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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索络塔     牛头回忆录txt下载     牛头回忆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七百九十二章:雷雨夜(七)

    第一千七百九十二章:雷雨夜(七)

    如果因为这半夜的懈怠,导致我的计划失败,那也不是我的问题,而是命运捉弄,是剧情坑我……

    所以,让我偷会儿懒, 放松一下心绪,也不用进入什么冥想、观想、禅定状态,单纯只是发呆,浪费一点时间。

    地球上的脑科学研究表明,人会偶尔地感到无聊,无所事事,然后做一些无聊的事情打发时间,在科技部发达的时代就是发发呆,或者无意义地拨弄、捻掐、反复折叠手边的东西, 无论是树叶草茎、石子沙土、衣角发梢……到了科技时代,就可以漫无目的地听广播、看电视、玩电脑手机,事后也想不起来到底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记住了什么……

    就算是渺小的蚂蚁,一生辛劳,偶尔地也会停下来,也不是累了饿了,就是单纯地无聊放空。

    从神经学的角度来说,神经信号穿梭往返于大脑神经之中,往来于身体各处,就像奔流不息的河流,四通八达的水管电线网路,总会有个“疲劳”的时候,偶尔的休息一下,冷却一下,终归是有好处的。

    而在我们的世界,无论是如今孱弱不堪的异能者, 还是我的时代强大的觉醒者职业者, 还有那些强大的魔兽,感受到这种“疲劳”的时间间隔是很长,而且需要的恢复时间也很短,但这并不代表,觉醒者不会感到无聊,更不代表完全不需要睡眠。

    至少,在我目前的认知之中,就算是强如半神级别的龙帝,也不可能完全放弃睡眠这个“天性本能”。

    至于天上的众神会不会也有“打盹”的时候,我就不清楚了。

    当然,就算神明可以数百年数千年不眠不休,然后打一个一分钟的盹就能恢复精神,这一分钟,也将会是神明的“弱点”,这就打破了神明完美无缺无所不能的特性……

    一不小心,思维又发散了……

    回过神来,我自嘲地笑了笑。

    没办法,就算是无聊发呆消磨时间, 也总会想些看似有用的东西。

    时间到了五点多, 天也快亮了, 雨势也肉眼可见地开始减小,雷声更是几乎都停了。

    看样子,上午九点到十点之前,雨就会停。

    当然,下点小雨什么的,也不算没停。

    一场豪雨,连下了一天多,也算是彻彻底底的进入了盛夏时节。

    所以,雨停之后,天气会格外的晴朗,气温也会明显的上升。

    想着这些,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掌机。

    然后,我注意到了掌机上的时间显示区域。

    那里,有一个明显的云朵标志。

    这是天气预报功能。

    我才想起来,这个时代的科技,对于预报天气这样的事情,已经有了高于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按照李奥的习惯,或者牛查的习惯,大概都会下意识地看一眼,而我,尽管和李奥相处这么久,却没有注意过这个细节——因为没有必要,无论是灵魂空间还是现实之中,我们都不怎么关注天气,就算需要知道未来的天气变化,也只需做一个简单的占卜,或者说,卜筮。

    我点开了那朵正在飘雨的云彩,掌机的天气界面就占满了整个屏幕。

    上面显示,此刻正是凌晨五点多,天气是暴雨,今后叁到四小时之内,会转为小雨,气温是十五度,湿度极高,空气质量良好,雷电警报已经解除,洪涝警报为轻微,城东郊区一带可能出现轻微积水……

    一份详实完整的天气预测,相当贴心。

    这是当代任何普通人都能享受到的科技成果,而在我们的时代,有资格知道的人不屑于做,想知道的人却很难得到准确信息,这也是科技时代的便捷之处了。

    根据预测,十点左右太阳出现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

    倒也跟我的预测差不多,我都没用占卜。

    现在,正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刻,远处的路灯和霓虹亮了整晚,也没有出现故障,说明,这座城市还是经受住了暴雨的考验,起码没有出大问题,至于人工河里面出现了来历不明的车子,估计也要几天之后才会“浮出水面”,那时候,上面的痕迹已经基本查不出来了。

    说起来,琪琪从山里赶回来,也不知这会儿到城里没有,几个手下有没有跟她汇合,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有了一个结果。

