第2100章 蹲早坑
从没想过，某一天真的会出现一个比她年轻，比她会撒娇卖萌的小女生来，跟她争宠呀！
不知道初来乍到的老杨头，这一夜拉着杨华明和杨永进他们说了多久的话。
反正，杨若晴和骆风棠是洗过澡，在差不多的时间点，就带着骆宝宝上床睡觉去了。
一觉醒来，精神饱满，昨天丢失掉的精气神，全都找了回来。
所以说，睡觉的这个功能，对于人类来说，真的很神奇。
就像手机充电似的，原地满血状态复活了，哈哈。
“咋？我爷奶昨夜睡得很晚很晚？”
吃早饭的时候，杨若晴诧异的问曹八妹。
在长坪村，不对，自打自己穿越过来这几年。
老杨头和谭氏从来就是整个老杨家起得最早的。
这话可不是杨若晴自己说的，而是孙氏她们都是这么说来着。
不管春夏秋冬，不论寒暑，这老两口都起得早。
尤其是谭氏，在全村都要排第一。
当然了，谭氏起那么早，可不是要忙着给全家人洗衣做饭啥的，她是要赶着去喊媳妇们起床干活。
至于老杨头为啥也要起那么早，是因为老汉有个几十年不变的生活习惯。
那就是蹲早坑。
茅坑的坑。
“这日头都起山了，爷奶还没起床，幸而是在这县城，这要是搁在长坪村，估计得成为全村人今日谈论的热门话题呢。”
杨若晴接着对曹八妹道。
曹八妹笑了声。
“可不就是嘛，你说咱爷吧，从前每天天麻麻亮就去蹲早……”
“别说出来，这正吃着呢！”
杨若晴赶紧拿手里的筷子拍了下曹八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
曹八妹赶紧闭嘴，又忍不住笑了。
“昨夜你们小三口走后，没过一会儿我也扛不住了，也带着绣绣回屋睡去了。”
“迷迷糊糊中，只感觉你二哥回来了，但没看时辰，估计好晚好晚，都半夜吧！”
“喏，这会子他在那边忙活呢，待会你看他那眼睛，熬了一宿，跟兔子眼睛似的呢！”曹八妹道。
杨若晴笑道：“爷奶太兴奋了，可以理解。”
“让他们好好睡吧，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熬不得夜，咱们先吃，等会他们醒了再让后厨给他们重新做早饭。”
杨若晴道，抬起筷子，接着吃。
边上骆宝宝跟绣绣也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津津有味的吃着油条，喝着豆浆。
日上三竿的时候，老杨头和谭氏才终于起床。
“哎呀，这一觉睡的，昨天明明骨头还不酸痛，这会子这酸痛感咋全出来了呢？”
吃早饭的时候，老杨头很不解的问大家。
谭氏道：“我也一样，这说明咱都是老胳膊老腿了，没法跟他们年轻人比。”
“昨夜不是我在边上一遍遍的催，估计你们几个爷们得说到天亮，今个夜里再不准这么熬夜了啊！”她道。
老杨头点点头。
这边，杨若晴道：“回头拿几张膏药来给爷奶酸痛的地方贴一贴，多休息，应该不会碍事的。”
老杨头再次点头。
“对了晴儿，你三哥那边有动静不？回来了没？”老汉问。
杨若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动静呢，照着预计，倘若路途顺利他要回来，估计是在晌午之后抵达县城。”
老杨头‘哦’了声，便没再多问，接着吃自己的早饭了。
聊了一宿，这肚子里面空荡荡的，是半粒米都没有。
这会子这八宝稀饭，搭配油条和馒头，当真是一种享受。
上昼，杨若晴和曹八妹陪着谭氏在门口的街道上转悠了一圈。
谭氏的眼睛瞧不见，只能靠耳朵听，也没多大的乐趣。
不过，这好不容易带着祖母来一趟县城，虽然跟祖母之间谈不上多深的感情。
甚至，从前还有很多矛盾啥的，甚至还差点被这位祖母给卖了……
但那些前程过往，杨若晴都不想再往心里去了。
人嘛，在不同的环境下，都是会变的。
现在的谭氏，跟从前有了很大的转变，而且，冲着她是杨华忠亲娘这一条，冲着她现在只是一个眼瞎了，啥都看不见，连走在县城繁华大街上，都需要人搀扶的老太太……
杨若晴打算尽一回自己的孝心。
所以，她跟曹八妹一块儿，带着谭氏去了一家布庄。
原本是打算给谭氏买成衣的，可是，谭氏这身形实在是太娇小瘦弱了。
就算把女款里面码子最小的成衣拿出来，穿在谭氏身上都显大。
没辙，杨若晴请来了布庄的裁缝师傅，让他为谭氏量身定裁了四套衣裳。
四季的，各一套，这下可把谭氏给高兴坏了。
“你这丫头，我算看出来了，跟你娘一样的心善，”谭氏道。
杨若晴勾唇一笑，“奶，你也终于夸了我一回呀？啊？这还真是难得呢！”
谭氏撇撇嘴，“我这个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你好，我就说你好，你不好，我就会骂，不喜欢藏着掖着。”
对于谭氏的骂功，杨若晴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于是赶紧点头：“嗯，还是我奶实在啊，想啥说啥，敢说敢当，哈哈哈……”
谭氏心情大好，脸上红光满面。
眼睛虽瞅不见，但她能听，能摸，能感受周围的一切。
此刻，老太太双手摸着面前木柜子上，那一匹匹摆放整齐的布匹。
每一种布匹，用手摸上去，这价位不一样，手感都不一样呢。
而且，老太太能感受出周围其他人对自己的羡慕，以及布庄伙计们的恭维。
因为老太太听到了，先前杨若晴在谈布料价格时，都是挑这布庄最好的布来给自己做衣裳。
谭氏从来没有像今个这样有脸过，腰杆似乎都更直了几分。
“八妹，你扶着咱奶坐一会儿，我再去那边瞅一眼其他的布料。”杨若晴道。
“诶，好的，你去吧。”曹八妹道，扶着谭氏在边上的一把凳子上坐了下来。
当然，这凳子也是布庄伙计送过来的。
谭氏坐下后，侧耳听着这周围的声音，以及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老太太猜测这家布庄的生意好，来往的客人多。
“哎，这么多衣裳料子，又难得来一趟县城，早知道也把你爷带过来，给他也做两套衣裳了。”
第2101章 难得呀
高兴之余，谭氏还是有点小小的遗憾。
曹八妹道：“奶，你不用遗憾啊，你没想到的，咱晴儿都给想到啦！”
“啊？啥意思啊？”谭氏问。
曹八妹便笑着看了那边正在挑选布料的杨若晴，对谭氏道：“晴儿出来之前，就拿了一套咱爷的旧衣裳过来做样子呢，”
“她说了，奶和爷难得出来一趟，怎么着也要把你们二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从头置办到脚，呵呵呵……”
听到曹八妹这番话，谭氏更加惊诧了。
但老太太却啥话都没说，一脸感慨的坐在凳子上，耐心的等杨若晴那边忙完。
杨若晴忙完后，回到了谭氏这边，对谭氏道：“奶，我也给我爷做了四套四季的衣裳。”
“因为都是量了尺寸做的，估计得等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出来。”
“等到时候衣裳出来了，他们会给咱捎信的，到时候我再过来取就是了。”她道。
谭氏点点头：“好，好，不急。”
杨若晴笑了笑：“成，那咱就换家铺子耍一会吧！”
接下来，又去了一家专门卖鞋子的铺子。
杨若晴又要给谭氏和老杨头买鞋子，被曹八妹给拦了。
“你是孙女，可我也是孙媳妇啊。”
“你置办了衣裳，我不跟你抢，这置办鞋子的机会，你必须让给我，也让我跟爷奶这尽一点孝心吧？”曹八妹笑着道。
杨若晴道：“好吧好吧，那就留给机会给你表现得了。”
这边，谭氏坐在那儿，鞋子铺子里的女掌柜正在那老太太长，老太太短的攀谈着话题。
听到杨若晴和曹八妹的这番对话，那女掌柜当真是羡慕坏了。
“老太太呀，您老当真是有福呀，这孙媳妇和孙女抢着为您花钱，这样的孝子贤孙难得呀！”
女掌柜的话，更是说到了谭氏的心坎里，
谭氏的脸上，终于笑成了一朵菊花。
曹八妹给谭氏置办了鞋袜，自然也是少不了老杨头的那份。
接下来，杨若晴和曹八妹又带着谭氏去了卖那些木梳子的店铺，给谭氏买了梳子，又买了一些针线啥的。
去了糕点铺子，买了甜品和小点心。
最后，还带着谭氏去了县城最大的一家茶楼，喝了一壶冰糖菊花茶，磕了瓜子，花生米，还听了一段说书人说书。
谭氏这大半日下来，玩了很多地方，虽然看不见，可却见识了很多很多。
出来玩耍的时间，总是会过去得很快很快。
这一晃眼，日头都到了头当顶，快要往西斜了。
已是晌午之后。
“出来的时候，我跟爷他们打过了招呼，说咱晌午不回去吃饭，就在外面解决。”杨若晴道。
“奶，你想吃啥？我和八妹带你去吃。”她又道。
谭氏摇头，“我啥都不想吃，一点都不饿呢，”
“那奶还想去哪耍？我和八妹带你去。”杨若晴道。
谭氏道：“不耍了，今个当真耍够了，咱回去吧！”
“回去？”
“嗯，耍够了，指不定你三哥也回来了，还有八妹……”
谭氏扭头，朝曹八妹站立着的这个方位‘瞅’了一眼。
“这四个多月的身孕，陪着我这老太婆上街走到下街，大人不累，孩子也累。咱回去吧，回自个就楼歇息去！”她最后道。
杨若晴于是看了眼曹八妹，曹八妹的脸上果真带着好几分的倦容。
曹八妹却在那笑着道：“奶，我没事儿的……”
杨若晴道：“听奶的，咱回去吧，三哥估计也该回来了。”
三人刚回酒楼，在酒楼门口就跟赶车马车从那边绕过来的杨永进兜面相遇。
“二哥，你这赶着车是要上哪去呀？”杨若晴问。
杨永进道：“你们这都出去一上昼了，都没回来，爷不放心，打发我出去寻你们回来呢。”
听到这话，杨若晴和曹八妹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笑眯眯看着谭氏。
“奶，你听到了没？我爷这是在担心你呢，惦记着你呢，呵呵呵……”杨若晴打趣道。
谭氏的脸上，竟然破天荒的露出了一丝红色。
“呸呸呸！”她连啐了好几口。
“你们两个小鬼头，好端端的拿我逗趣做啥？都老夫老妻了，真是的！”
谭氏佯装怒道，然后朝着杨永进那个方向问道：“进小子，智小子回来了没啊？”
杨永进道：“到了到了，正是因为到了，所以才更要去找你们回来呢！”
“回来了就好，走，进去吧！”谭氏道。
杨若晴赶紧过来扶住了谭氏，曹八妹在一旁拎着这趟采办回来的东西。
酒楼后院的一座小院子里，风风火火赶回来的杨永智，正在那被老杨头和杨华明他们轮番科普事情的前因后果。
因为杨若晴在信鸽的纸条里，就写了寥寥几个字，就是让杨永智赶紧回来，并没提到其他事。
所以，当杨若晴扶着谭氏进来屋子里的时候，刚好赶上老杨头他们跟杨永智科普结束。
杨永智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一脸的懵逼状。
“智小子啊，你个小兔崽子，你老老实实跟奶说，是不是招惹过那个叫柳儿的啊？”谭氏进屋后，劈头就问。
杨永智吓得直接从懵逼状态中回过神来。
“奶啊，您老说啥呢？我是那样的人吗？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做那样的事情啊！”
杨永智吓得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谭氏哼了声，接着道：“你的长相随了你爹多一些，你爹可是个有花花肠子的人，保不齐你这性情也随了他，不然，咋会被陈金红那个狐狸精迷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呢？”
谭氏这话，更是让杨永智有种想要跳进黄河里去好好洗一洗的冲动。
