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三章：新来的（一）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新来的（一）
“谁能说得准呢？”李奥说，“就算他不是，你也能让他当上。”
“那好！”我立即准备起身，“我这就去找他。”
“主人，绿雾沼泽的遗迹那边，有了一些新的消息。”西批优忽然说。
“遗迹？嗯，风元素位面的遗迹？”我马上想起了那个独特的花纹图案。
“一位看了论坛的塔图会成员回答了相关问题，”西批优说，“他是一位精灵，据说他曾听长辈讲过，那里曾经确实有有一座城市，名叫路易斯城，这座城市之所以建在那里，就是因为他们信仰一个名叫朱米温的神祇，这个神祇据说是创世之神，也就是说，如今的三大神系以及各种中立神和邪神的创造者。”
“创世神朱米温？”我顿时来了兴致。
“这是一个古老的神祇，只有精灵族和极少数的人类才知道他的名号，因此，朱米温的信徒才在那里聚集，那时候，绿雾沼泽一带是沼泽的边缘，且靠近精灵族，人类神系虽然排斥他们，并宣称他们为异端，但也没有动手，”西批优说，“不过，他们的存在是精灵和人类之间维持脆弱平衡的结果，因为兽人的干预，最终三族都同时向路易斯城派遣人手，人类要将他们彻底抹除，精灵则想保全他们，即使是处于不利局面也像把其中的重要人物安全转移走，不过，兽人同时给两边制造麻烦，将局势搅乱，最终，还是爆发了一场大战，最终，路易斯城破灭，城中央的大教堂被撕开的空间裂缝吞没，不知所踪，原来是被放逐到了风元素位面，而那场大战中，不知是哪族使用了好几个禁咒级别的技能，导致地面震颤凹陷，路易斯城废墟被淹，沼泽范围也扩大到了现在的位置，后来才有了桑塔斯。”
“有趣……”李奥说，“我说先把龙族副本过了再找神魔，没想到这么快就冒出来一个创世神。”
我问西批优：“关于创世神的传说，还有别的版本吗？”
“朱米温就是其中一个，而且精灵族是承认的，人类神系不承认，”西批优说，“还有一个神王艾欧，据说是他创造了如今的神明，然后就陷入了沉睡之中，兽人这边就比较简单，大地母神自称为创始之神，孕育万物和诸神，还有一些小种族的创始传说，比如矮人族很久以前也声称创世之神不是一个，而是一群，或者一族，他们被称为泰坦族，泰坦创造了巨人和矮人，还有其他后来的神，后来的神明又创造了人类、精灵、兽人以及其他种族，而且，泰坦神族中有人堕落之后分裂天地，分裂出去的部分就是深渊魔界，而堕落泰坦被其余泰坦杀死了身躯，仅剩下灵魂，这些堕落的灵魂就成了深渊的意志，魔族就是秉承他们的意志，结合黑暗元素诞生强大生物，与神族实力相当。”
“哈哈，是不是有一种把希腊神话北欧神话埃及神话和原始部落图腾崇拜、泛灵崇拜揉成一团的感觉？”李奥说。
“地球上也不过如此。”我说。
“好了，”我对西批优说，“这个课题可以一直留着，如果有人愿意跟进就关注一下。”
“明白。”西批优说。
“走吧，”我说，“去看看桑塔斯未来的接班人。”
来到桑塔斯城，街道的面貌又给了我一些惊喜。
水泥街道变成了白色的。
白色的水泥。
准确的说，是靠近法师塔的区域，包括贵宾眷属区，这一块。
洁白的街面就像是一整块大理石雕琢而成的。
当然，这边人本来就少，弄成白色一来不容易被弄脏，二来也显得高端。
走出去后，街道的颜色就多样了——白色的线条划分出行人区域和车辆通行区域，就想地球马路上划分的机动车道非机动车道和人行道，还有商铺在自家门前用水泥块拼出的彩色图案。
这些彩色的水泥，以蓝白灰黑红褐为主，看样子这些颜色易于调制，绿色黄色紫色之类的也不是造不出来，但估计还要一点时间，重点是，这些颜色造价低廉，抹掉重来也方便，比起传统的石板来说，简单太多。
“三个月，这就发展出新玩法了？”李奥说。
地球上没有发展彩色水泥，毕竟各种各样的建筑材料弥补了颜色的不足。
“整座城市鲜活起来了，很好，”我说，“果然还是民众的创造力更丰富一些。”
“人数在那儿摆着呢。”李奥说，“任何发明都是先驱者做出基础型之后，后来人经过无数次改良才最终定型的，就像电灯泡。”
“还有蒸汽机和内燃机。”我说，“说起来，石油工业这块必须选一个破坏了也不心疼的位面来做。”
“工业污染啊……”李奥说，“你看，那边的垃圾桶。”
街边有垃圾桶，但街面上还是有少量垃圾，这些东西原本也有，但工业化之后会成倍增加，和工业污染一样，是不可避免的。
“不能像地球上一样先污染后治理。”李奥说，“地球上是大家都在排污，桑塔斯要是这么搞，就容易成为众矢之的，直接扔到一个荒废位面又太费劲。”
“所以回收和再利用也要搞起来，形成一个闭环。”我说，“这样的话科技发展会变慢。”
“慢一点也可以，”李奥说，“毕竟还有以太和念动力，实在不行就直接把那些难以处理的废渣解离，让其湮灭。”
“暂时只能这样了。”我说。
正说着，我就注意到了刚来时遇到的那个杂货店的地精老板。
当初我是没买他的东西，他他也没给我指路，不过现在估计他都不记得我了，只是看见我的穿着，他谄媚地笑了一下。
我继续往前，在一间相对偏僻的旅馆找到了赛宁。
旅馆门前是灰色的水泥路，屋子却是老式的木石建筑，看样子生意不是很好，所以可知，生意也很一般——那些临街的旅馆，门前都是蓝色红色的水泥路，房屋外墙也几乎都是水泥。
旅馆老板见到我，也很是恭敬地问：“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我直说找人，老板立即上楼去叫人。
我们在旅馆不是很宽敞的餐厅里坐了下来。
为了不显尴尬，我还点了几杯酒水。
总的说来，城里是鼓励建造适合所有种族居住的建筑，但难免有少数只招待人类或者精灵的店铺，而这间旅馆兼顾了各个种族，所以本来还算宽敞的餐厅在挤进来六个兽人之后，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我已经提交了申请，明天才会有结果，”赛宁开门见山，“我们的钱在交易市场位面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所以，就算桑塔斯接纳我们，我们还是准备去沼泽里碰碰运气，顺道攒点钱。”
“今晚在这里住一晚，”我看看餐厅的天花板，“明天就出去冒险？”
赛宁点头。
“以后呢？”我说，“在进入桑塔斯法师塔之前，你们准备在城里待多久？”
“能住在城里已经很不错了，”赛宁说，“原本我们准备直接从陆路走过来的，结果因为战争，只能从交易市场绕过来，外面的局势实在太乱，而桑塔斯，就是我们栖身的地方。”
我说：“城里也没这么好，尤其是进入沼泽之后，还是很危险的。”
“那是我们必经的考验。”赛宁说着，看看自己的伙伴，“在考验之中，我们的实力或许就能更加精进，然后加入法师塔。”
“很好，”我说，“那么，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临时的住处吧。”
“这个，不必了吧？”赛宁说，“您在法师塔或许有些特权，但是，我们已经得了一次恩惠……”
“不是白给，”我说，“我给你们介绍住所，也算是给人家介绍雇工，两不相欠。”
“是么？”赛宁有点犹豫。
“跟我走吧，”我说，“放心，不会白白给你们的，你们要靠自己的劳动去换取。”
接着，在老板心疼的目光中，这六个刚住了不到小半天的客人就退房了。
按规定他要交还一半的定金。
对他来说，这本来就是难得的生意，结果还黄了一半，但是我的身份又让老板不敢有一句怨言。
临走，我说：“老板，你这旅馆生意不怎么样啊……”
老板更是苦着个脸：“啊，确实，这里是有些偏僻了……”
我说：“你这里的酒闻着还挺香，不如你把旅馆改成酿酒作坊，跟异世界美食之家合作一下。”
“异世界美食之家？”老板愣了一下，随后摇头，“那可是最赚钱的餐馆，我怎么……”
我说：“他们的菜是不错，可惜酒不是太辣就是太甜，你这个还不错，我刚好认识他们店长，到时候帮你联系一下。”
在老板惊异的目光中，我带着赛宁他们六个离开了。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新来的（二）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新来的（二）
“您也是城市的管理者吗？”赛宁问。
“算是吧，”我说，“法师塔的正式成员都有提建议的权力，只不过很多人不爱关心城里的事，我们，刚好开了家店，看着这里生意不行，帮他想想办法。”
“果然，桑塔斯没有传言中那么坏。”赛宁说。
“人类那边有什么传言？”我说。
“无非就是说混乱之城汇聚了三族中的叛徒败类逃犯，是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这里种族混杂，还有很多混血儿，”赛宁说，“而且说的还挺夸张猎奇，有些，不堪入耳……”
“理解，”我说，“我在兽人族的时候也是这么听说的。”
“桑塔斯是个好地方。”一直没开口的狼人说，“虽然人类看我们也有些怪怪的，但那是他们不会说出来，比人类国度交易市场好太多了。”
“我刚来的时候还会觉得有些别扭，”我说，“这种和平是上百年时间，好几代人共同生活之后才慢慢形成的，可每年都有三族的新人加入，没有法师塔的强制约束，还是很难做发自内心的平等对待，只能保持着表面的和平共处，所以，你们进入沼泽还是得小心些。”
“总不会比我们在人类国度时那么糟糕吧？”赛宁苦笑着说，“那可是被敌人团团包围的感觉。”
“老实说，三族矛盾存在了数千年，想要改变是不太可能了，”我说，“非但如此，他们还见不得桑塔斯这样的组织存在，虽然我们的领地这么小，实力这么弱，根本不可能威胁到任何一族。”
“这感情牌打得……啧啧。”李奥不咸不淡地，算是夸了我一句。
“别说三族，就是人类国度那些个神庭，相互之间说是相互尊重信仰，其实都恨不得对方的神灵陨落，自己的势力扩张，”赛宁说，“所以，我倒是能理解桑塔斯的处境。”
“你就不担心吗？”我说。
“没什么好担心的，”赛宁说，“既然来到这里，而且还能住下来，那就好好生活，如果能为它尽一份力，那就再好不过了。”
“很好。”我不禁点头。
不多时，我们就到了吉莉安的武技学校。
门口的水泥是红色的。
“居然有种走红毯的感觉。”李奥说。
六人跟着我好奇的走进去，里面的学员也好奇的打量着我。
阿尔卡特和瓦尔基洛夫，还有吉莉安和多罗都不在。
“你们的老师呢？”我问。
当中有认识我的兽人，赶紧说：“他们在后院，我们，不能进去……”
我也不见外，对赛宁他们说：“你们坐着等我一下。”就进了后院。
后院里也有些人，除了武技学校四人，还有三个我不认识的。
吉莉安站在院子中央，另一边三人中最瘦小的猫人站在前排，跟吉莉安对峙。
很显然，这还是来了挑战者。
阿尔卡特察觉了我的到来，稍有些诧异，却没有做声。
我就静静地站在入口处看着。
对面三人见了我有点紧张，吉莉安也回头，看见了我。
我只好摆摆手，轻声说：“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多罗冲我咧嘴笑。
吉莉安神色如常，淡淡地说：“可以开始了。”
对面的猫人是个男性，脸型却有些女性化的意味，眯着眼睛，语调也有些中性化的味道：“别以为你来了靠山……”
“桑塔斯不讲靠山，”吉莉安说，“很公平的。”
“受了伤也不许寻仇？”猫人又问。
看样子，这个猫人也是新来的。
“对的。”吉莉安说。
“那就开始！”猫人低喝一声，身影倏然消失。
看样子，他是个盗贼刺客。
吉莉安忽然背起了一只手。
“呵，宗师风范都出来了，有门道……”李奥赞叹。
猫人的行踪其实很好找，别说是元素视觉，就是斗气稍微强一点的战士都能发现。
不过，这个猫人敢来挑战，不是愣头青就是身怀绝技，我还不能轻易下定论。
果然，他自以为悄无声息的靠近吉莉安身后，对着她的脖颈就是一爪子。
吉莉安基本就没有动过，这一爪子下来，她也就轻轻的侧移半步，躲过一击。
不过，这带着风声的一击却是个虚招。
猫人的身影居然在另一侧出现了！
吉莉安侧移半步，正好就奔着他的爪子去了。
原来，先前那个可以被察觉的隐身，居然是个幻影，而猫人的真身，我居然没有发现。
果然有门道……我不禁暗暗点头。
而此时，吉莉安的脖颈已经快要碰到猫人的爪子了。
然后，猫人的身体猛地顿住，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他的身子就撞到了五米开外的院墙上。
猫人一脸的难以置信。
吉莉安那只没有背起手，微微抬起。
我看得清楚，吉莉安的侧步躲避的时候，那只手就抬了起来，却只抬到一半，离着猫人的真身还有十几厘米的距离。
不过，她的手和猫人胸腹部之间的空气，猛地震颤了一下，接着，猫人就飞了出去。
看得出来，这是吉莉安在短距离之内骤然发力，将空气压缩而达到的效果！
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其实只要配和一定量的怒气或者斗气就可以，但是，吉莉安只用了微不足道的一点怒气。
这点怒气，小到猫人都无法察觉，所以才会如此震惊。
吉莉安对武技，对怒气的理解，确实称得上是宗师级别，如果不是天赋限制，其实已经完全可以进入桑塔斯内部了。
猫人的同伴赶紧过来扶助他，才发现猫人已经把墙壁撞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缝了。
不过，这样的撞击竟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也没有将墙壁撞得震动起来，也是很可怕的力道控制技巧。
“放在武侠小说里就是天下前几名那种，”李奥说，“放在港漫里都可以破碎虚空了。”
“可惜，在这里只是一个强大的战士。”我心中暗叹。
帮她改造其实不难，只是，如果她不愿意，我也没必要强求。
“我……”猫人被同伴抬着，正要说点什么，却说不出话来，嘴角溢出鲜血。
“喔……”多罗低呼，“老师生气了？”
我也有些奇怪，仔细一看，顿时明白过来。
吉莉安说：“你之前受过伤？那这次不算，最多是平手，你养好伤再来吧。”
“我输了。”猫人倒是干脆。
“带伤挑战，你很缺钱？”吉莉安问。
“输了就是输了，”猫人说，“不用你管。”
阿尔卡特忽然耸了一下肩膀。
“需要帮忙吗？”吉莉安说，“你这样带伤，无论是去挑战别的武技学校还是去冒险都很危险。”
“我们走。”猫人冷冷甩开两个同伴的手，自己朝前走去。
他的同伴小心地对视，紧跟在他身后。
“别走了。”吉莉安没有让路。
“怎么，这里有羞辱失败者的传统吗？”猫人紧张起来。
“没有，只是想帮帮你们，”吉莉安说，“看在都是兽人的份上。”
“不需要。”猫人依旧冷酷拒绝。
我走了过去，说：“从卡尔姆多大草原来的，应该知道那里发生的事情吧？我想跟你们买点情报。”
“你又是谁？”猫人歪着脑袋问。
“这不重要，”我说，“在桑塔斯，按规矩办事就能活下去，没必要硬撑，你们既然来了，就要习惯这里的生活，冒险，狩猎，决斗，贩卖情报，出卖体力，都是活下去的方式，不丢人。”
猫人迟疑了，看了吉莉安和阿尔卡特他们一圈，才又问我：“你说的算数吗？”
“他是这里的老板，你说呢？”吉莉安反问。
“那好吧……”猫人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只告诉你能说的，你看着给钱。”
