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出门
第四十五章：出门
一天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
第二天，我又跟着狩猎队出去打猎，又获得了丰收。
接下来的日子，我轮流在狩猎队和训练场两头忙活，还要跟着爷爷学习准确的说，是边学边教还时不时地给妈妈和姐姐帮忙。
说来也有趣，只要是我参加的狩猎，收获都会比较丰盛。
狩猎队的大叔们都说：“带上比洪就是带着大地母神的祝福啊！”
按照李奥的说法，这叫做“穿越者自带幸运属性光环”。
虽然这种说法古里古怪的，但也不是什么邪恶的东西，我也就接受了。
按照李奥的说法，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光环，迟早有一天会发生作用。
这个，我就不怎么相信了。
同时，我也经常能看到，那些被当做祭品的猎物化成自然灵，被锁在祭坛上。
我想：“大地母神收到这么多祭品，一定会多多保佑我们的。”
夏天，就这么一点点过去。
雨水天越来越少，又到了去年的那个时候在烂泥潭里打滚玩耍的时候。
可惜，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
当然，这也是李奥乘着流星到来的时候。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
这一年的时间里，我经历了很多，成长了很多，也变强了很多。
但最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将会离开这里。
而离开的时间，大概就在四年后的成人试炼之后。
在此之前，我必须继续变强，防范这个给我带来成长，也带来危机和烦恼的家伙！
尽管，现在，我们之间的敌对没有以前那么紧张了……
我知道，他师徒用那些胡言乱语一点一点瓦解我的警惕，但我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坚决不会把他教给我的东西泄露给村里人。
等我离开之后，他们会过得更安全。
只是，我舍不得离开家人……
雨水停止之后，村里又发生了一件趣事。
这件事情其实和我有关。
因为我的加入，收获的猎物实在有些多，等不到冬天卖给商人，爸爸和桑吉大叔他们商量着，去一趟斯瑞镇，直接把货物卖掉。
李奥很兴奋的喊着：“终于要走出去了啊！这个新手村，待得也太久了一点……”
我说：“只是去斯瑞镇上卖点货物，你这么兴奋干什么？”
李奥说：“给离开新手村做一下准备啊！”
我说：“再说一遍，我们这里是维尔村，不是新手村！”
李奥说：“对对对，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要离开了。”
去斯瑞镇的事情决定下来后，村里准备了好几天。
因为最近森林那边着实不安宁，总有半人马和野猪人过来捣乱，周围的村子都提高了警惕。
见习战士们负责巡逻，狩猎队也不能全部出去打猎，总要留几个人帮着守村。
不过，因为红鬃迦得列已经死了，半人马强盗们知道我们牛头人的厉害，不敢太过张扬，总是偷偷摸摸的越界过来，偷猎我们的猎物，偶尔偷一点田地里的粮食和蔬菜就跑了，并没有发生大的冲突。
不过，彭扎村被红鬃迦得列屠村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斯瑞镇，最终传到了雷霆城，雷霆城的血蹄城主很生气，派出了最精锐的牛头战士在森林边上集合。
爸爸作为附近最强的战士，维尔村第一勇士，也被他们找过去。
半人马强盗们这才害怕，躲进森林，很久不敢出来。
据说，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爸爸成了整个维尔镇最出名的战士。
当然，李奥有些不服气：“这个头衔明明应该归你的！”
总之，这下子，我们维尔村成了整个斯瑞镇最强大的村子，镇上有巨魔商人开的店，专门派人送信过来，说要高价收购我们的货物。
这时候，李奥突然说：“还记得吗？去年地精商人来那一次，我说这些家伙会宰你们？”
我想了想，说：“你好像说了，宰不是拿刀杀人，是骗人的意思，对吗？”
李奥说：“对了，等你到了镇上，就知道那些地精商人到底是怎么宰人的了……”
我还是不太相信。
李奥说：“你以为上次那个地精真的只是太年轻算错账吗？哼哼，据我所知，论算账，一个地精小孩都比你爷爷厉害，这是人家的种族天赋！”
我说：“你们天性狡猾，整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也是你们的种族天赋吗？”
李奥说：“你们村里的人，一辈子走不出牛头人族的聚居地，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少骗子，坏人，有多么险恶，反正也就这么过了一辈子，可你不同，你要出去，就要知道，世界上没有人是可以相信的！”
我说：“我最不相信的，就是你！”
李奥说：“没办法，谁让我运气背，困死在你的犄角里面了。如果我没有被困住，早就带着你的家人和村民过生比现在更加富足和幸福的生活了！”
我说：“少说大话！”
李奥说：“算了算了，我也是够傻的，跟一个十岁都不到的小孩讲这么多大道理。或许，等你长大一些就会懂了……”
我说：“等我长大，实力强大了，你就该死了！”
李奥说：“你有这个信心也好，加油吧，我等着你呦，骚年！”
他现在已经不喜欢和我斗嘴了，每次说不过我就说一些自以为正确的语预言似的话。
我知道自己不能放松警惕，可总是忍不住得意起来。
或许，找到杀死他的方法之后，我还可以回到维尔村，和家人生活在一起。
这么想着，我对维尔镇之行也充满了期待，对接下来的生活和修行，更是信心满满。
经过了充分的准备之后，狩猎队三分之二的成员，包括我在内，赶着五辆科多兽车，朝维尔镇出发了。
说起来，我好像是第一次去这么远的地方。
包括外公他们的铎迭村，也不算远。
我说：“第一次去这么远的地方……”
哥哥突然说：“不对哦，这次是第二次啦！”
我奇怪的问：“怎么可能？”
爸爸笑着说：“第一次，比洪你才一岁不到，妈妈背着呢去的，半路上还尿了好几回呢！不记得了吗？”
我愣了一下：“啊？”
“哈哈哈！”李奥笑了起来。
接着是哥哥和其他人。
队伍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时候的事情，我怎么记得？”
然后，我狠狠地对李奥说：“你没尿过吗？”
李奥被我问住了：“呃……这个嘛，其实，大概，每个人小时候都有的吧……不过，只要不是被当众说出来，其实也没什么的……”
说到这个问题，李奥似乎想起了什么，很快又沉默下去了。
我们慢慢悠悠的朝前走着，第一天晚上，我们住在铎迭村。
我和爸爸、哥哥当然就住在外公家了。
当晚，外公给了我一个意外惊喜。
他给我了一柄黑铜木做的单手锤和一面黑铜木盾牌！
不要说是哥哥和两个表哥羡慕得口水直流，就连爸爸都说：“老天，这么珍贵的东西，老岳父，你对比洪也太好了吧！”
外公说：“本来比洪就比你们有出息，而且，你老爹，我的老亲家答应了让艾伦跟我学德鲁伊，这一点小东西，也算是值了！”
我兴奋地摸着锤子和盾牌，爱不释手的说：“谢谢外公！”
外公说：“迟早有一天，你会成为附近最强的战士，超过你爸爸，到时候别忘了，你也是我的外孙！”
我点点头：“嗯！”
这时候，两个舅舅也有些不满地说：“老爹呀，你把好东西都给了比洪，也不给自己孙子留一点吗？”
也要看了他们一眼，慢悠悠的说：“对别人来说，黑铜木是珍贵的材料，可对我来说，不敢说要多少有多少，至少够留给你们每人一整套装备都够的，只可惜，你们没有那个天赋，配不上！”
两个舅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老爹，我们这不是也在努力学么？”
两个表哥郁闷的撇嘴，小声嘀咕：“太难学了……”
外公说：“什么时候学会了，我马上给你们做一套！有本事再说这些话！”
第四十六章：斯瑞镇（上）
第四十六章：斯瑞镇（上）
第二天早上，我们离开了铎迭村。
一路之上，我神气的背着黑铜木盾牌，挎着黑铜木锤，很是得意。
狩猎队的里的大叔们很是惊奇，但这股新鲜劲儿很快就过去了。
实际上，黑铜木虽然坚硬，但重量比较轻，也不是特别适合战士用，只有萨满、德鲁伊之类更加容易和元素能量、自然灵沟通的职业。
我也能感觉得到，比起骨锤，黑铜木锤子能很轻易的让我控制附近的元素能量。
李奥说：“看来，这种黑铜木也很适合魔法师啊……为什么……为什么那我要坠落在牛头人的地盘上……”
他这些牢骚抱怨，我已经听多了，完全可以无视。
一路上经过了其他几个村子，晚上，我们当然是住在这些村子里面。
接连走了四天，直到第四天傍晚，我们才到斯瑞镇。
斯瑞镇，真大！
真大，斯瑞镇！
这是我们能想到的最贴切的形容。
整个斯瑞镇，又三个、四个，不，有五个维尔村那么大！
我已经看呆了。
不光是我，哥哥和其他人也都差不多看呆了。
只有爸爸和桑吉大叔很快就回过神来：“咳咳咳！别愣着了，快走！”
李奥说了一句：“切！不就是一个小镇么？看样子居民也就一千人左后，太小了，太小了！”
我不服气的说：“当然不能和你们地球上那种一个小镇挤得下一万个人的比！也不知道他们吃什么喝什么，拉在哪里……”
李奥马上反驳说：“那叫人口高度集中，城镇化文明生活！你们这落后野蛮的原始生活不能比的！还有，你们连个像样子的厕所都没有！”
看样子，他有准备和我辩论一番了。
不过我没工夫理会他。
我们赶着科多兽车，走进了斯瑞镇。
进镇的路口很宽，一排结结实实的荆棘栅栏将整个镇在围在当中，只有入口的地方守着几个身穿犀牛皮铠甲的牛头人士兵。
这些人看见我们整整五辆科多兽车，都露出惊奇的目光。
其中一个站在最前面的拦住了我们，大声问道：“你们是哪个村的？”
爸爸走上去说：“我们是维尔村的，我是村长鲁克！”
这些士兵更是惊讶了：“原来是鲁克村长！你们来这里是……出售货物的吗？”
爸爸说：“是的！”
士兵说：“嗯，是这样的，现在，半人马和野猪人经常骚扰，雷霆城北面也有些边境上的摩擦，雷霆城需要更多的战备物资，希望你们的货物优先卖给镇长家的装备店！”
爸爸愣了一下：“这个，价钱一样吗？”
士兵说：“一样的！不过，如果你们优先卖给镇长家，来边境巡防的军队会在才突然战事的时候优先支援你们！听说鲁克村长是南边四个村子里的第一勇士，还跟巡防队一起行动过，应该知道，只有武装好我们自己的军队，才能更好的抵御敌人！”
爸爸想了一下，又回头看看大家，问道：“你们，怎么说？”
几个大叔纷纷的说：“我们听你的，村长！”
爸爸想了一下，说：“也好，我们可以卖给镇长。”
士兵高兴地说：“不愧是第一勇士，真爽快！那么，请往前走吧！镇长家的装备店就在最前面右拐的大院子！有的打铁铺的就是了！那个，我们还要站岗，就不给你们带路了！”
爸爸说：“不用客气，我们以前来过！”
我们继续前进，科多兽车行驶在比村外大家宽阔两倍的路面上，因拉很多路人的围观。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看着，但我还是有些不习惯。
哥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示意我昂头顶胸。
我仰起头，摸了一下腰里的黑铜木锤。
这时候，路边一道大门里走出来一个老巨魔。
这个老巨魔，长得很像春天来村里货的巨魔商队里那一个，就是拿着画册书本的那一个。
我知道，这个老巨魔应该不是那个。
按照李奥的话来说，所有牛头人在他眼里长得都差不多，所有巨魔在我眼里也差不多。
所有的地精在牛头人和巨魔眼里，恐怕也是差不多的……
这个老巨魔看着我们的车子经过，悄悄地凑近了爸爸，小声地说：“我们出更高的价钱买你们的货……比镇长家还高……”
爸爸不耐烦的摆摆手：“不卖不卖！加价也不卖！”
老巨魔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们，继续压低声音说：“可以商量，你出个价……”
巨魔的声音本来就是沙哑的，他这么一压低声音，更沙哑了。
爸爸说：“说好了不卖！”
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点，周围几个大叔都转头看了过去。
老巨魔有些失望地摇摇头，背着手回去了。
我奇怪的问：“爸爸，为什么不卖？他不是说给更多吗？”
爸爸突然严肃的看着我：“没给镇长家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让更多的牛头人少不受强盗的伤害！这些货物做成装备和武器，能够武装其更多的牛头人战士，只有他们武装好了，才能保护好整个牛头人族！”
我奇怪的问：“我们不是能够自己保护好村子吗？”
爸爸说：“那彭扎村为什么被毁灭了？”
我愣了一下。
爸爸说：“并不是所有村子都像我们维尔村，有那么多的战士，有些弱小的村子，他们没有足够强的实力，需要军队的保护！”
我这才明白了：“所以，哪怕价格低一点，我们也要把货卖给镇长家，对吧？”
爸爸点点头：“还有，这些巨魔商人也好，地精商人也好，在每个地方做生意，都是只认钱不认人的，我们把或货物卖给他们货物，说不定会成为半人马手里的刀枪和身上盔甲！”
我瞪大眼睛：“那，就不应该让他们把店铺开在斯瑞镇上！”
爸爸笑了：“其实也没这么严重，说不定，我们盲从他么那里买来的武器，也是半人马卖给他们的呢！”
我看了看自己的黑铜木锤，放心的说：“还好，我的武器不是！”
爸爸笑了，哥哥却说：“那我的斧头不会是半人马卖的吧？”
爸爸说：“肯定不是，武器都是商人找工匠做的，半人马又不会。”
哥哥也松了一口气。
李奥说：“没想到，你这个大老粗的老爹，还懂这么多，真像是突然变了个人”！
我也有点疑惑，以前爸爸可不会一口气讲这么东西。
于是我问：“爸爸，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呀？”
爸爸说：“就是上一次，和巡防队的士兵一起的时候，他们给我讲的，他们还说了，我们牛头人要团结起来，不光要帮助同村人，还要帮着外村人，外镇人，这样，才能不受敌人和其它兽人族的欺负！”
我和哥哥都点头。
李奥却说：“看来，牛头族的思想教育做得很好嘛！看来，雷霆城的那位血蹄城主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你迟早要和他见一见面的。”