“奶啊，我真的没有去招惹柳儿啊，我不是那样的人！”
“再说了，她还是大毛哥的亲妹子，大毛哥对我那么好，我咋会做那种畜生不如的事呢？”
杨永智急得抓耳挠腮，就恨自己这嘴巴生的少了。
那边，老杨头出了声。
“好了好了，那些没营养的话，这会子就先甭说了。”老汉道。
“接下来咱还是说点实际的吧，那啥，智小子啊，你就说你啥时候去见见那个柳儿吧？”老汉问。
杨华明道：“要我看啊，这事宜早不宜迟，救人要紧。”
杨永智道：“啥时候去，几位长辈决定吧，我去洗把脸就来！”
第2102章 城乡结合部
等到杨永智洗完了脸再回来时，这边老杨头已为他做好了安排。
“救人这种事，宜早不宜迟，永智啊，你应该晓得那个大毛和柳儿家住哪吧？”老杨头问。
杨永智点头：“去吃过几回饭，当然晓得他们家住哪啊！”
老杨头把手里的旱烟杆子收了起来，并站起了身。
“那成，咱这就一块儿过去吧，那姑娘，可还是靠着你的那套贴身衣裳来拖延着呢！”
撂下这话，老杨头率先出了屋子。
先前杨永智去洗脸的时候，大家伙儿就已商议好了哪些人跟去，哪些人留在酒楼。
老杨头，杨华明，杨永进还有杨若晴一块儿陪着杨永智过去。
骆风棠，曹八妹留在酒楼，照看孩子，还有谭氏。
“他们家在县城郊外，离这里也不是太远，我们是走过去还是坐车过去？”杨永智问。
老杨头道：“路不远那就走过去吧，咱刚好路上再合计合计。”
于是，一行人朝着县城郊外走去。
杨若晴走在老杨头和杨永智身后，一路听着他们的谈话。
大体的意思就是跟杨永智这打听大毛和柳儿家的境况。
杨永智道：“我跟大毛哥，是在县城码头卸货的时候认识的。”
“不对，应该说，是上回在县城租赁屋子，住在隔壁的一个大娘介绍的，她是大毛哥的亲姑姑。”
“是陈金红跟那个大娘先认识的，然后听说大娘有个侄子在码头卸货，工钱还不错。”
“陈金红就买了一斤肉送给那个大娘，央求她让她侄子带我去码头卸货。”
“就这样，我才认识了大毛哥。”杨永智道。
老杨头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杨永智的身上。
然后，老汉抬起手，放在杨永智的肩膀上，用力按了按。
那双饱经风霜的脸上，肌肉轻轻的抽搐着。
打量着杨永智的眼神，也是极其复杂而纠结，还有一些叫做心疼的东西。
“智小子，我的孙儿啊，你、你咋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委屈成那般？啊？”
老杨头的声音，每一个字，每一个音符都带着叹息和心疼。
这份迟暮之年的舐犊情深，不仅让杨永智怔愣在原地，也让边上的杨若晴杨华明杨永进三人也颇感意外。
杨若晴更是暗暗错愕，原来，在老杨头的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儿孙，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真挚感情的嘛。
并非一个只顾面子的老汉。
这边，杨永智从感动中回过神来。
“爷，孙儿、孙儿不孝……”他低声道。
杨华明走了过来，对他道：“这跟孝顺不孝顺不冲突，主要是你有担当了啊智小子。”
“为了养家糊口，去码头卸货，做那种重活儿。”
“说来惭愧，你四叔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都是靠着家里你三叔五叔他们，混吃混喝，偷鸡摸狗。”
“跟我一比，智小子你真是强多了！”杨华明赞道。
这弄得杨永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杨头抬手拍了拍杨永智的肩膀：“从前的事，咱都不提了，该休的休了，咱做人要往后看。”
杨永智点点头，“嗯，是要往后看。”
老杨头接着道：“智小子啊，等会到了人家家里，你打算咋整啊？”
杨永智怔了下，不太明白老杨头话里的意思。
老杨头接着道：“我的意思是，那个柳儿，你现在也清楚了，人家姑娘是对你动了心思。”
“等会你见了她，该说啥样的话去安抚人家，你心里有数不？”老汉问。
杨永智一脸的迷茫，摇了摇头。
老杨头道：“爷也把实话撩给你吧，这趟过来，我们主要也是为了这个事儿。”
“就是要过来实地考察一下这个大毛和柳儿的，要是真的还不错，老实本分，是可以考虑给你填房……”
“爷，你别吓我！”杨永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老杨头瞪起了眼：“啥叫吓你？陈金红走了，你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吧？鸿儿也需要一个娘啊！”
杨永智咬牙，不吭声。
老杨头还想再说什么，杨若晴走了过来。
“爷，这些话留着等咱都见过了柳儿之后，回酒楼再跟三哥那议论。”她道。
“当务之急，咱还是先去把人给瞧了，该安抚的安抚，该考察的考察，莫再耽误功夫了。”她又道。
杨永进道：“嗯，我赞同晴儿的话，咱先去了再说。”
于是，众人不再耽搁，接着前行。
县城郊外，一个类似于城乡结合部的地方。
这里有一片比较破败低矮的屋子，屋前屋后，很多都停放着一些夜市上出摊的小推车。
这个点儿过来，这些小推车都还没有出摊，但是小摊贩们似乎已经在为夜里的买卖积极的做准备了。
坐在门口撸串串，把等会夜里夜市上要卖的那些小吃，烧烤之类的食材，提前串好啥的……
“听大毛哥说，从前这里是一个村子，后来村子里很多人搬走了，空出来的屋子，被好多从底下村里和镇上的小摊贩给租赁了。”
“这个村里的原住民越来越少，他们兄妹俩就是其中一户。”
“家里原本是有几亩田地的，后来被县城里的地主老财们买去盖了阔气的大宅子。”
“他们兄妹，就留了几块菜园，种点菜去卖，养点鸡鸭啥的，”
“家里赚钱的来源，就是大毛哥在码头卸货，日子过得也很清苦……”
在这破败的村里一路朝村后的大毛家走去的路上，杨永智把自己所知的这一带的情况告诉了老杨头等人。
老杨头看着这一路走来，入眼的那些拥挤破败，忍不住摇了摇头。
“要我说啊，这过日子，要么你就有钱，在城里住阔气的大院子，一屋子的下人伺候着，出行马车接送。”老杨头道。
“要不然啊，还不如回咱乡下。”
“咱有田有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隔壁邻舍，走亲访友，养鸡养鸭养鱼啥的，哪一样不是自由自在的？”
“你们瞧瞧这地儿，城里不像城里，乡下不像乡下，住的还都是一帮不能知根知底的人，哎，遭罪啊！”老杨头说到这儿，再次摇了摇头。
第2103章 长久之计
对老杨头的话，其他人也都纷纷表示赞同。
尤其是来自现代的杨若晴，更是对这一切深有同感。
在现代，很多在城市里苦苦挣扎的一族人，那日子过的，说实话，真的还不如农村自在呢。
一家老小，挤在几十平的小屋子里，一辈子为了房子，为了孩子，为了车子苦苦挣扎。
上一世，杨若晴就亲眼看到过很多所谓的城里的老太太们。
在大夏天，舍不得开家里的风扇，便三五成群的去附近的大商超。
买几块钱的毛豆，便在休息区，蹭着商超里免费的空调边剥着豆壳边闲话家常。
说实话，这是让人心疼的，还不如农村的老太太来得舒服自在。
尤其是像城市里那种工薪阶层，作为家里的经济支柱，只要稍微出了点岔子，
例如失业，例如车祸，例如住院，那么整个家顿时都要陷入飘摇之中……
生活这艘一叶扁舟，行驶在大海里，随时都有可能被一个大浪头给打翻。
再说说小孩子吧，父母工薪一族，为了生活忙成了狗。
小孩除了上学，其他时间也是闷在家里，到处都是车水马龙，没什么地方好去玩耍。
游乐场之类的地方，得收费，而且去多了，也就乏味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而乡下，就不一样了。
空气好，活动范围相对要开阔许多。
隔壁邻居，甚至一个村子，都是祖八辈都生活在一起的。
七大姑八大姨，虽然彼此之间也存在一些小小的利益之争，但至少那份淳朴之气，要比节奏快的城市里浓郁得多。
小孩子们，可以在田间地头奔跑追逐，像鸟儿，自由自在。
一路这么胡思乱想着，脚下跟着老杨头他们穿过这一路被脏水蔓延的崎岖不平的石板路，最后来到了一座小院子的门口。
“就是这里了。”杨永智的声音传来。
杨若晴回过神，抬眼打量着面前的小院。
这院子，比当初杨永智和陈金红租赁的那个院子差不多。
一看就是整个县城，最底层劳苦百姓蜗居的地方。
“我去喊门。”杨永智道。
站在门口稍微垫起脚抬起手就能摸到门楣的院子门，杨永智拍了几下，里面随即就传来了男人的声音：“谁？”
“大毛哥，是我，我是永智。”杨永智道。
院子里，突然安静了下，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便朝这边过来。
“吱嘎！”
破了好多个窟窿的单薄院门被拉开，大毛的身影出现在门的另一侧。
“永智，当真是你？你回来啦？”
大毛看到站在门口的杨永智，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然后，跟在杨永智身后的老杨头走了过来，对大毛道：“大毛兄弟啊，我们又见面啦！”
大毛这时才发现杨永智同行的老杨家众人，汉子激动又欣喜，上前来握住老杨头的手，又看了眼杨华明杨永进以及杨若晴几个。
“老杨伯，多谢你们，多谢你们能过来！”
“快、快，屋里请！”大毛赶紧将众人招呼进了院子。
院子里，也没啥好描述的了，一穷二白。
杨永智问大毛：“大毛哥，我今个刚从外面回来，听说了柳儿的事儿……”
“大毛哥，我很抱歉，我不晓得会因为我而让柳儿……”
杨永智一脸的尴尬，不知该怎么往下说。
大毛道：“不关你的事儿，是那个丫头傻，给你添了麻烦，我这心里还过意不去呢！”
杨永智苦笑，“那啥，既然我都来了，就去看看柳儿吧，”
“我也不晓得能帮上啥忙……”
大毛打断杨永智的话，“你能来，让她瞅见你，再陪她说会话，就行了。”
“至于她的病能不能好，这就是她的造化了，你能来，大毛哥就感激你了！”
杨永智点点头，“好，那进去吧！”
“那我们呢？需要进去不？”杨永进问。
杨若晴道：“我是女的，我陪我三哥一块儿进去，你们还是避讳一下，在外面就行了。”
老杨头道：“有道理，咱都是老爷们，陡然这一伙陌生的老爷们闯进人家姑娘的屋子里，会吓坏人家的，也不符合礼数。”
大毛道：“老杨伯，那咱就去堂屋坐会，喝口茶，拉会家常？”
老杨头点头：“好，这个可以有。”
于是，众人暂且并分两路，大毛招呼着老杨头他们往东面的那间堂屋去了，而杨若晴则陪着杨永智进了西面柳儿姑娘的屋子。
屋门是虚掩着的。
屋子里面，光线昏暗，西斜的日光打了几缕进屋子，透过破败的窗口木栅栏射进来。
落在床前的那一双破了洞的绣花鞋上面。
屋子里，摆着几件少得可怜的家具，简陋的床上，打满了补丁的单薄被子底下，裹着一副娇小孱弱的身影。
蜡黄的脸色，凹下去的眼窝，凸起的颧骨。
躺在那里，闭着的眼，有气无力的呼吸……
此情此景，突然让杨若晴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刚刚穿越过来，睁眼的瞬间，这个世界也是以这种姿态来迎接她。
当时，真有种崩溃的感觉，幸而，幸而出现了孙氏，杨华忠这对善良的爹娘……
“柳儿！”