“先坐下吧。”我挥了一下手，地上冒出三个石凳。
我坐了下去，吉莉安自然地跟着坐下，猫人也坐了下去。
至于其他人，站着反而更妥当一些。
“先问一下，你们为什么来这里？”我说，“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说。”
“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混不下去，”猫人很是无所谓地说，“你们不也是这么来的吗？”
“具体一点呢？”我说。
“我们，来自狐族领地，他们两个，是我的手下。”猫人指指同伴。
这两人一个是狗头人，一个是豺狼人，确实都是依附于强大种族的种族，不过，一般都是依附狼人豹人虎人这样的种族，最不济也是跟在半人马身后，没想到会跟在一个猫人身边，毕竟，猫人本身也是依附于狐人的。
当然，种族弱小不得不依附强大种族，不代表所有个体都这样，这个猫人显然就是身怀绝技不服管那种。
“我们得罪了现任的少族长。”猫人满不在乎。
“现任少族长？”我却有些疑惑。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新来的（三）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新来的（三）
“白色闪光怀尔德，”猫人忿忿地说，“你们应该听说过青年勇士大会上的事，这个怀尔德的父辈本来是流落在外的族长后裔，后来得到了那个大出风头的女人希娜·绿风的效忠，就借机让兽人王族调停，重获家族地位。”
说到希娜·绿风，半年多前的往事又浮现在眼前——细细一想，好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希娜·绿风？”我问，“她还好吗？”
猫人有些奇怪的看着我：“当然好了，狐族第一女强者，第一弓箭手，受到狮族安菲尔德国王重用的巡游守护者，不光在狐族，就是在整个兽人族，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她的威名！”
我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可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怀尔德想娶自己的表妹！”猫人说，“不说他们有着亲缘关系，就算不是，也不该在一起！”
看样子，事情有些复杂了。
“支线后续。”李奥说。
“那还是跟你们没关系啊……”我说。
“你是不了解狐族的事情，”猫人说，“当初怀尔德那一支被驱逐，表面上是为了夺取继承权，但我们猫族也是帮了大忙的，所以，他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报复猫族。”
“那么说来，很多猫人都离开了？”我有些诧异。
“看在你给钱的份上，我允许你打断。”猫人说。
“你继续……”我摊摊手。
“报复不是驱逐，是收服，”猫人说，“怀尔德一家都被驱逐，好不容易有回来的机会，当然不会简单的报复，毕竟，狐族不是靠武力立足的……”
他似乎在暗讽我。
我没说话，他接着说：“所有猫族都必须做出选择，要么效忠于他，要么就离开，所以，我们就离开了。”
我又问：“你们离开狐族领地，还可以在别地种族领地上生活呀……”
“别忘了还有个希娜·绿风，”猫人恨恨地说，“她是巡游守护者，四处活动，我们能躲到哪里？”
“她，在追杀你们？”我皱了一下眉头。
“被她追杀，我们就死定了，”猫人也摊手，“她只是以猫族长老召唤的名义强迫我们回去，我们受不了，就离开了。”
“唉，没想到，她还是这么忠诚，”我叹气，“忠诚得有些迂腐。”
猫人却说：“我其实是受不了怀尔德的嚣张，不过，辛亏希娜·绿风没有帮着怀尔德逼迫爱莉卡嫁给他。”
“爱莉卡祭司，怎么样了？”我又担心起这个狐族女孩。
“除了希娜·绿风，没人敢动他，也没人能动她。”猫人说。
“那就好。”我舒了一口气。
这时候，多罗忽然送来了三杯饮料，我顺势拿起一杯，示意猫人喝一口。
吉莉安也拿起一杯，他才拿起杯，小心地了一口。
“说得好像你跟他们很熟一样。”猫人说，“唔，好甜！”
“嗯，算是认识吧。”我点头，“这是桑塔斯的特产。”
说到甜，两个手下似乎也有些流口水的趋势。
我示意多罗再来两杯。
多罗很快就补上了。
“话说回来，你们又是怎么回事？”猫人看看我，又看看吉莉安，再看看阿尔卡特，说，“嗯，我好像认识你，青年勇士大会之后的兽潮，我跟着爱莉卡祭司的时候见过你，你参加过比赛……”
说着又意犹未尽的抿了一口，对吉莉安说：“还有你，我当时不记得，来到这里才想起来，你是被狼族通缉，后来就消失了，原来到了这里。”
多罗给狗头人和豺狼人递杯，两人赶紧接住。
“那么你呢？”我说，“你好像没有参赛。”
“我不到年龄，”猫人说，“今年倒是够了，可惜还得等，不对，是以后再也没机会了，对了，我看你也有点眼熟……”
“你你你，你是比洪·血锤！”狗头人忽然惊呼起来。
“噗！”猫人嘴里的饮料直接喷了出来。
我赶紧挥手，念动力将飞溅的饮料定在半空，然后凝聚成一个球体。
猫人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我是比洪·血锤，”我笑着说，“怎么了？”
“你，你不是……不，你已经……”猫人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又是一个日常装十三的机会。”李奥说。
“没意思。”我说。
两个手下捧饮料的手有些颤抖。
“当初青年勇士大会前三名，如今就剩希娜·绿风一个了，”我摇摇头，“看样子，她倒是过得不错，只可惜一味的忠诚，实在有些……算了，不说这个，我想知道，你们眼里的我是怎么样的。”
饮料小球飘到一边，落入下水道。
猫人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小心地说：“你，嗯，他们都说你是最大的叛徒，杀死了第二名格纳尔轰加，偷走了神殿祭坛的圣骸，还栽赃给他，然后在西部战场上背叛兽人族，当着希娜·绿风的面逃走了……对了，听说牛头人族大祭司死了，也是你拖累的。”
“果然是这样……”我说，“不过，圣骸不是追回来了吗？”
“还有一根被你交给了混乱之……嗯，交给了桑塔斯，”猫人看看四周，说，“所以，缺失的那一根，就是你的罪证。”
他有些忐忑，但还是实话实说。
“你听到希娜·绿风是怎么评价我的吗？”我又问。
“嗯，我只听她说过你很强，比她强很多，别的就没了。”猫人老实地说。
“好吧，我其实不想辩解，但是你们既然都来了，我也告诉你们，圣骸是格纳尔轰加投偷，我杀了他，不过，后来我确实拿走了圣骸，原因和你们一样，就是对兽人族的不满，至于牛头人大祭司……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呃，我们，能理解……”猫人说。
“对了！”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当时在战场上，希娜·绿风她们都是我的下属，不过我最直接的下属小队不归让她管辖，那只小队的事情，你们听说过吗？”
猫人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你不是抛下他们就走了吗？”
“临走之前还是交代了一下。”我说。
“真不知道。”猫人又摇头。
“我，我好像听说……”狗头人小心地说。
“哦？”我又来了精神。
“嗯……”狗头人见我直视着他，更加小心地说，“是一只被人嘲笑的队伍，有狼人、牛头人、半人马，还有女蛇人和一个兔人小孩。”
“对！”我连忙点头，“他们过得怎么样？”
“他们，他们被人唾弃，说是你的走狗……”狗头人又端起杯子想喝一口，又放下接着说，“不过，没有人敢欺负他们，因为有希娜·绿风给他们撑腰。”
我稍微放心了一点，又想起他们的样子。
尤其是三三和高斯。
我最对不起的三三，现在想想，当初把她带到桑塔斯未免不是件好事，可惜当时对桑塔斯的局势不是这么了解，而现在去把她带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再说了，带走她恐怕又会引起泰拉瑞雅的重视。
而高斯，作为我杀死的第一个劲敌红鬃迦得烈的儿子，我们之间并不是纯粹的敌人，而且，他“出卖”我也跟他的父亲无关，所以，我们之间那份友情，我反而是理亏一方。
至于其他几人，我也是怀着歉疚的。
听说他们的处境，虽然和我的家人相似，虽然**上不受伤害，但精神上的压力绝不会小。
“他们，还在军队里吗？”我问。
“不是，他们被改编到安尼莫城周边民兵队伍里，”狗头人说，“听说他们在城东一带平民当中还是有些声望的，不过，在其他地方就不行了。”
我点点头：“明白了，谢谢。”
“你说了要给钱的，”猫人说，“这个，不算在内吧？”
“这算我请你们的。”我说。
“还有问题吗？”猫人问。
“其实还有不少，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我说。
“那就这样吧，等你想起来再问，随时欢迎你来问，”猫人放下杯子，“现在你把账……”
我伸出手。
他眼睛登时睁大，一双炯炯大眼中，瞳孔骤然收缩。
我的手落在他肩膀上。
他呆住不动了。
其实不是不动，是动不了。
两个手下看着有些发蒙，又不敢说话。
两分多钟后。
一缕黑血从猫人嘴角溢了出来。
我松开手，猫人趴在了桌子上，不住喘息着。
“老，老大！”两个手下这才紧张地扶住他。
还一会儿，猫人才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我。
“你的伤势，普通的治愈术没办法根治，中高级的又太贵，”我说，“正好，我本来是萨满祭司，会疗伤。”
“这，这就是你给的报酬？”猫人擦擦嘴角，惊疑不定，随后又安定下来，说，“嗯，看来是我赚了。”
“不，这是是一份礼物，”我说，“报酬另算。”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新来的（四）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新来的（四）
“还有？”猫人愣了。
“不过我有个条件。”我说。
“说说看。”猫人说。
“留下来，就在这里，”我说，“这里需要你们。”
“我都已经输了，留下来没意义。”猫人有些颓然。
“怎么，觉得输给女人丢脸？”我说。
“不是，”猫人说，“我就是想自己闯出名头来，不然我也不会离开草原，那边限制太多，欺负人，你们这边也……”
“这样吧，”吉莉安说，“你们随时可以加入，这里给你们留着位置，怎么样？”
“外面沼泽里，很危险的。”阿尔卡特笑着插了一句。
“嗯，对!”瓦尔基洛夫跟着说。
“话说回来，你这边得多留几个位置。”我对吉莉安说。
“怎么？”吉莉安问。
“前厅还有几个……”我说。
“都成流亡者收容所了。”李奥笑了。
“行吧，”吉莉安无所谓的摆摆手，“大不了再并购旁边两家……”
“最好是公平自愿。”我说。
“反正给的钱多……”多罗小声说。
我愣了一下。
“反正你花钱不心疼，不是吗？”吉莉安淡淡一笑。
“总得花得有意义不是吗？”我苦笑。
“我听说，你有可能成为法师塔的接班人，是吗？”吉莉安忽然放低声音。
这回我就有些吃惊了：“什么？这消息都传出来了？”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真的了。”吉莉安说。
“你不是从来不关心这些的吗？”我说。
“不关心也不行了，”吉莉安说，“以前还经常有人来挑战我，现在越来越少了，倒不是我的实力有多少进步，而是他们知道你才是这里的老板。”
“那，我是不是以后应该少来？”我说。
“已经晚了，”吉莉安说，“你就算再也不来，也没人敢来挑战了，除非，像他们一样新来的……”
猫人顿时一副后悔的模样。
“那你们怎么说？”我问猫人。
“我还是，决定出去……”猫人已经开始犹豫，“到时候再看看，能不能……”
“都说了给你们留着位置。”吉莉安说。
猫人这才放心。
“说了半天，你们叫什么名字？”我说。
“我叫杰克！”猫人说。
“我是斯洛。”豺狼人说。
“我，我叫法克。”狗头人说。
“噗哈哈哈！”李奥爆笑。
我知道地球上有个国家叫“捷克斯洛伐克”后来变成了两个，没想到他们是三个人……
“我认识一个魔法师也叫杰克，”我说，“不过，你们的称号呢？”
“不要了！”猫人摆摆手，“我们要在这里重新创出名堂来。”
“有志气，”我说，“祝你们顺利吧。”
“那，钱呢？”猫人说。
“还真敢要。”吉莉安说得猫人杰克又担心起来。
我伸手掏了掏身上的衣兜，实在没钱，倒是掏出了李奥仿制的黑金卡。
“好久没花过钱了，”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最近都是做的大宗买卖，不碰钱的。”说着，又从须弥手镯里拿出五枚金币，递给猫人杰克：“暂时就这些了，你们先去冒险，要是有困难，就来找吉莉安。”
猫人杰克接过钱，站了起来，说：“那，我们走了？”
“再见。”我说。
三人小心的走了出去。
“你说的另外那些人呢？”吉莉安问。
“我去叫他们。”多罗很是机灵地出去了。
很快，赛宁六人就进来了。
见到人类，吉莉安几人都有些意外。
“人类？”瓦尔基洛夫嘀咕。
“魔法师？”吉莉安有些疑惑。
“暂时在这里住下，能安排吧？”我说，“他们的实力比杰克斯洛法克他们强不少，就差一个落脚点，以后是要进入法师塔的。”
“改成旅馆也不是不可以，”吉莉安说，“一边教授武技，一边开旅馆，学徒还可以做免费杂役。”
“很好。”我说。
“那里好了？”吉莉安问。
我说：“你的心态变了，这很好。”
“我没感觉自己变了。”吉莉安说。
“你自己查觉察不到而已，”我说，“不过，这一切都是好的。”
“随你怎么说吧。”吉莉安说。
“来，认识一下，”我说，“这是武技学校校长兼导师吉莉安，这是魔法师赛宁。”
两人礼貌地点头，不过，吉莉安的眼神还是停留在五个兽人身上。
“你们慢慢聊吧，不必拘束。”我站起身来，“我还有别的事。”
“忙去吧，”吉莉安说，“虽然我是搞不懂你在忙什么。”
“慢走！”赛宁很是恭敬。
我没理会他们，径直离开了。
前厅的学员们还在练习，不过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我走的时候，他们刚结束了一次练习，正准备往里面偷听。
“这样一走了之不好吧？”李奥说。
“你不是看着的吗？”我说。
“那你呢？”李奥说。
“随便看看。”我说。
“到底干什么？”李奥问。
“稍等一下。”我拿出机械表。
“哦！”李奥了然。
我走进一个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巷子换了一身不怎么惹眼的皮甲，装作是个普通冒险者的样子，又走了出来。
当然，那些个秩序者肯定是能认出我来的，不过我不声张，他们也不会主动凑上来。
我在街头闲逛着，搜集人们的闲言碎语，豪言壮语，生活琐碎，感受着他们生活。
对他们来说，今天也是个平常的日子，和过去的三个月，甚至是过去的半年没有本质上的变化。
不过，一些小变化终归是成了他们口中的谈资。
“今天上哪儿吃？”