我又被他的话惊到了：“和城主见面？这怎么可能？”
李奥说：“不要怀疑自己，你有这个资格，或者说，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有这个资格！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应该相信流星带给你的力量和改变！”
他说的好像总有那么一点道理……
我说：“见就见吧，至少，和最伟大的牛头人，我们的族长见一面，确实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李奥说：“你会比他更伟大。”
我说：“得了吧，你要是说我会比他更强，我可能会相信，但成为比那更伟大的人，那是不可能的。”
李奥说：“嘿，不是说你爷爷会教你占卜吗？到时候就知道了！”
我们就这么边说边走，一边打量着大路两边的大门，看着里面货物。
我看见了卖皮衣的，卖面饼和肉饼的，还有卖各种武器的，买各种好玩的玩具的，还看见了一个独角的老牛头人。
这个老牛头人断了一只角，双腿也是断的，就坐在街边的角落里，面前摆着一只破碗，没精打采的坐在那里，半眯着眼睛打量着路上的人。
他看见我们的科多兽车，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李奥也奇怪的说：“嗯？居然有乞丐？”
第四十七章：斯瑞镇（中）
第四十七章：斯瑞镇（中）
“乞丐？”我奇怪的问，“乞丐是什么？”
李奥说：“就是这种，老了、病了，或者残了，没人愿意养着，只能在大街上要饭……好吧，您可能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乞丐。”
我更是惊讶：“要饭？他的家人怎么不管他？就算没有家人，镇上的人呢？”
我看了一下，路边的人要么看着我们，要么自己走自己的路，根本没有人去管这个“乞丐”。
李奥说：“你以为到处都像你们维尔村一样，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呢？”
我说：“你在说伊恩？他又不是乞丐……”
李奥说：“我说的不是他，不过，他也差不多吧……我猜，雷霆城也有很多乞丐的。但是，跟地球比起来，那就少得多了……不过，那可是另外一种发家致富的职业啊……”
我说：“你们地球也有很多乞丐？嗯……那是肯定的，毕竟那么小的地方挤那么多人，肯定否吃不饱……”
李奥说：“跟你说了也不明白，在地球上，乞丐的收入可是……算了算了，不说了！”
又来了。
每次都是说话只说半截。
我想，可能是他觉得会说漏嘴。
这时候，爸爸突然从自己的车上挂着的背囊里拿出一块面饼，送到了那个乞丐面前的碗里。
乞丐惊喜的瞪大沾着眼屎的眼睛，惊喜地说：“谢谢，谢谢你了！你是哪个村的勇士？”
爸爸小声说：“我是维尔村的，大叔，你，家里怎么了？”
乞丐说：“哎，我家在东边的石头村，现在，已经被半人马烧掉了……”
爸爸问：“镇长不管吗？”
乞丐说：“镇长允许我在这里……已经很好了！”
爸爸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回来。
我问爸爸：“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收留他？”
爸爸摇摇头：“现在，很多地方收成不好，半人马那边又来捣乱……哎，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我们还是不要管了……”
李奥说：“看来，整个牛头人族，生活也不是很好啊……”
我说：“你别说你有办法。”
李奥说：“就算有，也需要时间啊……要是能直接占据你的身体，我早就带领牛头人族称霸大陆，哦不，起码也要称霸整个卡尔姆多大草原了！”
我说：“如果连老人都照顾不好，任由他成为乞丐，这样的称霸有什么意思？”
李奥说：“如果我能称霸，一定不会让乞丐出现！”
我说：“我不想称霸，也想让乞丐消失。”
李奥说：“那好吧，为了这个愿望能够成真，你也努力！”
他居然又不跟我斗嘴了，倒是越来越奇怪。
我跟着爸爸他们继续朝前走，回头又看了一下那个坐在墙角里的老人，说：“你倒是还没有坏到底。”
李奥说：“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懂。”
我说：“你倒是会用大人的语气说话。”
李奥说：“我本来就是……对了，你要做好战斗准备！”
我四处看了一下：“怎么，有危险？”
李奥说：“怎么可能，这还是牛头人城镇啊，不过，是针对你的……按照一般穿越者的经历，来说，肯定会遇上挑战者什么的……”
我很奇怪，但也哟一点怀疑：“你都是从哪里的知道这些事情的？为什么总是能预料到？你是不是会占卜？”
李奥说：“占卜？那玩意儿我可没学过，不过是穿越者的故事看多了，自然知道。”
我说：“为什么你看过的穿越入侵者都成功了，而我知道的都失败了？”
李奥说：“不是跟你说了，世界有无数个，大陆有无数个……多元宇宙，你迟早会懂得！”
我说：“你又要说等我长大就会懂了？”
李奥说：“差不多，或许等你接触到人类的魔法师或者术士之类的职业者，你就能了解了。”
我大概明白了：
李奥所在的地球，是一个人口多到快要挤爆的地方，他们自以为自己很高级很强大，但总是想着要入侵别的世界，而他的一些同伴，已经获得了成功，只是他比较倒霉。
可是，听爷爷讲的故事我就知道，他的同族已经入侵过很多次了，只是他们都失败了。
在这些真真假假的话语中，我算是明白了魔族或者魔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了。
它比爷爷讲的故事、比老巨魔的画册书里更加复杂，更加的危险！
突然，我想到一个更可怕的事情
如果入侵者不止李奥一个！
想到这里，我突然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哥哥有些诧异的看着我：“怎么了比洪，不舒服吗？”
我有些担心地摇摇头。
李奥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的的担忧，还满不在乎的说：“你害怕了？完全没有必要，这些不长眼跳出来挑战你的人，基本都是一些不自量力的家伙，就是用来给你打脸用的！”
我没有心情问他“为什么要打脸”。
我只是担心的看着天空，生怕突然又有一颗流星坠落下来。
太阳快落山了，路上的人也慢慢少了。
爸爸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说：“怕是累了吧？别急，卖完了货物，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明天再回去。”
我说：“没那么严重。”
我们走到镇长家的装备店，把所有东西卖完，把账算清楚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大家赶着空荡荡的科多兽车，来到了旅馆里。
车子停在旅馆后面的空地上，大家进店吃了晚饭。
店里有不少我从来没见过的食物，让人大开眼界，不过，我还是没有什么胃口。
李奥还在那里没心没肺的说着：“嗯，看上去，小镇的物资比起村里还算丰富，可惜，还是太贫乏了。”
我更是没有胃口了。
吃完饭，爸爸他们要了三个房间，十个大叔全部挤在里面睡觉，他和桑吉大叔守着五辆科多兽车。
我和哥哥被安排和大叔们挤在一起，李奥大叫着：“这也太抠门了吧？这么多人挤一张床啊！”
我实在没有睡意，就走出去和爸爸他们一起守车。
爸爸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给我披了一件鹿皮褂子。
夜里，我躺在空荡荡的车板上，望着天空发呆。
李奥说了一些什么“星座、星图、星相完全不一样”之类的怪话我都没有理他。
爸爸和桑吉大叔闲聊了几句，聊到了我和凯特，说道：“比洪……唔，看来是睡着了……将来，凯特他们两个也会接我们的班，带着后生犊子们四处打猎吧？”
桑吉大叔说：“应该是凯特和德尼，我觉得，比洪可能走的更远一些。”
爸爸说：“好吧，你这话说的跟我老爹一样……真是的，打架你就干不过我，为什么脑子就比我灵一点呢？”
桑吉大叔说：“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比洪这小子要比你更早练出怒气，说不定，会被雷霆城的军队选中……哎，真的睡了吗？”
我其实没睡，但也不想接他们的话题，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装睡了。
爸爸悄悄地走过来，在我肩膀上推了一下，说：“睡着了……”
李奥笑了：“哈哈，真逗！”
爸爸满心自豪的说：“咱们杜恩家，终于也能出这么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了！”
他们又聊了很多，但我都没怎么记住。
我只觉得我一直没睡，可天快亮的时候，我被惊醒了。
我好像睡着了，可就像没睡一样清醒。
我干脆坐了起来。
桑吉大叔察觉了我的动静，小声说：“醒了？”
我点点头，发现爸爸还在睡。
天彻底亮了以后，爸爸也醒了过来，他抱怨似的喊着：“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桑吉大叔笑着说：“没事，今天回去的路上你负责，我去好好补一觉，咱们就算扯平！”
大家都起来之后，又去了一趟镇长家的装备店。
昨晚卖完东西，我们定了一些打猎用的武器和装备，今天正好收货，带回家去。
这时候，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孩拦住了我们：“哪一个是维尔村的比洪？我要挑战你！”
第四十八章：斯瑞镇（下）
第四十八章：斯瑞镇（下）
李奥高兴起来了：“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挑战者来了！上吧，比洪，打脸的时候到了！”
我奇怪的看着这个小孩。
我们所有人都看着他。
他毫不在意的走到哥哥面前，说：“你就是比洪杜恩？”
哥哥看着他，笑了：“哈哈，我不是！”
我站出来，说：“我就是。”
他上下打量着我，说：“装备倒是不错，不过，他们都说你杀死了红鬃迦得列，我可不信！我要来挑战你！”
李奥说：“答应他！打他的脸！”
我说：“你又是谁？”
小孩仰起头，鼻孔冲着我说：“我说博杰，我爸爸是镇长！怎么样，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我回头看看爸爸和哥哥，其他大叔都在笑着。
爸爸说：“比洪，杜恩家的人可不怕任何挑战。”
我点点头，说：“那我同意！”
博杰笑着说：“原来是个听话的牛宝宝！”
我说：“不听话乱来可不行，要被大人打屁股的。”
博杰说：“少废话，我们在哪里打？”
我正要说“随便哪里都行”，李奥突然又说：“先别急着答应他！就说事情还没忙完，你要帮大人收东西。”
我说：“你又有么坏主意？”
李奥说：“反正我看你也不怎么想打架，那就让他先等着，等他不耐烦了，说不定就走了，就算不走，也会失去耐心，到时候，你答应他会更轻松反正你不会输的，不是吗？”
我说：“也对。”
于是，我对博杰说：“那你要等一下，等我们把货都收好了再说！”
哥哥有些着急，爸爸和桑吉大叔却眨了一下眼睛。
博杰说：“好，我等着你！”
于是，我们把那些定好的斧头锤子、箭头标枪、皮甲护蹄、手套角套全部包好，放上科多兽车之后，才慢悠悠的准备离开。
博杰终于是等不及了，叫道：“喂，你不是怕了吧？”
我说：“别着急，我们从大老远地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些东西，弄坏了多可惜！”
博杰说：“这是我家的店，弄坏了我叫他们赔给你一个，你赶紧的！”
爸爸忍不住笑了：“小孩，镇长没叫你帮忙做家务么？”
博杰说：“我是镇长的儿子，用不着做这些女人做的事情，我是战士，不管这些！”
爸爸笑这摇摇头，对我说：“去吧，比洪，不要丢我们杜恩家的脸。”
其他几个大叔说：“还有我们维尔村的脸！”
我点点头，说：“在这里吗？”
博杰说：“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我看了一下爸爸他们，他们点点头，我就跟了过去。
哥哥和桑吉大叔跟了过来。
我们顺着大路一直往东边走，很快就来到了一块大空地上。
这片空地，正在盖房子。
准确的说，是一片晒场加房子。
一群牛头人正在给土地打夯。
他们围成一个大圈，把拴着绳子的大石块高高的拉起来，重重的砸下去，地面灰尘飞扬，被砸过的地方马上就平整了。
对面的房子刚刚搭好架子，还没有砌墙。
我说：“这是哪里？”
博杰说：“这里是新建的兵营，将来训练士兵的地方！我要在这里打败你！”
李奥说：“赶紧开打吧……这么弱的对手，装十三打脸什么的，也没有意思……”
我说：“刚才你还叫我赶紧动手呢！现在怎么改主意了，还有，我就算和他打，也不会打他的脸。”
李奥说：“打脸只是个比方……不是叫你真的打他的脸。就像，就像宰人不是拿刀杀人一样！”
我说：“你们的家乡话真是嗦！”
博杰说：“怎么，害怕了？”
我抬头看看太阳，说：“没有，是你发出的挑战，你赶紧选一种方式吧。打完我要去吃午饭，吃完我们还得回家去……”
李奥笑了：“啊哈哈，没想到你这小子说起话来还能这么气人！”
我正要反驳他，博杰立马就变脸了：“混蛋，我正式向你发出挑战，你这是什么态度？瞧不起我？”
我说：“没有啊，就是，赶紧打完……你，不饿吗？”
李奥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哈哈，太气人了，我要是他，我直接想掐着你的脖子不让你吃饭！”
博杰的脸色也难看极了：“好！等我打败了你，我请你吃饭！”
我摇摇头：“算了，你打不赢我，而且，我也不能一个人跟你吃饭，我爸爸他们他们还没吃，这样不好。”
李奥这一会笑的更厉害：“哈哈哈哈！嘎……差点呛到了，对了，我又没有身体，怎么会呛到呢？”
博杰说：“我要和你空手格斗，你把装备放下！”
我看着跟过来的哥哥，把盾牌和锤子解下来递了过去，对博杰说：“开始吧！”
博杰咬着牙等着我，朝旁边已经夯实的土地上面一站，大声喊着：“来吧！”
这时候，打夯的人和旁边路过的人也围了过来看热闹。
李奥说：“虽然没难度，还是要小心。”
我说：“当然。”