杨永智略带哽咽的声音传入耳中，将杨若晴飘走的思绪拉了回来。
只见杨永智已经奔到了床边，微俯下身，朝着被子里轻轻唤了一声。
被子里，陷入昏睡的女孩儿，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下。
却没有立即睁开。
杨永智又唤了一声，这一次，她的眼睛终于是睁开了。
站在杨永智身后的杨若晴，顿时看到了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只是那眼神，却茫然空洞，黯淡无光。
叫做柳儿的姑娘，似乎没有看到床前站着的杨永智，而是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在枕头边摸索着……
杨永智有点诧异，忍不住扭头跟杨若晴这交换了个眼神。
“三哥，你看！”
杨若晴突然压低声道。
杨永智顺着杨若晴的目光看了过去，这不看不打紧，一看，杨永智整个人呆在了原地，一双眼睁得大大的。
第2104章 我来试试
只见柳儿手里拿着一团皱巴巴的衣裳，搂在自己的怀里，还把自己的脸贴着那衣裳。
眼睛缓缓闭上，一副略显安心的样子。
像是睡着了，可是，却又在轻轻的叹息着。
这一声声的叹息，落在杨若晴和杨永智的耳中，兄妹两个都觉得特别的揪心。
“三哥，我怀疑她的神志有点不太清醒，我叫的话，估计对她是没反应的，你再过去多叫唤她几声试试。”杨若晴又道。
因为从进门到现在的观察，杨若晴怀疑这个柳儿因为相思成疾，很可能现在陷入了自己的幻觉里面。
除了杨永智，其他人估计都没法将她从幻觉里拉出来。
杨永智点点头，再次来到床边。
“柳儿，柳儿妹妹？”
他一口气尝试着叫了两声，柳儿都没有反应。
依旧在那抱着杨永智的那件衣裳，脸上的表情或微笑，或沮丧，就好像在自己虚拟的幻觉里面，跟杨永智经历着一场场分分合合。
“柳儿妹妹，我是杨永智，你睁开眼看看我啊！”杨永智又道。
可是，柳儿依旧不睁眼，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境里似的。
杨永智没辙，只得再次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杨若晴这边。
“压根就唤不醒啊，咋办呢？”他问。
杨若晴琢磨了下，道：“你先让到一旁，我来试试。”
她于是来到了床边，手里多了一根银针，照着柳儿的脖子后面扎了一下。
“啊！”
柳儿突然尖叫了一声，杨若晴捂住她的嘴，不让着声音传到外面去惊动了他们。
很快，柳儿就睁开了眼。
在她睁开眼的当口，那眼底的空洞和迷茫褪去了一些，多了一丝清明。
杨若晴赶紧道：“柳儿姑娘莫慌，我是杨永智的堂妹，你看看谁来了！”
然后，她赶紧退到一旁，并把杨永智推到了柳儿面前。
在看到杨永智的那一瞬间，柳儿整个人都呆住了。
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嘴巴张大着，整个人好像被点了穴似的。
“三哥，你快说话呀，不然，她又以为是做梦，待会再沉浸进去，银针扎断了都没用啊！”
杨若晴催促道。
杨永智愣了下，随即出了声。
“柳、柳儿，我、我是杨永智，你、你还记得我不？”杨永智说话，突然有点结巴了。
“永、永智哥？”柳儿惊讶的喃喃了声。
“真的是你？我这不是在做梦吗？”她又问。
傻女孩突然抬手，照着自己的手臂狠狠掐了一把。
疼！
好疼！
她还是不相信，还要再掐，一只温暖的大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柳儿，这不是梦，是真的。”杨永智俯下身，道。
“你要是不信，还要掐，那就掐我好了。来……”
他握住她的手，在他手掌心里狠狠掐了一下。
指甲掐进肉里的时候，柳儿手指突然弹了下，然后触电般缩了回来，拽成了个拳头。
哭声，从她的口中溢了出来，跟那泪花一块儿溢出来。
“永智哥！呜呜呜……”
柳儿抓住杨永智的手臂，泣不成声。
“永智哥，永智哥，你终于过来看我了？呜呜呜……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呜……”
柳儿哭得浑身都在颤抖，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怎么都止不住。
杨永智看到面前这女人的反应，也愕住了。
“柳儿，别，别哭啊，我、我这不是来了嘛……”
杨永智哭笑不得，不过，柳儿的这些话，却又让他心里暖呼呼的。
从小到大，不管是在爹娘那里，还是在师父那里，抑或是后来在陈金红那里……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需要过。
“柳儿，不哭啊，等会被你哥他们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杨永智道。
“你哥那拳头，是铁打的呀，你瞧瞧你永智哥我，这副身子板可扛不住啊！”
“哈哈哈，柳儿啊，你心疼心疼下你永智哥啊，不哭了，好不好？”杨永智耐心的哄着。
柳儿听到这话，抬起一双泪眼来看着杨永智。
然后，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收回自己的手，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眼泪。
“那啥，永智哥，你怎么来我家了啊？”柳儿又问。
杨永智道：“我听到你病了，就回来看看你。”
“啊？”柳儿愕了下，随即，脸上浮起一丝窃喜。
蜡黄的脸，也因为有了这一丝血色而浮起一丝异样的潮红。
这时，她才看到这屋里还有另一个人。
“永智哥，这位姑娘是……”她的目光落在杨若晴的身上。
杨永智道：“这是我的堂妹，若晴，你喊她晴儿就可以了。”
“晴儿？”柳儿打量着杨若晴。
杨若晴也在打量着柳儿。
病了好久，好久都没吃东西，严重营养不良，直接影响了颜值。
但是，这五官，这眼睛，如果是在健康状态下，还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呢。
没有站起来，看不到身材咋样，可是这颜值，是一点都不输给陈金红啊！
“柳儿姑娘，你和我三哥先聊着哈，我去外面跟他们聊会天。”杨若晴道。
然后，丢给杨永智一个眼神，示意他好好陪人家柳儿聊天，自己则咯咯笑着退出了屋子。
而且，还很贴心的把屋门给带上了。
院子里，大毛和老杨头他们也听到了这边屋子的响动，全都出来了，站在院子里正朝西屋这边张望。
又犹豫着不太敢过来，刚巧杨若晴就出来了。
“晴儿，咋样啊？里面啥情况？”老杨头快步过来，压低声问。
大毛也跟了过来，一脸紧张的看着杨若晴。
杨若晴看了眼众人，抬手比划了一个很好的手势。
“两个人正在聊着呢，我就出来了，咱这会子都别过去，让他们两个好好聊一会。”她道。
老杨头道：“嗯，好，不去不去，咱随时候着。”
大家伙儿于是重新进了堂屋，老杨头接着跟大毛在那拉家常。
杨若晴侧耳一听，忍不住暗暗想笑。
老杨头这打听别人底细的本领，还真是不小啊。
瞧瞧，这跟大毛于谈话之中，已把大毛家祖宗十八代给摸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且，看这越聊越开心，越聊越投缘的样子，甚至还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样子。
接下来，要是杨永智那里有想法，估计这婚事八成就成了。
虽然老杨头并没看到柳儿的五官长相，但杨若晴自己见过了啊，柳儿的容貌，没得挑！
第2105章 我想想
这边正聊着天呢，大家伙儿还会不时竖起耳朵捕捉对面西屋的动静。
过了大概一碗茶的功夫后，对面西屋的门吱嘎一声开了。
东屋这边，众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站起身，来到屋门口。
便见杨永智正从屋里出来，正在朝这边张望。
瞅见大毛，杨永智三步并两走了过来。
“智小子，你咋出来了？屋里啥情况啊？”老杨头抢先问。
杨永智道：“就那样啊。”
“啊？哪样啊？”老杨头又问。
杨永智却将目光落在人群中大毛的身上：“大毛哥，你去弄点吃的给柳儿吧，她说她好像有点饿了……”
大毛怔了下，脸上随即露出欢喜的神色来。
“太好了，太好了，知道饿就好！”大毛跌声道。
“吃点啥呢？我想想……”他又有点犯难了。
一个大老爷们，烧饭这块，以前一直都是妹子柳儿在打理。
自己就一个大老粗，除了在码头卸货扛大包那些力气活，其他啥活都不会啊。
这段时日，柳儿几乎是不怎么吃的，就他自己，随便糊弄几下。
“要不我去街上给她买饭菜吧！”大毛道，
被杨若晴拦住，“家里有面条和鸡蛋吗？”
大毛点头，“有！”
杨若晴道：“我来给她做碗鸡蛋面条。”
“那啥，三哥忙你接着去陪下柳儿姐姐啊，面条一会儿就好！”
撂下这话，杨若晴在大毛的带领下赶紧去了灶房。
很快，她就做好了一碗香喷喷的鸡蛋面条，并跟大毛一块儿送来了西屋。
西屋里，柳儿合衣靠坐在床上，因为没吃东西，所以看起来好虚弱。
但是，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杨永智，里面有星星点点的东西在闪烁。
杨永智则站在一旁，也不知道是跟柳儿说了点什么，柳儿脸上露出了笑容。
而杨永智自己，唇角也带着笑意。
杨若晴怔了下，自打上回陈金红出现那事后，就再也没见过三哥的脸上露出笑容了。
这会子，因为柳儿，三哥笑了。
看来，是真的有戏。
“三哥，面条来啦，赶紧让柳儿姐趁热吃了吧！”杨若晴道。
杨永智闻言，赶紧转身过来，从杨若晴手里接过了碗，端到柳儿的面前。
“来，柳儿，你好几日没吃东西了，把这面条吃了。”他道。
柳儿伸出手来，想要来接碗，可是，手却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我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睛也有点发黑，这是咋回事啊？”柳儿喘着气问。
杨永智道：“你这是好几天都没吃东西，饿的！”
一旁，杨若晴道：“这是低血糖，没事的，吃点东西就好了。”
“那啥，三哥啊，柳儿姐这肯定是没有力气捧碗的，你索性帮忙喂下她啊！”她道。
杨永智的脸红了下，一脸的为难。
“这、这不太好吧？”他道。
柳儿的脸也红了，不过，却低垂下头，一脸的窃喜。
见状，杨若晴抿嘴一笑，道：“哎呀三哥，你就帮忙喂下柳儿姐嘛，我笨手笨脚的，大毛哥又在陪爷说话，都抽不出空，靠你了啊！”
撂下这话，杨若晴直接转身出了屋子，再一次贴心的将屋门带上，
老杨头和大毛这边，听说是杨永智在那喂柳儿吃面条，他们都很诧异。
诧异之后，两个人都是心照不宣的惊喜，都在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
当西屋的屋门再次拉开，不仅杨永智出来了，他手里，还扶着一个娇弱的身影。
“哎呀，柳儿？你怎么下床了啊？”
大毛箭步冲出了屋子，来到杨永智和柳儿的跟前，一脸的担忧。
“你这好多天都没下床了，出来干嘛啊？当心惊了风，快，哥扶你回屋去。”