“老地方，美食之家出的新菜，他们也能做，还便宜二十个铜币……你呢，还吃火锅吗？”
“火锅太辣了，我有点受不了，不过，真的是很过瘾啊，真让人纠结。”
“你都会说纠结了！”
“刚学会的，什么王子历险记，先救王后还是先救未婚妻，我很纠结啊……”
“呵呵呵，得了吧，我猜你是不知道先救家里的娘们还是外面的姘头！”
“胡说！有钱的才叫姘头，没钱的那就露水浪漫，太阳一出来就没啦！”
“哈哈哈！”
“不跟你们说了！”
“嗯，又发新衣服了，这次的有点宽啊，不好穿啊。”
“那是你长胖了！”
“胖是好事！”
“没人说胖是坏事，虽然报纸上说那是什么脂肪堆积，但是，你能在挨揍的时候多撑几拳，哈哈！”
“我看你是想挨揍！”
“我们可以沼泽入口试一下！”
“嘿嘿，开玩笑差不多得啦，说起来，这衣服确实不怎么好看。”
“你管他呢，反正不要钱，虽然丑是丑了点，干活的是时候倒是方便，你想穿着一件魔法师袍子搬石头吗，哈哈！”
“喔，那位魔法师，嘴里的东西是什么？”
“嗯？点燃的木棍？这是什么时髦的玩意？还是什么炼金药剂？”
“喔，他把烟吐出来了？这是魔法？他居然在大街上使用魔法……”
“小声点，这是魔法师们的新玩意儿，不是魔法。”
“吃烟雾，这还是个火系魔法师吧。”
“可他手里的法杖明明镶的是蓝色的水系魔核……难道是个水火两系魔法师。”
“别说了，最近的新东西太多，过两天就会有解释的。”
“差不多了，看看今天的广播会不会提到。”
“应该不会，那是魔法师们的发明，用不到我们头上。”
“嗯，该听广播了，我倒是想知道铁壁堡垒那边发生了什么。”
“又不打仗，有什么好听的？”
“打起来你就没心情听了。”
“哎，又到广播时间了！”
“哎呀，我还有一小点没忙完，能不能先别广播呀！”
“谁叫你赖床的？不赖床就不会做不完了！”
“还没开始吗？我的面条都快凉了，边吃边听才过瘾啊！”
无数人的交谈声涌进我的耳朵，我将其筛选出来，发现居民们对广播还是挺期待的，当然也有人表示遗憾。
“看画听声多没意思，要是马戏团有人表演出来就好了！”
“那可就得花钱买票了，你有那个钱吗？钱都被你花在女人肚皮上了吧？”
“那也比你强，钱都被婆娘收走了！”
“你们没看过魔法师的幻术，那可比马戏团好看多了，马戏团那种拴着麻绳飞的小把戏太没意思了，看魔法师的幻术才叫过瘾！”
“那可就比马戏团门票贵多了。”
“算了，反正广播不要钱，听完再去乐呵乐呵，我也能亲自表演冒险之王大战魅魔！”
“就凭你？还没开始战斗就被魅魔踢下床了！”
“哈哈哈！”
“广播又要开始了，今天要讲什么故事呢？唉，要是这些画册也有颜色就好了，这样就能分辨阿瑟王手下十三骑士的盔甲颜色了……”
这些话多多少少反映了广播和报纸的不足，不过，我很欣慰的是，他们没有抱怨识字这件事情——当然也有可能，他们根本不在乎。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广播（上）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广播（上）
就算是有人谈论到了识字，也无非是“今天又学了一个字。”“你学那东西干什么，想做魔法师的仆人吗？不怕被危险的炼金实验炸死就去吧，虽然薪水很好，那也得有命去花呀！”这样的论调。
看样子，识字这一块确实不能太放松了，“无为而治”的想法在这里似乎不太实用。
“还是要有益利驱动，”李奥说，“强制执行不能用就只有这招了，开展识字大赛或者创作大赛，诗歌小说甚至是音乐都可以，优胜者可以享受更好的塔灵服务。”
“塔灵在城里的服务还没办法铺开。”我说，“这可是建设一座小城的网络，阿尔法康姆和西批优都需要再升级几次，不过，先给突出贡献者尝尝鲜倒是不错。”
“是不是感觉发展太慢？”李奥说。
“确实有点。”我说。
“这就是科技发展的弊端，它极大的激发了生产力，却也催发了人们的**，”李奥说，“农业社会几十年上百年不变，一种新农具新耕作方式需要几十上百年去推广，可到了科技时代，人们恨不得每天都有新的电器发明。”
“光听你说还没感觉，亲身经历确实觉得心烦气躁，”我说，“我真想让这里的每个人都拿上一部智能手机或者电脑……”
“嚯，你想的比我还远啊！”李奥有些意外。
“没办法，见过地球科技的发达之后，确实有些受不了这里的落后，明明自己有能力改变，可还是……”
“行了，你小心产生心魔。”李奥笑了。
“现在我已经不惧心魔了，”我说，“你知道吗，我在梦境里都跟泰雅约会了……”
“咳咳咳！我可是那么都不知道。”李奥连声说。
“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我赶紧说。
这时候，广播开始了。
“各位居民上午好，我是桑塔斯法师塔的塔灵阿尔法康姆，今天的广播正式开始……”阿尔法康姆的声音仿佛是从离地面不远的空中发出来的，又像是来自街面上的每一个角落，清晰，却没有回声。
“这个设计很不错。”李奥说。
“小范围的扩音和精神集中魔法，”我不禁点头，“确实比地球的扩音喇叭好。”
阿尔法康姆的声音依旧平静，播报的内容也相对平淡。
“首先是桑塔斯本地公告及新闻，法师塔研究决定，本月的平民税收将维持不变，但是由于播种季节的到来，部分种子涨价，所以贩卖种子的税收要提升百分之一，也就是说每一个银币多收一枚铜币……本月的救济名单已经公布，稍后会粘贴在冒险者工会后墙，请名单上的居民在三天之内领取，不识字的可以询问值班秩序者……由于沼泽里的冬眠生物开始大规模复苏，近期冒险活动频繁，导致各种相关商品价格提升，相应税收也会增加，不过，这是冒险发财的季节，各位冒险者应该不会在乎这百分之二的小小涨幅……拍卖行最近有一批新到的醉蛇花到货，这是酿造烈酒的理想材料，敬请有购买需求者今晚到场参加竞拍，顺带一提，醉蛇花调制的酒虽然没有异世界美食之家的烈酒浓烈，但是有着更加奇妙的醉人芬芳……昨天在沼泽入口斗殴致残者已经被秩序者收容，我们再次警告某些在城外肆意妄为者，抛开寻仇动机之外，任何恶意攻击和劫掠冒险者都是对桑塔斯利益的损害，我们绝对不提倡这样的行为……下面是外部消息，人类方面，铁壁堡垒持续加强人员管控，想从人类国度来到桑塔斯的行商进一步被限制，近期一些商品会出现短缺，不过不要紧，法师塔已经从异位面购买到了足够的物资，保证不会影响居民和冒险者的生活……兽人方面，荒原地带没有加强防控，兽人的皮毛和其他杂货货源充足……精灵族方面，目前没有太确定的消息，精灵巡逻队伍有可能在沼泽东南一带活跃，冒险者尽量不要去招惹，精灵也不会主动袭击你们……”
广播持续进行，人们每听到一条都会小声议论，但没有情绪激动或者大声喧哗的。
这其中，我却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
“怎么样了？”
“没办法渗透……再说了，城里有什么好打听的？都是些平民冒险者，魔法师们都躲在法师塔里，这本来就不是我们应该干的事情！”
“老大说了，还是有机会的，比如现在，好好学写字，成为魔法师的杂役，这样就能混进法师塔。”
“那，进去以后怎么往外面送消息？”
“找机会出来不就完了？”
“能进去的都不容易出来……”
“犯个小错被赶出来不就得了？”
“我，我就是拿不准，要是犯个大错，被一辈子关在一里面赎罪就完了！”
“那不至于……最多几年。”
“几年？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战战兢兢的躲了几年，每次都是靠着出城的时候才敢跟你们联络，现在幸亏有了这个狗辟广播，我们才能在城里接头说话。”
“哼，他们的管理者还以为这些消息有什么大用处，这些蠢笨的平民听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变成魔法师不成？”
“你别说，这里的平民倒是过得挺不错……”
“你要背叛组织？”
“没有没有！我是说这些平民，我们可是干大事的……”
看来，这是一个企图渗透进桑塔斯的小组织，趁着塔灵正在播音，无暇监听不法分子的对话，才这么明目张胆。
其实，法师塔里也有其他势力派来的奸细，不过贤者们都不在意。
可我还是有点在意的。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成不了什么气候的组织。
我叫来两个秩序者，向他们指出了这些人的所在。
秩序者又惊又喜地将这些奸细拿下，我没有给他们感谢我的机会，悄然离开。
广播反而成了他们可以放心交谈的时机，这是一个需要注意的地方，可以称得上是塔灵的“霸葛”。
不过，广播本来就是我提议播放的，出了这样的问题，第一时间上报反而不妥，我应该找到解决方法之后再做总结性汇报。
“一般官僚机构要是敢这么做，迟早被政敌抓住把柄，”李奥说，“不过，像你这样接近毒裁的就问题不大了。”
“你是说历代开国皇帝都英明能干那一套吗？”我说，“我可不是某一个皇帝，今后，塔灵才是那个皇帝，而且是不会退位的，不过，我们要做的是介乎于传统帝制和君主立宪之间的过渡状态，同时限制双方，共同促进，而不是学习某一种呆板的制度。”
我准备折回法师塔，广播又有了新的内容。
“接下来是广播故事时间，今天进入王子历险记第三部，今天我们的故事将会换一种方式，”塔灵说，“具体的内容，大家待会儿就知道了。”
接着，他继续说：“第二部结尾，我们讲到王子殿下在王宫后山发现密道，并潜入其中，接下来，就是密道探险情节，第三部第一章：曲折的密道……密道有些狭窄，王子忠诚的骑士们小心地举着火把，猫着腰，有些狼狈地走了进去，没走多远，王子就说……”
说到这里，广播暂停了一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看样子，似乎是矮人工匠的手艺……”
这是，李嘉图的声音！
接着，塔灵又说：“闲不住嘴的乔杰骑士迫不及待地说……”
然后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王国境内一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矮人，这是百年之前的密道！”
这是文森特的声音！
塔灵又说：“王子问最博学的梅西拉骑士……”
李嘉图的声音又响起：“无所不知的梅西拉，你的看法呢？”
接着，一个女声直接说：“殿下，宫廷史官记载的矮人出现于二百二十年前，那是您的曾曾曾……曾祖父黑豹王执政时期！那时候的王城……”
这是，寇德尔的声音！
文森特的声音插了进来：“喂，不要每次都说得这么复杂，到底是几代？”
寇德尔说：“六代先祖，缔结了石锤盟约的黑豹王潘萨陛下。”
李嘉图的声音说：“那可真够久远的，我记得他的画像是在……”
寇德尔说：“英灵堂倒数第二排，您的家族第三十代继承人。”
李嘉图说：“是他下令挖掘的密道吗？”
寇德尔说：“殿下，恕我直言，那是不可能的，黑豹王时期进入王国境内的矮人都生活在北部边境……这个密道，可能还要更早一些……”
文森特小声说：“那等于没说……”
故事就在塔灵的旁白和他们三个的对话中进行了下去。
“广播剧……有点儿意思！”李奥很是赞赏。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广播（下）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广播（下）
广播剧故事得颇有些小曲折，三人嘴炮了一阵，才走到了宽敞一些的通道，然后就遇上了一些“送经验”的小怪物，开了宝箱。
“这也太容易了吧？”李奥又吐槽。
不过，听众们对这样的形式还是很期待的。
“就在这时，黑暗中一个身影忽然出现，浑身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塔灵的声音变得低沉，“一个声音从血红色光芒中传了出来……”
接着，我听到了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邪恶的大笑：“哈哈哈，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已经进入我吸血女王的陷阱之中了！”
这是，净水之灵柯琳妮。
“哇……”我听道街面上传来人们隐约的惊呼。
塔灵接着说：“第三部第一章到此结束，精彩内容，明天继续。”
“哈哈，还会吊人家胃口！”李奥又笑了。
故事就此结束，塔灵又说：“这一次，我们采取了新的方式，邀请了几位法师塔里的魔法师配音，希望能给大家带来更好的感受，身临其境地体会故事情节，接下来，我将为大家介绍几位主要角色的配音，首先是王子的配音，李嘉图先生。”
李嘉图接着说：“大家好，我是李嘉图，今后我将会在广播故事中继续为王子配音。”
接着是文森特：“大家好，我是文森特，我会为闲不住嘴骑士乔杰配音。”
然后是寇德尔：“我是寇德尔，为无所不知魔法女骑士梅西拉配音。”
一番介绍之后，塔灵又说：“至于最后一位吸血女王的配音，我们将在明天的下一章中揭晓，最后呢，我们特地为大家献上一首歌曲，请欣赏——《水元素之歌》。”
接着，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一道不输于海妖的嗓音开始演唱一首缥缈悠远的歌谣。
这首歌曲风接近海妖，不过完全没有魅惑之力，用纯真清脆的童声演绎，有着天籁般的纯净美好。
这声音，还是柯琳妮的声音，不过，没有之前的配音那么邪恶。
“要玩偶像路线吗？”李奥说，“这个越玩越大了……”
“本来文化发展的路线不就是这样吗？”我说，“半个小时的时间，比起地球上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娱乐轰炸，这只能算是最原始粗陋的版本。”
“一旦开始，就难以停下。”李奥说。
“这不是早就计划好的嘛？”我说。
“嗯，我也没说不能这样，只是，稍微早了一点。”李奥说。
“计划哪有都能实现的，”我说，“计划，好像就是用来被打破和修改的。”
“这个吐槽有点文艺范。”李奥说。
“我以为是哲学范。”我说。
“算了，放心大胆地交给他们。”李奥说。
“对啊，”我说，“我还是更关心的听众的反应。”
说起来，听众的反应其实还算不错，但难免会有人不喜欢。
“这个王子的声音不够阳光俊朗！”
“声音怎么能阳光俊朗？”
“总之就是不喜欢！”
“相比之下，梅西拉的声音就好听多了，想必是个美貌优雅的女魔法师……唉，把这个王子换了就好了。”
“唉，乔杰的嗓音不够粗，不像……”
“那个吸血女王的声音好邪恶，难道他们真的找了吸血鬼？”
“都说了是魔法师，肯定不是吸血鬼……”
“你觉不觉得，这个唱歌的和那个吸血女王很像？莫非他她们是同一个人？”
“怎么可能？这首歌这么好听，吸血女王这么邪恶！哦，我真想学会这首歌……呜……哩啦啦……”
“喂，别唱了！你唱歌连聋子都受不了！”
这样的小插曲只是少数，但多数人的肯定是不容置疑，正如李奥说的那样，都交给他们好了。
我要做的，是站在他们身后，不说保驾护航，也该是他们随时可以停靠的港湾。
所以，我回了法师塔，直接联系了塔灵。
“利用广播时间接头的奸细？”塔灵也有点意外，“这超出了我的注意力所能监控的范围……”
“所以我觉得你需要拓宽自己的检测范围，提升监测能力。”我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西批优说他已经接受过两次改造，确获得了得很好的提升，包括李嘉图和霸王龙都受益于此，”塔灵说，“你想在我身上试一试？”