空手格斗比顶架和摔跤更难一些，搞不好也容易受伤，我不能害自己手受伤，但也不能让博杰受伤，毕竟他跟我也没有仇。
我站稳了身子，点头说：“你来吧！”
博杰怒气冲冲的大喝一声：“呀！”
举起拳头就朝我砸过来。
他的速度，比哥哥慢多了。
我轻轻地挪了一步，让开他的拳头，接着，手掌挡住他的另一个拳头，右脚稍微伸出去一点……
“噗！”
博杰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
围观的人都笑了，带头的是哥哥，桑吉大叔在旁边轻轻点头。
博杰满脸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我。
我说：“我要走了。”
博杰猛地跳起来：“还没结束！”
说着，他的身子还在空中，拳头已经朝着我的胸口砸了过来。
我又退了一步，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胳膊。
“噗！”
他又摔在地上。
这一回，他是脸着地了。
李奥笑了：“好嘛，大地母神都在帮你打脸啊！”
“哈哈哈！”
围观的人笑着更开心了！
我伸手去扶博杰：“你没事吧……”
博杰一把打开我的手，红着眼睛跑掉了。
他一边跑，一边对那些人大喊：“不许笑！不许笑！”
我看着哥哥笑得不行，走上去接过自己的武器，说：“这么好笑吗？”
哥哥笑得浑身都在抖：“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家伙呢，没想到这么弱！”
桑吉大叔说：“行了，我们该回去了，还有什么要买的东西赶紧去买吧。”
我想了一下，说：“妈妈要一个哄弟弟睡觉的小玩具，姐姐要一个耳环，得去看一下！”
哥哥说：“对，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要是妈妈问起来还真不好交代！”
我们走回那条买货物的路，爸爸他们已经在买东西了。
这一回，他们也都是是在给家里的人买。
买完了货物，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我们拿出自己带的干粮拿出来，就在靠近荆棘围墙的地方吃了起来。
吃完午饭，我们就出发回村了。
来的时候，车上载满了没有经过处理的货物，回去的时候，也同样载满了村里所需的东西。
这一趟，算是圆满完成了。
离开入口没多远，李奥突然说：“喂，那个博杰在后面看着你……”
我回头一看，博杰站在入口那里。
他直直的看着我，见我回头，他伸出一只手，竖起食指。
我说：“他什么意思？”
李奥说：“你们还会再见面的，别着急。”
哥哥见我回头，也跟着看了过去，见到博杰，笑了：“这小子，不服气么？”
接着，他也冲博杰竖起了指头。
我没有再看，转头跟上了爸爸他们。
爸爸突然问桑吉大叔：“那个鹿角，怎么卖的？”
桑吉大叔说：“卖给地精店了，比巨魔高一个银币。”
爸爸说：“这些狡猾的巨魔，还说都是兽人族，不会骗人，还不如地精老实！”
桑吉大叔笑笑，说：“商人么，不管什么种族，都是最狡猾的。”
我说：“原来商人真的不老实呢……”
爸爸说：“记住了，以后无论是跟什么人打交道，都不要轻易相信他们的话，只有牛头人不会骗你！”
我点点头。
李奥说：“只对了一半，有时候，族人也不能完全相信啊……”
第四十九章：惊喜（上）
第四十九章：惊喜（上）
回村的路，走得特别顺利。
车上的东西明明没有减少，大家的脚步，甚至是科多兽的脚步，却都格外的轻快……
只用了三天半，我们就回到了维尔村。
村里没什么大事，只是狩猎队这几天一直没有出去打猎，没有什么新鲜肉可以吃。
不过，当天大家高兴得就像商队来到村里一样。
第二天，大家继续该打猎的打猎该种地的种地，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用李奥的话来说，这就是一种“刚开始令人向往，呆久了令人厌烦，时间久了令人绝望的、所谓的、诗意的田园生活”。
我不知道他这是在夸赞还是在贬损，但看得出来，他对着这种生活不是很满意。
他在迫切的盼望着离开这里。
而我，也因为他的缘故，迟早要离开这里。
不同的是，我对这种生活很满意。
所以，我很舍不得离开。
可是，我离开的时间，一直都在慢慢逼近。
李奥的到来，已经过去了一年多。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
我甚至悄悄地问过爷爷，在我三岁的时候，那个临村人是怎么被亡灵附体，残忍的杀死了自己的家人，甚至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治愈后被村里的人合力杀死。
这件事，就发生在贝祖村，据说那家人离着蕾娜姑姑家还很近，现在家里只剩一个老人了。
而负责抚养那个老人的，正是去年探亲时和我比赛输了的比达，他爸爸姓卡德，是贝祖村的村长和狩猎队长。
我小心的问起这件事，生怕因引起爷爷的怀疑，可他只是告诉我，因为贝祖村里没有萨满，只有一个勉强认识萨满咒文的长老祭司，根本无法沟通元素能量和自然灵，安抚死去的魂灵。
所以爷爷说：“每个村子，总是需要这么一个萨满祭司的！现在好了，你继承我的衣钵，伊恩学会了可以去贝祖村，我也可以放心了……”
他说起这件事，我心里突然有些失落。
我本以为，无家可归的伊恩现在算是爷爷的学生，将来也是村里的祭司，现在看来，村里还是没有人可以继承。
秋天来了，天气又开始变凉，我每天都在打猎、学习、教导、偷偷训练中度过，心里总是觉得开心不起来。
离家的打算，又遇上了新的困扰。
但是，事情总有些意外的转机。
就像每一次有我参与的狩猎都会获得意外丰收一样，我觉得，李奥的出现，也给我的命运带来了新的变化。
“命运”这个词，是爷爷教我的。
因为他准备教我占卜。
虽然我还没有达到能够沟通自然灵的程度。
按照李奥的说法，这是一种名叫“光环”的东西，比如什么“主角光环”、“嘲讽光环”之类的。
总之，我认识了命运这个东西。
它可以被占卜，被注定，被改变。
爷爷准备教我占卜，占卜出来的就是被注定的命运。
而李奥的存在，或者说流星的到来，就是被改变的命运。
也正是如此，我的离开，或许将会成为注定。
冬天，地精商人再一次到来。
这一次，他们老实多了，也没敢耍什么花招。
而村里人也拿出了比往年更丰富的货物因为我的参与，今年的收获比去年差不多增加了一倍。
地精商人离开之后，天气越来越冷。
小孩子们都戴上了角套。
我把春天姐姐给的角套戴上，却引来李奥的强烈不满。
于是，我把角套送给了伊恩。
现在，伊恩车不多也成了我们家里的成员。
这时候，我难免又回想起斯瑞镇上那个没有人抚养的老乞丐。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照顾那个可怜的老人。
我看镇长家不仅开着店，而且房子也很大，镇长的儿子也不用干农活做家务，估计有足够的粮食收留那个老人。
我又想，等我下次有机会，再去看看他。
时间过得不紧不慢，很快的，复苏节又到了。
这一次，有伊恩和我一起陪着爷爷守夜。
探亲的时候，妈妈只带了姐姐和刚会在地上乱爬的弟弟。
我没有去，也没有参加见习战士们的比赛，因为我现在算是狩猎队的成员。
但我也不算成年。
距离成年礼，还有四年，因为到了春天我们就算是九岁了。
而命运的转折，就在探亲的时候发生
贝祖村的蕾娜姑姑依旧带着表弟帕图回来。
同时回来探亲的，自然也包括成为见习战士的比达卡德。比达还想挑战我，可惜他也已经不够资格了。
爷爷随意的给帕图做了一个测试，结果测出他拥有不错的萨满天赋。
蕾娜姑姑高兴坏了，爷爷也是喜出望外这下子，维尔村就有了三个萨满接班人！
我也被这种命运的转折惊呆了。
李奥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说是我的“光环”给村里的人带来了幸运。
他说：“这就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少年啊，你要知道，这都是穿越者的福利啊……”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都是好事。
这么一来，我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不用担心了。
爸爸和哥哥都是强大的战士，加上将来会更加强大的德鲁伊弟弟，还有一个萨满表弟和一个正在慢慢成为一家人的伊恩，我再也不用担心家人的安危了。
尽管，我真的舍不得他们。
尽管，救了他们的是李奥……
总之，离开的日程大概已经确定了，而离开之后要做的事情，我也大概有了方向在斯瑞镇那个晚上，爸爸和桑吉大叔的话给了我一个方向。
我可以加入军队。
据说，牛头人军队在整个兽人族里都是很强大的，是所有牛头人战士中最强的，他们中最弱的，也比爸爸强爸爸只是勉强达到加入他们的最低要求。
而我，如果成长得够快，成年的时候大概就有资格了。
加入军队，不光可以保护更多的牛头人，还可以见识到更多的强大人物，可以学到更强大的战士技能和萨满技能，甚至还可以学德鲁伊技能！
更急重要的是，如果到时候李奥突然变强，占据了我的身体，把我变成邪恶的杀人狂，那些强大的战士可以轻松的杀死我和李奥，避免伤及无辜。
这是我深思之后想到的最完美的计划！
连李奥都不知道。
实际上，我也能察觉出来，在我不断强的同时，李奥也在变强。
流星带来的改变不光作用在我身上，也影响到了他。
幸亏，我们的交流虽然在心里，但只要我故意瞒着他，他根本“听”不到我在想什么。
姑姑带着这个好消息回去的时候，春天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了。
我有了心中的计划，自然对生活有充满了希望，训练的时候也更加卖力。
我的实力也越来越强大。
李奥说：“这就对了，为了早日离开新手村，加油吧骚年！”
第一场夏天的雨落下来的时候，表弟帕图正式来到了我们家，开始学习萨满技能。
而我和伊恩，也像之前一样，教他学习萨满咒文。
就在教帕图学习咒文的时候，另一件更加令人兴奋的事情发生了！
说起来，在学习咒文这方面，伊恩比我强得多。
当初要不是李奥帮我，我可能需要学十多遍才能记住，而伊恩，只需要三四遍遍就记住了。
可怜的帕图表弟，天赋跟我差不多，也是学了十多遍才记住。
这时候，我才猛地发觉这个李奥，学得比我快多了。搞不好，在我成为正式萨满那一天，他也可能成为一个萨满！
想到这里，我为自己漏掉了这么可怕的事实冒出了一头冷汗……
爷爷在我们旁边熬着给伊恩喝的药草。
他把一株刚拔下来没多久，新鲜欲滴的药材连根放进汤锅。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从药草上面冒出来的自然灵。
那是一小小绿色光点。
它似乎很害怕下面滚滚的开水，惊慌的想要逃走。
爷爷的手轻轻一挥，准备将它按进开水里。
我听到了它惊恐的叫喊：“吱……”
我忍不住说了一声：“过来！”
它听到了我的话，挣脱了爷爷的手，惊慌的朝我飘过。
爷爷惊诧的看着我，然后脸上露出笑容：“比洪？你竟然……”
是的，我成了一个正式的萨满，就在九岁这一年！
这，其实还不是最好的事情。
最好的事情是，当时李奥痛苦的大叫了一声：“啊”
然后，他的声音就消失了。
然后再也没有响起过！
第五十章：惊喜（下）
第五十章：惊喜（下）
李奥死了？
好像，是的！
巨大的喜悦，令人猝不及防！
就在我成为正式萨满之时，他居然就这么其悄无声息的死了！
我本来准备好自己做的护身符、图腾柱和咒文角套，都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他就这么死了？
在确定李奥再也没有声息之后，我高兴得不知所措！
甚至，出现了短暂的迷茫……
他死了，我这段时间以来的担心、害怕、努力、奋斗，难道都白费了？
这么一想，心里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那感觉就像，失去了一个朋友。
就像当初，凯特说他看不起我的时候一样，满心的失落……
我现在已经是村里小孩中最强的一个，甚至，我觉得，一些普通的大人可能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已经是一个基本合格的萨满，随便去一个村子都可以成为萨满祭司，受到村民的尊敬。
可现在，这一切，突然之间，我突然觉得这些都不属于我……
明明应该高兴甚至值应该庆祝，可是，心里感受到的，居然是……失落！
每天醒来，没有人李奥在耳边吵吵，说着奇怪的家乡话。
独自去训练，没有李奥唠唠叨叨的纠正我，恨不得没毛病也要挑出一点毛病来。
每次出去打猎，没有李奥在那里大呼小叫的惊叹，那些野兽多么可怜。
每次去指导见习战士们的战斗技巧，没有李奥在那里大喊：“快使用军体拳，哼哼哈嘿！”
我应该很开心的才对的。
可是，为什么没有了这个多嘴的家伙，心里莫名的难受……
还好，生活里多了不少好事。
第一件好事就是，哥哥和那个贝祖村的姑娘订婚了。
他们的婚礼，将会在明年，也就是哥哥十五岁的时候进行。
而那个铎迭村年轻人和姐姐的事情，家里还没有做出决定。
哥哥的订婚仪式，也是在祭坛前举行，由爷爷亲自主持，我和伊恩、帕图表弟还是跟在爷爷身后，观摩学习。
就在订婚仪式盛大的晚宴上，突然有人向爸爸提议，要给我说一门喜事！
那是一个贝祖村的老者。
他是贝祖村的长老，也是哥哥未婚妻的爷爷。
他坐在爸和爷爷中间，醉醺醺的说：“听说你们家老二比洪也加入狩猎队啦？还是年轻一辈里最优秀的一个？我，我正好还有一个外孙女，也在本村……给你们家比洪做媳妇，再好不过啦……”
爸爸和爷爷也喝得差不多了，大笑着说：“好啊，哪天我们去贝祖村的时候看一看，合适的话……”
我顿时就急了：“爷爷，爸爸！我今年才九岁！”
爸爸满不在乎的喝了一大口酒：“怕什么，不就是没成年么？想当年，我和你妈妈，也是十二岁就订了婚的！”
帕图表弟和伊恩坐在不远处的下首，看着我偷笑不。
爷爷和爸爸笑得更大声了。
旁边的大人听见也笑得合不拢嘴。
前来帮忙添菜的妈妈和蕾娜姑姑看他们笑的开心，问我怎么回事，我当然不会回答，帕图却很快就把我出卖了。
听了帕图的解释，妈妈高兴地说：“这是好事情啊！”
蕾娜姑姑也说：“倒是个好姑娘，跟比洪也差不多岁数，不过，他们两个才九岁，会不会早了一点？”
妈妈说：“早是早了点，不过早点打算总是好的……回去你帮我好好看看！我家比洪可是了不得的孩子，将来也是一个勇士，品行不太好的姑娘可不能进我家的门……”