    或者,我可以去看看。

    反正,也休息了好几个小时。

    趁着雨势仍然够大,我直接一个水遁前往琪琪娅他们所在的厂区职工宿舍区。

    琪琪娅已经回来了,不过,几个手下却不在。

    琪琪娅正在休息,脸色不是很好,应该是知道了手下们的遭遇,不过没有选择跟他们汇合。

    睡梦之中,她在不自觉地巩固着这一趟的收获,身上的以太也活跃了不少。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在烂尾楼里析取以太被拍下来,而他们这些“老”异能者都呆了这么久也没被拍到,起码没有别网际搜寻什么的,原因就是,他们,太弱了……

    所以,他们析出的以太也足够稀薄,就没有被拍到。

    而我,随便一出手,析出的能量就够他们晋升为古时候的觉醒者,所以才被检测到……

    话句话说,我所引发的“能量波动”引发了那些人的警报。

    换做这个时代的逻辑,就是:一个超级强大的异能者出现在了城里。

    这是潜在的巨大危机。

    相比之下,那些普通的异能者根本不值得关注。

    想通这一点,我也意识到,自己该怎么做到“低调而又高调”地行事了。

    之前的小心试探,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多少有些不得要领,现在看来,只需要控制好以太的强度,应该就是不会在引起他们的注意。

    或者,反过来说,故意弄出动静来引开他们的注意反而更有效……反正之前已经故意做过一次,不如顺势发挥,故布疑阵,打乱他们的节奏……

    想到这里,我又离开了琪琪娅的住处,到了之前被雷噼过的大厦之下,找了个僻静的巷子,析取了相当于巴尔默大师叁倍储量的以太,持续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悄然遁走……

    接着,我又跑到初遇特拉斯和黑岩的酒店楼顶,在一间空置的工具房里故技重施。

    接着,我又跑了几个地点,其中就包括神殿旁边的老市政厅楼顶。

    雨势越来越小,到了六点多接近七点,天光亮起,大雨也终于变成了中雨,我就回到了牛查的屋里。

    接着,便可以看看网际上有没有再度出现那样的照片了……

    牛查还没睡醒,我翻了翻冰箱以及周边,屋子里已经没有了食物储备,就抄起门背后的雨伞出了门。

    在雨中遁来遁去好几趟,又回到打伞出门,脚踏湿地的普通人状态,忽然有些感慨——自从觉醒,成为职业者,我已经完全没有体会过普通人的感觉了。

    地面的积水已经被设计完善的下水道系统排除了大部分,依旧还剩下不到十厘米的浅水,直接踏入其中,感受着雨水真实的温度,听着雨滴落在伞面上的声音,忽然感觉,我又回到了曾经还没有觉醒的童年时代。

    那时候,我们没有雨伞,只能随便找些能挡雨的东西,树叶、木板、兽皮,随便什么都可以,然后,踩在泥泞的野地或者土路上,沾了一裤腿的泥,到家里随便洗洗,到火堆前烤一烤,就跟没事人一样……

    觉醒之后,再有没有这样的烦恼了。

    雨水、淤泥、灰尘,甚至是自身分泌的汗水和污渍,都能轻松处理掉,寒暑天气,也完全影响不到,因为体内的以太自成一界,将外界的大部分侵袭都挡了出去,其实,用华夏修仙的话来说,颇有餐风饮露,不惹尘埃的意思……所以,掌握了以太,就是从凡人向神明过渡的过程,超凡入圣、非凡成神,是所有觉醒者的终极目标,尽管绝大多数觉醒者死在了路上。

    不过,觉醒者,也不过是少数,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普通人,哪怕在我的时代,觉醒者稍微多一些,而在这个时代,异能者是绝对的少数。

    因而,我产生了一种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优越感,尽管我一直在提醒自己平等待人……

    尽管一直都在研究以太和念动力,认为以太不存在于叁维世界,念动力也不能离开身体才是世界的本来面貌,但我却从来没有停止过使用以太和念动力,且一直以自己能看到听到触到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世界而感到一种隐藏的优越感,觉得普通人就像耳聋目盲感知迟钝的病人,似乎,有点虚伪的感觉,就像一个富人问穷人——你没饭吃,怎么不吃肉呢?