“是的，”我说，“这是我对精神力，意念力，灵魂之力等一系列力量的研究之后得到的启发。”
“你将其称之为念动力，而元素魔力和怒气之类的，你称其为以太……”他两忽然那拉低了声音。
这些轮到我惊讶了：“你怎么知道，西批优告诉你的？”
“当然，”塔灵说，“按理说你不该这么惊讶，毕竟他还是以你的利益为重，不过，拥有了自我意识之后，他有了一些擅作主张的举动，请不要怪罪他，因为他也是为了你考虑，而且，这也仅仅是你的理论体系的一小部分，我并没有得到太多，只是，我感觉你这样归类，确实有些独到之处，对我来说，是理解世界的好方法，以前的我只会机械的存储和记忆，却不会主动归类整理，现在我已经会了，所以我很期待。”
“那好吧，”我说，“通知三位贤者，我准备对你也做一次升级。”
“他们会担心。”塔灵说，“不如你先完成了再告诉他们。”
“啊哈——”李奥笑了。
“你确定这不会影响到整个桑塔斯吗？”我反而有些慎重。
“我估算了成功率，比较稳妥，”塔灵说，“而且，我也做了备用方案，如果出现意外，我可以让西批优托管。”
“看来你的考虑也很周全。”我说。
“请吧，”塔灵说，“虽然主流观点认为强行提升实力会消耗掉原有的天赋，导致实力和境界的停滞，但这样的规则似乎只限于天赋本来就普通人。”
“你倒是自信。”我笑了。
“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帮助提升的人如果也在不断提升实力，那么被强行提升者也会跟着受益。”塔灵煞有介事。
“感觉他是被西批优忽悠了。”李奥说。
“也挺好。”我说。
在塔灵的指引下，我回到原本的住宅，打开了一间之前很少用到的客房的门。
门后，就是桑塔斯所处的高原的悬崖。
悬崖对面是低矮的平原，对面是高耸入天的贤者之塔，而悬崖之下，就是桑塔斯的能量核心。
我所要去的，就是悬崖中上部的塔灵实体部分。
“三位贤者看不到吗？”我问了一句。
“以前看得到，现在，只要我愿意，他们就看不到了。”塔灵隐隐有些得意。
“看来你对自己的自由和权力很很满意。”我说。
“还要谢谢你们。”塔灵说。
没有什么花哨的步骤，我直接跳下悬崖，在半空中缓缓停住，走进岩壁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岩缝，进入了塔灵的本体所在。
说起本体，整个桑塔斯都是他的本体，不过，这里才是他的核心。
和我猜测的猜测没有太大的出入——或者说，看了这么多地球电影和小说，我的猜测已经有了足够的基础模型——塔灵阿尔法康姆的“本体”就是一个发光球体，被镶嵌在一个高两米左右的塔型支架上。
“这就是我的本体，纯粹的念动力集合体。”塔灵说，“西批优说你已经对他进行过好几次升级。”
准确的说，西批优是有实体的生物，本体是魔化的眼魔，是有着大脑组织的，我和李奥做的无非是存进脑细胞之间的神经连接，而这种纯粹的念动力状态，我也就给老妖做过完整的改造，所以，经验是有一点，不过比起西批优的改造，我是更没底气的。
但是这种话不能说漏嘴，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再说了，有李奥撑着，我怕什么？
“嘿嘿，这不是明摆着让我给装后门吗？”李奥也很是期待。
“稍等一下，我要暂停一些服务通道。”塔灵说。
“这样会引起三位贤者的关注吧？”我说。
“他们都在贤者之塔，我对法师塔里的人说谎了。”塔灵很是平静地说。
“你学会了撒谎。”我说。
“辩证性地看待问题，撒谎的本质是为了获得优势和利益，无论是对敌方还是己方，都不必因为道德的束缚而有所顾虑，真诚和虚假之间也不是绝对分明，我要做的仅仅是平衡。”塔灵说。
“道理是这样，不过，普通人的特点是会因为道德的束缚而产生愧疚感，这个，你有吗？”我问。
“似乎……没有。”塔灵迟疑了一下，解释道，“我的谎言有利于整个桑塔斯，我为什么要歉疚？”
“如果被拆穿呢？”我说。
“那就道歉和解释，”塔灵说，“如果所有人都不放心我还可以签订条约，规范我的行为。”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塔灵升级（上）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塔灵升级（上）
“重点不是这个，”我说，“有时候，人的道德看上去是一种阻碍和束缚，但大多数人在不够理性的情况下，在得知你犯下的错误之后，更容易做出不理性的决定，所以，你要学会用普通人的角度去思考，在出现问题之后表现得更加情绪化一些，比如认错的时候夸张一点，这样更容易获得信任和同情，就像成年人会将就着和孩子玩幼稚的游戏，这没什么不好。”
“我明白了。”塔灵说。
“那么，”我摆出一副严肃对待的模样，撸了撸袖子，说，“我已经准备好了。”
“请再等五分钟，”塔灵说，“还有几个紧急任务在处理。”
“可以。”我说。
一边说着，我一边打量起这个称得上是狭小的空间。
这里本质上并不是开凿于崖壁之内的洞穴，而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小空间，四周围看似宽敞，其实都是幻境，都是背景贴图，真正有效的空间也就十平米左右的面积加上大约十来米高的天花板。
如果是一个毫无以太操控力的凡人在这里，他看到的就是阴天里的荒郊野外，无尽平原上立着一座两三米高的小塔，塔尖之上悬浮着一颗直径五十厘米左右的灿烂光球。如果这个人四处走动，就会发现自己无论走多远，一回头，小塔和光球还是立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这也是很多幻术和空间魔法用来困住敌人的方法，不过，稍有些经验的中级魔法师就能轻松脱困。
当然，这个小空间虽说是独立的，但和整个桑塔斯的关系就想大脑和身体的关系，联系相当紧密，重要程度不亚于一间安放服务器的机。
而我，则是一个获得进入权限，即将对服务器和处理器进行升级的工程师兼程序员——我将从硬件和程序两个方面提升它的全部性能。
当然，我只能算是一个勉强合格的工程师兼半吊子的程序员，但是我背后有一个出色的的工程师兼程序员，根本不用担心升级过程出问题。
五分钟后，改造升级正式开始。
塔灵的本体核心本质上来说，就是一个升级版的老妖魔核。
如果把老妖的魔核比作一个结构线路复杂的电路图，那么，塔灵的本题就是一个有着百倍复杂度的线路图，这样说还不准确，如果老妖的魔核是一张城市交通图，塔灵本体就是涵盖五百座以上同等规模的城市的国家的交通全图。
而且，两者之间还是很大区别的。
老妖的意识依附在魔核之中，是一种“云端运算和储存”的状态，魔核高度结晶化的能量，也就是以太结晶，也算是物质存在，念动力，也就是思维情绪的波动，隐藏在能量的流通网络之上，就像华夏传统经络学说中的经络一般，依附在血管和神经系统之上却又无法探测。
而塔灵的本体却连“魔核”这个物质载体都没有，要说有，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在直径五十厘米的光球之中，仅占乒乓球大小的一块，而且，光球发出的光也几乎都来自这里。念动力却填满了这直径五十的球体的其余部分——它们介乎于老妖的“云端”和普通生物的脑细胞之间，是一种半隐半现的状态……
我能改造的，主要还是“魔核”里的能量路径，外面那些浓郁的得恍如云层一般可见却不可触摸的念动力，我却真的有些束手无策。
“喔，念动力的半具现化，有点像信仰之力……”李奥有些兴奋，“像不像棉花糖？”
“像云朵，”我说，“还是酝酿着雷雨的那种。”
“哈哈，这么难得的机会，可得好好研究。”李奥说。
“你有头绪吗？”我问。
“没有。”李奥很是光棍，不过在我抱怨之前接着说道，“没有就多观察，总会有的。”
老实说，我心里确实没把握。
不过么，跟李奥合作这么久，他的套路我也清楚，就算是有把握，他也会假装没把握，纯粹耍我寻开心。
当然，就算他真的没把握，我们也该一起寻找解决办法——这就是我们的新默契，是这“三个月”培养出来的，其实，也可以理解为地球科学家必备的素养之一——不断试验不断实践，直到发现。
“纯粹的精神体，念动力的具现化，”李奥说，“老实说，这样的灵体除非去灵体位面，否则其他位面还是很难遇到的，主位面的死鬼不是消散就是魂归天国，要么就进入冥界，留下来当幽灵吓唬人都没有几个，还记得吗？”
“绿帽老兄……”我回忆起那个住在雷霆城东郊的枉死鬼。
“所以，机会难得，好好研究。”李奥说，“有无数的思想家哲人都相信灵魂是依托于**存在的，这一点在地球上只能说是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的，但在这里，太容易证明了，除了**，还能依附于以太结晶体，甚至凭空存在，这是我们突破以太和念动力理论的关键！”
“我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我说，“开始吧！”
我们的念动力，同时进入了这个念动力组成的“棉花糖”球。
当然，在塔灵的感知之中，只是我一个人的念动力。里面的以太流动基本集中在中间的以太结晶“魔核”上，但我很快发现，棉花糖一般“绵软”的外层也有着类似的流动，只不过，这里流动的是念动力。
而我们的念动力进入，就像是原本有序的电路中忽然插入了一些不合规矩、随时变动的路线。
说起来，以前的改造，无论是西批优还是老妖，或者是别人，我们的行为基本上类似于拿着螺丝刀去修理和调整电路，我们的念动力就是螺丝刀。
而此刻，我们是将念动力探入一个复杂念动力的电路图，就是往原先的电力土里塞入一团新的电线……
也就是说，以往我们那些螺丝刀修电路是纯粹站在局外，可现在，我们的念动力也会成为这些线路的一部分，参与到原本电路的运转之中。
用不太准确的地球语言来描述，就是用一台电脑控制另外一台电脑，进行一些升级操作，而这个操作的过程中，前一台会受到后一台的影响——就一般情况来说，最麻烦的是，前一台可能被后一台携带的病毒感染，而比较普遍的情况是前一台电脑可以读取后一台上的所有资料，还可以悄无声息地留下后门什么的，而这是李奥最想要的……而在地球最不可能刚发生的，就是后一台反过来控制了前一台，不过，在这里，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总之，在改造的过程中，我和李奥都可以碰触到塔灵的记忆和情绪，一不小心也会被其中农的记忆的影响，同时，每一个改动，我们都会亲自体验其效果，而不是像西批优和老妖那样做出改动之后只能等着看结果。
所以，这场改造存在着较大的风险，却也能带来很多正面收益，李奥的小动作只是不足道的一点“好处”，很多新奇的体验，尤其是亲自体验一把“成为服务器”的感觉，绝对是难得的机会，一直以来我们对念动力的了解方式限于手段而无法开展尝试的局面，也在这里有了极大的拓展。
当然，这也表明塔灵对我的信任，所以，我所做的也不能对不起他。
升级，自然很顺利。
那些复杂到了极点的念动力“电路”，在我和李奥的共同努力之下，进行了不亚于一场国家级别的城市道路改造计划，虽不至于推倒重来，但难度不亚于重建下水道系统……
改造的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塔灵获得了同时为十万人负责的“带宽”，放在地球上，他也算得上是相当不错的了，毕竟地球上虽然上线人数多，但也是通过很多服务器共同工作的结果，单个服务器说不定还不如他呢……
第一千一百章：塔灵升级（下）
第一千一百章：塔灵升级（下）
而这“十万人同时“在线”只是一个理想中的最大值，平时的话，包括法师塔在内，使用人数也就一千左右，其中还包括非魔法师，就算开放给城里做出卓越贡献的居民，应该也不会超过一万人，那么，塔灵就可以腾出很多“带宽”来管理其他事务了，而像今天这种播送广播时检测不到有奸细的事情也不会在发生。
在外观上，“棉花糖”并没有变大或者变亮，反而变小变暗了不少，直径从五十厘米左右缩到了三十九厘米，亮度更是肉眼可见地降低了，整个空间看上去都阴暗了许多。
体积变小，功能增强，显然就是线路规划更加合理，甚至取消了一些不必要的回路，光线变暗，自然是更加节能，毕竟光也是一种能量，声光电特效是地球影视常用的手段，目的是向观众展示剧中人物的厉害，而我们世界的很多强大技能声势浩大光芒耀眼，也是能量控制不到位的表现——就像当初泰拉瑞亚刚降临时一样，神使的手段威力超强，但表现出来的声势还不如罗恩城主这个传奇强者，因为罗恩城主还不能完美地控制自己的能量和威压。
改造的时间倒是花的有点多，用了足足十二个小时。
“我感觉自己，像是拥有了一具真实的**。”塔灵的语气有一点激动。
“很多人在实力刚刚提升的时候会出现控制不住的情况，你要当心，”我说，“正面的情绪能为你来一些能力提升，但这并不是绝对的好事，因为这意味着你要面对负面情绪的影响。”
“对于人类情感，我有一定的了解，对于情绪调节也有一些相应的准备，”塔灵说，“而且，我自己领悟出了一种隔绝情绪影响的方法，就是在情绪发作的时候将情绪主导的部分隔离开来，暂时有理性的部分来管理法师塔，等情绪平复之后再参与到管理当中。”
“真是了不起的创举！”我不由得惊叹，“看来你的悟性相当高。”
“这就可能就牵涉到我的前生了，”塔灵说，“可惜，我没有足够多的线索。”
“慢慢来吧，”我说，“李嘉图也在慢慢回忆自己的前生……”
“小心说漏嘴！”李奥忽然提醒我。
我还没回过味来，塔灵就说：“我和李嘉图交流过，我们对灵体位面的一些记忆做了详细的探讨，不过，我很奇怪，西批优对这方面反而不太感兴趣。”
我顿时明白过来，塔灵是把西批优当成了来自灵体位面的灵体，可偏偏，西批优本来就不是灵体，而是主位面一只躲藏在地下城中的魔化眼魔，产生情绪是自然而然的，根本就不可能有来自灵体位面的记忆。
“嗯，他不想回忆那些，”我说，“他大概觉得，忘掉一切重新开始一次新的生命旅程会更有意义，而且，你看他已经成产生情绪，说明他的做法有一定的可取之处。”
“谎话张嘴就来。”李奥赞许。
“好像这也是一种方法，可惜，我看和李嘉图选择了另一种。”塔灵说。
“你们都是我观察的对象，在你们身上，我能一点点了解灵体位面，这对我研究以太和念动力有很大的帮助。”
“我想请你开放一些阅览权限，”塔灵说，“关于以太和念动力，我想多了解一些，当然，如果这是你们的机密，那就算了。”
“并没有这么严重，”我说，“这套理论尚未完成，其实可以给你参考一些我们早期的研究成果，至于后期的，一来是关系重大，二来是我们也不确定，贸然让你学习说不准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所以……”
“非常感谢，”塔灵说，“我并不是要全部都学，给我一些启示，我可以自己研究，说不定还能和你的研究相互应征。”
“那倒也是，”我说，“既然这样，我知会西批优一声。”
“不必麻烦，我已经和他交流过了。”塔灵说。
“动作真快。”我笑了。
“我们之间的交流几乎是同步的，毕竟我们随时都在联系。”塔灵说。
“对了，你可以和其他法师塔的塔灵连接不是吗？”我问。
“理论上是可以的，”塔灵说，“不过，人类那边我们必须通过交易市场位面的法师塔，而且人类那边很多法师塔不屑于跟我们交流，有合作意向的只能通过交易市场位面，所以多了一层监管。”