我被他们的说笑逗得脸颊发烫，干脆不吃了，跑回家去。
来到家里，我又想起李奥当初说的话来。
“哇，小牛头已经发育的这么雄壮啦……村里这么多小母牛，啊不，这么多小女孩，难道就没有一个你喜欢的？别急别急，总有一天你会喜欢的，到那时候，你还得和其中一个结婚，生一堆小牛头人……”
好像，又被他说中了。
有些事情，迟早会来的。
可是，我真的没有想过该怎么面对。
听爸爸妈妈的话？真的太早了。
哥哥曾经悄悄跟我说过：“那天，你做梦的时候梦见一个姑娘，然后，每天每天，或者隔几天都要梦见她，大概就是你喜欢上人家了……”
可是，村里也有不少姑娘，女孩子，我就从来没有梦见过哪一个……
就算是玩耍，我们男孩子也只会跟男孩子玩。
女孩子呢？就像姐姐一样，从小要跟妈妈下地干活、做饭洗衣，缝制兽皮衣服，也从来不会像男孩子一样在外面乱跑瞎闹，也不允许和男孩子在一起玩。
所以，到从来没觉得想过哪个女孩子。
也许，等到了爸爸和哥哥订婚的年纪，我才会有那样的想法吧？
反正，时间还早。
反正，李奥不在了，我也不用担心别的。
可是，这时候，要是有他多两句嘴，或者给我讲一讲该怎么面对这些事情，哪怕只是满嘴疯话和谎话，也总比没有一个人帮我说话，都在看我的笑话，好一点吧？
看看现在。
爷爷爸爸和妈妈自然不必多说，蕾娜姑姑和帕图表弟，伊恩，还有已经醉到不行的哥哥，都不会站出来帮我说话。
我估计，就算是村里的其他人，包括洋戈沃大叔、桑吉大叔，或者是凯特他们，都会是一样的反应。
实际上，每次路过贝祖村，他们都要开哥哥的玩笑。
因为，他们都觉得这是好事。
我也知道这是好事。
可我就是不舒服。
天色已经很晚了，换做平时，我早就做几百个俯卧撑和仰卧起坐，洗完了冷水澡，准备睡觉了。
我心里烦乱的很，干脆一口气做了五百个！
做完的时候，我累出了满头大汗，去家后面的科多兽栏外面，就是爷爷做大象骷髅头标本的地方，开始洗冷水澡。
大象骷髅标本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爷爷说再用药水泡几天就可以挂在家里客厅正面，让每一个来家里拜访的人都能看到。
大锅已经挪走，我拎着一个大木桶，开始往身上一瓢一瓢倒水。
突然，我听见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我听得出来，这是两个人的脚步，而且，来的人是表弟帕图和伊恩。
我当下水瓢，表弟就笑嘻嘻的说：“比洪表哥，你怎么就跑了呢？”
我没好气地说：“不跑干什么？等着你们笑话我？”
帕图说：“怎么会是笑话你！我们都为你高兴呢！他们都在说，你是附近几个村子里最有前途的小伙子，是最年轻的萨满，是将来最强的战士！我们都羡慕你呢！你怎么就不把你的秘诀告诉我们呢！”
我说：“我有什么秘诀？不就是每天跑跑步，练练力气，洗洗冷水澡……你们不是也试过了吗？”
其实，自从跟着爷爷学习萨满技能以来，帕图和伊恩也想跟着我去跑步，也学着我做俯卧撑引体向上什么的，但他们都学不会。
正如李奥所说的，是流星改变了我的身体和天赋，否则，这些训练方法对普通牛头人不起作用。
还是和他脱不了关系。
帕图说：“我总是觉得，你一定把最好的方法藏起来了……”
我说：“你们整天跟我一起学习，我怎么做的，你们不也都做了吗？对了，只有洗澡这一点，帕图你是做不到……对了，伊恩，我洗完你要是不是要洗？”
伊恩说：“我，不敢洗冷水，等拉达姐姐回来我再让她烧水，洗热的。”
帕图说：“算了，学不会就学不会，天赋这东西，外公都说了是天生的，没办法改变……”
天赋没办法改变？
可其实是可以的，只不过，改变的方法有些奇特……我心里悄悄说。
我端起水瓢说：“好了，你们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我要洗澡了……”
帕图笑着说：“我们和你聊聊天不行啊？对了，表哥，那个，你怎么不喜欢娶媳妇啊？我看他们有了媳妇的，都神气的很呢！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干，做饭洗衣服喂科多兽，扫地晒兽皮，不都是女人干的和小孩干的吗？等你有了媳妇，你就不是小孩了，就不用干这些啦！”
我说：“现在我不是也有你舅妈和表姐吗？”
帕图说：“舅妈是大舅的媳妇，当然要干活了，表姐可不一样，她要是嫁出去了，我们还要干好几年呢！你要是娶了媳妇，我们的那一份家务，就可以给她干了，你说对不对，伊恩？”
我气笑了：“你为了不干家务，就想叫我早点娶媳妇吗？”
第五十一章：谈心（上）
第五十一章：谈心（上）
帕图还是笑呵呵的说：“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我说：“好了，这件事情不要再说，不然，我叫姐姐多分一些家务给你干！”
帕图害怕了：“不说不说，表哥你慢慢洗着，我先睡了！”
我说：“你身上这么多汗，就不洗一下吗？”
帕图说：“明天我去河里洗！”
伊恩说：“我再等等。”
伊恩还是那副老样子，也不多话。
村里人对他依然不是那么友好，尤其是凯特，很看不起他，而他也几乎不跟凯特他们说话。
只有在我和姐姐，还有帕图面前的时候，他才会多说一些话。
洗完了冷水澡，我也直接回去就睡下了。
伊恩还在等着姐姐。
我差不多睡着的时候，姐姐似乎刚好回来。
我做了梦。
梦里没有出现什么女孩子，却出现了李奥。
确切的说，也没有李奥。
实际上，除了流星坠落那一晚的绿色光球，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李奥的样子。
关于他的全部，只有那种怪声怪气、真假掺半的话语。
他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或许和商队老巨魔手里的书卷上的图画一样，是一个长着黝黑的、布满鳞片的皮肤，上面还有血液一样的岩浆流淌，头上顶着比盘羊的角还扭曲的弯角，手肘和膝盖上长着尖锐的突刺，手上有比狼人狮人虎人还长的漆黑爪子，身后背着比蝎子还可怕的带钩尾巴，眼睛里冒着骇人的红光，满嘴喷火的家伙吧……
反正，梦里没有这副样子出现。
梦里的李奥，依旧是那个绿色的光球。
它围着我哈哈大笑着说：“本少爷我又回来了！小牛头，小比洪！是不是很高兴啊！”
我心里突然那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欢快，恨不得点头说：“是的！”
可是，我很快就清醒过来了。
李奥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
想到这里，我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可是我告诉自己：“李奥已经死了，你再也不用担心了！”
这么想着，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天还没有亮，我心里难受的厉害。
弟弟又哭了起来，妈妈说：“差不多了，拉达，准备早饭去吧……”
姐姐答应了一声。
我轻轻手轻脚起了床，出门，跑步，做引体向上，扔石头。
没有李奥，我也还在坚持。
天亮的时候，爸爸已经起来了，哥哥还在睡。
今天，我要跟着狩猎队出猎，哥哥就不去了。
我们的目的地是村子东边。
红鬃迦得列死后，东南边的半人马和野猪人也来骚扰过很多次，但都是远远地看见我们牛头人就跑，也没有爆发冲突的机会。
实际上，雷霆城军队派出来的巡防队也来了几次。
所以，半人马收敛了很多。
初春，巨魔商队来的时候好像也说了，我们牛头人族现在已经把两边的麻烦都摆平了，基本上没有别的兽人族敢给我们牛头人捣乱。
生活算是安定下来，我对该不该加入军队还在犹豫。
毕竟李奥已经死了。
在出猎的路上，爸爸却对我说：“比洪，昨晚上的事情，不要太当真，你天赋这么好，应该去看看外面，比如加入军队什么的……那可是你老爹我当年的理想！”
我惊讶的看着他：“爸爸，你怎么……”
他突然把我拉到了队伍外围，其他人也都很配合的拉开了距离。
随后，他才严肃的跟我说：“你以为你爷爷和我平日里说的话是开玩笑的吗？你以为我们杜恩家成为附近几个村子里最强的勇士就满足了吗？不，有些事情，本来应该到你十三岁成年以后再告诉你，但现在，你已经有这个资格了……德尼他，现在恐怕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让着他……”
我有点惊讶。
实际上，我平时并没有故意的战胜哥哥，每一次，我都假装自己坚持不下去了，或者和哥哥打成平手。
这原本是李奥提议我这么干的，但后来，我已习惯了。
现在，爸爸说出了实情，我有些窘迫。
爸爸笑了：“行了，不用摆出一副这么委屈的样子，我知道你是怕你哥哥发现自己在力量上输给了自己的弟弟，而且自己的弟弟还是一个萨满。不过，这不是重点，如果连输给自己的弟弟这件事情都承受不了，就不配做杜恩家的后代了！”
我说：“其实，我是想，哥哥以后要继承狩猎队长和村长的位置，我不想和他抢……”
爸爸说：“放心了，村长的位置迟早是他的！但这个位置不会是你的，因为它配不上你！”
我心里更是惊讶了。
爸爸说：“别忘了我刚才说的，我们杜恩家，不会只满足做一个附近村子里的第一勇士，甚至连斯瑞镇第一勇士都不重要！你要记得，我们杜恩家的祖先，曾经是雷霆城军队的百夫长！这，就是我们家的秘密。”
我惊讶极了：“百夫长？那是什么？是强大的狂战士吗？”
爸爸说：“没那么简单，你听着，我们牛头人族十几万人，雷霆城军队有三千个军人，其中，每一个都是怒气战士，每十个人当中，就有一个十夫长，十夫长就已经是狂战士了，而在每十个十夫长上面，就有一个百夫长，百夫长总共有三十个，每十个百夫长上面，还有一个更强大的千夫长。一共三个千夫长，这三个千夫长，都是城主罗恩血蹄大人的手下！”
十夫长？百夫长？千夫长？城主大人？
我已经被这些人的强大惊呆了！
最低一级的十夫长，手底下就有十个比爸爸还强的怒气战士！十夫长就是传说中的狂战士！
我们杜恩家的先祖，就是一个百夫长！
那就是说，整个维尔村，不！是整个斯瑞镇所有村子里的人加起来，都打不过一个百夫长吧？
这是多么强大的人啊？
而且，这样强大的人有三十多个。
而我的祖先，也是其中一个！
这些事情，是我们杜恩家的秘密！
我的心已经被这惊人的消息挤满了。
我小声的问：“这件事情，只有我们家的人知道吗？”
爸爸说：“当然，整个斯瑞镇的九个村子，没有人知道，或许，你外公知道一点，但也仅仅是知道，因为，那已经是五代之前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爸爸突然有些失望的说：“从你爷爷的爷爷那一代开始，我们家的天赋就一代比一代差……那时候，你爷爷还做了占卜，说你和你哥哥都很普通，只有艾伦会好一点，没想到，艾伦拥有的是德鲁伊天赋……好在，你现在打破了占卜的结果！”
我更是吃惊的望着爸爸。
爸爸笑着说：“这事，你爷爷没跟你说过，不过现在，也不用瞒着你了，你迟早也要学会占卜的，不是吗？对了，你爷爷说，你的天赋改变，是因为那一次的流星……”
我忍不住惊叫出声：“啊？”
爸爸说：“那天之后，你就像被邪灵附身一样，行为反常，你爷爷叫我去流星坠落的地方寻找了很久，却没有找到任何的东西，可是，你却一点一点发生了变化……这些事情，早就被你爷爷料到了！”
我突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原来我的一切表现，都被爷爷看在眼里了！
那么说，李奥的存在，爷爷应该早就知道了！
可是，他却一直装着不知道的样子！
爸爸看我吓得说不出话，安慰我说：“其实，你完全不必害怕，因为你爷爷已经通过占卜知道了事情的变化！这一切，都是来自大地母神的恩赐！”
我又被他的话绕糊涂了，不解的问：“恩赐？”
爸爸说：“那天，凯特哭着喊着跑回来说你被邪灵吃掉了，我们都吓坏了，可是，后来你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在证明，这一切，都是母神的祝福！你的天赋，越来越强，你打脑袋，越来越聪明，而且还会撒谎，会隐瞒自己……”
我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坏事吗？”
爸爸说：“适当的隐瞒，是智慧的表现！”
我说：“那，我后来做的的事情，你们都知道？”
爸爸笑了：“当然，你那些奇怪的举动，要是放在别家小孩身上，早就被当成疯牛病，捆起来治了！”
第五十二章：谈心（下）
第五十二章：谈心（下）
疯牛病？
捆起来治疗？
我突然想到那个被亡灵附身，最后被烧死的邻村人……
想想都吓人！
好在，这一切没有发生在我身上。
现在回想，当初听了李奥的话开始训练，我还真以为自己的秘密没人有任何人知道呢……
不过，爸爸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放下心来。
他看着不远处慢悠悠走着的大叔们，说：“他们都以为在村里跑步，做那些奇怪的爬树动作，都是你爷爷教的，其实呢，我们都知道，那是母神的启示，这是属于恩赐的东西，别人学不来……但是你看看，你已经变得这么聪明了，还这么强，这些，可不是谁教的……除了母神，谁能让一个小孩这么快就成为比成年人还强的战士，同时还这么早就成为萨满？这一切，都是母神的安排！”
我又开始惊诧。
搞了半天，爷爷和爸爸都以为，这一切是大地母神的恩赐？
他们不知道李奥的存在？
那简直，太好了！
至少他们不会以为我被恶魔蛊惑了！
比这更妙的是，李奥也死了！
尽管，我心里其实总是高兴不起来……
不过，想到这些，我心里的担忧彻底放下了。
尤其是在爸爸说出了接下来的话之后
他说：“所以，话又说回来，你已经有这么好的天赋，就要把先祖的荣光夺回来！小小的维尔村，已经不适合你了！”
他的意思就是，我还应该走出去。
我还是有些不舍的说：“可是，我，我不想离开你们……”
毕竟，李奥已经死了，我没有必要再离开。
爸爸却拍着我的肩膀说：“外面的世界有更多更好的事情在等着你！尤其是小姑娘……”
我说：“我舍不得离开你们！”
爸爸笑了：“有出息的人，走到哪里都会想家，但永远和家人待在一起的，不敢出去闯荡的人，永远不会有出息！等你有出息了再回家来，我们还在等着你！到时候，杜恩家会以你为荣！”
我说：“我，我不能留下来吗？”
爸爸犹豫了一下，说：“如果你坚持要留下来，那也没有办法，毕竟，等你成年了，我也打不过你啊……”