大毛说着，赶紧伸手想要扶住柳儿。
柳儿却将手紧紧抓住杨永智的手臂，“哥，永智哥的爷爷和叔叔哥哥们大老远过来了，于情于理，我也要出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啊！”
大毛看了眼柳儿这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担忧的道：“可是，我怕你这身子扛不住，走路头晕。”
柳儿摇头道：“不会的，我刚才吃了满满一碗鸡蛋面条，这会子浑身有了力气。”
“还有永智哥扶着我，我行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大毛也不好再阻拦。
他看了眼杨永智，杨永智有点尴尬的笑了笑。
大毛道：“永智，那你扶着她点。”
杨永智点点头，然后扶着柳儿缓缓往前走。
当二人缓缓来到老杨头和杨华明等一众人的跟前时，柳儿松开杨永智的手臂，抬手整了整衣裳，朝着老杨头这边缓缓拜了下去。
这是要对老杨头行大礼呢！
老杨头赶紧道：“姑娘，你身子还没好利索，用不着这么多礼，快，快站起来。”
“晴儿啊，你快过来帮着扶一下这柳儿姑娘啊！”
老杨头又吩咐。
杨若晴笑了声，赶紧过来扶起柳儿。
老杨头打量了柳儿几眼，老汉的脸上，没露出啥明显的表情来。
但这眼神，却明显亮了好几分。
杨若晴从旁观察着老杨头这反应，心里暗乐。
老杨头这应该也是第一眼就相中了柳儿了。
果真，老杨头慈祥而亲和的叮嘱声响起了：“那啥，柳儿姑娘啊，听你大哥说你最近身子不大好。”
“你呢，莫心急，这病啊，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儿。”
“你慢慢的调养着，肯定会一天比一天好的！”老杨头道。
柳儿感激的听着，轻轻点头。
老杨头接着道：“那啥，你赶紧回自个屋里躺着去吧，我们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听到老杨头他们要走，柳儿下意识就望向了杨永智，眼底，都是留恋和不舍。
杨永智也看了眼柳儿，对她微微笑了笑。
老杨头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那啥，大毛啊，明日我让永智再送些米和面过来，你好好给柳儿姑娘滋补下身子。”
大毛一脸的感激，却摆着手道：“老杨伯，您的心意我们领了，这米面是当真不能要啊！”
老杨头的眼睛瞪了起来：“你和永智这么好的交情，咱们两家还计较那么多做啥？”
第2106章 石头落地
老杨头的这番话里，透出的亲近和不容拒绝，不仅在场的老杨家人感受得到，大毛也是感受到了。
大毛似乎感觉到了点什么，看了眼一旁还不明所以的杨永智和柳儿，汉子的心里突然明白了点啥。
心里掠过一丝窃喜，忙地点头。
“好，好，那我就不推迟了，多谢老杨伯。”他道。
老杨头也含笑点头，目光又落在面前柳儿的身上，暗暗点头。
“柳儿啊，你还是赶紧回屋歇着去，我们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老杨头道。
柳儿受宠若惊，忙地道：“我这病一下，让牵动诸位长辈为我耽误功夫，柳儿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要是我这病能好，我一定央我哥哥一块儿，登门拜谢。”她道。
老杨头微笑着道：“这闺女说的啥啥话呢，你的病，药到了自然就病除。”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你病好了，能跑能跳的时候，跟你哥哥一块儿去长坪村耍，去我们老杨家做客，我让永智娘做好饭菜，好好招待你们两位贵客！”老杨头。
这番话，让柳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偷偷的瞥了一眼身旁的杨永智，发现杨永智也是有点疑惑的样子。
柳儿窃喜，不好意思的垂下眉眼，轻轻‘嗯’了一声。
老杨头一行离开了。
大毛扶着柳儿回了屋子，大毛满心眼的欢喜，柳儿的精神状态也很不错。
大毛对柳儿道：“妹儿啊，永智这都过来看你了，连带着老杨家的人都惊动了。”
“可见人家是多么的待见你啊，这下，你可以专心养病了吧？”大毛问。
柳儿笑得一脸的羞涩，坐在那里低垂着头，“嗯，我会好好养病的，哥，你不用为我担心。”
大毛嘿嘿笑着，照看着柳儿躺回床上，“妹儿啊，你好好歇息一会，大哥我去把你先前吃过的碗给洗了，然后下昼出去一趟，等到烧夜饭的时候，哥就回来给你烧饭啊。”
柳儿点点头：“嗯，我睡一会，感觉是困了。”
大毛道：“吃饱了，再好好睡一觉，病就会好的。”
柳儿笑了笑，“哥，不晓得为啥，我这段时日心里面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似的。”
“压得我吃不下，也睡不着，这会子，说来也怪啊，”
“永智哥他们过来一趟，我这石头陡地就没了，现在我浑身轻松，虽然还是没有多少力气……”柳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脸又红了。
大毛笑着道：“我的傻妹妹，到了如今，哥也不怕告诉你。”
“你这病啊，蹊跷，说白了就是心病。”
“心病呢，还得心药来医的。”大毛道。
“啊？”柳儿诧异。
“心病？”她问。
“嗯，还是相思病！”大毛又道。
“永智啊，就是治你病的心药啊！”他道。
“哥，没有的事啦！”柳儿娇嗔了一声，脸蛋儿更红了。
看到自己妹妹这副样子，大毛的心真正的放了下来。
“哈哈哈，好啦，不管是不是，只要你这病好了，哥就放心了。”
“你先去床上躺会，哥出去办点事，晚点就家来。”
“等一会我会喊你姑母过来给你做个伴儿，你好好睡着。”他道。
柳儿乖巧的点点头：“好的，哥哥你去忙你的吧，我在家乖乖的。”
大毛这才放心的出了屋子，并锁上了院子门。
这段时日为了照顾妹妹，码头那边的差事一直都没有去做。
幸好平时跟那个小管事交情还不错，又送了点礼品去小管事的家里，央求他暂替自己保留着这个差事。
现在妹子身子是要好了，自己也该早一点出来干活赚钱了。
这会子去跟那小管事说一声，明日一早就去码头干活了。
顺便，也去瓦市转转，给妹子买两条鲫鱼回来，让姑妈夜里过来帮忙煲个汤，给妹子补补身子。
汉子哼着小曲儿，步伐也终于轻快了几分。
天香楼。
后院的屋子里，谭氏跟老杨头和杨华明那边细细询问了一番大毛和柳儿兄妹的情况。
“我还以为住在县城的都是有钱人呢，不然，也是有几分家底的。”
听完一切后，谭氏出声道。
“没想到咱杨永智运气这么好，官家小姐没惦记上他，倒是一个最穷困潦倒到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姑娘惦记上了他。”
“还为他犯上了相思病，呵呵，这是福气呢，还是上辈子欠了那个柳儿的？”谭氏摇摇头，一脸的不悦。
站在一旁的杨永智脸庞涨得面红耳赤。
“奶，你甭这么说啊，孙儿可从没想过要去招惹谁家的姑娘。”
“再说了，大毛哥和柳儿也是够命苦的，打小就没了爹娘，是他们姑姑接济着才长大的，也怪不容易……”杨永智道。
谭氏撇撇嘴，不跟杨永智这说话，扭头问老杨头。
“这事儿你咋看啊？说句话啊！”她道。
老杨头道：“虽说大毛家日子是清苦了些，可我看那个叫做柳儿的孩子，真心不赖。”
“一看，就是贤惠的主儿，跟陈金红完全是两种性子……”
“爷！”
那边，杨永智突然抬头，打断了老杨头的话。
“爷，好端端的，你干啥拿她们两个做比较啊？”杨永智问。
不待老杨头回答，谭氏抢先出声。
“这还要问嘛，自然是要替你再寻个媳妇过日子啊，总不能你一个大老爷们就这么打一辈子光棍还拖着个孩子！”谭氏道。
“啊？”杨永智错愕了。
谭氏道：“你先别插嘴，我这正跟你爷说事情呢，你等会再说！”
撂下这霸气的话，谭氏扭头接着跟老杨头那说话去了。
“就凭一眼，你就替那个柳儿说起了好话？”谭氏问。
“我倒更想晓得，是不是那个大毛给你灌了啥**汤啊？”谭氏又问。
老杨头翻了个白眼，“你这老婆子，嘴巴里就不能积点德吗？好端端的话，咋从你嘴巴里说出来，味儿都变了呢！”
谭氏哼哼了声，“少跟那挤兑我，你就赶紧说吧，永智这事儿，接下来你们打算咋整！”
第2107章 天花乱坠
老杨头想了想，道：“这当着永智的面，我也不避讳，反正这些话，他在也更好，省得我再重复一遍。”
“我琢磨着啊，要是柳儿姑娘身子能痊愈，给咱永智做媳妇，还真是不赖！”
“爷……”
杨永智又急了，喊了一声。
被老杨头抬手给制止了，“婚姻大事，还是得多听听长辈们的意思。”
“你上回跟陈金红闹成那样，就是没听咱长辈的意思，一个人躲在你师父家那边，偷摸着就把终身大事给办了。”
“你瞧瞧，这有啥好结果？”老杨头问。
杨永智被堵了个哑口无言，耷拉着脑袋站在那。
老杨头收回目光，接着对谭氏道：“在回来的路上，我跟老四，还有进小子那里，也私下通了个气，”
“他们也都觉着这柳儿配咱家永智，是当真不错。”
“大毛家穷一些，也没啥，我看大毛人也勤快，能吃苦，”
“从跟他说话，也感觉得出人品不赖，穷点就穷点吧，只要不懒，终究是能找到一口饭吃的。”
“而且，看他那么护着柳儿，想必也不会是跟从前鲍素云娘家那样会打秋风的娘家人，”
“关键是这个柳儿，看着贤惠，又懂事，我就是相中了她是个做孙媳妇的好料子！”
听完老杨头这一番言论，谭氏做思忖状。
“这不行，你们就欺负我眼瞎，瞅不见人，把那个叫柳儿的吹得天花乱坠的。”她道。
“不管咋样，但凡我老杨家的孙媳妇，必须得过我这关。”谭氏道。
“那啥，改天等她病好了，不是说要过来当面谢咱嘛，到时候让我听听她说话，我就晓得这姑娘是装的还是真的！”她道。
这话，听得杨若晴笑了。
“奶，得了吧，”她道。
“从前陈金红刚来咱老杨家那会子，不是还把您老人家给拍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进门就生了鸿儿，那一段时日，你和我爷，可是啥都向着她呢，把她都快托成了咱长坪村第一好的媳妇呢！”杨若晴道。
这话也就杨若晴敢说，还是当着谭氏和老杨头的面说。
这不，话一出口，众人脸色纷呈，老杨头老脸涨红，谭氏也是面色尴尬。
“晴儿你这个死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朝杨若晴这边啐了一口。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这不，就因为陈金红看走眼了，这个柳儿，我才更要把好关啊！”
“你三哥已被一个女**害了一次，可不能再让第二个女人再来祸害一回了，我可不答应！”她道。
杨若晴笑着点点头：“好好好，奶你要把关，这是应该的，”
“爷想要撮合我三哥和柳儿，这也是爷的考究。”
“不过，咱大家伙儿说了这么多，现在，是不是该轮到这事儿主，我三哥来说几句呢？”她道。
杨永智感激的望了眼杨若晴，心道还是这个堂妹善解人意啊，他这憋了一肚子的话，都没人让他说呢！
老杨头道：“好，智小子你就说两句吧，毕竟一床被子盖的是你们两个，你也说说你咋想的吧！”
一床被子盖他们两个……
杨永智的脸当即就红了。