第一千七百九十三章:雷雨夜(八)

    第一千七百九十叁章:雷雨夜(八)

    好在,我穿越到了这个以太枯竭,念动力被压制的时代,尽管还保留着一部分实力,足以碾压和秒杀这个时代的异能者,我还是以这种被“强行降级”的状态, 体会到一些普通人的感受。

    凡人的感知。

    按说这时候上班上学都该起床了,不过,目前看来,没人有起来的意思,我从楼上一直走了楼下,撑开伞, 迈进雨帘,没有惊动任何人。

    穿过居住区的小院,来到街道之上,依旧没人。

    一直走到菜市场那边,才有人影。

    有部分店铺没开门,开了门的也是顾客寥寥,看来,糟糕的天气不能让勤劳的人懈怠——无论是开店和还是消费的,能在这样的天气里起来,着实难得。

    我走向一家早点铺,收拢雨伞顺手放在门口,在进门两步的吸水垫上踩了踩,才走了进去。

    点了一份堂食的饺子,又点了一份外带,我慢慢地吃了起来,听着店老板和熟客的寒暄,搜集了一些个没有什么意义的八卦。

    老板是个手艺娴熟的骆驼人,算好了我吃的早点的速度,等我吃完,外带也刚刚装好。

    我点头致谢, 拎起外带, 走到门口,拿起伞撑开,走进雨中。

    雨势没有变小,街道的积水也没有减少的意思,我就这么慢慢悠悠走了回去。

    路上,我遇到了两个有趣的人。

    是人,人类的人,不是兽人,不是精灵。

    两个人类男性,身高大约一米七到一米八,穿着一身休闲装,脚上套着雨靴,在观察路边的排水口。

    老远地,我就听见他们在说:“真不错……叁个小时就已经排掉了五十厘米……”

    显然,他们在观察下水道的排水设计。

    这两人看上去不像是学者,不过,这是还真说不准。

    我像走过去和他们谈谈, 想想又没有这个必要,毕竟现在下着雨,而且, 大清早的,一个牛头人拎着打包的早点跑去跟两个一看就是来旅游考察的人类搭讪,多少有些奇怪,说不定会因其他们的紧张和戒备。

    老远地听他们闲聊,也能听出些东西来。

    他们确实是在研究下水道,不过,显然不是什么正规的学者,似乎也没有得到兽人联邦官方授权之类的,颇有点间谍的感觉。

    当然,只是这样的观察,应该不成问题,不然街角的交通监控摄像头就能把他们的行动都拍下来。

    见到我走过来,两人显然有些戒备,我也没有不理他们,只是表现出了一个普通的兽人居民应有的反应——好奇地看着两人。

    就像在地球上,李奥从小到大也见过不少金发碧眼的老外,期初也都有些好奇,直到后来见怪不怪。

    好奇地撇了两眼,我就没理会他们,继续往前走。

    “我们又不是情报间谍,你怕什么?”两人开始小声嘀咕。

    “不太习惯……”

    “行了,抓紧时间,差不多能交差就得了,等雨停了,我还要去商业街那边看看,难得来一趟,可不要浪费好时间。”

    “这场雨还真及时,否则都看不到下水道排水的过程,不过最好赶紧停吧,我也不想浪费这次来兽人联邦的机会……”

    “话说回来,这边算是老旧贫民区,基础建设也做得这么好,不愧是兽人联邦的首都……”

    声音在雨里传不远,一般人还真听不见。

    看得出来,两人是为了某些原因来这边出差考察的,应该也不是什么正规机构,而且,两人的工作态度也不是那么积极……

    说起来,兽人这边的科技发展一直领先,政治经济军事什么的而自然也发达,引领者主位面大陆,人类那边来的人,算得上是来取经考察学习。

    当然,人类那边总体情况不如兽人,也有些小国家小城邦,一直保留着自古传承的领土,也有些古代的制度流传下来,小国寡民也好治理,人均生活水水准高于兽人这边,堪称世外桃源的,但大多数国家还是远不如兽人的,这两人看起来就是那些不够发达的国家来的。

    暴雨即将结束,他们也可以开始享受这一场说是出差其实是度假的旅程了……

    之前在大街上我也见过一些人类,但总的来说不是很多,兽人也不会大惊小怪围观,最多就是好奇地多看一两眼,所以,我的举动也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