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哭笑不得的说：“我知道了，我会把杜恩家的荣光拿回来！但是，我要去雷霆城找到血蹄城主吗？或者找一个百夫长打败他！”
爸爸哈哈大笑：“怎么可能，你就算成年了，也最多比我强一点，连军队里的十夫长都可以轻松收拾掉你！别以为你有了母神的恩赐，就有多了不起，要知道，每一个强大的牛头人战士都是得到母神恩赐的呀，尤其是那些百夫长千夫长！”
我说：“我明白了……我回去准备！”
爸爸说：“急什么，你现在只是个小屁孩，去了别人也不要你，等你成年再去吧！”
我算是明白爸爸把我拉到一边的意思了。
这些东西，其实早就是他和爷爷商量好的，只不过等着这么一个机会说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被恶魔附身的倒霉鬼了。
我是得到大地母神恩赐的天赋战士和萨满！
当然，有机会，我再去学习德鲁伊技能，那就更强大了。
就算是再苦再难，我也要成为先祖那样的百夫长！
到时候，我就可以带着先祖的荣光，回到维尔村！
这么一想，我也觉得离开是个不错的选择。
再细细一想，以前，我从来没有有考虑过要离开维尔村，流星带来了李奥之后，迫不得已，我决离开，但没曾想，我还没离开，他就已经死了。死了就死了吧，本以为没有了他的威胁，我可以安心留下来了，结果爸爸又让我到外面闯一闯……
有时候，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就像天赋一样。
但是，命运改变的太快，变来变去又回到原来的路上，就像绕着村子跑圈，无论跑多少圈，无论跑得有多累，还是会回到起点……
我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流星带来的改变。
而流星，依旧是大地母神的孩子吧？
那么，这一切都是大地母神的安排。
既然这样，那我就接受了！
和爸爸进行了一段漫长的谈心，我才明白，这一年多以来，他们对我的关心和希望，并不比我对他们的安危的担心少一点点！
这，就是我的家人！
我愿意为他们，接受这样的命运。
谈心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的，我们就回到了队伍里面，直奔东方。
很快的，我们就到了那一晚流星坠落的地方。
那片小树林孩还在，那一晚，我完全没有看清它的样子。
这是一片稀稀疏疏的小树林，树木的数量都可以很轻松的地数出来不到二十棵小树苗围成的范围还没有我们家的房子一半大。
那一晚，在月光下，我觉得这片树林挺大的，再后来的日子里，我也没有来过这里，却从来没想过它这么小。
我还记得自己当初摔倒的地方。
那里杂草茂密。
大家似乎都想起了这里发生过的事情，笑嘻嘻的看着我。
一个大叔说：“我记得，那一次，小比洪被吓得尿裤子了……”
我瞪大眼睛，说：“怎么可能？”
马上有另一个大叔说：“你记错啦，尿裤子的是凯特，不是比洪！”
桑吉大叔似乎有些不高兴。
大家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就继续前进了。
越往都走，这样的小树林就越来越多，树木也越来越高大。
据说，往东南边走，就是森林，半人马和野猪人就生活在其中。
现在，经过军队派出的巡防队连续扫荡，他们已经不敢轻易靠近草原了。
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提防。
这一趟的收获，一如既往的丰富。
大家还是不停地夸赞，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我已经能够毫不扭捏的接受他们的款赞了，反正我知道这一切跟我有关，而且是大地母神的安排。
我们满载而归，村里依然是开心不已。
接着，我和爷爷一起主持了祭祀仪式。
我们猎到的最强壮的猎物，是一头魔兽麋鹿，我和爸爸齐心合力，在桑吉大叔的弓箭掩护之下才艰难地击杀了这头能够控制土系元素能量的麋鹿。
村里一共有三个弓箭手，除了桑吉大叔，其他两个大叔的弓箭根本帮不上忙。
实际上，面对这些强大的敌人，弓箭的威力实在太弱了。
难怪连凯特都看不上桑吉大叔的职业。
我和爷爷把魔兽麋鹿的头颅放在祭坛正中间，接着，由我来大声念诵咒文这是我第一次主持祭祀仪式。
尽管已经跟在爷爷身后听他念了几十遍，自己也在私底下念过几百遍，但第一次当着全村人的面念出来，总是感觉有些不自在。
爸爸和哥哥站在人群的前排，满脸得意，妈妈抱着弟弟，和姐姐站在后面，也是满脸的笑容。
看着他们，我也不再紧张，大声的念了出来。
“阿伯阿年，阿亥玛玛，阿门你内，那本拉撒共雷……”
大概的意思就是“伟大的母神，还有牛头人的先辈们，你们的后辈儿孙为你们献上最新鲜的猎物，请你们品尝！请你们在大地之下，天空之上，一定要保佑儿女后辈们平平安安，生活无忧……”
念完之后，爷爷还是帮了我一把。
他带着大家一起高呼三声。
“大地母神护佑！”
“大地母神护佑！”
“大地母神护佑！”
所有人都跟着一起跪了下去。
除了我和爷爷，还有旁边的帕图表弟和伊恩。
祭祀仪式结束，我按着爷爷交给的技能，把麋鹿的自然灵从透露中抽了出来。
随即，不需要我动手，祭坛四角的科多兽角抛出了四根普通人看不见的锁链，将麋鹿的自然灵牢牢地捆在了祭坛之上。
上一次的祭祀的猎物是一头比普通野猪稍微大一点的野猪王，不过野猪王还没有成为魔兽，没能坚持太久，就在锁链的捆绑之下很消散了。
这头麋鹿的自然灵和早前那头魔兽大象一样，坚持了两天多的时间才慢慢消散。
两天之后，我们带回来的猎物里面没有魔兽，就随便祭祀了一下。
接下来的日子，爷爷开始教我占卜。
第五十三章：占卜
第五十三章：占卜
占卜，分为两种。
一种是看到人或者事物的过去。这一种比较简单。
另一种是看未来。这一种特别难，而且不一定准。
无论是占卜过去还是未来，都需要付出代价。
实际上跟祭祀是一样的。
把代价作为礼物先给需要占卜的对象，就可以获得想要的消息。
最简单的占卜，是向植物或者小动物甚至是石头，询问之前发生的事情。这样的占卜甚至可以直接进行，不过效果也很一般。植物或者小动物的自然灵会告诉你很短一段时间之前它“看”到或者经历过的事情。
这样的占卜，几乎不需要耗费祭品，只要消耗一点点的元素能量和意念力。
难一点的就是借助一些强大动物或者古老植物或者天然存在的自然灵，询问过去的事情，代价稍微高一点点。
更难的是向大地母神或者其他的神也就是母神的孩子们，询问过去发生的事情。这样的占卜，就要献上丰盛的祭品作为代价。
比如，爷爷知道我从流星那里得到大地母神的恩赐，用的就是这种占卜方式。
至于占卜未来，那就只有母神和她的孩子们能够做到了，什么动物植物，自然灵，通通做不到！
当然，占卜未来的代价，也非常的高，普通的祭品，根本不够支付这样的行为。
也就是说，爷爷的占卜，只是弄清楚我得到母神的恩赐，并不能预测我的未来。
不过，他们也完全不用多费心思去占卜我的未来。
毕竟，得到了母神的恩赐，前途肯定一片光明。
所以，爷爷迫不及待的把这些技能教给了我。
最后，爷爷还万分慎重的告诫我“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去占卜未来！窥视未来的代价，是你的生命和灵魂！”
我也很慎重的点头答应。
接下来，爷爷又交给我一种可以感知未来但不需要太大代价的简易方法卜筮。
卜筮就是用兽骨、筮草之类的东西，来预测未来的走向。
这种做法，也算是一种耍赖。
燃烧之后兽骨的裂纹、筮草的会飘落的方向，两片扔在地上的贝壳……都可以用来判断事情的未来。
不过，这样预测出来的未来，是模糊的，含糊的。
比如，上一次彭扎村被屠，附近村子联合起来去讨伐红鬃迦得列，出发之前，爷爷做了占卜，得到的结果就是“一路平安”。
结果，战士们战意高昂的出发，什么敌人都没遇到。
可是，红鬃迦得列绕过他们，跑到村里偷袭……
所以，当时爷爷就后悔的说：“出发前，我明明做了占卜，此行平安无事……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竟然忘了给全村人做占卜！”
他只占卜到出去的战士们没事，却忘了占卜到整个维尔村的安危。
这就是卜筮的缺点。
很多时候，卜筮显示的结果虽然是对的，但总是和人们期望不一样。
所以，爷爷告诉我：“卜筮，是不完整的占卜，虽然代价很低，但是偏差很大，最好不要轻易相信！”
我认真地点头。
自此以后，我就算是正式迈进萨满的行列了。
尽管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但如果我不想学，随便去一个村子里都可以担任萨满祭司当然，我不会那么傻就是了。
成为正式萨满之后，我的事情也多了起来。
尤其是在掌握了和自然灵沟通的方法之后，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同了。
我能感受到祭坛上被献祭的祭品的情绪，能控制一些比较弱小的自然灵侦查周围的动静，甚至可以利用图腾柱，为周围的村民加持制造一个收到自然灵和元素能量护佑的光圈这个光圈可以让村民更加强壮，更加迅捷，更加坚韧。
按照照李奥的说法，这叫光环。
去他的光环！
我们牛头人就叫光圈！
爷爷说，图腾，才是专属于萨满的武器。
可惜，我不太喜欢抱着一个又大又笨的图腾柱。
相比之下，我也不喜欢斧头标枪，更不喜欢刀剑之类的。
我更喜欢锤子和盾牌。
学会了这些新的萨满技能，我的修行之路算是迈进了一个新的境地，同时，我跟着狩猎队出去的时候，捕到的猎物越来越多。
直到有一天，我们追踪着一群野羊，一直跑到了外公所在的铎迭村外。
那里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树林，羊群跑进了树林，在林木之间灵活的窜来窜去，很难抓捕。
我用图腾柱给大家加持了可以增加速度的风系光圈，大家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可惜在树林里施展不开。
就在这时候，我们意外的遇上了外公。
外公披着一件树皮似的大袍子，我们差点没认出来。
他看见我们在追猎羊群，立刻大声叫我们住手。
大家面面相觑，看着我和爸爸。
爸爸不好意思的笑着走上去打招呼：“老岳父，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跑过界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外公往那里一站，其他人都不敢动手，听了爸爸的话，才想起来，我么已经泡到了铎迭村的范围。
这和上一次猎到魔兽大象之前跟贝祖村一起出手围猎野鹿不一样，贝祖村的猎场其更靠近南边，我们去的是背面的河水上游，属于附近村子共有的猎场。
但现在，我们已经闯进了铎迭村的猎场。
所以，爸爸才会不好意的道歉。
幸亏外公和爸爸有亲戚关系，他们两个又是村里的重要人物，才这么好说话，要是换了狩猎队里随便哪一个的亲戚，在村里也没有什么威望的，恐怕今天就会打起来！
外公还是那么冷静，也没有发火大骂，只是轻轻的说：“小心一点，今年大家的收获都不怎么样，只有你们运气这么好，不过，猎物只要够吃就行了，不要太贪心……”
爸爸赶紧点头：“老岳父你说的对，我们这就回去！”
外公说：“也不是我小气，听说你们家里的肉都快挂不下了，吃到明年后年都吃不完，可不能这样，大地母神可没有教导牛头人要像贪心的狼人狗头人一样把吃不完的食物到处乱扔，弄得家里臭气熏天……”
爸爸只能不停地点头。
外公突然转向我：“比洪，你已经是一个正式的萨满祭司了，也要了解一些关于祭司的东西，对于大地，对于森林，还有大地上的生物，要有起码的尊敬之心，感恩之心，才能更深的感受到母神的教诲！”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外公，说道：“这，这不是德鲁伊的修行之道吗？”
外公笑了，却好像不是高兴的笑：“你还知道这是德鲁伊的修行之道？难道萨满的修行之道是索求无度吗？自然灵和元素能量可不会满足你的所有要求啊……”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村里实际上已经不需要了这么多的猎物，而我们需要的，似乎只是积攒更多的货物，换取更多的武器和装备，
可是，武器和装备除了用来打猎和保护家园，好像也没有别的需求了。
这么说来，我们的捕猎确实已经过度了。
想到这里，我有些惭愧。
外公说：“比洪，我听说你有加入军队的打算，是吗？”
我惊讶看看外公，又看看爸爸，发现爸爸似乎也知道这件事情。
我说：“是有这个想法……”
外公说：“为了保护牛头人的家园而加入军队，是一件好事，但是，你不要忘了，你是一个萨满，还是一个祭司。”
我点点头，认真的说：“我会记住的，外公……”
我们从树林里离开的时候，还有几个大叔满心不服，小声抱怨：“都快抓了，硬是被搅和了！哎，都是乡里乡亲的，大不了分他们几头嘛……”
旁边的大叔赶紧说：“少多嘴！不要让队长难办……”
爸爸其实已经听见了，于是说道：“都别吵！又不是回家没吃的！”
哥哥一直在旁边听着，都没怎么说话，这才说：“本来就是我们不地道……”
爸爸说：“你也少说两句！”
大家都有些气闷的回了村。
只有我，还在回味外公的话。
说实在的，我又开始想偷学德鲁伊技能了。
回去之后，我偷偷做了一次卜筮。
一个憋在心里很久的疑问。
占卜的内容是妈妈到底强不强？
卜筮的结果显示妈妈并没有爸爸强！
第五十四章：旱灾（上）
第五十四章：旱灾（上）
这怎么可能？
妈妈一直是我心中最强的，卜筮的结果怎么会是这样？
我不死心，又做了一次。
这一次的问题是德鲁伊和萨满哪个更强？
得到的结果是错误！
也就是说，这个问题是错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直深信不疑的事情，怎么会是错误的？
这，太可怕了！
我甚至怀疑我曾经看到的一切！
不过，我觉得卜筮的结果可能存在一些偏差，就像爷爷那次一样。
于是，我又占卜了几次。
结果都一样。
妈妈不强……根本就不强……德鲁伊也一样……
我难过了一晚上。
哥哥以为我是被外公训了一顿才不开心，其实他不知道，我是因为之前坚信的东西破灭了。
就像流星带来的不是大地母神的孩子，而是恶魔李奥。
就像我一直以为爷爷他们不知道我的变化，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了。