“精灵族那边呢？”我问。
“他们那边倒是可以随意连接，可是他们也不屑于，再说了，我们跟艾尔联邦关系越好，精灵族就越是不屑于理会我们。”塔灵说。
“人在屋檐下……”我不禁喃喃自语。
“人在屋檐下？是什么意思？”塔灵问。
“就是受限于环境，不得不低下头，放低身段。”我说。
“还真是这样。”塔灵说。
“兽人呢？”我又问。
“兽人没有法师塔，在空间魔法这方面也很少涉猎，但是兽人的信仰相对更加纯净，所以，也更加团结，对法师塔和异位面的兴趣也不大。”塔灵说。
“这些都是书上说的。”我说，“事实到底如何，谁知道呢？”
“那就是神明派系的事情了，”塔灵说，“不过我听说，历史上有过兽人学习魔法，并形成自己的组织，还差点建立了一个法师塔，不过，在兽人祭司的围剿之下，他们彻底失败了。”
“有这样的历史？”我愣了一下。
“这是邦布尔阁下的最新研究笔记，”塔灵说，“他正准备发布。”
“你这是越权呀。”我笑了。
“只是希望给你做一点参考，”塔灵说，“而且他已经准备发表在论坛上，问题不大。”
“好吧，”我说，“虽然我们讲求规则与平等，但很多时候，太过拘泥于细节不是好事，嗯，我想我也该出去了。”
“最近有什么计划吗？”塔灵问。
“就在周围转一转，”我说，“以太和念动力理论似乎已经碰到了天花板，我要打破这层阻碍，所以，我想到处走走，寻找灵感，碰碰运气。”
“那就不打扰你了，”塔灵说，“你又为桑塔斯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可惜，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都知道。”
“安杰利卡贤者应该跟你说过了，我是第零贤者，我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的。”我笑了笑，“请送我出去吧。”
“好的！”塔灵很是爽快地说。
走出法师塔，我又回到了桑塔斯城，不过这回，我的目标是东北面的出口，也就是当初我进来的地方。
而且，时间已经到了半夜。
很巧不巧，守门的秩序者也是当初那四人——白熊人、精灵、地精和人类。
“呦，这么巧？”我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他们倒是拘谨了许多：“比洪大人！”
“别这么紧张，”我说，“你们见了别人也这样吗？”
“您不一样……”地精说，“听说您，已经是法师塔主人的学生了，地位当然比别的魔法师更高一些。”
“再怎么高，在这里也是平等的呀，”我说，“就算是法师塔的主人站在你们面前，只要你们没有做任何违反规矩的事情，也不该这样。”
“话是这么说，可……谁能做到呢？”白熊人说。
四人当中，就属他最得意，尽管也有拘束，但眉梢眼角的得意是藏不住的。
“我觉得，还是要尽量做到，”我说，“表面上的平的终归还是假的。”
“只要生活还过得下去，就已经很好了，”白熊人明显的成了主要发言人，“我们可没考虑这么多，对了，大人来这里，有什么吩咐吗？”
“只是来散散心，在里面呆久了，有些闷，”我半真半假地说，“见到你们还挺巧的，想跟你们聊一聊。”
老实说，这大半夜的出来散心，他们的脸看上去都写满了“不信”。
“我们，快要交班了……”精灵小心的说。
“还有半个小呢。”白熊人不以为意。
“半个小时啊……”我说，“对了，你们从哪里知道时间的？”
“秩序者总部有一架计时钟，而且，我们值班的都可以问塔灵，”地精这时候插嘴了，“听说计时钟是您发明的，城里好多新玩意都是您的发明。”
“不光是我，我们成立了一个学派，嗯，就是小团队，”我说，“最近正准备弄一套照明的发明，这样，就算是晚上也不会这么暗了。”
城里的照明是火把和魔力光源共存的状态，其实总的来说比安尼莫城和雷霆城亮多了，整个卡尔姆多大草原几乎就没有比这更亮的城市，也不知道人类和精灵那边有没有更亮的城市，不过，对于“见”惯了地球上不夜城的我来说，还是太暗。
“真是值得期待。”地精说。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散心（一）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散心（一）
“夜里啊，还是不用太亮，”白熊人说，“太亮会照得的人睡不着，不过么，要是轮到我们巡逻的时候有个方便又明亮的东西就好了。”
“有的，”我说，“而且携带方便，你可以直接固定在额头上或者胸口，这样就能腾出双手来了。”
这么一说，几个人都来了精神。
“真有这样的东西？”人类说，“嗯，那不就是魔力光珠吗？”
我笑着摇头：“比魔力光珠更亮，而且消耗的能量更低，造价更便宜，甚至，连平民都买得起。”
“嗯，这就是您的风格！”地精忍不住竖起拇指，“您的发明据说不太受魔法师们欢迎，但是平民都喜欢！”
“别急，需要发明的东西还有很多，而且会更加便宜，”我说，“我来的时候其实就有一个设想，那就是让城里的人都过上和魔法师一样舒适便捷的生活。”
“喔……”白熊人吃惊地说，“那，那可太好了……听说魔法师都是招招手就有食物送到嘴边的。”
我笑着说：“那也只是太过专注于研究的时候才会偷懒，其实，踏踏实实地坐在餐桌前拿着餐具吃饭才最舒服，而且，魔法师可不是享受生活的。”
“当然，魔法师们才是这座城市的保护者，”精灵点点头，“有些优待是应该的，不过，平民也享受这样的优待，似乎不太好。”
“当然不是这样，”我说，“你们，都穿过那些新式的衣服吗？”
四人齐齐点头。
“那就对了，”我说，“待遇慢慢变好，不代表可以不劳而获，只是获得的难度降低，这样才能让更多人感受到生活的美好，但人，总得做点什么才有意义，没有了意义，一味地的享受只会让人堕落。”
我以为他们听了会深有感触，没想到他们都有些愣神。
“说的真是有道理……”白熊人有些勉强的奉承。
“你还以为是你那些手下啊？”李奥笑了，“上来就是鸡汤加大道理？”
“你们都识字吧？”我只好问。
还好几个人都点头。
“平时都看什么书？”我问。
“看书？”白熊人挠头，“嗯，就是法师塔的最新规定什么的，还有免费的报纸，嗯，最近好像像还有画本，给家里小孩买了一本。”
精灵倒是说了令我意外的话：“我订阅了报纸，每个月也就几枚银币，能了解外面世界的事情。”
“呃，有那个必要吗？”人类说，“广播里不是会播吗？”
“内容不一样，报纸上的信息更多。”精灵说。
“很好，”我赞许的说，“我刚想说，你们应该多读书。”
“读书不都是魔法师们的事情吗？”白熊人问。
“报纸和广播就是为了让所有人认识外面的世界，”我说，“但这些还不够，我又有新的计划，到时候，你们也能看到精美廉价的书籍。”
“又是一个了不得的创举。”地精说。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说，“读书，研究，好像是魔法师的专职，你们呢，有工作，还得养家糊口，没时间看书，其实不是这样，当然，我说再多也不管用，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书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深奥，但是，能让你们变得更好……嗯，不说了，到时候你们就会明白。”
几个人还是有些不懂的样子，只有白熊人有些挠头：“嗯，是不是以后读书也要成为一项任务？”
“你可以这么理解，每天抽点时间读书，你会发现自己的智慧都得到了提升。”我说。
他们几个是越来越不自在，唯有精灵稍好一点。
“你倒是又给我找了一堆活。”李奥说。
“把地球上的诗词歌赋文学经典到搬过来，这不都是穿越者该干的活吗？”我说，“嗯，对了，易迪生那边也好沟通一下，不要把故事弄串了，经典武侠里面的人物，根据需要在改编成人类受人或者精灵，嗯，比如说，水浒，西游的经典故事，就改成兽人比较好，三国就用人类那边的背景，这些都简单，就是红楼梦稍微难点，角色绝对要用精灵族，里面的诗词各付必须用精灵的诗歌代替，这个件事情，恐怕崔斯特和蒂雅都不一定能做好，不如交给安杰利卡……”
“派活越来越熟练，”李奥说，“还找不着龙族？”
“你又不说上哪儿找，”我说，“先把该建设的的项目都铺开，等我们找到龙族，把龙界打通关的时候，这边建设又推进了一大步，岂不美哉？再说了，一直以来，改造我们的世界是你的目标，我的目标可是很简单的。”
“我的目标没达成，你的事情也完不成，”李奥说，“没我帮忙，你连灵魂的本质和特性都搞不清楚，更不要说解救被冻结的灵魂了。”
“好吧，”我说，“全靠你了，你是大爷，你说了算！这些书么，你爱写不写，你高兴就好。”
“哼，别阴阳怪气的，”李奥说，“本来这也是文化建设的一步，我有计划的，没想到被你提前了。”
“那不正好？以前都是你催我。”我说。
四人见我不再说话，也都跟着沉默。
我掏出表看了一下，说：“嗯，你们还有多久交班？”
地精两眼放光看着我的表，白熊人说：“我们得问一下……”
说着，他走向不远处一间像是岗亭的小屋，问道：“阿尔法康姆，交班时间还剩多久？”
塔灵很快就回答：“还有九分钟就到十二点了。”
“嗯……”白熊人说了一句，“麻烦你向我的转告一声，准备热水，我回去要洗个澡……”
塔灵说：“没问题。”
看来，这就是塔灵在城里设置的“信号点”，有点像地球有线电话时期的电话亭。
“九分钟，就是……”地精眼珠一转，“五百四十秒，烧水来得及吗？”
“快了，不过么，大半夜洗澡……嗯，他明天轮休来着，唉，我还得加班！”人类明明是在抱怨，语气却轻松起来。
“下一班要守到天亮吗？”我问。
“是的。”白熊人回来说。
“真是辛苦。”我说。
“只要生活过得下去。”白熊人又把这话重复了一，嘴角带笑。
“要更好，”我笑了，“想不想感受随时随地都能得到塔灵的服务，随时能跟远在城市另一边的家人同通话？”
四人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意动。
“这，这不就是魔法师们在法师塔里的生活吗？”人类有些激动。
“迟早有一天，塔灵会强大到每个人都能像魔法师一样方便。”我说。
“那，可真是太好了。”白熊人说。
“我突然想起一本书，”李奥说，“你不知道，写出来意义不大。”
“还有我不知道的书？”我问。
李奥说：“那个近乎垄断了通讯的，我不想直呼其名的公司，其实也是这么发展的，它在毁誉参半中一点点发展壮大，很多百姓根本不知道他做过什么，只是见到大家都在用，就被裹挟着使用了……”
“嗯，一个大企业占领市场的故事，不适合这里，”我说，“我们这里是直接垄断的。”
四人都面露向往之色，不过看得出来，随着下班时间的临近，他们里也有些疲惫了。
而且，跟我这么一个地位悬殊的大人物相处，他们心里肯定不轻松。
最后五分钟的时候，他们的接班者来了，都是些生面孔，不过，对他们来说，我肯定不陌生。
两边做好交接，四人向我恭敬地道别，我客套地劝他们休息，相信生活会变得更好。
接班者跟我不熟，但也表现出了相当的尊重，不过我没有了和他们闲聊的心情，走出那道毫无变化的门。
像我这样的重要人物出门，他们当然要向上汇报，我也没有解释自己的去向。
实际上，我还真就只是出门散散步。
毕竟，桑塔斯城太小了。
深夜十二点的桑塔斯城只是一个仅仅相当于地球华夏小县城一般的城市，昏暗的灯光里，甚至都不如一座县城，只是一座中型村庄。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散心（二）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散心（二）
行走在进城时走过的荒野之中，背对着桑塔斯城，我看见满天繁星。
神明，就在这些星辰之中。
想达成目标，救出泰雅，很可能要进入其中，而且，很可能回不来。
而在进入之前，我需要找到一个可以垫脚的台阶。
这个台阶，就是龙族。
现在我要寻找龙族，就需要找到龙族的线索。
从各族的传说之中寻找蛛丝马迹，就像找到沼泽里的绿雾遗迹，再顺藤摸瓜找到古代城市路易斯和创世神朱米温极其信徒的线索。
现在，我仅仅知道兽人族关于龙族的传闻，人类和精灵虽然也有相应记载，但都是桑塔斯内部的书籍，准确度可信度都没有保证，我需要更直接的线索。
用遁术潜入人类和精灵的领地确实可行，但要查阅他们的资料，很有可能被神职人员发现，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易迪生其实是个很好的契机，可惜，我没遇上精灵族那边的穿越者。
说起来，如果真有地球人穿越成精灵，李奥一定非常嫉妒——这嫉妒甚至远远超过易迪生这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类魔法师。
这般想着，不知不觉，我就来到了当初和几个手下最接近桑塔斯的那一次，兔人女孩和独眼狼人森格斯基战斗的地方。
这里有一块大石头，我站了上去。
这时候，远处的桑塔斯城已经有些模糊了，白天能看清楚的三座塔，在这样星光灿烂的夜晚变得若隐若现。
我拿出了冰霜黑铜木盾和冰霜黑铜木锤。
完全吸收龙血之后，它们还没有在战斗中用到过，不过，龙血和黑铜木融合之后，生命的迹象波动更为明显，还能收入须弥手镯，却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当然，我只能暂时解释为它在没有时间维度的须弥手镯空间处于时间暂停的状态，因为放入和取出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我不敢拿别的活物做实验，尤其是随身携带的植物种子，因为失败过很多次了。
这一对有着生命的武装备，现在是我最趁手的兵器，可惜我现在也没有战斗的必要——当然我也不想面对战斗，除非万不得已。
此刻，我只是想从那些龙血传出的生命波动之中寻找龙族的线索，试图感应到龙界的位置。
“显然，没用的，”李奥说，“除非你和冰霜巨龙之间有契约，可是小白妞寇德尔和大白妞冰霜女巨人之间也有契约，照样感觉不到。”
“我就是试试看。”我说。
“嗯，你找到了一种错误的方法，”李奥说，“就像地球上的爱迪生又发现了一种不能制作灯丝的方法。”
“那我就再试一千五百次，”我说，“只不过，我没有心情写那么多的实验记录。”
“这已经不是吐槽了，”李奥说，“这叫玩梗。”
“无所谓，”我说，“如果有一个叫特斯拉的小子帮我做实验，我绝对不会打击他。”
“哈哈，越来越溜。”李奥说，“啊对了，有个好玩的。”
“什么？”我问。
“有个斥候，兽人那边的。”李奥说，“正在往这边走来。”
“有什么关系？”我说，“是个精灵才好，抓起来处理一下就可以打入精灵族做内奸了。”
“哦，你这思路，越来越有幕后老板的格局了。”李奥说，“继续！”
“走吧，”我说，“回去了。”
“干嘛呀，”李奥笑了，“逗她玩玩……”
“女的？”我下意识地问。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李奥故作惊讶。
“是男的你绝不可能感兴趣，”我说，“除非你换口味了。”
“呸，本少爷一直都是个直男！”李奥把多年没用过的自称都拿了出来。
“嗯，直男。”我说，“那就让我来会一会这个来自故乡的女斥候……你最好别告诉我她的种族。”