    等我下走进牛查所住的小区,两人也结束了观察,趟着水准备回到他们所住的旅馆。

    旅馆离这边不远,也不是什么高档旅店,显然,两人的旅游经费也不算太充裕……

    结束了整个小插曲,我上了楼。

    正好,牛查隔壁的鼠人和小孩正下楼,上班上学。

    看见我,他们有点小尴尬,做了个想笑又没笑出来的表情。

    我的脸是经过“易容”的普通牛头人脸,很没有特色那种,所以,他们应该也没有印象,只是隐约听到我和牛查的对话,以为我是牛查的远房亲戚……

    当然,我和牛查平时说话声音也不大,除非这一家子鼠人都是耳朵特别灵敏的,不然也听不清我们的对话。

    两个小鼠人对我倒是有些好奇,就像我对刚才的两个人类一样。

    擦身而过,我上了楼,小鼠人问父亲:“爸爸,就是这个人吗?”

    父亲显然不想多管这些闲事,没好气的说:“拿好你的雨伞,不要让书包淋湿了……”

    显然,他和妻子会讨论,跟孩子却不想说这些。

    我继续上楼,巨魔青年似乎也已经起来了,不过似乎不想出门,在屋里磨蹭。

    当我走到牛查门前,巨魔打通了电话,说了一句:“喂,领班,我今天感冒了……”

    那头传来一个不耐烦地声音:“你们都感冒了是吗?今天就只有我一个人上班是吗?就算有一生的证明,也要扣除百分之五十的工资,这是公司规定!”

    巨魔青年说:“不是只扣百分之四十吗?”

    两边扯皮之间,我已经打开了牛查的房门。

    牛查还没睡醒。

    我把外带早点放下,又站到了阳台上。

    楼下,巨魔青年已经挂断了电话,郁闷地骂了一句,接着睡了……

    天色已然大量,雨势也越来越小。

    楼下的鹿人老头也起来了,稀里哗啦一番洗漱,又打开了收音机。

    那一边,鼠人带着孩子出了小区门。

    普通人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尽管还下着雨,也不过是雷暴雨过后的普通一天。

    鹿人老头的收音机离开时播报新闻,上来就是一则关于暴雨的,说是从昨天到今天,降雨量多少,雷电预警已经解除,市区有多少地方受到了轻微干扰,积水路段集中在哪些地方……接着便是预计未来的天气情况,说中午基本就能恢复晴朗,同时进入高温状态,要注意防中暑之类。

    再接着,便是联邦新闻,在后面才是国际新闻。

    我就站在阳台上听着昨天大雨之中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继续感受这人间烟火……

    忽然,一则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

    “东南郊区水上乐园海族风情园区因暴雨影响,海族居民的生活区受到一定程度损毁,情况已经得到好转……”

    海族?海洋种族,在东南郊区水上乐园?

    我马上回屋,打开桌端查阅起来。

    人类到这边来并不新鲜,海族大航海时期和陆地种族也爆发过战争,不过如今已是和平年代,两边都已经签订了数百年的停战协议,也偶偶往来,但我以为海族只是在海上跟陆地种族有交流,没想到会有海族居住在草原内陆地区的水上乐园里……

    查看了才知道,这些生活在所谓的海族风情园的海族,就是从海里来到这边工作的,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就像地球上,华夏之外的大国大城之中的唐人街……

    当然,这些人不想唐人基是自谋生路,而是和陆地种族签订工作合约,来这边生活,向水上乐园的游客战士自己的生活,相当于是演员,当然,有表演,也就有买卖,也会代理出售一些海洋产品。

    一场暴雨,蓄水超出了水上乐园的上限,所以,海族们的生活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不过目前已经处理完毕。

    忽然,我又想起血牢的资料库里一则记录。

    一个暗精灵异能者刺客。

    当时我没注意,现在想起来,暗精灵和海族一样,都是有利于陆地种族之外的生物。

    黑暗精灵和海族差不多,都是数量稀少的种族,在当前和平的大环境之下,可以跟地面种族和平共处,但也有地下交易,比如人类过度自古以来都会贩卖精灵族奴隶,这一点在黑暗精灵和海族身上也同样适用,只不过更加隐蔽,在水上乐园的海族算是正规引入,人类那边是有非法买卖的,当然,我也不确定兽人这边有没有……