就像我不相信半人马会偷袭村子，却在恶魔李奥的帮助之下保护了家人，保护了妈妈。
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如果妈妈真的那么强，她应该在那天站出来和红鬃迦得列展开大战……
当然，我很庆幸，这一切的坚信都破灭之后，事情并没有发生任何不幸的变化。
除了该死的恶魔李奥死了，其他的一切都很好。
我很好。
家人很好。
村里也很好。
我很快就劝慰自己。
管他什么职业强，什么职业弱！
只要能保护他们，我就知足了。
这么想着，我心里慢慢地开心起来。
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
哥哥就在我旁边睡着了。
他说他来安慰我，其实更多时候是在自顾自的喝酒。
我不喝酒。
本来李奥死了，我应该不用担心醉酒之后出岔子，可我就是不喜欢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
就像流星坠落那一晚，我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在身上、脸上、角上乱摸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所以，哥哥一边劝我，一边喝酒，把自己灌醉了。
爸爸妈妈爷爷姐姐他们正在为村里的事情忙活，帕图和伊恩早早地就睡了，哥哥作为我的唯一的同伴，自然要陪着我。
但是，他喝得实是在太专心了。
而且，他劝我的话，我也没怎么听进去……
我有些明白了，这，大概就是成长吧？
至少，很多事情，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依然按时出猎，不过，收获的猎物反倒减少了许多。
倒不是我完全听从了外公的话。
实际上，就算我肯听，其他人，包括爸爸在内，都不会太把外公的话当一回事，只不过靠近铎迭村方向的时候会收敛一些。
真正的原因是，草原上的气候出现了变化。
本来已经到了该下雨的季节，可天空中迟迟不下雨，草地和树林竟让开始像秋天一样变得枯黄，天气越来越热，河里的水都开始枯竭。
紧跟着，田里的庄稼也受到了影响。
爷爷终于担心起来和我一起做了一次占卜。
这一次的祭品，用的不是外面打来的猎物，而是村里一头年老的科多兽。
科多兽属于一个老人，老人在干旱开始之后不久就死了。
他是饿死的。
实际上，并不是村里没有吃的。尽管老人无儿无女，我们打回来的猎物总是会分他一些的。
他只是年纪太大了，吃不了肉食，家里剩下的麦子不够，于是掺了些肉，做了一顿浓浓的肉糊糊汤，结果吃坏了肚子，从此以后什么都吃不下，最终眼睁睁看着面前的食物饿死的。
这位老人的死，给村里的打击很大。
我们安葬了老人，看着他的灵魂像凯特奶奶的灵魂一样消散在床前。
接着，我们杀掉了陪伴他十几年的科多兽，为全村人做了一次占卜。
结果很清晰这将是一次持续两年的旱灾。
干旱，会使得村里的庄稼颗粒无收。
占卜结束之后，爷爷的胡子突然之间全部变白了！
我这才想起来，占卜未来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爷爷付出的代价，是使自己变得更加苍老。也就是说，他献出了自己的一部分寿命！
相比于全村人的恐慌，更令我难受的是爷爷付出了自己的一部分寿命。因为这意味着，他离开的时间越来越临近了……
爷爷却笑着说：“这就是祭司的使命……去派人通知其他村子，接下来的两年，我们的要进牙关挺过去了！”
我突然想到，如果将来有那么一天，我也要为村里人或者家人付出这样的代价，我会不会像爷爷一样。
这么一想，我顿时又觉得，自己也应该这么做！
三天之后，来自贝祖村和瓦那村的人都都来借粮食。
好在村里的粮食还剩下很多，能够坚持一年多，只要节省一些，加上猎物，熬过这两年应该没问题。
爸爸后悔那些用来酿酒的粮食。
冬天，我们冒着雪花，继续出去打猎，尽管收获越来越少，但至少，村里没有人饿肚子。
冬天之前，地精商人又来了一次，不过，村里再也没有多少货物和他们交换。
复苏节之前，大家都小心地计算着家里的粮食，生怕一不小心把存量都吃光了，熬不过冬天。
好在，复苏节的时候，大家还是大方了一回，把珍藏的面饼和肉干拿出来。
祭祀大典上，祭品是一头野羊。
比起往年，这样的祭品实在是太寒酸了。
而且，这一次的复苏节祭祀，也是由我主持。
这一次要念的咒文更长，更加庄重，全村人也都格外的肃穆。
最后，所有人齐声高呼跪拜下去的时候，我突然有些难受。
我突然想说：“无所不能的大地母神啊，如果你真的能够感受到我们的呼唤，请不要嫌弃我们的祭品太少，请给我们指引前方的道路……”
可是，咒文没有这么一句。
除了我和爷爷、帕图和伊恩，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跪在祭坛下面。
我只能看见他们的犄角和脑袋，还有脊背。
祭祀结束之后，大家开始享用比平时丰盛得多的晚餐，却没有多少人是开心的。
实际上，这段时间吃的食物，有不少是我们外出狩猎的打回来的。
因为草地枯萎，河水干涸，树木凋谢，我们能猎到的食物越来越少。
贝祖村的饥荒比我们更大，姑姑甚至都回来住了很久。
而狩猎队，在这个冬天里，根本没有闲着，就连见习战士们，有时候也要加入外出寻找食物的队伍。
这一年的冬天，比往年漫长很多……
复苏节后，天气有所好转，渐渐地，大地有了复苏的迹象，那些冬天落下的雪花滋润了早春的大地，可我们知道，干旱还会继续。
那些趁着雪水早发的野草、野菜、野果、甚至是草根，都成了我们的食物。
春天之前不久，村里的男女老少一起出动，挖光了那些早发的嫩绿植物……
商队又来了，不过不是巨魔商会，而是地精商会。
而且，他们是带着粮食来的！
除了粮食，他们还带了更多的白熊人保镖。
这一次，地精用粮食交换大家的货物。
尽管村里食物稀缺，但那些用来交换的东西还是不少的，比如那些鹿角羊角，冬天里猎到的狼皮狼牙，捡到的奇怪石头什么的。
地精们说粮食涨价，要用三倍的货物才能换到一倍的粮食。
顿时，村里的人都急了。
可惜，那些白熊人保镖顿时就握紧武器护住了货车。
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这些地精商人，其实真的挺可恶的……
更可恶的是，他们居然提出要用同样的价格和爷爷交换那个挂在家里的魔兽大象骷髅头标本！
我原本以为爷爷不会同意，毕竟那是象征着我们杜恩家荣耀的东西。
但是我没想到，爷爷居然同意了！
看着他苍白的胡须的毛发，我心里更是难受。
于是，那个半张桌子那么大的大象头，本来可以换两车甚至更多粮食的，最后只换了三袋麦子。
爷爷给家里留了一袋，把其余两袋送给了村里最贫穷的两户人家。
夏天来了，干旱，还在持续。
这一年，在我的记忆里，显得格外的长。
第五十五章：旱灾（下）
第五十五章：旱灾（下）
虽然知道干旱已经过去了一半，但剩下的日子也更难过了。
春天，巨魔商队没有来，村子里没有积攒下什么货物，冒着雨雪猎到的食物本来就很少，初春的时候又把附近的野草野菜都挖了个遍，能够找到的食物更是稀少。
小河已经彻底干枯了，连贝祖村那边的大河也只剩一条细细的水流，甚至有一段时间，河水彻底断流，只剩大大小小的积水潭，附近村子的人都来争夺水源，差一点打起来。
后来，每个村子都派出了长老来商量，按人口分配那些浑浊的积水。
于是，这一年，我们度过了一个勉强吃饱，勉强喝足的夏天。
那些本来可以当水喝的麦酒，被爸爸埋了起来。
村里唯一活得好的，却是那些科多兽。
它们并不挑剔食物，干枯的野草和细小的树枝也吃得下去，浑浊的只剩下泥浆的水也喝得下去，于是就成了村里唯一能吃饱喝足的。
不过，它们当中的一小半，也被杀掉，做成了食物。
因为事先经过占卜，我们都知道干旱即将过去，所以，村里人还在坚持着，并没有出现大恐慌。
据说，远一些的村子已经出现了逃荒的人，他们吃光了所有的粮食，带着家里仅剩的之前的衣服和武器，向北边逃去了。
夏天最热的时候，村子里出现了第一次断粮，完完全全没有吃的。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在狩猎队开会的时候问爸爸：“为什么我们不去森林那边找点吃的？”
哥哥当即就奇怪地说：那边是半人马的地盘，为什么要去？我们又不是强盗！”
我说：“可是，我们已经没有食物了！他们没有食物可以入侵我们的领地，我们为什么不能？”
哥哥说：“那我们和强盗有什么分别？”
爸爸同意了我的想法，却问我：“我们没有食物，难道他们有吗？干旱不止发生在草原上吧？那边的树林，也都枯萎了，我们恐怕找不到食物，而且，我们自己也都很久没有吃饱过了，战斗力大不如以前，遇上了半人马，恐怕……”
我看着爸爸瘦了一圈的身板，想了一下，说：“我们没吃饱，他们也可能没吃饱，所以，不用怕他们！再说了，我会占卜，至少能够事先知道会不会碰上他们……”
爸爸有些犹豫，狩猎队的其他人都说：“村长，小比洪，你们拿主意，我们听你们的！”
桑吉大叔说：“还是问一下塔尔长老吧……”
有人马上反驳：“问塔尔长老和问队长不都一样吗？他会同意的！”
很快的，他们叫来了爷爷，爷爷犹豫了一下，说：“可以先试一下……”
说着，他带着我回家，做了一次卜筮。
他把一块吃剩下的羊骨投进火堆里，我和帕图表第、伊恩在旁边等着。
说起来也奇怪，尽管大家都在饿肚子，但我和伊恩本却没怎么变瘦。
爸爸、哥哥、爷爷，还有妈妈、姐姐和帕图表弟，都瘦了一些，还有可怜的弟弟艾伦，也经常喝不到足够的奶水，只能喝一点麦面糊糊。
伊恩专注的看着火苗，似乎在认真的记住占卜的每一个动作。
他已经觉醒了元素视觉，但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更多的进步。帕图表弟还只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元素能量的浓度变化。
火堆里烧的柴禾也不多，火苗不是很旺。
爷爷房里的火堆是常年不熄的，每天都煮着点什么汤药，烧着点什么骨头、石头，现在，连给帕图和伊恩喝的汤药都已经断了。
烧了很久，羊骨终于裂开了。
我迫不及待的拿出了羊骨，扔在地上，细细打量上面的裂纹。
裂纹显示，去森林那边，没有危险。
爷爷看着裂纹，说了一句：“这一回，连着全村一起胜算上。”
我说：“已经算上了。”
爷爷说：“去吧！”
我点点头，走了出去。
来到祭坛前的晒场，我对等在那里的狩猎队说：“占卜预示，不会有危险！”
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大家纷纷开始准备，爸爸突然说：“还是留一半的人保护村子！”
桑吉大叔说：“不用这么多，留三分之一够了吧？”
这时候，帕图表弟又跑了过来，说：“鲁克舅舅！外公让你们留下一半的人！”
大家都看着桑吉大叔。
我们出发的时候，桑吉大叔带着凯特和剩下的狩猎队，站在围墙上面看着我们离开。
这一趟，我们什么都没带。
在半路上，我们就遇到了一窝躲在树洞里的树鼠。
树鼠在树干里打洞做窝，平时最爱吃的是树叶、青草和土里的虫子，干旱使得树林和草地连片枯萎，它们只能啃食树心，结过，整棵树都被吃空，我们路过的时候，那棵比胳膊稍微粗一点的枯树突然就“咔嚓”一声倒下了。
离得最近的大叔被吓了一跳，然后，我们就看见了从树洞里面滚落下来的肉嘟嘟的树鼠。
十个猎人，围着四只拳头大小的树鼠，大眼瞪小眼。
爸爸看了一眼，吞了吞口水，说：“还能怎么办？先吃了，才有力气赶路！”
于是，我们点着了剩下的枯树干，把四只树鼠烤熟了，每人吃了半只不到的烤肉。
热乎乎的食物下肚，尽管天气燥热，我们还是有了些力气，继续前进。
慢慢的，我们靠近了草原边上的森林。
就像爸爸说的一样，森林这边也没能躲过干旱的肆虐，以前远看见过的，像一堵厚厚的绿色围墙的森林，已经成了一大片干枯的枝枝叉叉，像是原先长在荒草地上的荆棘刺丛，只不过，这些刺丛连成了一片望不到头的围墙。
我们小心的靠近森林，确实没有遇到任何一回半人马或者野猪人。
就算遇到，我们也能在很远的地方看到他们的踪影，所以并不需要担心。
在森林里，我们终于发现了一些能吃的东西。
一些非常耐旱的藤蔓和带刺的树木。
这些树木的下半截有被啃食的痕迹，那是野猪人干的。
半人马不会吃这些东西，野猪人饿极了什么都吃，不过他们长得实在太矮，够不着高处的树皮。
我们赶紧行动起来，把上面还算鲜嫩的树皮和剩下不多的树叶都收了起来这也可以算作我们的食物。
接下来，我们在森林里又遇上了不少爱打洞的虫子、老鼠和小鸟勉勉强强算是凑够了够吃个半饱的食物。
我们没有深入，而是趁着时间还早，回到了村子。
一回村子，却发现村子被围住了。
围住村子的是瓦那村和两一个更远一些的村子的人。
桑吉大叔他们死死地守着进村的大门，不让他们靠近。
围村的人大叫着：“你们不能这样，大家都是牛头人！你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把那头野猪分我们一半！”“快点！分一半！”“大舅舅，让我们进去吧！”
他们他们吵得热闹，也没有看见我们回来。
桑吉大叔却看得见，他高兴的大喊：“队长，你们终于回来了！”
围村的人一听这话，吓得赶紧分开。
接着，他们就看见了我身上带着的食物，大叫起来：“他们找到食物了！”
马上，就有人喊着：“鲁克村长，救救我们吧！”
还有人说：“鲁克村长，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更有的说：“鲁克村长，快把食物分给我们！不然我们冲去了！”
爸爸大叫一声：“都别吵！”
那些人都吓得退开了几步。
他们当中也有人握着武器。
不过，他们加起来也不到五十人，就算要硬闯，也是不可能的。
我们跟在爸爸身后，从他们身边绕了过去。
桑吉大叔小心的让开，我们走了进去。
他们看着我们身上背着的东西，都瞪大眼睛看着，黑溜溜的眼珠子，都快变成绿色的了。
我和爸爸、哥哥走在最后，等他们都进去了才进去。
最后，爸爸才说：“我们也没有了，刚刚这些，是今天弄到的，但是，总得让我们的老人和小孩吃饱吧？”
立刻就有人大喊：“我们也有老人和小孩！”
爸爸看着他，说：“我们不会见死不救，但前提是，我们自己必须先有救！”
第五十六章：追击
第五十六章：追击
爸爸就这么守住了门口。
我们回到村里，把那些树皮、藤蔓、树叶捣碎，加上野猪肉，加了些水和盐，做了一大锅粥。
那只野猪是无意间跑到村子附近的，那群人也是追着野猪才来到了维尔村。
全村人都分着喝了，却只能勉强喝个半饱。