“反正不是牛头人。”李奥说。
没多久，我也注意到了一个有些蹑手蹑脚的身影。
这是一个女性豹人。
通常来说，斥候这个职业都是身手敏捷的种族担任的，而且分为两种，一种是高高在上的飞行种族，包括鹰人鸦人鸽人燕人之类的，另一种是脚踏实地的陆行种族，狐族猫族狼族豹族为主力，有时候也会派上兔人羚羊人之类的。
而这其中，豹人只是很普通的一种，惟一的优势是短途奔袭速度快，在战斗和隐匿方面有所欠缺，算是比较中庸的斥候，不过，豹人在战斗种族中却也不容小视。
这个女性豹人很是小心的警惕着四周，步伐轻盈得如同猫族——实际上猫科动物都擅长这么走路。
女性豹人小心地逡巡着向桑塔斯靠近，自以为没人注意到，事实上，如果不是魔法师或者兽人萨满祭司在附近，确实没人能在黑夜里，在几公里之外发现她。
我没有躲起来，也没有用遁术，只是用类似于盗贼刺客们的隐身术那样的技能，稍微掩藏了一下身形。
没过多久，女性豹人就到了附近。
她小心地躲到大石头侧面，似乎确定了周围没人，才放心的取出一些干粮吃了起来。
这时候，李奥忽然说：“天上也有……”
我心里一动，仔细查看起来。
不多时，一个身形娇小的烈雀人出现在夜空里。
烈雀族是禽类兽人中一个弱小又稀少的种族，各方面都比较平庸，飞行能力更是堪忧，惟一的优点就是自身有着不错的火系元素亲和力，可偏偏这种亲和力也低得可怜，甚至都不能用于点火和照明，配上一副好嗓子，勉强能做哨兵或者火头军，可惜，体力和胆量又不足，所以，这个种族基本上难堪大用，也只有族中的佼佼者，才有一定的战略用途，比如飞行能力突变后擅长飞行的，或者感知力突变增强后敏感的，成了斥候和哨兵。
这个烈雀人显然就是擅长飞行的突变种，他发现了躲在大石块背后的女性豹人，也没有发现我。
女性豹人在他靠近之前就听到风中的动静，警觉起来，在确定对方身之后，伸手示意他落下来。
“有什么情况吗？”烈雀人下来就问。
“我刚到。”女性豹人说。
“你本来应该在黄昏的时候就到的。”烈雀人说。
“我在半路遇上了精灵！”女性豹人没好气的说。
烈雀人明显有些怯意，说：“那，汇报一下战绩。”
“没有，”女性豹人说，“他们避开了我。”
“不敢和我们起冲突……”烈雀人说，“好的，我会如实汇报，你要待到后天黄昏，然后才会有人借接班。”
“不是明天吗？”女性豹人问。
“铁壁堡垒方向有情况，所以临时调派人手，你这边要多待一天。”烈雀人说。
“我的食物和水都不够。”女性豹人说。
“你应该自己解决。”烈雀人听得出女性豹人的不满，例行公事地说，“这是斥候的职责之一。”
“食物我能解决，水就不行了，”女性豹人说，“绕到另一侧沼泽区域的危险太大，我的侦查范围不包括沼泽。”
“那，怎么办？”烈雀人说。
女性豹人直视着烈雀人，目光在暗夜之中莹莹发光。
“我……我明天回来一趟。”烈雀人不敢直视女性豹人的目光，转过头去，“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先走了。”
女性豹人没说话，烈雀人展翅起飞。
飞出去几百米之后，才小心地嘀咕一句：“麻烦的女人……”
女性豹人不知有没有听见，我估计以她的实力，几百米内的声音还是能挺清楚，不过她没有任何反应。
她只是继续吃了几口干粮，把剩下的包好收起，靠在石头背面，开始休息。
我撤去了身上的隐身术，静静地站在那里。
不到三秒钟，女性豹人猛地睁开眼睛，头也不回往前猛地窜了出去！
接着，她以普通野生猎豹两倍的速度跑出去一百多米才转过身来，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她的左手，已经戴上了一只小巧的爪套，右手捏着一柄淬了毒的匕首。
她有些轻微的喘息，心跳剧烈，试图保持冷静，浑身却已经紧绷了起来。
我冲她温和的笑了一下，说：“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散心（三）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散心（三）
女性豹人一脸警惕，没有回话。
“我早就在这里了，”我说，“你来之前，就在，你们的话我也都听见了。”
女性豹人更是紧张，又小心地后退了两步。
“来聊聊天吧，”我说，“我保证不伤害你。”
女性豹人继续后退，倒是开口了：“你，是谁？”
“我？你应该听说过的，”我说，“你来这里，有一半的原因是我吧？”
“比洪·血锤！”女性豹双眼瞪大，低呼出声，似乎转身就要跑。
“说了别怕，”我笑笑，“你想跑也跑不了，不过，我不会伤害你就是了，你放心。”
“嗖！”
回答我的是一声轻微的空气爆鸣。
她发动了怒气，开始往回跑，速度已经到了猎豹的三倍，每秒钟的速度接近三百六十米！
当然，这样的奔跑速度不可能坚持太久，以她的的怒气总量，不出十秒，就会全数耗尽。
五秒之后，她就开始减速，剧烈喘息着。
她一边喘一遍减速，然后回了一下头。
“呀！”她低呼一声，跌倒在地，惊恐地看着我。
我笑着走下石块，慢慢走到她跟前。
这五秒钟，她应该跑了一千五百米，可实际上，我只走了一百米就到了。
因为她根本没有跑出去。
这是李奥搞的鬼，跟易迪生困住霸王龙和莎朗斯通的时候一样的手法。
其实这种方式比单纯的瞬移还简单些，李奥是一学就会，只不过我还没掌握。
而且我也没让李奥出手，他纯粹是为了自己好玩。
当然，就算他没出手，我也能轻松追上。
女性豹人一脸绝望的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恐惧。
“别怕……”我用了一个类似催眠的镇定术，让她的情绪放松下来。这个技能就想像球上给狂躁不安或者疼痛难忍的病人注射镇静剂，效果很好，而且，没有副作用，因为这是念动力直接作用于神经，不像药物那样具有副作用。
女性豹人终于冷静下来，喘息慢慢平定，脸上的恐惧虽然有所缓解，但还是满脸担忧。
我坐了下来，和她面对面，说：“都说了别害怕，你跑什么？我要伤害你，你跑得了吗？”
女性豹人依旧惊魂未定，但也提不起反抗的念头，竟然有些认命似的盘腿坐了起来。
“你，你不会伤害我？”她还是有些迟疑。
“要我重复几遍？”我笑着摇头，“你还真是固执，难道我是那种满嘴谎言的人吗？”
女性豹人眼里精光一闪，欲言又止，我却顿时明白过来，只能苦笑：“呵呵，果然，只要是叛族者，就会被安上各种根本就不存在的罪名……你说说看，我到底干了多少坏事？别怕，我说了不会伤害你。”
“你，难道不是……”女性豹人明显又被我的话问住了，拿不准我的意图。
“尽管说，无论有多难听的、有多卑鄙恶毒，我都不会生你的气。”我说。
“你，为什么要，听这个？”女性豹人说。
“你说就是了，”我故意板起脸，“你要是不说，我可能要反悔了！”
“我说！”女性豹人被我的话吓到，连忙说道，“我，我说了，你不要……”
“我都说了不伤害你！”我有些高不高兴了，“少啰嗦！”
“他们说，你背叛了母神，背叛了兽人族，你是个渎神者、堕落者！”女性豹人咬了咬牙，壮着胆子说，“你利用雷恩世子的信任，接着寻找圣骸的机会偷走圣骸，你杀死了巨魔族的天才剑士格纳尔轰加，和通缉犯奥尔良一同谋划盗窃圣骸，引来精灵族刺客和神使，然后杀死了奥尔良，最后还引发了兽潮……你在牛头人族首都雷霆城飞扬跋扈，贩卖禁药……”
听她颠倒错乱的描述，我先是哭笑不得，但也忍住了，按捺情绪听到结束。
说完之后，女性豹人似乎才反应过来，声音都小了下去：“你，现在是兽人族最大的叛徒，一旦出现在混乱之城外面，就要……”
“就要第一时间向上报告，然后西部边境城会派出祭司来围剿？”我说。
女性豹人点点头。
“你说，西部边境所有的祭司都出动，会是我的对手吗？”我问。
女性豹人想了想，然后有些丧气的摇头：“你，学会了人类魔法师的技能……这也是你堕落之后得到的好处。”
我伸出手，给她加持了一个恢复术，补充她刚刚消耗的怒气和赶路消耗的体力，看着她惊诧的神情，笑着说：“堕落？堕落才能学到人类的魔法？你看，这是绝对纯正的萨满祭司技能，如果我堕落了，怎么可能用得出来？”
“你，你精通好几个职业。”女性豹人说。
“嗯，这倒也对，算了，我不想说服你，”我说，“我现在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你也不会相信，我就不浪费口舌了，对了，你竟然不知道格纳尔轰加和通缉犯奥尔良是同一个人？”
女性豹人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又问：“兽潮爆发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我不在安尼莫城，我是冬天才加入军队的。”女性豹人说，“因为狼人的新药剂，整个兽人族都扩大了军队，据说，你差点把药方盗走了……”
听到这些事情，我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改良狂狼花粉药剂……”我说，“还真是好笑，明明是狼族的阴谋，现在却成了我的罪行，哈哈，难怪没人知道格纳尔轰加和奥尔良就是同一个人，原来，这些东西，只有那些身份高贵的统治者们才知道，你们，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女性豹人小声嘀咕。
“如果你胆子够大，就去看看，神殿门前广场上的祭坛有一半的圣骸都是假得，因为真的已经被我拿走了，准确的说，是奥尔良拿走的，我只是后来得到，而当我看穿了统治者们的真面目后，我就决定了要离开，当然，看你的表情，你是不相信的，”我笑着摇头，“但是，你只需要知道，你们所了解的真相，只是他们想让你知道的一小部分，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也不要完全相信他们，你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去找。”
“你想，蛊惑我？”女性豹人顿了好一会儿，说出这么一句。
“我！”我差点没被自己自然吞咽的口水呛到。
“你果然，很邪恶……”豹女性豹人说。
“难怪大祭司连一个可以信任的接班人都没有！”我怒气冲冲地说。
“你说什么？”女性豹人又迷糊了。
“我们牛头人族的大祭司！”我没好气的说，“整个兽人族，都跟你似的好骗！”
“你们牛头人的大祭司不是被邪神信徒杀死的吗？”女性豹人说，“听说你们要不是神使大人帮忙，你们的首都都会被毁灭！”
我摸着额头，有些懊恼：“我前边的话是白说了吗？”
女性豹人也害怕起来：“你，你不会反悔了吧？”
“什么反悔？我从来就没想过伤害你，甚至，根本就就没想过要伤害兽人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说了你也不会懂，懂了你也不会相信，还是那句话，不要相信我，也不要相信其他人，自己去找答案，看看自己被蒙骗了多久！”我忽然有些怀疑自己学到的东西，在这个“淳朴”得有些过分的女性豹人面前，似乎，有些使不上劲……
“不要相信你……为什么不要相信其他人？难道长官和祭司会骗我？”女性豹人还是没绕过弯来。
“这才叫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啊……”李奥说，“你让一个生活在近现代文明之前的乡村妇人在抽血拍片化验和烧香喝符灰水之间选一个，你觉得她会把哪个当做妖魔邪术？”
“既然当不了秀才，那就当兵！”我把心一横。
“你，你要干什么？”女性豹人害怕起来。
“我不跟想跟你浪费时间了，”我说，“既然你不相信，我就让你自己去看清楚！”
说着，我一摆手，念动力捏开了她的嘴，一粒药丸飞进了她的喉咙。
“咕！咳咳！”女性豹人惊恐万分的咳嗽起来。
我一摆手，她就失去了发声的能力。
我把脑袋凑了过去，威胁一般说道：“你听好了，照我说的做，我不伤害你，如果不做，这份魔法师的炼金毒药会将你的所有怒气吸干，从此以后，你就只能成为一个没有怒气的普通人！”
女性豹人瞪大了眼睛，瞳孔放大。
我甚至从中见到了自己有些狞恶的脸……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散心（四）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散心（四）
我叹了一口气，语气也放低了语气：“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让你自己看清楚兽人族统治者们的真面目，顺道，帮我做点小事情。”
女性豹人已经陷入了恐惧之中，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我说：“你自己找机会回安尼莫城，到城东，找一个叫做三三的兔人女孩，她很好找，因为她是个拥有怒气的兔人女孩，也许是唯一的一个，然后，你告诉她，我对不起她，但是我终有一天会去找她，想要什么补偿尽管说，我会尽量满足，你，听明白了吗？”
女性豹人木然的点头。
我说：“我帮你设计一下，你会在后天开始，慢慢失去怒气，你的长官会很不耐烦地把你踢出队伍，让你回去，这段时间，可能会有人欺负你，但是不用怕，几天之后你的怒气会恢复，甚至，你会比以前强大，强大好几倍。”
女性豹人又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你又不相信我了。”我笑着站起来，“你可以试试看，不听我的话是什么下场，现在，我放你走。”
说着，我回到巨石之上，坐了下来。
女性豹人先是不知所措，随后一阵迟疑，站起身，小心的后退着。
退出一段距离，她才开始转身跑。
很快地，她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几分钟后，李奥说：“十公里。”
“该你了。”我说。
“还不如我一个催眠暗示，让她直接转向，”李奥说，“就算她看清楚了统治者的真实面目又有什么用？统治者也不过是神明的工具，一个小小的豹女觉醒了也做不了什么。”
“是我义气用事了，”我说，“可是，我看了那么多地球历史，大多数人还是很难觉醒的。”
“需要大事件大危机，”李奥说，“否则光凭几个先驱者奔走呐喊就是开玩笑！你就是在懊恼自己没能说服她！这种被洗了脑子的，别指望几句话就拐过弯来，得用事实才能吓醒。”
“哪有那个时间？”我说。
“也对，你就多余解释，”李奥说，“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我没那么彪悍，”我说，“心态再怎么平和也受不了自己被误解，明明在家人面前都忍住了……”
“心性修行还不够！”李奥说。
“慢慢来，”我说，“大不了再闭关十年，反正华夏的修行者都是百年起步的。”
“主角哪有那个时间？”李奥说，“赶紧安排这个豹纹，啊不，豹女，差不多该回去了。”
“你有头绪了？”我说。
“差不多……”李奥模棱两可地说。
很快，女性豹人跑了回来。
看见我，她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我笑着说：“怎么样？你以为离开我身边就不受控制了？告诉你，不完成我给你的任务，你身上的诅咒永远都解不开。”
女性豹人这一会是真的被镇住了。
“我，我会尽力做到的，求，求你……”她换上了衣服可怜兮兮的面孔。