第一千七百九十四章:雷雨夜(九)

    第一千七百九十四章:雷雨夜(九)

    至于精灵族,他们对海族毫无兴趣,但是由于传统和历史的遗留问题,会处死落入领域之内的黑暗精灵。

    所以,相比之下,黑暗精灵和海族在兽人这边更为安全。

    网际能查到不少关于海族的消息, 但关于黑暗精灵的就少了很多,基本上就是只鳞片爪,这使我想起当初在巨石森林位面地下遇到并暗中掌控的暗精灵城镇,也不知道她们后来怎么样了。

    鹿人老头的广播还没有结束,说到这次降雨的波及范围,涵盖了小半个草原, 不过,南边,尤其是牛头人族地其实没怎么下雨, 西部甚至有些干旱的迹象,气象专家担心今年的降水量会出现不足的现象,正在进一步研究是否有人工降水或者调配水资源的必要……

    我继续查找黑暗精灵的信息,只找到一些零星的公开资料,说她们长期居住在地下,无法适应地面的高亮度,无法适应地面的空气以及阳光中的紫外线,因此处在一种相对野蛮落后的状态之中,至于黑暗精灵和森林精灵的恩怨,以及黑暗精灵是不是被森林精灵强行关押在地下数千年才造成体质变异的“历史遗留问题”,一直属于官方层面的未解之谜……

    正在查找着,楼下广播已经到了国际新闻,人类那边也有小范围的降雨,更多的,却是某某地区又出现了小规模的武装冲突……

    这时候,牛查终于醒了。

    时间,也才八点多。

    牛查揉着惺忪的睡眼, 见我在桌端前, 嘟哝了一句:“你醒还挺早。”

    我说:“给你买了早点。”

    “嗯……”他嘀咕了一句,“懒得吃,留中午饭吧,我再睡会儿……”

    “睡吧,”我说,“弄不好,你就是最后一次睡在这里了。”

    这话一出,顿时把他的睡意完全打消。

    他努力睁大眼睛,扭头望向窗外,又拿起掌机看了看天气。

    “雨还没停……”他又嘀咕一句。

    “会停的,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晴天,”我说,“趁现在雨没停赶紧睡吧,以后会热得睡不着。”

    “算了!”他掀开身上不是很厚的被子,坐了起来,又凑近屏幕看了一眼,说, “黑暗精灵?你查这个干什么?”

    “感兴趣。”我说。

    “哦……”他起身, 去了洗手间。

    很快, 他洗漱完毕,打开早点吃了起来。

    “你去了菜场?”他问。

    “不然呢?”我说,“难不成你家里还有材料给我施展厨艺的机会?”

    “不是那个意思,”他说,“嗯,你就不担心……”

    “不担心,”我说,“你才是我们这个组合里的短板,我没有任何的纰漏……”

    说着,我关掉了关于黑暗精灵的网页,开始,寻找……

    很快,我就发现了,在一个不怎么知名的网页上,出现了类似的卫星图片的东西。

    “快!”我赶紧叫住牛查,“快来跟踪这个账号!”

    他才吃了没几口,端着外带餐盒就过来了。

    “什么……”他探头。

    我直接让出位置,给他看清楚。

    “又是这个?”他眼睛一亮,“这是,那里?”

    我指指窗外:“那边,最高的那栋大楼。”

    “哦,黑石大厦,”他瞥了一眼窗外,随即明白过来,“你,你去了那里,被拍到了?”

    “故意的,”我说,“还有另外几个地方,不过,他们应该把照片发在别的地方了。”

    牛查开始兴奋起来,马上准备保存图片,同时打开网页的编辑模式,还有几个自己桌端的程式,准备跟踪发布图片和所谓的有奖挑战的帖子。

    “普通用户……”牛查念念有词,“不能让你跑了!”

    接着,便是一番我不太理解的操作。

    足足半个小时,他都在全神贯注地追踪那个发帖人。

    最终,他失望地撇开手。

    “跟丢了!”他有些气恼地后仰。

    “怎么说?”我问。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账号,却在网际中转了上百次,有二十几个人类国度的地址,还有一个地址是在精灵森林的,怎么可能?”他深吸一口气,“这是技术上做不到的,只能说,他的伪装太强了,是个顶级的隐客,以我的水平,还有这条网际线的限制,根本找不到他!”