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出了声：“爷，奶，四叔，二哥……”
“我晓得你们是为了我好，不想看着我打光棍，也不想看到鸿儿没娘照料。”
“可是，我现在却不想找媳妇，我想一个人先过着，我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
“咋？”老杨头打断了杨永智的话，“你啥意思啊？难不成你打算打一辈子的老光棍？”
“还有那个柳儿，你该不会看不上人家姑娘吧？”老杨头又问。
杨永智赶紧摇头，“不不不……”
“不？那就是看上了人家姑娘嘛，既然看上了，那就娶了啊，这不很简单的事儿嘛！”老杨头道。
杨永智道：“爷，我说不，不是那个意思，”
“我说了，我不是一辈子打光棍，是目前，没有再娶的打算。”
“再说了，柳儿不错，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我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我还拖着个娃……”杨永智道。
而且，陈金红那边……
杨永智不敢再往下说，站在那里，神色复杂。
杨若晴看了眼他这表情，猜到了什么。
“三哥，你的顾忌，该不会是因为陈金红吧？”杨若晴直接问出了口。
杨永智的眼神，明显慌了一下，却让杨若晴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果真还是在顾及陈金红，莫非，三哥心里还是有陈金红，还是忘不掉？
那可绝对不行！
“三哥，你要是因为陈金红，那你跟柳儿的事情，可得赶紧紧锣密鼓的操办了！”杨若晴道。
那边，老杨头他们也都从她的话音里听出了端倪。
就连先前对柳儿还有些犹豫不决的谭氏，都直接发了话。
“这天底下随便拽一个女的出来，都比那个陈金红要好一万倍。”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永进你去准备一下，除了米粮鱼肉啥的，再多准备一些其他的礼品，全都送去那个柳儿家。”
“让那个柳儿赶紧的，把身子养好，然后把婚事操办起来，可不能让那个陈金红钻了空子！”谭氏道。
“诶，对了，那个陈金红，现在在哪呢？”谭氏突然问道。
这话一出，屋里的其他几人，除了杨永智，其他都有点慌了。
老杨头和杨华明暗暗交换了个眼神，杨若晴也是暗暗蹙眉。
上回把陈金红和周氏弄走，弄得离开望海县的事，谭氏并不清楚。
是老杨头他们几个担心陈金红和周氏在青楼里接客，到时候遇到了熟人而把老杨家供出来了丢脸。
所以跟杨若晴这央求，悄悄把她们两个弄走。
这事儿，谭氏不知道，刘氏不知道，自然，杨永智这里也是瞒着的。
谭氏这下可好，直接问出来了。
杨永智虽然阿没问，可是这竖起的双耳，以及紧张的表情，显然也是在听陈金红的下落。
见状，杨若晴赶紧出来打圆场。
“谁晓得她在哪呢？三哥走的那天过来酒楼闹腾过一回，后来就没来了。”她道。
－－－－－－题外话－－－－－－
周末有点忙，先传一章，余下的白天补上哈。
第2108章 重新开始
那边，在杨若晴说这话的当口老杨头已从桌子底下，悄悄碰了谭氏的腿一下。
谭氏感受到了啥，虽然还是有些迷糊，好在没再问。
那边，杨永智听到杨若晴这话，眉头紧紧皱了下。
先前因为柳儿而带来的笑容，此刻也消失得无隐无踪了。
“她来闹，都闹些啥？还有啥好闹的呢！”杨永智喃喃着道。
脸上，一片落寞。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杨若晴道：“跟二哥那要你的下落，我们没说，她闹了见没闹出啥结果，就走了。”
“打那之后，就没再过来了，后来咋样了，我们就不知道了。”杨若晴道。
然后，甩给杨永进一个眼神，杨永进会意，赶紧接过话题，照着以前就设计好的版本道：“后来你二嫂有一回去外面，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女人背影跟陈金红有些相似。”
“不过，她身边跟了个老男人，你二嫂也就没敢往前凑，不晓得是不是眼花了……”
老男人？
杨永智的心里咯噔一声响，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寒冰地狱。
“她这么快，就要嫁人了？”他问。
“她当真是不要鸿儿了？”他又问。
这个问题，杨永进当真回答不上来。
边上，杨若晴代为回答。
“三哥啊，要是陈金红但真是找了个男人再重新结了婚，这倒也没啥，毕竟你们和离了。”
“问题是，她跟着的老男人，或许就是为了弄点钱花花，而不是一本正经的想要找人家过下半辈子的，三哥，我的话，你能明白吗？”她问。
杨永智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话，咋会听不明白呢？
陈金红为了生计，彻底的放开了底线，去跟外面那些男人们鬼混了。
哎！
杨永智叹了口气，道：“柳儿的事，爷奶你们拿主意就好了，我听从你们的安排。”
撂下这话，杨永智转背出了屋子。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杨若晴突然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叫做心碎的东西。
或许，他对陈金红，还有着残余的爱吧。
或许，还期翼着某一天，能跟陈金红再次在一起，但前提是陈金红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他或许还能容纳她。
但是现在……
破罐子破摔的是陈金红，碎了一地的心的人，却是杨永智。
“爷，我觉着柳儿这事儿，是真的需要给三弟撮合撮合了。”
那边，杨永进出声了。
“我瞅见方才三哥那样子，应该是对陈金红还没有死心，”
“陈金红可不是一个善茬，三弟会被她坑死的，现在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三弟赶紧成亲。”
“只有屋里多了个知冷知热的女人，三弟才能渐渐从陈金红的阴影里走出来。不然，他一个人这么单着，肯定又会想陈金红！”杨永进道。
谭氏道：“有道理，就这么说定了，一定得给永智找个女人。”
老杨头道：“那就照着咱商议好的来，明日，永智你再去一趟大毛家，把on关系送过去，我也跟你一道过去！”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完事了，大家伙儿都要散去的时候，谭氏突然喊住了众人。
“先前当着永智的面，我晓得你们有些话不好说，这会子永智不在这，你们谁能告儿我一声，陈金红那个女人，这会子咋样了？”谭氏问。
老杨头道：“这事儿，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是太丢人了，咱老杨家丢不起那个人。”
“又怕你脾气高，听了会气出毛病来，所以才不敢跟你说实话。”
“那啥，谁来跟你们奶说一下这个事儿啊？”老杨头问。
杨永进道：“我来说吧。”
“奶，那个陈金红，在县城跟别的男人鬼混，给三弟扣了绿帽子。三弟把她给休掉后，那个女人，就去外面跟那些有妇之夫鬼混，”
“就为了贪图一些小便宜，吃吃喝喝之类的，”
“后来，估计是被其中一个男人家的婆娘晓得了吧，带着一伙人把陈金红打了一顿，陈金红混不下去了，转身就投了青楼一条街，正式挂牌做起了皮肉生意。”杨永进道。
话说到这里，他一个大老爷们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谭氏的脸却黑了下来，“这个天杀的东西，脏得洗都洗不清，这种女人，我们老杨家是绝对不能再要的。”
“那啥？现在还在县城的勾栏院吗？”谭氏又问。
杨永进摇头，看向杨若晴。
杨若晴道：“应该已不在县城的勾栏院，我找人把她送去了邻县，现在不知道情况了。”
谭氏道：“送的好，那种脏东西，打发得越远越好！”
“这事儿，不要再跟永智那说了，柳儿的事，就这么定了，明儿一早就去，不等了！”她道。
事情就这么拍下了。
这一夜，不知道杨永智睡了多久，总之，那屋里的灯亮了大半宿。
第二天一大早，杨永智就起来了。
眼睛下方一层黑眼圈，他径直来到了杨永进那屋。
“二哥，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想过去大毛哥那边看看。”他道。
杨永进看着这么积极的杨永智，倒真有些诧异了。
“三弟，你、你咋这么积极？你、你想清楚了吗？”杨永进问。
杨永智笑了笑：“想了一宿了，我不能再活在陈金红留给我的阴影里面，为了鸿儿，为了我自己，我得重新把日子过起来。”
杨永进一脸的欣慰。
“三弟，你能这样想，二哥我也就放心了。”
“你想要把日子重新过起来，这个愿望是好的，二哥也支持你。”
“但是，在选人这块，我还是想要劝你慎重一二，柳儿……”
“二哥，我觉得柳儿不错。”杨永智道。
“昨天跟她在一块儿聊了好久，那姑娘实在，对我又那么惦记，我长那么大，说句不怕你见笑的话，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惦记着。”
“我打算好了，就是柳儿了，今个过去，我会让爷跟大毛哥那把话给挑明白。”
“回头等柳儿身子痊愈了，该下聘啥的，我都会照着步骤来走，不会委屈人家姑娘的！”
第2109章 你的债
杨永进道：“三弟，你能这样想，那就对了。”
“昨日虽然只是看了一眼，说的话也不超过三句，但二哥也觉得柳儿那姑娘，人应该是不错的。”
“看大毛哥的为人，就可以猜得出来他妹子是个啥样的人。”
“要是你真打算给柳儿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二哥我支持你。”
“到时候办婚事的钱，你莫担心，二哥来想法子！”
杨永进又道。
三弟手里有多少钱，做哥哥的一清二楚。
以前的那些钱，全都在陈金红的手里，三弟完全就是一个给口吃的，就拼命的干活的那种。
休了陈金红后，钱也没去找她要来半文，就这么赤条条一个人去了庆安郡。
走的时候两套换洗的衣裳鞋袜，还是八妹找来他这个哥哥的衣裳先垫上的。
“二哥，要是成亲，我手里还是有点钱的。”杨永智突然出声，打断了杨永进的思绪。
“你哪来的钱？”杨永进讶异的问。
杨永智笑了笑，道：“这两个月一直在郡里的酒楼做事，酒楼里包吃包住，两个月的银钱，再算上上回过节发的过节赏钱啥的，我这都攒了二两多银子了。”
杨永进听到这话，目光亮了亮。
“虽然都是酒楼的跑堂伙计，郡里的工钱比咱这县城是要高一点，晴儿对酒楼里的伙计管事好，逢年过节都有赏钱。”
“你照着这样做下去，等到今年过年的时候，手里六两银子，是妥妥的！”他道。
杨永智点头。
“我原本是打算等攒够了五两银子，就还一部分二哥你的债。”
“这下我又要筹备婚事了，这债，只能往后再拖一拖了……”
杨永智满脸的愧疚，“回头二嫂那里，我亲自跟她说下……”
杨永进笑着拍了拍杨永智的肩膀。
“我和你二嫂的心愿啊，就是你能娶个贤惠的女人回来过日子，跟咱一块儿孝敬咱娘和爷奶，料理家务，带好孩子。”
“至于债务啥的，不急不急，慢慢来！”他道。