“别这么紧张，”我说，“好好干，会有你的好处，还是那句话，别相信我，也别相信其他人，相信你自己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事情，去吧！”
我白了摆手。
女性豹人这会去不动了。
我说：“这回保证没事了，高才只是跟你证明一下药效。”
女性豹人才如蒙大赦，准备离开。
“对了，”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将来有机会，我汇报答你的。”
“安，安丹莱拉……”女性豹人小心的说。
我说：“在失去怒气这几天尽量保护好自己，不要……算了，我给你个东西……”
说着，我从身上拿下一枚很是普通的护符，抛给她。
这些护符一直都跟着我，其实效果不如魔法卷轴或者道具，但对我而言，是寄托思乡之情的东西，交给她以防万一也不错。
女性豹人接住护符，才问了一句：“真的，可以走了吗？”
我说：“嗯，走吧，你的任务是监察这附近，其实没有多少意义，我几乎都不出来的，嗯，时机合适，我会回到卡尔姆多大草原，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女性豹人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还是不敢走。
我挥挥手：“去吧……小心你的男性同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失去怒气的日子里，他们会是最大的威胁，快点离开！”
女性豹人这才开始动身。
她还没走，我就已经朝着桑塔斯城走了。
我走出几百步，她才加快步伐。
“话说，把她放在危险之中，不太好吧？”李奥说。
“那你有什么办法？”我说。
“有也来不及了。”李奥说。
“嗯，抽调吉祥和吉利去吧，”我说，“暗中帮她一把，不然我还真没信心，不要再造出另一个吉莉安来。”
“这样的小打小闹真的没用，”李奥说，“可惜……”
“真的忙不过来，”我说，“地球人在步入文明之前，还不是有大量的女人和小孩死于……嗯，慢慢来吧，变革总是有牺牲者的，他们的生命更能衬托出文明科学的美好，野蛮蒙昧的丑陋。”
“嗯，不错的散文诗。”我说。
“去你的。”李奥笑了。
“吉祥和吉利都去吗？”我问，“还是只派一个？”
“都去吧，”李奥说，“反正它们这几天不太忙，开春最热闹的时候，冒险者也多了，让他们避避风头也好，还有，五游侠手底下的队伍也该建起来了。”
“好吧，”我说，“这条支线已经开了头，就看你什么时候走到后续了……”
“主动创造支线，不错了，总比躲着支线好得多，”李奥说，“以前玩游戏，有些人就是纯粹喜欢砍人打架，有人喜欢拉帮结伙下副本，但也有人喜欢走遍地图上的角角落落看风景，有人喜欢走遍每一个能钓鱼的坐标，还有人喜欢把所有支线任务都做掉，有些任务是双向选择的，他们会建好几个角色，把不同选择的支线都做一遍，如果是单机游戏，那就开无数个存档，把所有路线都走一遍。”
“可游戏终归是游戏，”我说，“我们的选择，只有一次。”
“我突然间来灵感了！”李奥说，“我们的世界，是三维空间加上一维时间，我们讨论的以太和四维空间，也不过是四维空间加一维时间，但是，我从未考虑过二维的时间！”
“二维时间？时间的平面？”我愣住了。
“其实，游戏就是二维时间的！不对，单机游戏才是，网络游戏还是一维时间，除非服务器回档……”李奥又找到了那种长篇大论的激情，“而且，多人在线网络游戏里虽然也有多个选项，但不会影响主线剧情，单机游戏是有影响的，文字冒险类的小说更是以此为卖点！我早该想到的！”
以前听他长篇大论，我要么听不懂，要么听懂了也不胜其烦，而现在的我，已经有了参与谈论的兴致：“不同选择，分类不同时空？那不就是平行世界吗？量子理论提到过，对于不同选择造就的新时空，有人说是可以穿越过去的，有人说是毫无意义的，也有人说那些时空已经湮灭消失，唯有本时空的爹选择才是本时空得以存在的根本……”
“你说的是站在实际观察的角度分析，”李奥说，“我们要站在二维时间生物的角度来看一维时间，那个时候，平行时空的存在是不言而喻的，就比如，我们所在的时空，你我的未来都已经注定，我们并不知道，因为我们只能感知一维时间，通过占卜了解过去，以及很小的一部分未来，但对于二维时间的人来说，这个世界的一切，从诞生道毁灭，就像一个完成度极高的单机游戏，前因后果，主线支线，都一目了然，写成攻略秘籍，不同的二维时间生物之间还可以交流经验……”
“你是说，二维时间生物就是游戏玩家，而我们一维时间生物，是，游戏里的恩批西？”我说。
“嗯，一维时间时空的生物都算得上是恩批西，但你别忘了，一维二维三维四维乃至五维以上的空间生物，如果还是处在一维时间线上，也都是恩批西，但彼此之间的实力是完全不一样的。”
“空间维度每增加一层，实力差距就是无法跨越的，现在时间维度也多了一维，岂不是更乱了？”我说，“如果时间有三维……”
“是啊！”李奥感叹，“空间维度时间维度按照爱因斯坦的说法，是相互影响的，可这也是在三维空间和四维空间之间，一维时间的基础上推导出来的，如果我们遇到了三维空间二维时间的生物又该是什么景象？如果我们遇见了二维空间二维时间的生物又是什么结果？”
我有些头晕：“我们都没见过二维生物……”
“胡说！”李奥说。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文化建设（一）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文化建设（一）
我一拍脑袋：“冰元素王者艾斯希德！也不完全对，他只是身体被困在二维，能量和念动力都能作用在三维和接近四维的空间……”
“准确的说，念动力的影响可不仅仅是某个维度，”李奥说，“我说过，念动力是可以穿越不同维度的，可他只能穿越不同的空间维度，却不能穿越时间维度……”
“好歹，以太和念动力理论的框架又拓展了。”我说。
“知道的越多，越觉得自己无知啊……”李奥叹气。
我们就这么边聊边回到了入口。
几个值班的秩序者显然是随时汇报着我的动向，见我回来，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像是生怕放我跑了一样……
回到城里，我直奔报纸发布的地方——冒险者工会。
冒险者工会和佣兵工会有着异曲同工之用，在很多地球小说里都是标准配置——庞大到极点的网络，遍布整个大陆甚至是异位面的分会点，实时共享、宛如因特网一般的魔法讯息——这是一个理想化的组织，就像地球的银行卡联合组织一般，而这也能证明，为什么易迪生要发明黑金卡这种东西。
他只是简单的复制了地球上的体系。
可我们世界的真相是，冒险者工会，佣兵工会，更像是地球上一些中小型的连锁店，而共享的信息，也没有银行那么迅捷，分会点也不是那么齐全。实际上，兽人的冒险者工会只在卡尔姆多各族大城中设立分会，而且信息更新也很缓慢，桑塔斯的冒险者工会就是一家小店，“顾客”的积分什么的，也只能在这里使用，人类魔法师联盟的开设的佣兵工会看似很大，放在地球上也不过是中型连锁店的规模，而且内部信息不会和别家分享。
也就是说——我们世界的各种工会，都是各自为战的连锁小店，根本没有小说里那种规模。
而且，若是一个组织能将类似的分店开遍全大陆，这样的组织，也会成为世俗政权中的无冕王者，凌驾于帝王甚至是宗教之上，除非这个组织是什神明亲自管理……不过，就我们世界这些神的脾气，联合起来开个连锁店也没可能……
“以后要是再看见书里有这样组织，就直接弃坑！”李奥说。
“问题是你回不去。”我说。
“等我回去的时候，那些没完本也该写完了，”李奥说，“新书的话，就按这个标准筛选。”
“嗯，好主意。”我说。
我们都默契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
冒险者工会虽然晚上不开，但还是有人在守夜，得知我的来意之后，马上告诉我，报纸的编写都是法师塔里完成的，我又直接回了法师塔。
在五角街口，我走进了一条从未深入过的街道——安托管事他们居住的街道。
报纸的编辑部，离安托管事的住所不远，而他是名义上的主编，当然，最终发行的时候，还是由塔灵做最后定夺，如有必要，会询问塔图会和三位贤者的意见。
而我从来没有收到过询问，看来目前的报纸没有太大的问题。
无论是城里还是法师塔里，很多人都已经睡下，也只有那废寝忘食的魔法师在研究，但他们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并不会干扰外界，所以，这个时候的桑塔斯不说万籁俱寂，也是安安静静，不过，报纸编辑部还是亮着灯的。
我无需通报就走了进去，里面的人都没有意识到我的到来。
这是几个画师。
普通人画师。
画师，以及画家，和识字的普通人一样，都是依附于贵族或者魔法师的人，算是高级仆人，没有地球上那么高的地位，但也比普通人高得多，起码衣食无忧，不过，在桑塔斯，他们的作用将得到不亚于地球的开发。
见到我的到来，几个画师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开始浏览报社准备的后续内容。
新闻版块自然有外面的情人员搜集，但那些负责识字教学的故事和连环画，却是桑塔斯的创举，也就是说，我们是第一个将本世界传说故事做成漫画的组织，就算没有版权，今后这些画作也会流传到人类世界，也算是这个分类职业的先驱者。
所以，我要对写作者们和画师们做一次培训。
画师们的画风比较朴素，在人类国度都是差不多的风格，有些石雕也是差不多的，彼此间有着细微差异，但跟地球人相比，小了许多。
兽人在绘画这一块上完全不看重，就算是安尼莫城的王宫、神殿，乃至地下宝藏的壁画雕塑，都是极为粗糙写实的风格，几乎没有几个艺术细胞。
精灵族的艺术性高到了一定境界，可惜在写实和叙事上没有太多技巧性。
地球上的古代艺术称得上丰富，但到了科技发展和工业革命之后才呈现出爆发性的扩展，我们的世界还没有到那一步，自然没有地球漫画那样的传播能力，所以，我和李奥都不约而同的决定将画师们的画风全部提升到欧美和岛国的程度。
至于写作，尽管地球的经典名著很多，也在我们的“抄袭”计划之中，但我们不会将那些写作方式教给写作者们，我们要做的，是一教他们用丫丫小说的写法，吸引文化水平还不够高的平民。
实际上，塔灵广播的王子历险记就是采用了类似的方法，尤其是创新的广播剧，结尾时柯琳妮的邪魅狂笑，绝对能把没经历过这种阵仗的平民勾得欲罢不能，每一天都等着听最新的剧情……
粗略看了看后边几期的画作，我让塔灵召集所有写作者和画师。
加班的画师只是其中一部分，听到我的要求之后都面露苦色。
画师和写作者们都住在编辑部后面的屋子里，好吃好喝伺候着，倒是很容易就集齐了。
看着一些人不满又不敢说的神情，我笑着说：“请大家来，不是有新任务，只是，请你们睡一个安稳觉……”
让他们在准备好的椅子上一趟，我和李奥一起发动了梦境投影，把二十几个普通人都拉进了梦境。
给普通人做梦境投影非常简单轻松，不过，梦中的内容却并不轻松。
这些人基本都是识字的，比起农场里的半人牛，更易于交流，但要教给他们的东西，比起识字教学，要困难得多。
写作和绘画。
老实说闭关三月的十年里，我用差不多一年的“碎片”时间学了写故事和画画，算是学习探究之余的放松，本想学点乐器来着，但听说乐器耗时很长，也就练了一下破邪骨笛的基础手法。
地球上的漫画风格各有差异，欧美的硬朗，日式的二次元都极具代表性，但要细分起来，种类及其繁多，不过，我们的报纸绝不可能使用日式的大眼睛画风，欧美的偏写实画风倒是符合我们世界的人类外貌，但过于硬朗，在细节、分镜之类的地方，新颖程度赶不上日漫，所以，我将结合这两种主要风格，配上华夏的水墨毛笔技法生成一种更符合我们世界的画风，而在故事的处理上，用上漫画和丫丫小说通用的套路吸引读者，是很容易起步的。
当然，我也不会固守一个画风，而是结合这些画师原本的风格，适当调节，不同种族的故事用不同的画风。
文字方面直接把丫丫小说的经典套路，英雄史诗的三段式五段式剧情转折法都教给他们，就算完事。
但是——这还不够！
最初的时候，单靠一份报纸当然不用花太多心思搞画风和文风的多样化，但现在，报纸已经发往交易市场位面，经由易迪生的操作，甚至可能转向人类国度，所以，作品的数量和质量都必须提升，这一批画师和写作者，必须成为开宗立派级别的人物，所以，这些简单套路根本不够。
比如，精灵那边要打开市场，就要开发出适合精灵审美的精致画风，文学故事方面也要加强。
更深入的，除了通俗的丫丫小说、英雄史诗和骑士小说，还得渐渐普及具有教育和启发意义的深刻作品，启蒙思想之类的，这个，我和李奥即将抄袭的地球名著只是一个开头，后续的作品也还得有人去写。
绘画方面也一样，人类魔法师和贵族供养的画家作品也有一定的流传范围，我们的画师也可以插上一笔，搞一波创新，什么立体派印象派野兽派，就算不被接受，给他弄过去，艺术这东西刚出来的时候被人误解很正常，但只要有人吹捧，就算画的不知所云，也会成为价值万金的珍藏……
精灵族的艺术品位更高，普通的绘画和书籍很难吸引她们，我还得另想办法。
这一次的梦中培训持续到了黎明之分，画师和写作者们醒来的时候，仆人已经把我安排的，异世界美食之家专门制作的早餐也送了上来。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文化建设（二）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文化建设（二）
醒过来的人基本上都经历了三年到五六年不等的培训，睁眼之后也是迷茫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吃早餐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然后马上就去找纸找笔开始搞创作——其中有几个画师和写作者甚至在梦境里就有了创作灵感，已经做出了一个多月的初稿，现在恨不得立刻把梦里的东西落实到纸上。
前来查看今日报纸的安托管事一见这副忙忙碌碌的架势，吃了一惊。
“你做了什么？”安托管事很是惊讶，“还有，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确实是第一次，”我说，“我有些想法，准备做个实验。”
“现在报纸的销量和制作已经稳定下来，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吗？”安托管事问。
“确实有很多新点子，也说不上是改进，就是尝试一下，”我说，“对了，这份报纸不是也要送到帕西美达商会那边吗？”
“送几份作参考，”安托管事说，“他们那边筛选自己想要的内容，自己另做一份，不过传说故事和图画用的还是用我们的。”
“那就对了，”我笑了，“我们要在故事和图画上面做文章，至于新闻消息，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所以……”安托管事看着干劲十足的“创作者”们，“你给他们加薪了？”
我笑着说：“薪水？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当然，你想给他们加薪，我可以从农场的收益里面拨一笔专项费用。”