剩下的一部分，被爸爸分给了守在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分到的更少，还有人想再闹，却被爸爸堵了回去。
接着，他们守了一晚上，爸爸和桑吉大叔也堵了一晚上。
天亮之后，我们决定再出发，但爸爸和桑吉大叔已经没有精力了。
爷爷也走了出去，劝说外面的人加入我们的队伍，去森林里找吃的。
这一回，他们当中有人犹豫着。
爸爸说：“老人小孩可以进来，我保证你们的安全，壮年人去找食物不是应该的吗？”
终于，他们也同意了。
于是，我们一部分休息够了的狩猎队和他们一起，朝着森林出发。
这一次，比昨天还顺利。
我们找到了更多的树皮和小动物。
似乎我的“光环”又在起作用了。
我们带着难得的“丰收”回到村里。
第三天，我们继续出发，依然有收获。
第四天，依然如此，但我们走得越来越远……
第五天的时候，我们终于碰上了半人马。
准确的说，是一个半人马。
在森林里，我们看见了孤零零的一个半人马战士，他似乎受了伤，扛着武器，垂头丧气的在森林里徘徊。
看见他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
半人马也吓了一跳，转身就跑。
我们中也有人转身就想跑。
哥哥大吼一声：“抓住他！”
我和旁边的大叔马上就冲了过去。
可惜，半人马毕竟有四条腿，我们牛头人并不擅长奔跑。
当然，我是个例外。
哥哥他们饿久了，很快就跑不动了，而我，虽然也有些饿，但没有感觉到疲惫。
而且，那个半人马似乎没有饿肚子，跑起来格外有劲，只不过身上似带伤，跑得稍微慢一点。
于是，我慢慢的甩下了哥哥他们。
哥哥在后面打喊：“别，别追了！比洪！回来吧！”
我大喊：“不能让他回去！他要是回去了，就会有更多半人马知道，那我们以后就找不到食物了！”
哥哥大喊着：“可是，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我喊：“没事，别忘了，其可是杀死过什么人的！你们快回去吧！我解决了他就回来！”
哥哥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后说：“小心，我等着你回来！”
这时候，哥哥他们就停了下来。
半人马越跑越远，我也加紧步伐。
很快的，他们的影子就看不见了。
半人马狂奔了一阵子，似乎也耗尽了体力，慢了下来。
而我，老实说，早晨绕着村子跑，也才算跑了一半呢……
跑着跑着，半人马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盯着我。
他发现了我已经没有了同伴，脸上露出恶狠狠地笑容。
我也笑了。
比起当初面对红鬃迦得列，我已经变强了很多，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半人马。
他举起了手中的武器，那是一柄枪斧。
而我，也毫不停步，手里的盾牌和锤子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我冲到了他面前。
他的斧刃落了下来。
我依然是用盾牌的斜面迎接他的攻击，就像当初和半人马的第一次战斗。
斧刃斜斜的碰上黑铜木盾面，弹开了。
我的锤子紧紧跟上，狠狠地砸在斧刃尾端这里是枪斧和枪杆的连接处，只要打击的力道足够，完全可以把枪斧从它的主人手里击落！
这个半人马不是什么强大的人物，看上去也是刚刚成年的，算是年轻人，而且似乎受过伤，我的攻击很轻松的就成功了。
“当！”
锐响声起。
“嚯！”
半人马痛叫一声，松开了手。
枪斧坠地，我已经冲到他的面前，准确的说，他比我高一半，我再往前一点就能钻到他肚子底下去了……
这家伙一招失利，丢了武器，但也没有惊慌失措，他的额蹄子飞快地抬起，朝我蹬过来！
可惜，这样的招式对我已经不起作用了。
我轻松地避开他的蹄子，继续前进，钻进他的肚子底下……
然后，盾牌用力猛地一顶！
“咦……嚯嚯嚯！”
半人马惨叫着，被我掀翻了。
他的整个上半身，包括两只前蹄，都高高的扬起，在空中狂乱的挥舞着。
而我的锤子也没有闲着，直接朝着他落在地上的两只后蹄中的一只砸了过去！
“咦咦咦咦咦！”
半人马惨叫起来，身子轰然倒地！
我微微侧过身子，用盾牌挡住了扬起的沙土灰尘。
就在我以为半人马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时候，这家伙具体哪还能动！
“唰！”
半人马的蹄子在地上猛地一划，又扬起了一大蓬灰土！
本来地上的野草早就已经枯死，混在干燥的泥土里，也成了泥土的一部分，现在被他抛起来，顿时就像一堵围墙，挡住了我的视线。
接着，我听到了他四蹄踏地奔逃的声音！
没想到，刚才那一锤子，没有彻底伤到他的蹄子。
这个狡猾的家伙！
我后退几步，挥舞着盾牌，扇开眼前的灰土，却发现他已经跑出了老远！
他的速度比刚才还快！
我心里一阵冒火，迈步追了上去。
这一回，他跑得更快，持续的时间也更短。
我没有加速，但还是牢牢的跟紧了。
越往前走，树木就越来越粗大，他的身影在树林里变得格外难找。
不过，这也难不住我。
因为我有元素视觉！
这些高大粗壮的树木，大多已经枯萎，但它们还没有彻底死去，身上的元素能量依然存在，只是稀少的可怜。在这些零零星星的元素光点之中，半人马身上旺盛的生命能量显得格外显眼骂我根本不需要费力去徐找他逃跑的踪迹。
当然，也幸亏现在是旱灾期间，周围的数目都接近枯死，才让我能这么轻松的跟着他。要是换做以前，森林其实也挺危险的……
而且，在追赶的途中，我也发现了不少在树干里打洞的小动物，只可惜，我没有时间把它们挖出来。
很快的，半人马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在一棵很大很大的老树后面停了下来。
看来，他已经没有了力气。
而我，也有一点点累。
我悄声走了过去，尽量不饶自己的脚步发出声音。
慢慢的，我就接近了那棵老树。
半人马在是后面喘着气，轻声的自言自语：“没追来吧没追来吧……”
他以为我放弃了追赶。
树林里静悄悄的。
我再一次放慢脚步。
他会然又自言自语的说：“那个家伙，到底是不是牛头人？太可怕了，根本就不像牛头人……嚯……太可怕了……”
他在说我？
说我不像牛头人？
该死的家伙，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里不像一个牛头人了？
我心里的火气又升了起来，大喊一声：“你才不像牛头人呢！”
说完，我自己都愣了。
他当然不像牛头人，因为他是半人马啊！
我刚要纠正，他又惊叫起来：“嚯”
然后撒踢就跑！
这回我可不会再给他机会，一把扔出手里的盾牌。
“嘭！”
盾牌砸中了他的屁股和后蹄，他“嚯！”地一声，再次倒地。
我紧跟上去，举起锤子喊道：“你才不像个半人吗呢！胆小的懦夫！”
半人马没有耍花招，却突然向我求饶：“别杀我别杀我！我告诉你获得食物的方法！别杀我！”
第五十七章：大海（上）
第五十七章：大海（上）
我本来真的想杀了他。
我们偷偷进入森林地带，本来就已经算是入侵了半人马的地盘，只不过他们没有发觉，但现在，如果我放这个半人马回去，更多的半人马就会来到森林里，到时候，我们就更难找到食物！
而且，他好像说什么，找到食物的方法？
再看看这个半人马，身上虽然有一些小伤，加上被我掀翻，身上沾满了泥土，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但一点饿肚子的迹象都没有。
这说明，半人马确实没有饿肚子。
这说明，干旱没有影响到半人马？
于是，我放下了锤子，捡起盾牌，小心地提防着他又有什么花招，低声问道：“食物？那里有食物？”
半人马痛苦的趟在地上，说：“我说出来，你不要杀我！”
我哼了一声：“没见过你这么懦弱的半人马！”
半人马说：“我，我，不是懦夫……我，杀死了红鬃迦得列的弟弟，得罪了红鬃强盗团！我是为了村里的人才被赶到这里来的！”
听到红鬃迦得列的名字，我心里更是好奇了：“红鬃迦得列不是死了吗？”
半人马说：“对啊，他被你们牛头人杀死了，后来你们牛头人还派出了军队，迦得列的弟弟就带着剩下的人，躲到我们村子附近，后来就一直欺负我们的村民，我，杀了他，救了村民，又被他的手下追杀，才跑到这里来的，没想到，你们都饿成这个样子，跑到森林里来找吃的……”
我心里更是奇怪：“你们半人马不都是强盗吗？”
半人顿时急了：“喂！你胡说什么？我们半人马也是兽人族的一份子，跟你们一样的！只不过那些强盗团总是骚扰你们的领地，你们才以为我们是强盗！”
我说：“这怎么可能？”
半人马说：“怎么不可能？强盗不光抢你们牛头人的粮食，也抢我们的食物，他们，才是强盗，我们不是！”
半人马也有好有坏？
我不太相信，但是，我更关心食物的事情。
我说：“这些我管不着，你说的食物在哪里？旱灾这么严重，你们怎么还有吃的？”
半人马赶紧说：“草原和森立当然怕旱灾，我们海边可不怕的，我们可以道海里捕鱼……”
大海？捕鱼？
听到这些，我突然想起来，村子外面的小河里，也有一些小鱼，我们会把小鱼捉来，但只是养在木盆里玩，并没有想过可以吃，因为实在太小了。
不过，爷爷好像也说过，海边的半人马会去海里捕鱼，海里的鱼，比我的大腿还粗……
这么大的鱼，随便来两条就够我们全家吃一天了……
不过，我不能轻易相信眼前这个家伙。
“哼，想骗我？”我说，“海边这么远，我怎么能到？而且，那边都是你们的族人……”
半人马赶紧说：“不不不，我没有骗你！我又不是强盗，而跟你们也没有仇，那些到过你们的村庄的地精商人、巨魔商人，也来过我们的村庄呢！他们卖给我们的东西里，就有你们打猎到的野兽骨头，那都是制作弓箭和盔甲的好材料，从他们嘴里，我们了解你们在草原上都干什么，我们知道，和你们为敌的只是那些半人马强盗！”
我说：“我还是没有办法相信你！”
半人马愣了：“你们，不知道我们半人马在海边做什么吗？”
我说：“我只知道，你们半人马就是强盗！你刚才攻击，不是也想杀死我吗？”
半人马很着急似的叫起来：“天哪！刚才我只是想把你吓退，你这么矮，我以为我只要凶一点你就吓跑了，没想到，你这么勇敢，还这么强……”
这话说得我一阵得意，我说：“没想到我们牛头人这么强大？哼哼！”
半人马说：“我哪知道你这么强？你跟本不像他们说的普通牛头人！要知道，我跟强盗战斗过，他们说普通牛头人和半人马差不多一样大的力气，但是身子矮一些，很容易打败……没想到，你和他们说的完全不一样！”
我大概明白了他说的普通牛头人了，应该就是个狩猎队里成员差不多的水平。
不过，我确实比他们强一点……
我说：“这些都不重要，问题是，你说的找到食物的方法根本不管用！为了防止你回去报信，我只能……”
半人马终于害怕了，大叫着：“不不不，别杀我，听我说！听我说！我真的没骗你！我真的知道！你，你把锤子放下！”
我慢慢的放平锤子，说：“快说！如果让我发现你在撒谎，你就死定了！要知道，红鬃迦得列可是杀了我们不少牛头人同族的！”
半人马赶紧说：“红鬃迦得列也杀了我们村里的人，我们不是敌人嚯！”
我有点相信他的话了。
毕竟，经过了和李奥这么长时间的斗嘴，我也能猜出眼前的半人马有没有说谎。
虽然半人马是我们的敌人，但也不像来自异世界的入侵者，还不至于每一句话都带着假的东西。
我说：“你说吧，赶紧的！”
半人马说：“你，你让我先起来，行不行？”
我退开两步，他赶紧站了起来。
然后，他低头打量着我，说：“你，你还没有成年吧？”
我有点心虚：“怎么可能？我不成年，怎么会出来找食物？你不要岔开话题，赶紧说！”
半人马说：“我知道一个秘密通道，可以直达海边……那里是一个小山谷，两边都是悬崖，别的人进不来！”
我有些兴奋。
一个隐蔽的获得食物的地方，意味着我们可以获得食物，又不被半人马发现！
我说：“这么好的地方，你们怎么不占领它？”
半人马说：“我是逃出来之后才发现的，现在我不敢回去。”
我说：“红鬃迦得列死了，他的弟弟也死了，你们还怕什么？”
半人马说：“可是他们手下的人还在啊，而且他们自己也分成两伙……对了，你成年试炼获得的称号是什么？”
我毫不迟疑的说：“我的称号是，血锤！”
随即，我马上发现了不对劲，生气的说：“再警告你一遍，不要岔开话题！你说的那个秘密通道，在哪里？”
半人有些怀疑的打量着我，说：“就在……嗯，北边……我可以带你去，只要你不杀我……”
我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而且你们和半人马强盗不是一伙的，我会放了你！”
半人马点点头说：“好，我相信你，血锤！”
我说：“你叫什么？你也成年了吧？”
半人马说：“我，本来该成年了，可惜，因为强盗团占领了我们的村子，我还没来得及参加试炼，我，我叫高斯！”
我说：“那好，高斯，带我去找那个地方！”
高斯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说：“不远……嘶……你的力气真大！”
我说：“你也不差，换做别的半人马，腿都被我打断了。”
高斯惊讶的说：“你跟半人马强盗战斗过？”
我说：“我……参与了杀死红鬃迦得列的战斗。”
高斯更惊讶了：“天哪！原来就是你们杀了红鬃迦得列？嗯，我听说了，这附近是一个叫斯瑞的小镇，这里有一个很强的村子，叫做维什么村是吧？”
我说：“是维尔村。我就是维尔村的！”
高斯说：“原来如此！不过，我猜你们已经很多人一起上才杀了红鬃迦得列吧？”
我说：“差不多，我们，有三个人……”
高斯惊讶的打断了我：“不可能！就算是半人马强盗，没有十个人根本打不过他！”
我说：“哼，你爱信不信！别废话，快带路！”
高斯撇了撇嘴，说：“算了，反正打不过你，你说是就是吧……走，我带你去！”
我跟着他，在森林里一路穿行，往北面走了很远的一段路。
我说：“你从北边来的？”
高斯说：“当然，我被他们一路追赶，跳到海里，才发现了那个秘密通道，最后才来到这边的。”
我又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你看见我们为什么要跑？你不是说你们不是强盗吗？”
高斯说：“当然要跑，不管怎么说，你们都会把我当成强盗，不是吗？”
我们边走边说，一直到下午的时候，终于在一座小山下面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道。
高斯主动带路，我们穿过了地道。
在地道的出口，我看见了大海。
第五十八章：大海（中）
第五十八章：大海（中）
地道的出口是一个小小的山谷，山谷两边是白色石头构成的，笔直陡峭的悬崖。
正前方，是一片深蓝色的水面。
太阳快落山了，远处的天空中飘着几多金黄色的云彩。