    “那么,是时候换个地方,解放你的束缚了。”我说。

    “你就不担心,你的对手,太强了吗?”他问。

    “不担心,”我说,“虽然我不懂隐客技术,而且古话说得好,无知使人无所畏惧,但是,我知道,有些东西,并不一定要在相同的赛道上战胜对手,他们有隐客技术,我有异能者的身份,所以,他们是赢不了我的,这叫,降维打击。”

    “就像古代的城墙,再怎么坚固,也拦不住飞艇和飞机的空中战术。”他说。

    “嗯,你明白就好,”我说,“他们不是我的对手,我只是想和他们周旋周旋,不要造成太大的影响,而你,就要小心了,这也是我对你的考验和历练。”

    “还真是看得起我。”他苦笑。

    “快吃吧,”我说,“你的早餐都凉了。”

    “无所谓,”他说,“弄不好,这就是住在这里的最后一餐了。”

    他正要端起凉透的餐盒,我伸手在上面停了两秒。

    他愣了一下,端起来,有些讶异:“瞬间加热?会不会太浪费了?”

    “不缺这点能量。”我笑了。

    热过的早餐终归无法复原本的美味,不过他也不太挑剔,吃了起来。

    “对了,”吃了几口,他又说,“或许可以再找找这些照片……”

    他腾出手来操作屏幕,随即,又郁闷地说:“不会吧!”

    我一看,却见他打开的一个窗口,里面没有任何文件。

    “删了?”我问。

    “嗯……”他神色凝重起来,“我这里已经被他们定位了,只要他们愿意,可以删掉他们想要的任何东西……”

    “那,聊天程式呢?”我问。

    “他们没有动,只是删掉了我保存的图片。”他说,“不过,他们已经在威胁我了……”

    “想赢回来吗?”我笑着说。

    “不用这么说,”他囫囵喝下最后两口已经泡得稀烂的饺子,“反正我也没有退路了。”

    说着,他放下碗,直视着我:“我们算是亡命之徒了吧?”

    “嗯,严格来说,我们是让别人亡命的人,”我说,“不过,你别以为经过那么一点小事你就入行了。”

    “那么,什么时候走?”他站起来,看看窗外,“雨停了。”

    我看了看,其实还有丝丝飞雨,但太阳也快要挣脱云层的束缚。

    “我一直在等你,”我说拿出自己的掌机,“照我的进度,四点多你完成程式的最终版,我就可以继续进行,可惜,你睡着了,所以,我出去逛了逛,引他们动手……”

    “谁叫你睡着了?”他说。

    “不,我根本没睡,”我说,“从头到尾,我都是清醒的。”

    “哼……”他小声哼哼,显然不信。

    “异能者本来就不怎么需要睡眠,就算是闭上眼睛休息,也能随时关注到周围的一切,”我说,“你在一点四十二分,两点三十分,三点三十四分,四点零五分的时候因为坐姿问题扭了屁股,你自己应该没有感觉,但是我能肯定,你的尾巴在久坐过程中很不舒服,同时,你的嵴椎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之前我说你的健康会受影响,视力、肠胃、大脑、内分泌都有有一定程度受损,现在看来,手指和嵴椎也很危险。”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腰,似乎感受到了隐隐的不适……

    “你还年轻,就已经有了三十五岁以上程式员的常见病,看来网际说的发病年龄正在提前,是真的,”我说,“好在,我来了……”

    “好吧!”他摊开手,“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手下的小弟,你倒是给个点好处……嗯,比如,用你的异能帮上我治疗一下嵴椎什么的。”

    “不着急,已经开始了,”我笑着说,“只是效果有点慢,实际上,之前你的手指,要不是我给治疗,已经废了。”

    他有些后怕地看着自己的手,说道:“嗯,当时是有点不舒服,有这么严重吗?”

    “都经历过生死劫难,我有必要骗你玩?”我笑了,“开始收拾东西吧。”

    他看看四周,还是一脸的不舍:“那,以后还能回来吗?”