杨永智感激的点点头，“二哥，多谢你们！”
“哈哈，咱们自家兄弟，说那些做啥？见外了哈！”杨永进道。
“好啦，咱先不说这些了，礼品啥的我昨夜就给你准备好了，你跟我过来瞅瞅，看看还缺啥不，咱再添补上！”
杨永进说道，带着杨永智去了隔壁的屋子，让他看了东西。
杨永智一桩桩，一样样的看过去。
大米三十斤，麦子粉三十斤，鸡蛋满满当当一菜篮子。
筷子长的鲫鱼两对，用清水养着。
咕咕叫的老母鸡，绑了翅膀，一只。
其次，便是一些点心，小吃啥的。
“咋样？这么多吃食，足够让大毛哥他们撑上小半个月不？”杨永进问。
杨永智连连点头：“足够了。”
“这段时日柳儿一直病着，大毛哥要照顾她，也抽不出空去码头卸货赚钱。”
“看病吃药，吃喝拉撒啥的，估计都是在吃老本，”杨永智道。
“大毛哥家的家底我清楚，要是有足够的老本，也不至于还住在那么破败的地方。”他又道。
杨永进点点头，道：“不急，一样一样来，只要肯吃苦耐劳，肯想法子，这日子总是会越过越好的。”
吃过了早饭，杨永智和老杨头一块儿出发，爷孙两个赶着马车，去了大毛家。
大毛家。
因为昨日老杨头他们走的时候，说了今日还会再来。
于是，一大早柳儿就醒了，梳了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拿起笤帚和抹布，准备把家里好好拾掇一下。
大毛从外面进来，见状赶紧过来拦住她：“妹子啊，你的身子还没好完全，不能受累的，快，快回床上躺着去。”
柳儿笑着摇了摇头：“哥，我不能歇息啊，病了这么久，家里乱糟糟的像个猪窝呀。”
“等会老杨家人过来了，多丢脸啊，而且这样的待客也不尊重，我随便拾掇下……”
“哥来拾掇，你赶紧的，给我回床上躺着去！”
大毛不由分说，夺下了柳儿手里的笤帚和抹布。
“老杨家人是通情达理的，咱家这副情况他们昨日就看到了，你呀，就别不好意思了，最乱糟糟的情况都见识到了，人家不也没说啥？还说今个还要过来呢！”大毛道。
柳儿的脸红了下，只得听话的坐回了床上。
大毛开始打扫起柳儿所在的这屋子，一边打扫边跟柳儿这聊天。
“柳儿啊，咱家看来要办一场喜事了啊！”汉子道。
柳儿的脸更红了下，“大哥，你说的啥话呀，我听不懂。”
大毛咧着嘴笑：“你和永智啊！”
“我和永智哥咋啦？我还是不明白啊！”柳儿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大毛。
眼睛里，闪烁着惊喜，诧异，还有一些忐忑和激动的东西。
大毛停下手里的活计，转身来到床边。
“妹儿啊，有些事哥哥瞒了你。现如今看到你的病明显好转了，哥就跟你实话说了吧……”
接着，大毛把自己趁着柳儿病得浑浑噩噩之际，偷摸着去了长坪村找了老杨家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啊？我、我患的是相思病？”柳儿自己都被吓到了。
大毛点头：“怪不得换了几个大夫，吃了好几副药都不见好转，”
“心病还得心药医啊，你瞧，永智过来了一趟，你整个人顿时就生龙活虎了，这就要药效！”大毛道。
柳儿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坐在那里，老半天无法平息。
良久之后，女孩儿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哥，这下丢人了，我都没脸再见永智哥了……”她一脸的懊恼，一脸的沮丧。
“为啥啊？这不好好的嘛？”大毛不解。
柳儿道：“老杨家人，还有永智哥现如今都晓得了我的心意，我怎么还有脸见他们啊？”
“我原本还很开心，可是现在，我又不开心了。”
“为啥啊？”大毛更不解，
柳儿道：“永智哥，是为了可怜我，才过来看我的。”
“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不想我因为这个而病死，所以瞒着他媳妇过来看我。”
“这事儿，搞不好嫂子也晓得了，天哪，我感觉我好丢脸，对别人的夫君这样……”
柳儿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一脸的纠结。
第2110章 知足啦
大毛道：“男人三妻四妾不算啥，妹儿啊，我看永智对你，应该也是有几分意思的。”
“啊？”柳儿抬眼，看着自己的哥哥，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大毛接着道：“昨儿跟老杨家人说话，从他们的言语中，我也能摸到一点他们的态度。”
“八成，他们是想要撮合你和永智的，不然，不会大张旗鼓来那么多人，还把永智给带过来了！”
听到大毛这话，柳儿轻轻咬住唇。
又是甜蜜，又是欣喜，但更多的还是愧疚。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将来进了老杨家的门，怎么去面对嫂子呢？”
“我这可是抢了她的男人啊，做小老婆来了，而且，做小老婆这种事，说出去，终究是有点不太光彩……”柳儿喃喃着道。
“还有啊，哥，我记得从前咱县城有个地主老财想要纳我做小老婆。”
“聘礼都送上了门，硬是被你给丢出了门。”
“你那会子说了，不管咋样都不会让自己的妹子去给人做小老婆的，咋这会子还这样撮合我跟永智哥啊？”柳儿也很不解的问。
被问到这个，大毛长叹了一口气。
汉子目光深深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儿，缓缓伸出手来，抚摸着她的头发。
“此一时彼一时啊妹啊！”他道。
“从前，我确实是舍不得让你给人做小的，可是，这段时日，我守着你，看着你一日比一日虚弱下去……”
“我真的好怕，好慌啊，”
“咱爹娘走得早，就咱俩相依为命，你说你这要是没了……你让哥往后这日子，可咋过啊？”
大毛说到此处，眼眶一热，转过身去，擦拭了下眼角的湿润。
“哥……”
柳儿的眼眶也红了，伸出手来轻轻拽住大毛的衣裳角。
大毛转过身来，对她挤出笑来。
“哥想明白了，只要你还活着，活蹦乱跳的，能让哥时不时的瞅你一眼，哥就知足啦。”
“虽然做小老婆会委屈了你，但永智人不错，”
“除了名分那块给不了，其他方面，我相信永智也会护着你的，”
“所以，与其让你病死，大好的年华就这么没了，还不如遂了你的心愿……”
说完这一切，大毛轻轻握住柳儿的手，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
柳儿则是满心的感动，埋下头来，把脸贴着大毛的手。
“哥，你对我真好！”她哽咽着。
大毛笑了，“傻姑娘，你是我妹啊，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哎！”汉子又摇了摇头，站在原地，一个人自言自语。
“不说那么多了，也不想那么多了，哥只有一个心愿，就是你活着。”
“好好的活着，哥就心满意足了……”
“哥！”柳儿再也控制不住，抱住大毛，嚎啕大哭。
……
等到大毛好不容易安抚住了柳儿，院子外面，传来了杨永智的声音。
“大毛哥，你在家不？”
大毛赶紧松开柳儿，道：“瞧，永智当真过来看你了，快莫哭了，开开心心的！”
柳儿抹了把泪，点点头。
“你先躺好，我去招呼他们。”大毛道，然后转身出了屋子。
屋子里，柳儿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听着外面院子里传来的动静。
女孩儿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一百种滋味都涌上了心头……
……
吃过了晌午饭，爷孙俩才回来。
老杨头喝得是红光满面，回后院的时候，嘴里还哼着小曲儿，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屋子里，杨若晴，曹八妹正陪着谭氏在那喝茶，聊天，说着县城的那些八卦的事情。
绣绣和宝宝在一旁玩耍，玩得津津有味。
听到老杨头进屋这动静，谭氏停住正在聊着的话题，抬头朝响动传来的方向‘望’去。
“咋这么高兴啊？还唱上了？看来今个有喜事嘛！”谭氏道。
老杨头笑着道：“老婆子你就明知故问吧，等这趟回去，咱得让老三他们搭把手，把前院大房那几间屋子给翻新一下了。”
“为啥要翻新？那不是住得挺好的吗？”谭氏问。
“翻新一下那得花多少钱啊？谁来出这个钱？你？我可没有！”谭氏撇撇嘴，道。
老杨头一脸的无语。
老汉道：“永仙年底要迎娶李家村的李绣心，这永智，眼看着也要娶柳儿，”
“大房的屋子住了将近二十年了，是时候翻新一下了，这个钱，到时候让永仙永进永智三兄弟凑！”老汉道。
杨永智道：“嗯，翻新屋子的钱，这个不急，我还会接着攒钱的。”
“爷，我有个想法。”他道。
“你说！”老杨头道。
杨永智道：“这都十月了，再有两个多月就要过年，我哥应该是腊月的时候娶大嫂进门吧？”
老杨头道：“是的，腊月热闹嘛！”
杨永智道：“当初二哥成亲那会子，情况不一样，这会子又轮到我了，我想排在大哥后面。”
“为啥呀？”老杨头问。
“先前回来这一路上，咱俩不是通过气了嘛，一切从简，就等着柳儿把身子养好就来迎娶啊！”
“这咋还要拖延到腊月啊？”老汉问。
杨永智道：“我有两个考量。”
“说。”老杨头道。
杨永智道：“其一，大哥是兄长，是我们大房的代表，我得先让着他。”
“其二，我虽然是娶填房，可是，人家柳儿姑娘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我自己怎么着都成，但我不想委屈人家姑娘……”
“啧啧！”谭氏出声了，脸色有点怪异。
“这柳儿还没娶进门呢，就开始维护上了？”老太太问。
“我说智小子啊，你这脑袋瓜到底是咋长的啊？”
“每一回只要娶了媳妇，你就成了媳妇奴，啥事儿都紧着去替你的媳妇们考虑，”
“你老毛病又犯了啊，当心回头又被那个柳儿牵着鼻子走！”谭氏说着说着，脸上就浮起了几分怒容来。
“奶，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杨永智赶紧解释。
“那你是哪个意思啊？”谭氏怼了回去。
一旁，对这桩婚事原本很看好的老杨头也不吭声了，默认谭氏的质问。
杨永智急得抓耳挠腮。
第2111章 婚事
“奶，我当真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要护着柳儿，我是。我是……”
可怜的杨永智，这一着急，就更加口笨舌拙了。
杨若晴看不下去了，出声为他解围。
“奶，你别拿话这样去怼我三哥，没意思。”杨若晴道。
“我三哥的意思，我懂。”
“这桩婚事里面，说白了，柳儿是受了委屈的。”
“为啥这么说呢？有几个方面原因。”杨若晴道。
“一，柳儿是黄花大闺女，我三哥，是娶过亲的，还拖着个孩子。”
“二来，咱老杨家大房那条件，大妈那个情况……”
“说白了，人家柳儿姑娘愿意跟着我三哥，三哥没房没产业的，人家姑娘也是当真不容易。”
“咱不能因为三哥是二婚，就可以一切从简，能省就省。”
“咱做人要厚道，要考虑到人家柳儿姑娘的处境和感受。”
“况且，这成亲，既然是娶妻，不是纳妾啥的，”
“那就是要昭告天地和祖宗的，是要让亲戚朋友们都知道的，”