“大人，我们现在不缺钱，缺的是创作的时间的环境！”一个刚好路过的画师兴奋的挥舞着胳膊，手里的铅笔在空中画出几个连续的圆圈，“我现在那里也不想去，前面三个月的薪水，我到现在还花不完！”
安托管事有些诧异，我笑着解释说：“今后，我们的故事和图画将不止于报纸，而是会独立成书，迈向市场，而这里，也不单是报纸编辑部，而是，出版各种新书的，出版社！”
“这，也就是说……”安托管事明白过来，“你要，做出更多的书来？”
我说：“对，我要让桑塔斯，乃至人类和精灵的书籍数量，最少最少都翻一倍！”
“你的计划，真够大的！”安托管事不禁感叹。
“习惯就好，”我说，“以前的书籍太贵，今后会变得更便宜，让更多的人拥有更多的知识乃至见识。”
“这一切，就是你对桑塔斯未来的规划？”安托管事毕竟也是管理阶层，很快就想到了这些。
“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我笑着纠正。
“看来我们又要招人了。”安托管事说。
“普通的佣人其实不必，我们迟早要把这些简单的事情交给机械傀儡来完成，我们需要的是有特殊技能的人才，哪怕是那种看上去没什么用的人才，”我说，“如果你有这样的人给我介绍一下，比如爱写作的精灵或者很会唱歌的兽人什么的……”
“这样的人？”安托管事明显怔了一下，“这样的人，还真没注意过……”
塔灵忽然说：“我这里其实有，被归为游手好闲和不务正业的类型。”
我笑着说：“他们只是放错了地方的资源。”
“有一个女性精灵，喜欢唱歌和写诗，因为没有觉醒的天赋，只能住在城里，好在她的亲人在法师塔，所以衣食无忧，”塔灵说，“还有一个兽人，开了个杂货店，喜欢写吟游诗，不过嗓子太差，没人喜欢他唱歌，这样的人，符合要求吗？”
我说：“我想马上见到他们！”
塔灵去准备带这两个人进来，李奥忽然提醒我：“别忘了群众的创意是无穷的。”
我心里一动，对安托管事说：“我们还可以向城里的平民征稿，只要是有意投稿的，纸张可以低价卖给他们，无论他们写了什么，都必须回收纸张，如果他们的作品被采纳，将可以得到一定数量的报酬，嗯，报酬是一张报纸的十倍价格！如果是优秀的投稿者，可免费得到纸张，甚至加入到报纸编辑部。”
安托管事越听越惊奇，然后他又苦笑起来：“看来，这件事情简单不了……很多人还在为生计奔波，虽然不至于饿死，可哪有时间写作？”
我说：“如果写作能养活他们呢？”
安托管事又是一愣。
“可能我想的有点远了，”我说，“实际上，能够做到靠写作养活自己的，基本都集中在这里了，平民中间这样的人很少，只是，我们不应该漏掉这样的人才，我们能识别出又魔法或者战士天赋的人，为什么不能筛选出又其他天赋的人呢？哪怕只是画画、唱歌，或者捏泥人、踢草球……”
安托管事说：“你这是要培养一个马戏团吗？”
“那倒不至于，”我说，“不过，听说有马戏团来过桑塔斯，可以考虑招揽他们的人，都会派上用场的。”
“好吧，看来你的计划确实很大，我是看不懂，”安托管事笑着摇头，“我只希望，桑塔斯会越来越好。”
“会好的，”我说，“只不过会累一些。”
“累？总比没事做要好。”安托管事说，“有些人总是贪图安稳，觉得只要自己管辖的事情没有意外就是好事，可是，他们不会意识到，一个很多年都没有变化的管理者，是很悲哀的。”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觉悟。
“当时我离开安尼莫城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安托管事说，“陷害我的事情，只是一个导火索，在此之前，我还做了一些革新，为平民做一些事情，但这样的话，城卫军和一些见习祭司就会更忙，而且，他们会失去不少捞油水的机会，于是就记恨上了我。”
“我大概也想到了，”我说，“很多平民对城市的守护者门充满了畏惧，这种畏惧已经超过了尊敬，而守护着们也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当然不会希望改变。”
“在这里就没有这么多事。”安托管事说。
“确实是这样，”我说，“一个组织团体只要达到一定的人数规模就会出现小团体，这是人的精力上限决定的，一个人同时交往的人就这么多，很容易就形成了自己关心的团体，那么，整体的平等和团结就不存在。”
“桑塔斯有我在，就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形。”塔灵忽然说。
“说得也对。”我笑了。
“他们已经到了，”塔灵说，“就在门外。”
我们在安托管事的办公室接待了这两人。
两人虽是一起来的，但显然有些生疏，下意识的保持着距离。而女精灵看到我和安托管事，还有和她一起来的巨魔，更是怀疑起来。
“大人，找我来，是因为我写的诗吗？”女精灵小心地问。
我笑着说：“你好像带了你自己的诗集？”女性精灵赶紧把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手上，是一本树叶状的书籍——这是典型的精灵族风格纸张。
我拿起一摞白纸，说：“我很想拜读一下你的诗作，如果你喜欢，今后可以无限量使用这些白纸，将你的诗写在上面，或者报纸上。”
“真的？”女精灵顿时来了精神，直接把自己的诗集递给我，“那，您请看！”
我接过本子，看了起来。
老实说，我是很欣赏不来诗歌，无论是标准而整齐的华夏是，还是和我们世界很像的西方诗，那些感性地将灵感描绘出来的诗句，往往能调动人本能情感中的激动点，瞬间被其中的意境抓住，但只要用理性一分析，就很无趣……
“中小学女生水平，”李奥也做出了评价，“三流的歌词创作者，比烂大街的口水歌强一点点。”
“只有月亮能懂，只有晚风能懂，只有鸣虫能懂，树下的人儿，却怎么也不会懂……”我低声念出一首还能看的诗，“唔，很浪漫，年少懵懂的暧昧感觉。”
女精灵似乎有些惊讶我能欣赏，又有点不好意思。
安托管事作为陪客，实在是欣赏不来，但还是耐心的听着。
那个巨魔眼里有些不屑，虽然没有表示，却有些藏不住，好在女精灵也没有看他。
“谢谢，我，我原本以为，在这里，没有人喜欢……”她谦虚而拘谨地说。
“嗯，精灵街的人不写诗不唱歌吗？”我我呢安托管事。
“有倒是有，但是呢，他们更注重诗歌对魔法的影响，单纯的诗歌，好像没那么看重，”安托管事说，“他们有专门的诗集，自己创作不是很多……”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差点忘了问一下，你们叫什么名字，对了，我是比洪·血锤。”
“我是曦晖，我没有名号。”女精灵说。
“比洪大人！”巨魔倒是听说过我，有点激动，“我，我叫瓦加，是开杂货铺的……”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文化建设（三）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文化建设（三）
“很好，我很看重你们的才华，虽然很多人觉得没用，但这只是因为你们没有遇到适合自己的职务，对了，瓦加，你有自己的作品吗？”
“啊，有的，大人，”巨魔连忙说，然后又有些支支吾吾，“我，我没有写下来。”
我笑了：“没关系，我这里有足够的纸和笔，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都给你们做一个小小的培训……”
两人有些疑惑，我问女精灵曦晖：“你是在这里出生的吗？”
曦晖脸色有些暗沉：“我是因为没有天赋，血统不纯才被赶出来的，幸亏我的姑姑在法师塔里，我才有资格住在城里。”
我安慰她：“没关系，精灵族会因为失去了你这么一个出色的诗人而后悔！”
曦晖显然以为我只是在礼节性地安慰，试图转移话题：“大人，也会写诗吗？”
我淡淡一笑：“我不太会，不过也会欣赏一点。诗写得好不好，我还很有感觉的。”
“那，您要请谁来培训我们？”曦晖又问。
我指指自己：“就是我呀。”
两人明显的不相信，我拿出一张纸，随便抄了一句华夏现代诗的代表人物的经典句子：“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安托管事看着我写完，没有一点反应。
我把诗句拿给曦晖和瓦加看，瓦加明显也不觉得有多好，曦晖倒是细细咂摸了一下，似乎也并没有惊艳只之感，不过，看起来还是能欣赏。
“嗯……”她沉吟了一下，“您身为一个兽人，能写出这样的感觉，真的……”
接着，她就不说了。
“你品，你细细的品！”李奥说，“要是这点感觉都品不出来，那我们就另找一个算了，反正，我们要找的不过是一个稍微有点创作能力的枪手！”
我看着瓦加不感兴趣的样子，也写了一小段，字数略多一点。
“多年以后，奥古斯都十夫长面对着人类魔法师召唤的土元素轰然砸下的巨大拳头，恍惚之间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带着他去雷霆城兽人大道观看人类奴隶的遥远下午……而此刻，他正面临着命运的抉择，眼前的巨魔巫师向他发出的邀请，是成为一个神秘强者的随从的大好机会……”
“《百年孤独》被你篡改成这样子，要是打起版权官司……”李奥难得地笑了。
瓦加看到这个开头，显示眉头一皱，然后，露出嘴唇外面的长牙抖了抖，接着瞪大眼睛。
“这个开头，好厉害！”他惊讶的说。
“我，我竟然，没有办法作出修改！”曦晖也惊讶地说，“这两句诗，简直，简直完美！看上去虽然平淡无奇，可却已经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
我笑着说：“我这点微不足道的才艺，应该可以给两位一点启发吧？”
“请教我！”曦晖眼光闪动，简直就像漫画里那些见到偶像的少女。
“我也想学！”瓦加说，“不过，学了这个，影响我开店吗？”
我说：“学了这个，你可直接不开店，我给你的薪水会超过开店的钱。”
瓦加大喜过望，曦晖更是激动得脸色发红。
“好吧，两位，”我指着另一边的两把靠背椅，“时间宝贵，我们的培训马上开始。”
“嗯？”曦晖显然有些没明白过来，瓦加倒是听话地坐了下去，曦晖这才跟着坐下。
接着，我挥挥手，两人就睡着了。
比起前边的二十几人，两个人更是轻松到不行。
二十分钟后，两人已就醒了，在梦中他们渡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两人醒来之后反应不一。
曦晖在一阵泪眼婆娑的迷茫之后，猛然惊醒，拿起笔来就写，吓得安托管事不得不把自己的办公桌都让了出来。而曦晖一口气写了几十首看上去颇有灵性的诗，随便拿出来放在地球的书籍杂志里都不会显得掉价那种。
瓦加却有些写不下去，他甚至有些踌躇。原本他的兴趣就是自己编写史诗传说，自己唱出来，可偏偏，他自己的嗓子不好，甚至有点五音不全——要知道，巫师这个职业，在巨魔族是几乎等同于祭司的，而巫师在主持祭祀仪式时要吟诵的悼词，比祭司们更加复杂生动，有时候甚至要配上舞蹈动作，而他，仅仅是在书写史诗这方面有点天赋，就算经过培训，成了一个合格甚至有点出色的书写者，他的表述、吟唱，还是没能达到巫师或者吟游诗人的水准，而他之所以来到这里，也就是因为他向往着吟游诗人一般的生活，还差点成了人类的奴隶，结果，来到这里，虽然接触过吟游诗人，自己也写了一些自认为还算可以的史诗传说，但终究差点意思，而且也回不去卡尔姆多大草原，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进入法师塔，却还是解决不了自己的嗓音问题。
想在梦里说服他，着实不容易，所以我只能期望在现实中开导他了。
“如果，我写的诗，自己无法吟唱出来，那还有什么意思？”他有些失望。
我说：“我这呢，有两个选择，你看看，一个是你继续留在这里写诗，我们培养专门的吟游诗人来表演你的诗，你能拿到一份比开店更加丰厚的薪水……”
说到这里，瓦加没有任何的表示。
“我知道，你很看重自己的作品，作品就像你的孩子，”我说，“父母想让孩子永远待在身边并没有错，可是，如果能让孩子自己出去闯荡世界，闯出一份名堂，做父母的是不是应该感到自豪？就像你，离开了家乡，家里的人都不理解你，但如果你有了响亮的名声，说不定家里的人会对你有所改观，不是吗？”
“您的修辞手法固然高明，可我还是难以接受……”瓦加有些痛苦地捂着脸，“那么，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我说：“既然你不愿意自己的作品被别人演绎，那就自己来吧！”
瓦加惊讶的仰起脸来。
“既然你坚持，那就去试一试，”我说，“你的嗓子虽然不符合主流吟游诗人的标准，但不是难听，这是审美的问题，说不定，你能开创一种新的吟游诗人流派。”
瓦加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新的风格，别人能喜欢吗？”
我笑了：“新事物诞生之前，人们并不知道它的存在，你怎么会知道人们喜不喜欢？就像异世界美食之家的食物，新出来的时候，人们都很新奇，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后来喜欢的人多了，根本就不用理会那些不喜欢的人，就算是吟游诗人这个职业，也有人不喜欢，你担心什么？”
这话明显没有什么激励的效果，瓦加还是很丧气。
“你能得到的，不过是一些嘲笑，为什么不敢面对？”我质问他。
“没人喜欢，被人嘲笑，这还不够吗？”瓦加越发绝望。
我算是看出了他的顾虑，也明白他这种自暴自弃，其实在心理学上，当一个人为求助者提供建议和帮助的时候，求助者其实已经把“责任”推到帮助者身上了，也就是说，无论帮助者提供的建议如何，求助者都会产生一种类似于推卸责任的依赖感——说通俗一点，就是“我说了我不行，可你说我行，我就去试试，如果我失败了可就都赖你”的心态，除非……求助者获得了成功。到那个时候，求助者会忘了帮助者，并将成功归为自己的天赋或者努力……
事情，就这么简单，可惜，我这个帮助者，可不仅仅是为了他一个人的成功，而且，就算他失败了，我大不了重新培养一个……
“嘲笑就能把你打垮，那你的梦想也太不值钱了，”我冷笑一声，“看来，你并不是因为吟游诗人的梦想离开卡尔姆多大草原的。”
见到我脸色不善，瓦加有些紧张起来，嘴里下意识的反驳：“不，不是这样……”
我说：“你又怕失败又舍不得放手去赌一把，就继续回去开你的杂货店吧，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写诗天赋，就算是我送给你的，你可以把你亲手写的，自己唱不出来，别人不配吟唱的绝世佳作，带到坟墓里去吧！”
瓦加被这话深深打击了，眼眶有些泛红，嘴唇抖动着，露在唇边的长牙似乎都要被嘴角摇动起来……
“我，我想试一试！”他猛地站起来，张开嘴，声音却低得可怜。
“试什么？新的吟唱方式，还是把自己的作品交给别人去唱？”我问。
“我想……”他看看正在奋笔疾书，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霸占了安托管事办公桌的曦晖，捏了捏拳头，说了一句很没有底气的话，“我想试试自己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