两片山崖中间，那片深蓝色的水，比村子西边的大河宽阔十倍、百倍，不，是千倍万倍！
“哗……哗……”
我听到了海声音。
比起河水的声音，大海的声音就像刮过天空的风一样空旷，遥远，深沉。
高斯走在前面，说：“这里是个很不错的渡口，不过水里有暗礁，附近的村民都不敢过来，也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密道。不过你放心，这里的鱼虾很多，只要你们的人不是很多，能吃很久的。”
我说：“鱼在水里吗？该怎么去捕？”
高斯愣了一下，说：“忘了，我的武器还在森林里，枪头很好用的，如果有张渔网就再好不过了！”
我说：“那现在怎么办？”
高斯说：“随便抓一点吧，我看你也没有准备……”
我们走到海边。
清凉的海风带着奇怪的味道，吹得我有些不舒服。
高斯跑到水边，见来了好多贝壳和大虫子。
他高兴地说：“这些白虾和海蟹也可以吃！我再去抓几只鱼，你的袋子装得下吧？”
说着他就跳到水里去了。
我感紧说：“你别想跑！”
高斯在水里扑腾了几下，说：“放心，我现在又不敢回去，回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不一会儿，高斯就抓到了几条胳膊粗细的大鱼。
接着，他说：“接下来，我该跟着你走了！”
我说：“什么？你要跟着我？去村里？你就不怕村里人会杀了你吗？”
高斯说：“我相信你在村里也是一个厉害的人，只要你说不杀，他们不会杀我的。”
我说：“这一点你倒是聪明！”
我们开始往回走。
回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大家都焦急地在村口等着。
当他们看见我带着半人马出现在荒废的农田尽头时，都惊呆了。
接着，我花了很多口舌才说服他们不要杀害这个回不了家的半人马。
爷爷说：“就算是敌人，现在也是比洪的俘虏，其他人没有处置他的权利。”
接着，爸爸和桑吉大叔一起，把高斯捆了起来！
高斯惊讶极了，高喊着：“喂，你们不能这样！我还帮你们找到了食物！”
没有人理他。
我说：“放心，我保证他们不会伤害你！”
高斯郁闷的说：“可他们还是把我当做敌人！”
我说：“你要知道，从前来过这里的半人马都死了，你能活下来，说明我们没有把你当做最坏的敌人。”
高斯说：“好吧，都怪我太相信你了……早知道你们牛头人这么顽固……”
我说：“等干旱过去，我会放了你，我保证！”
高斯奇怪地说：“你怎么知道？哦，刚才那个老人就是你们的祭司吧？难怪……”
我说：“你就委屈一下吧！”
高斯说：“哎，算我倒霉！本来想做村里的英雄，结果却成了牛头人的俘虏……”
村民们在爷爷的指导下，把那些鱼虾蟹和着树皮，煮了一大锅，大家又吃了个囫囵饱。
高斯饿了一晚上。
第二天，我说服大家，让高斯带路，回到那个秘密通道。
大家将信将疑，还是爷爷出面，才说动了他们。
看样子，爷爷还是村里最有威望的人。
将来，这个位子本来应该是我的，但是，我要放弃它，出去争取更重要的东西……
瓦那村的人因为得到了食物，也不再犹豫。
只不过，所有人都觉得应该绑住高斯。
我说：“昨天我一个人都能把他押回来，你们难道不相信我吗？”
他们这才放心。
爸爸和桑吉大叔依然没有跟着，因为这两天他们太累了。
而我们出发的人，除了瓦那村和其他村的壮年，还有哥哥，石肘、铜头和几个昨天一起去的狩猎队大叔，甚至还有凯特等几个小小伙伴。
帕图表弟想去，被我和爷爷阻止了。
伊恩倒是一如既往的少言寡语，也没有兴趣掺和进来，只是专心修行萨满之道。
似乎，他从来就是这个样子，以后也一直是这个样子……
我们顺着昨天的路，很快就到了那个山谷。
这一次，我们有了足够的准备。
还是爷爷见多识广，找到了一堆用来捕鱼的工具，比如以下平时很少用得到的枝条编成的筐子、篓子，还有漏水的木桶什么的。
到了海边，包括哥哥在内，所有人都惊呼。
“哇！这就是大海？”
“这么多水！”
“比草原还平坦……”
“这么蓝！难怪他们说海水是咸的！”
他们惊讶的都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高斯得意地说：“这只是一小片海……这里太窄了，要是到了我们村子，你们就是到大海有多大了！”
有人马上说：“有多大？难不成比草原还大？”
高斯说：“草原？草原算什么？草原、森林还有什么山地平原沙漠全部加在一起都没有大海那么大！”
有人马上反驳：“既然大还这么大，食物这么多，你们半人马还要来草原上抢掠？”
高斯也毫不示弱：“我都说了那是强盗团干的事情，不是我们！”
眼看他们要吵起来了，我赶紧打断他们：“别磨蹭了！赶紧捕鱼，赶紧回去！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更不能被其他半人马发现！”
我现在是所有人里最有威望的，连哥哥也不会反对我的决定，于是，他们就都不说话了。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我们牛头人毕竟习惯了在草原上狩猎，根本不擅长捕鱼，大家拿着爷爷安排的工具，笨手笨脚的在海水里扑腾来扑腾去，很难捕到那些游来游去的大鱼。
有些人放弃了下水捕鱼，对那些贝壳、螃蟹和虾的味道也很怀念，就干脆留在浅滩上捡那些被海水冲上来的家伙。
于是海岸边就出现了好几个被螃蟹夹住手指和尾巴“嗷嗷”大叫的倒霉鬼。
高斯随便拿了个藤条筐就兜到了十几条大鱼，可把我和其他人羡坏了，可惜，大家都不好意思问他该怎么做。
他也不管别的，自顾自捉得开心，还说：“这里的鱼太笨了，太好抓了，看来是很久没人来，根本不知道危险啊！”
他这话说的有些人不高兴了，但看着他一筐子下去就能兜起来一条两条大鱼，我们都不计较了……
他看见那些被夹住手指的人疼得受不了，还捡起石头把螃蟹砸烂，大叫着：“别啊！别砸烂了！”就跑过去帮忙。
说来也有意思，他只是捏住螃蟹的硬壳，轻轻地挠了几下，螃蟹就乖乖地松开了钳子。
被救了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他笑着说：“小心了，抓螃蟹和虾要避开两个钳子，按住后背！”
说着，他弯下腰，伸出食指按住一只刚刚从他蹄子旁边爬过去的螃蟹。
螃蟹挣扎着挥动两个大钳子，却始终碰不到他的手。
接着，他把拇指伸到螃蟹肚子底下，轻轻一捏，整个螃蟹就被他拿了起来。
螃蟹耀武扬威的挥动钳子，却再也没有了威胁。
他笑眯眯的把螃蟹扔进一只空桶，说：“小心点，盖上盖子，被别让它出来。”
那个被夹的人已经看呆了。
高斯又说：“看明白了吗？”
那人点点头。
我走上去，说：“教我捕鱼吧！”
第五十九章：大海（下）
第五十九章：大海（下）
高斯说：“我有条件……”
我说：“你说吧！”
高斯说：“回去以后不许绑着我！”
我看看其他人，他们似乎有些犹豫，于是说：“可以，不过你知道……”
高斯说；“我知道你们不放心，我会自觉的，实在不行，你们派人守着我也行！”
我说：“对了，你杀死了红鬃迦得列的弟弟，那么，红鬃迦得列的弟弟很强吗？”
高斯说：“当然，强盗团里除了迦得列就数他最厉害！”
我说：“那你怎么杀死他的？”
高斯得意地说：“当然不是像你们一样围攻的，我是等他睡着以后……”
我点点头：“明白了，我会让两个人守着你，狡猾的家伙。”
高斯说：“喂，你这是故意套我的话！”
我说：“是你自己承认的。”
高斯说：“还想不想让我教你们捕鱼了？”
我说：“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高斯说：“我发现你这个牛头人不光力气大，脑子也比别的牛头人更灵光一些……简直比得上地精了！”
我说：“当然，地精算账都算不过我……不要废话了，赶紧开始，叫我怎么做！”
高斯有些丧气的拿起漏洞筐子，说：“其实很简单，你只要计算好这些笨鱼的前进方向，就像，就像你们在草原上围猎一样……”
我拿起一个筐子，也学着他的样子做。
然后，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在草原上捕猎过？”
高斯说：“嗯，我在南边的草原参加过围猎……别以为整个草原都是你们的，更南边的森林和草原上也有我们半人马！”
我突然想起了死去的李奥。
李奥总是说伊恩有问题，伊恩可能对村子不利。
我不相信他的胡说八道，但他说的那些东西，放在这个高斯身上，确实有些效果。
这个高斯，果然也藏着秘密！
所以，我又要提高警惕了。
自从李奥死后，我已经很久么有这么警惕过了。
这个高斯，虽然给村里的食物危机带来了解决的办法，但终归是是半人马，说的话也不太可信。
当然，比起李奥，他的威胁其实不算大。
无论如何，我得小心，但更多的，我要解决村里的食物危机，而这些鱼虾蟹，正是我们需要的。
我不再和高斯多说，专心的学着他的样子，果然也捕到了一条手掌大小的银白色海鱼。
很快的，我也学会了捕鱼的技巧。
接下来，我又把捕鱼的方法教给了其他人。
我们在海边一直忙活到下午，足足捕到了够所有人吃好几天的鱼虾蟹。
接着，我们带着丰收的食物，准备回去。
高斯却说：“这么好的渔场，可惜，不好好经营的话，估计以后捕到的会越来越少。”
我突然想到外公说过的话，说：“这个我也知道，可是，现在草原上正在闹旱灾，很多人已经没有吃的了！”
高斯说：“其实，如果半人马和牛头人联合起来，旱灾也没有这么难熬……”
我说：“对了，你们不是还有野猪人吗？”
高斯说：“那些蠢东西，只有强盗才会跟他们合伙，我们海边的渔民都不想理他们！”
我说：“可是，半人马和牛头人毕竟是敌人！”
高斯说：“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我们都是兽人族的一份子，却相互敌对呢？”
我说：“有什么好讲的，肯定是仇恨！”
高斯说：“如果真的有仇恨，那么我们为什么干脆分开，非要合成一个兽人族呢？”
我想了一下，说：“我们毕竟还有更大的敌人，比如人类、精灵什么的……”
高斯说：“可是，他们离我们这么远……我们也没有见过……”
我说：“你的问题真多，想弄明白自己去大草原和人类交界的地方去问吧！”
高斯说：“我也有这个想法，可惜我还不够强，起码，我得超过你，才能达到怒气战士的水准，到时候，我会去的！我要把这些问题彻底弄明白！”
我说：“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远大的理想！”
高斯说：“当然，别看我只是一个小渔村的村民，我可是立志成为一个冒险家的！不像你们，一辈子老老实实的待在家乡，连外面的世界都没去过！”
这时候，哥哥凑过来说：“这你就错了，半人马！我弟弟比洪可是全村年轻人里最强的，将来你也超不过他！而且，他也要去外面的！”
高斯看看我说：“嗯，以你的实力，确实应该出去闯一闯。”
然后，他又看着哥哥说：“那你呢，看着弟弟这么出息，你也不羡慕？”
哥哥慢悠悠的说：“谁不想出去呢？但是，总得有人留下来守护家园吧？要不然，家园就被四蹄强盗毁灭了……”
高斯明白哥哥的意思，摇摇头说：“哎，想说服你们真难……”
我笑了笑说：“行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想一个人就让半人马和牛头人和好，也是不可能的。”
高斯说：“我说的就是真的！”
这时候，后面的人突然“哇哇”大叫起来。
我们一回头，发现原来是兽皮袋子被螃蟹钳子戳破，里面的螃蟹都掉了出来。
高斯笑了：“哈哈，我就说螃蟹要装桶里！放袋子里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我和哥哥熬过去帮忙捡螃蟹，我说：“别笑了，过来帮忙！”
高斯笑着摇摇头，过来帮忙。
那一晚，我们饱饱吃了一顿。
还有几个老人因为不习惯，吃的闹肚子了，但是没有人再责怪或者怀疑高斯。
高斯成了可以在村里自由行动的囚犯。
接下来的日子，旱灾造成的食物短缺终于解决了。
尽管我们后来捕到的鱼虾蟹，真的就像高斯说的说的一样，越来越少。
不过，到了临近冬天的时候，旱灾过去了。
一场带着冰霜的秋雨，预示着连续两年的干旱终于结束。
高斯，也在村子里度过了大半个夏天和整个秋天。
瓦那村和其他村子跑来的人，也慢慢融进了我们维尔村。
期间，我们还把一部分的食物分给了铎迭村，但都是悄悄进行。
铎迭村和维尔村，是能在这场旱灾中坚持下来的仅剩的村子。
其他村子，有很多人都迁移到了更北边，整个斯瑞镇的人，差不多少了一小半。
这些消息，我们都是入冬前从地精商人那里知道的。
今年，我们依然没有太多货物可以跟他们换东西，不过，我却有了不少收获。
那时候，旱情算是过去了，一场秋雨，浇得村里村外的土地一片泥泞，地精商会踏着泥泞来到村外，白熊人保镖和狗头人向导都是满身泥浆。
他们似乎早就料到了村里没有太多东西，所以也没有带很多货物，不过，他们自己带的食物都保护得严严实实的。
交易的时间也很短，不过渣打会长依旧是很会说话的安慰爷爷：“塔尔长老，旱灾已经过去了，明年，一切都会丰收，到时候，我们会准备更多的货物！相信维尔村的勇士们一定会很满意的！”
爷爷笑着说：“那是当然，渣打会长！我们维尔村的实力，你也看见了，以后，可要把最好的货物先送到维尔村来！”
在闲聊之中，我插了一句嘴：“渣打会长，你们是不是也跟海边的半人马做交易？”
渣打会长绿油油的脸蛋僵了一小下，继续笑呵呵的说：“英勇的萨满接班人比洪，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些的？我们地精族是有一些人和半人马打交道，实际上，我们的商会遍布大陆，和所有种族都有接触，当然，不包括那些敌视所有生命的亡灵和来自异位面的恶魔！但是，我们地精族内部也是相互分立的……嗯，老实说，就像你们和远处村子里的人不是很熟悉一样，我们跟那些人，也不是经常往来……”
我知道，他说的话是对的，毕竟地精是跑遍大陆的商人，哪里都有他们的商队。
不过，我觉得他就算和半人马有交易，也不会说出来。
实际上，高斯这几个月在村子里，几乎也没有人和他说话，毕竟都是处在敌对立场上的。
所以，我也不用担心我对高斯撒的谎我其实并没有成年，也没有“血锤”的称号。
反正，我迟早会成年的，血锤的称号，也是很容易的拿到手的。
说来也有意思，村里人觉得，高斯是我的俘虏，也算是我的“宠物”。
送走了地精商人之后，我带着高斯和一些村里人，把那个秘密通道堵住，把森林里的出口埋了起来。
旱灾过去了，高斯该走了。
而我，也不知道多久以后才能看见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