“这是对所有人的尊重，也是对三哥和新三嫂的这段良缘的祝福啊。”
说到这儿，杨若晴发现谭氏被堵了个哑口无言，而老杨头的神色，则已松动了许多。
至于杨永智，则是满脸感激的看着她，她没说出一句话来出来，他就使劲儿的点头。
这都是他的心声啊，只是苦于不知怎么表达出来，就跟那茶壶里煮饺子。
饺子熟透了，把茶壶都快要撑爆了，可是却怎么都倒不出来，真是急人啊！
这会子好了，晴儿堂妹全都说出来了，杨永智突然有种心声被释放的淋漓尽致的感觉。
杨若晴把他们几个的反应全都扫入眼底，然后将目光落在老杨头的身上。
“爷，咱老杨家办事，尤其是这种大事，是从来不会落下啥让人说话的把柄的。”
“所以三哥和新三嫂的婚事，我赞同三哥的提议，三媒六聘，照着咱的一贯程序来。”
“至于钱方面，这距离腊月还有两个多月呢，三哥一直在挣钱。”
“到时候倘若不够，我不会袖手旁观的。”她道。
“我和永进也会鼎力相助的。”一旁，一直沉默着聆听的曹八妹也举手表态了。
杨永智再次感激的看着她们两个，嘴巴嗫嚅了几下，感激得说不出话来。
那边，听到这婚事的钱有了着落，老杨头也就没啥好计较的了。
老汉要面子，杨若晴这番话，戳中了他的要害。
“好吧，晴儿也说到点子上去了，没错，咱老杨家办事，不会让人道论的！”老杨头出了声。
“那就照着那步骤来，三媒六聘，可不能委屈了人家柳儿姑娘！”老杨头拍了板。
谭氏撇撇嘴，“不就是娶个填房吗？就你们事儿多！”
“算了，我也懒得去管了，你们爱咋整咋整吧，只要别让我出钱，啥都好商量！”她道。
然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下昼了吗？我困了，睡觉睡觉。”她道。
杨若晴和曹八妹都站起了身，“那奶好好睡觉，等会吃夜饭的时候我们再过来喊你。”
老杨头也站起了身，“那啥，老婆子你睡一会也好，我去跟老四他们几个再合计下智小子的事。”
众人各自离开。
杨若晴带着骆宝宝，看了眼外面这日头，心道棠伢子今个去了徐莽徐大哥家吃晌午饭。
照理说，应该也快要回来了。
“宝宝，走，咱们去酒楼门口等你爹哈！”
杨若晴牵着骆宝宝一块儿去了酒楼前门口。
老杨头这边，找了杨华明，杨永进，杨永智几个坐在一块儿开始合计接下来的事。
老杨头是个急性子，事情挑了个头，就想赶紧趁热打铁做下去。
于是，几个人凑在一块儿，在琢磨着接下来提亲和找媒人的事呢。
杨永智坐在一旁，沉默的听着，脸上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笑容却有些言不由衷。
真的要跟柳儿吗？
不再等陈金红了？
哎，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柳儿，不能辜负了。
杨永智脑袋里嗡嗡的响，身边爷和四叔二哥他们在谈论婚嫁的事，对他而言是陌生的。
因为上回跟陈金红成亲，是师父师娘一手包办的。
当时，当自己知道在几个师兄弟里面，是唯一被师父师娘相中的女婿时。
那种窃喜和激动，至今都忘不掉。
如今，听到身旁的长辈们谈论这些，这种感觉有些陌生，有些奇怪，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感觉来。
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的，到最后，听了一半没听到一半。
直到最后老杨头问他：“智小子啊，你这趟回来，打算啥时候回郡里去啊？”
杨永智怔了下，道：“我原本是打算明天就回郡里去的，因为之前过来的时候，郡里酒楼生意好忙的，五叔是特地抽了个空让我回来的。”
老杨头又问：“那现在呢，现在打算啥时候回郡里去？”
杨永智道：“我还是打算明日回郡里去，先忙正事要紧。”
老杨头道：“那下个月初你再抽个空回村一趟啊，咱去提亲，你得来。”
杨永智点头，“好。”
在老杨头他们商议好了婚事的事情的同时，县城郊外大毛家的破败院子里。
大毛，柳儿，还有他们兄妹的姑姑，全都过来了。
三个人凑在一块儿，也正在热火朝天的谈论婚事的事。
大毛道：“我做梦都没想到，永智竟然早两个月就跟他媳妇和离了啊，哈哈哈……”
大毛很是兴奋，虽然知道说这些话有些不地道，可汉子心里是真的开心啊！
“这是真的有缘分啊，我妹妹，我还以为只能做小老婆，没想到啊，竟然是正妻，有名有分的正妻啊！哈哈哈……”
边上，大毛的姑姑也是乐得合不拢嘴。
“我们家柳儿有福气啊，想啥，惦记啥，就得到啥，老天爷总算睁开了眼，给了咱柳儿福气啊！”她道。
柳儿文文静静的坐在一旁，含羞的听着兄长和姑姑说这些话，脸上荡起一层红晕。
是啊，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跟永智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呢，这一切，就跟做梦似的！
第2112章 议论是非
“不过啊，这桩婚事里，也还有几个美中不足的地方。”激动完了后，大毛姑叹息了一声，道。
“啥美中不足啊？姑你说说看。”大毛笑着道。
大毛姑姑看了眼面前的柳儿，道：“杨永智有个孩子，以前听陈金红说过，叫鸿儿，到如今，应该也是一岁的样子。”
“那个鸿儿，是老杨家曾孙子里面的第一个，听说很得老杨头和谭氏的喜欢呢！”
“咱柳儿嫁过去了，直接就是给那个鸿儿做后娘，这后娘可不好做呀。”
“前窝留下的娃，你是打不得骂不得，管多了吧，觉着不是亲生的，下得去手。”
“不管吧，说不是亲生的，就不教导，看着他废……”
“哎，一句话，里外不是人哦，后娘难做！”大毛姑说到这儿，摇了摇头。
大毛和柳儿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明白姑姑为啥要这样说。
因为姑姑自己，也是做后娘的。
“姑姑，你放心吧，我相信人都是以心换心的，只要我拿我的真心去待那个叫做鸿儿的孩子，他也会晓得我的好，把我当娘的。”柳儿道。
大毛姑道：“柳儿啊，你就是这么善良，杨永智是修了几辈子才得了你这么好的媳妇哦？”
“你可比他那前窝陈金红，好一百倍啊，那个陈金红，那时候跟我隔壁住，啧啧，不行不行，好吃懒做，偷懒卖坏的主儿……”
“姑姑，人家都和离了，咱就不背后议论是非了。”柳儿又道。
大毛姑赶紧点头。
这边，大毛琢磨了一下，出了声。
“姑，你先前说了好几个美中不足的地方，这才说了孩子这一块呢，还有其他的没？”
“咱今个这话匣子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来了，也不在乎多说几句！”大毛道。
大毛姑点点头，表示赞同大毛的话。
“这些，我先申明，都是以前跟陈金红做邻居的时候，从她那听来的。”
“她说，杨永智在偌大的老杨家，关系跟其他人都很疏远。”
“究其原因，是因为他十来岁就被送去了陈金红家拜师学艺，”
“中间其实是入赘了陈金红家的，还跟老杨家割袍断义了。”
“后来陈家遭遇了火灾，一夜之间啥都没了，两口子带着孩子被逼的走投无路，这才回了老杨家。”
“陈金红说，大房的公公死掉了，就一个又聋又哑，脑子还有点不好使的婆婆。”
“那个婆婆偏生还是个事儿妈，自个都要靠着四个儿子养活，自己呢，还要帮已故的二叔养一个叫福儿的孩子。”
“杨永智弟兄四个，老大杨永仙没考中举人，就在村后的书院里做教书匠，还没成亲。”
“老二不用说了，就是这两天过来的那个杨永进，他是四个儿子里面混的最好，也最有钱的一个。”
“永智排老三，底下还有个老四，十七岁，还没订亲，这眼瞅着也要订亲也要花钱，”
“所以啊，咱柳儿到时候嫁过去，婆婆不仅不能帮衬着，还得去拉扯小叔子娶亲，”
“这日子，过得有些艰难啊！”大毛姑说到最后，再次叹了口气。
别人家的闺女嫁人，就想要找那种婆婆公公年富力强，能帮衬着的那种。
柳儿这下倒好，嫁过去了，是过去帮忙带孩子，照料婆婆，拉扯小叔子的。
做人都有私心，大毛姑想到这一层，心里就有点不愉悦。
大毛听到这一切，脸上的笑容也褪了几分，汉子皱起了眉头，似在思忖啥。
然后，他把目光落在柳儿的身上：“妹儿啊，这可是关乎到你一辈子的事儿，你自己拿主意。”
“你要是肯去吃这个苦，大哥我也支持你！”
“你要是觉得嫁过去太累了，老杨家那边，哥厚着脸皮去赔不是！只要你日子过得舒心，哥不怕被人说成背信弃义的小人！”他道。
柳儿缓缓抬起头来，看了眼面前的姑姑和大哥。
在他们二人的眼底，柳儿看到的是来自亲人的真挚的关心和担忧。
柳儿心里一阵暖流淌过，开了口。
“姑，大哥，我晓得你们两个是完完全全站在我这边，帮我去想，去看这桩婚事的。”
“没错，从先前姑你说的那些来看，这桩婚事确实有诸多的不如意。”
“但是，在我看来，我却觉得有好几处好呢！”柳儿道。
“好在哪里？你也说来听听！”大毛道。
柳儿微微一笑，道：“鸿儿那块，我就不说了，因为是永智哥的孩子，我也会把他当自己的儿子去看待的。”
“至于婆婆那块，婆婆聋哑，脑子又有点愚钝，却还要帮二叔养遗孤。”
“这说明永智娘是个心肠善良的人啊，她对别人的孩子都能那么好，对自己的孩子就更不用说了。”
“是的，她是帮衬不了我啥，可是，比起那些年富力强却处处管制着我的恶婆婆，我倒更喜欢我婆婆是永智娘这样的人，好相处。”
“柳儿这话，似乎也有些道理啊……”大毛姑琢磨着道。
柳儿轻轻一笑，接着往下说：“大哥是教书匠，知书识礼。”
“二哥二嫂的为人，咱都看到了，那更是没得挑。”
“至于四弟，他是兄弟几个里面年纪最小的，我们这些做哥哥嫂嫂的，拉扯他，帮他娶亲也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一家子四兄弟，热热闹闹的，有啥事互相帮衬着，在村里说话，做事，也都硬气。”
“再看我们自个家，就我跟哥哥两个，冷冷清清，我倒当真觉得老杨家不赖，一点都不委屈我呢！”
柳儿说到最后，脸蛋浮起了两团红霞。
大毛抚掌。
“妹儿啊，你说的太好了，没错，那些在别人眼中看到的不足，只要换个眼光去看，又变成了好处啊。”大毛道。
大毛姑道：“跟我说那些话的人是陈金红，陈金红是被老杨家撵出来的，”
“哎，从陈金红口中说出的话，肯定都是埋怨老杨家的，呵呵呵……”
柳儿点点头。
“其实老杨家的一切好和不好，都不重要。”她再度启声。
第2113章 白雪洞主
“我嫁的，是永智哥。”
“只要永智哥有担当，待我好，比啥都强！”她道。
“说得好！”大毛再次抚掌。
“还是我妹子看得通透，没错儿，就是这么个理儿啊！”
大毛姑也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只要永智肯吃苦，把这个小三房顶起来，咱柳儿日子就好过。”
“咱柳儿年轻，到时候嫁到老杨家，一年怀娃，三年生俩，”
“又是儿子又是闺女的，那脚跟不就稳稳站住了嘛，怕啥？哈哈哈！”
提到生娃，柳儿那是更加的不好意思，脸都快红成了猴子屁股。
“姑姑啊，你看你这话说的，搞得我好像是要去哪里打仗似的。”柳儿娇嗔了一声。
“我不跟你们说了，有点乏，我也要去床上躺一会了。”她道，果断起身。
大毛和大毛姑都笑了，大毛姑道：“好好好，你赶紧去趟，早一天把身子养好早一天嫁去老杨家！”
天香楼这边。
杨若晴带着骆宝宝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骆风棠回来。
骆宝宝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哼哼唧唧，一个劲儿的要往对面的大街上去。
杨若晴道：“你爹八成是晌午跟你徐伯伯多喝了几盅酒，然后在那侃大山呢！”
“好了，咱也不痴汉等丫头了，娘带你去街上逛逛啊！”
说完，她抱起了骆宝宝，朝着前面的大街上走去。
骆宝宝现在还小，两岁不到。
在家里院子里走短途，是可以的，但出来逛街，就还得大人抱着。
小短腿走不动呀，累呀，心疼呀！
就这样，杨若晴抱着骆宝宝走啊走啊，路两边那些光怪陆离的小摊位，都成了娘俩驻足的理由。
卖猴子面具的，拉花的，糖人的……
勾得骆宝宝不要不要的，这小人的一双眼睛里，灌满了各种新奇和有趣。
肉肉的小手里，也抓了好几样，开心得不要不要的。
她开心，杨若晴就开心。
这娘俩边走边看边玩，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家医馆的门口。
“牙牙！”
骆宝宝突然扭动了起来，一根小手指塞到自己的嘴巴里，揪住嘴皮子往一边使劲儿的拉扯着。
她这个举动，可把杨若晴给逗乐了。
“哎呀，小巧的嘴巴多好看，别自个拽成大嘴啦就丑啦！”
她笑着，正要制止，可是，骆宝宝却很固执的拉扯着自己的嘴角。
而且，还指着自己的牙齿，“牙牙，虫虫！”
杨若晴怔了下，不太明白她这是要表达点啥。
难道，是刚才吃了糖人，这会子牙齿疼了？
这当口，骆宝宝突然抬手，又指着前面一处，再次说出了同样的话。
顺着她的指引，杨若晴看到前方是一家专门给人治牙的铺子。
老板别出心裁，铺子门口，特意摆了一个半人高，用木头做的大牙齿，上面还刷上了白色和暗黄色的颜料……
好形象，好逼真的大牙齿啊！
杨若晴暗笑，突然就明白了骆宝宝想要表达啥了。
在家的时候，这小妞夜里临睡前还要吃一颗糖才睡。
拓跋娴和孙氏王翠莲她们是没辙的，只得由着她。
可是杨若晴却坚决不同意。
一来是睡前吃太多的甜食，糖在体内堆积，能量消磨不掉便会转化为脂肪在体内沉淀下来。
久而久之，小俏妞骆宝宝就会变成一个大胖妞，就不美咯。
其次，便是牙齿问题。
所以她就告诉骆宝宝，吃多了糖，牙齿里面会长小虫子，小虫子会把牙齿吃光……
吓得骆宝宝睡前再也不敢吃糖了，而且睡前还要刷牙。
“哎呀，想不到这心理阴影这么重啊？”
杨若晴跟骆宝宝笑着道。
“你的牙牙现在保护得还不错，不用去那里打虫子了，别怕哈，咱再去别处晃晃……”
杨若晴安抚着怀里有点焦躁不安的骆宝宝，正要离开，转身之际，一辆马车刚好从街道的另一边驶了过来。
马车，县城的街道上比比皆是，一点都不稀奇。
但是杨若晴却诧了下。
为啥？
因为那辆马车她熟悉，是周家的！
没错，正是周霞从京城襄阳王府出来的时候，乘坐的那辆马车。
原本那辆马车离京的时候，上面还装饰了很多奢华且标显身份的东西。
现在在这乡下的田野间奔走了半年，奢华和标显身份的东西早被磨没了，也就是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只不过要比别的马车稍微大那么一些而已。
再看那个赶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旺。
难道是周霞来了县城镶牙补牙？
想到这儿，杨若晴于是抱着骆宝宝往后退了几步站到附近的一个摊位后面偷瞥。
果真，马车径直停在那家牙医的铺子前面，周旺停稳后，赶紧跳下车，打起后面的车厢帘子。
一只素白的小手伸了出来，扶住周旺的手臂，轻盈的下了马车。
如杨柳扶风的纤细婀娜身姿，一袭白色的衣裙，一尘不染。
一头秀发，在头顶挽了别具心裁的发髻，发髻上挂着一串流苏。
浑身上下，没有半点金银之类的俗物来做装饰，气质高雅出尘。
尤其是她的鼻子下方，蒙着一层类似于面纱的东西。
跟露在外面的那一双如水妙目交相呼应，露一半，留一半，如此的婉约，却又如此的神秘。
越发勾起路边看客们的遐想，好想看看这半遮面的姑娘，是何等的天人之姿！
别说牙医铺子前面那些川流不息的路人甲乙丙移不开双目抬不起步子了，就连被杨若晴抱在怀里的骆宝宝，都忍不住睁大了双眼。
“白雪……洞主！”
小嘴里，奶声奶气的声音吐出四个字。
杨若晴回过神来，看到怀里小人儿也是这副惊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白雪洞主？
是白雪公主吧？
这是自己给她讲过的睡前故事呢，没想到，小人儿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啊！
“穿白衣服的就一定是善良的白雪公主吗？也可能是恶毒的女巫哦！”
杨若晴轻轻捏了下骆宝宝的鼻子，适时纠正她。
骆宝宝似懂非懂，抬手指着周霞那边，小屁股撅着，似乎要跟过去的样子。
杨若晴再次朝周霞那边看去，便看到骆大娥也从马车上下来了。
乖乖！
人家都说，财不露白，这个骆大娥，银耳环，银手镯，金项链，挂满了耳朵和脖子。
只可惜生少了脑袋和手臂，要是三头六臂就好了，足够她显摆。
那边，骆大娥正扶着周霞进了牙医铺子，周旺则赶着马车离开了。
可能是去办别的事去了吧，等会再过来碰头，杨若晴心想。
第2114章 打听点事儿
怀里，骆宝宝还在挣扎着，显然是也想要去医馆里看白雪洞主的周霞。
这小家伙，完全就是外貌协会的。
只喜欢跟长得帅长得美的年轻男女玩耍，对谭氏那种老太太和老杨头那种老头子，她压根儿就不挨他们的边儿。
老杨头逗她，她就躲。
谭氏这两天闲来无事也来逗骆宝宝，看到谭氏那双雾蒙蒙的眼睛，一动不动，半点生气都木有的样子……
骆宝宝直接就吓哭了。
这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但也不好去训斥，毕竟是两岁还不到的小孩子，啥都不懂，就凭着自己的本能去行事。
所以这会子，见她这么急切的想要进医馆，杨若晴抱住了她。
“不能去，去了就得拔牙，好痛好痛，还要流血……”
杨若晴在那吓唬着骆宝宝，在她的言语和比划下，那牙医铺子，无异于人间地狱。
骆宝宝似乎被震慑住了，娘两个在满口僵持了起来。
杨若晴目光投向那牙医铺子，要不是带着孩子，不方便过去窃听，早去了！
现在把骆宝宝送回去，再回来，不知道还来不来得迫在眉睫捏？
这纠结的当口，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还以为是我看花眼了呢，果真是你们娘俩啊！”
是骆风棠的声音。
杨若晴转身一看，果真看到骆风棠不知何时竟来到了这母女二人的身后，正微笑着看着她们。
不待杨若晴反应，骆宝宝早已抢先一步伸开双臂，扎入了骆风棠的怀里。
父女两个腻歪去了。
杨若晴这会子没功夫去吃醋，而是对骆风棠道：“我跟你说哈，我刚才瞅见你那姑姑还有周霞进了对面的那家牙医铺子呢，想必是周霞去看牙齿去了！”
骆风棠闻言，也顺着杨若晴的指引望了一眼，然后又没有兴趣的收回目光。
“没有门牙终究是不方便的，说话都漏风，随便她去吧！”他道。
杨若晴道：“那啥，棠伢子，你先带着宝宝回酒楼，我在这里再蹲会儿。”
骆风棠挑眉：“蹲啥呀？不就是镶牙补牙嘛，别蹲了，咱一块儿回去歇息。”
杨若晴的把八卦之火早已熊熊燃烧，怎么可能现在回去？
“哎呀，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晓得？乖啦老公，先带着闺女回去呗，我留下来再看一会儿，保不齐还能得到一些第一手情报呢，嘿嘿……”
骆风棠怔了下，随即无奈一笑。
“好吧，我先带闺女回去，你也别蹲太久，早些回来，我还有话要跟你说。”他道。
“嗯嗯嗯，晓得啦，你们赶紧回去吧。”
杨若晴的心思已飘到了牙医铺子那边，对骆风棠的话有点心不在焉。
骆风棠也没恼，带着骆宝宝转身大步回了天香楼。
杨若晴这边，她绕到了牙医铺子外面，从窗口朝里瞅。
这家牙医铺子的生意看来还不错，人来人往的，不过，这里面也是血腥的。
不管你是大人小孩，男人还是女人。
到了这里，往那张准备好的大床上一趟，周围的帘布放下来，惨叫和呕吐的声音就会立即穿出来。
让人感觉这里就像是个屠宰场似的，而双手沾血，拿着铁钳子的牙医，无疑就是最恐怖最血腥的存在。
喏，这会子帘布后面传来变了形的惨叫。
杨若晴猜测，应该是周霞在接受治疗。
她又环顾了一下这附近，这里是县城最繁华的三大街之一。
这里的人流量最大，这里的地价可谓是寸土寸金，能开在这里的铺子，分为两类。
要么，就是财大气粗的大老板，开的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大酒楼，或者皮草，水粉专卖。
不然，就是一些卯足了劲儿，在这里租赁一两间铺子的医馆。
所以这家医馆的面积很小，条件也就那样，杨若晴真搞不明白，周霞怎么就找到了这么一家医馆呢，瞧瞧，这一惨叫，先前的谪仙形象瞬间全没了。
杨若晴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帘布掀开了，一个大夫拿着铁钳子从里面出来。
然后，骆大娥像跟屁虫一样追在那个大夫身后，像是在询问着什么。
大夫欲言又止，骆大娥就把那个大夫又重新拽进了帘布里面去说话去了。
片刻之后，帘布再次掀开，大夫来到药柜前面，提笔写了药单子，交给骆大娥去抓药去了。
杨若晴的目光找寻着周霞的身影，帘布后面，隐约坐着一个身影。
应该就是还没回过气儿来的周霞。
然后骆大娥拎着药过来，撩开了帘子，很快，母女两个一起出来了。
周霞照例还是一身白衣，脸上半遮那块面纱。
但是眼睛，明显是哭过了的样子。发髻也乱了几根。
被骆大娥扶着出来，整个人，仿佛突然就孱弱了。
杨若晴关注的是周霞面纱下的那张嘴啊，不知道她的门牙现在修复得咋样了，很是好奇呢！
这当口，身后又传来了马车轮子的声响。
是周旺回来了。
杨若晴赶紧闪到一旁。
只见周旺把骆大娥和周霞母女俩个扶上了马车，不再耽搁，扬长而去。
望着他们匆促离开的身影，杨若晴眼中掠过一丝疑惑。
然后，她一闪身，也进了牙医铺子。
牙医铺子里有两个大夫，杨若晴找了下，先前给周霞治疗牙齿的那个大夫也在。
杨若晴寻了个机会，终于跟那个大夫来到了帘布里面私下诊疗。
“这帘布是为了给女性病患准备的，图个方便，这位姑娘不比拘谨，先坐下来让我给你看看牙齿。”
牙医大夫道。
杨若晴看了眼面前的这个大夫，中年，有点胖。
头发还有点秃顶，是那种扔在大街上，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杨若晴道：“大夫，我来不是看牙齿的，我的牙齿好得很，我是过来跟你打听个事的。”
牙医听到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
“你这姑娘真是瞎胡闹，牙齿没病跑到我这里来捣什么乱？你没看到外面那么多……”
杨若晴手一伸，手指勾了五百文钱在这牙医眼前。
“我不会耽误你太久的，就问一点事儿，关于刚才离开的那个白衣姑娘的。”她道。
牙医看到那五百文钱，眼中亮了一下。
下意识就要伸手来接，却又生生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