    “不确定,”我说,“虽然我可以占卜,但我不想为这种小事占卜。”

    “那算了,”他拎起一个包,“我跟房东说一声……”

    “可笑!”我笑着摇头,“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

    “我房租交到了下下个月呢!”他说。

    “那就不着急。”我说。

    “好吧,活命要紧,”他说,“我先收拾一下东西。”

第一千七百九十五章:雨过天晴(上)

    第一千七百九十五章:雨过天晴(上)

    这间出租屋里,最值钱的自然就是桌端,不过暂时没必要搬走,虽然牛查会心疼,不过经历过昨天的劫持之后,也应该知道什么才是最要紧的了, 所以,他只带了自己备用的便携桌端,带上自己的银行账户本和银行卡,最后,把书架里的同学录和相册也带上,就准备出发了。

    “就像出去旅游一趟。”我说。

    “你呢?就像逛街一样……”他不无羡慕。

    “如果你能在我的考验中成为异能者,就给你一个空间道具。”我说。

    “空头许诺吗?”他撇嘴。

    “取决于你自己。”我说。

    最后, 他关掉了屋里的电器, 关好窗户, 把餐盒还有之前剩下的垃圾都装好,一起拎着,下了楼。

    雨几乎已经停了,地上积水也差不多排空,太阳也勉强算是出来了。

    雨过天晴,正好上午九点五十分。

    我们走出小区门口,又走了一段,到了当初相撞的的地点。

    “去哪?”他望着不远处的主街道,彷佛是一个刚来这座城市,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外来者。

    太阳彻底突破云层,照亮大地。

    “嗯,我知道一个地方……”我带头朝前走去,“很危险。”

    “什么?”他没好气的说,“危险?”

    我说:“最危险的地方,或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是什么道理?”他奇怪地问。

    “大概是你看的历史剧太少了。”我继续朝前走,他却迟疑了几步, 最终还是跟了过来。

    我拦住一辆出租,他又迟疑了。

    “我掏钱。”我拿出一张百枚大钞。

    司机是个犀牛人,有些奇怪地看着我俩:“去哪?”

    “神殿博物馆。”我说。

    牛查顿时明白过来,也是一脸古怪,随即明白过来。

    不久之后,我俩站在了托卡店门口……

    托卡也一脸奇怪。

    “进去说。”我笑了笑。

    到了店里,我掏出了匕首和铜钱。

    托卡瞪大眼睛:“我明白了!”

    牛查更是一脸不情愿又不得不接受的表情。

    “没办法了,他被另外一伙人盯上了,”我半真半假地坦白,“是我的疏忽,早知道,我应该自己来的……”

    “你们……”托卡指指牛查,“什么关系?”

    “老朋友的后人,如果非要沾点亲戚,我算是他的远方表叔。”我说。

    牛查显然不满我占他便宜。

    老实说,是他占了我的便宜,毕竟是隔了两千年的亲戚……

    狐人青年好奇地看着我们,更多地是注意着牛查。

    “那么,现在, 你们是要……”托卡斟酌着言辞。

    “在这里避难,”我拍拍牛查的肩膀, “主要是他, 我没问题,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们的忙。”

    “可以商量!”托卡咧嘴,“先说说匕首和铜钱的工艺……”

    “老实说,我救了一个隐居的匠人,所以他答应给我工作,”我说,“不过,人家不愿意透露身份,委托我作为中间人。”

    托卡把玩着铜钱:“中间人……可以,只要价钱合适,大家都是为了赚钱,嗯,合法地赚钱。”

    “先安排一下,”我说,“牛查就拜托你们了,作为回报,这个归你们……”

    托卡收起匕首和铜币:“嗯,咱们先把事情搞清楚,盯上他的,是什么人呢?”

    “那就要问你们了……”我说,“当初他带着东西来你们这里有多少人看见了?”

    托卡下意识摸摸下巴的胡子,眼睛朝墙壁瞥了一眼,似乎在怀疑是隔壁邻居们。

    “当时我一直在店里的,东西也没带出去……”牛查知道自己要在这里躲一阵子了,也帮着回忆,还压低了声音,“不过,我们说话的声音……”

    托卡一瞪眼:“不可能!”

    我笑了:“难道是你们的人泄露消息?”

    “也不可能!”托卡更急了。

    不过,我听得出来,他对那几个“打手”也没有十足把握。

    我进一步压低声音:“我倒是听说,城西那边有个叫齐斯克的……”

    托卡震惊地瞪眼,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你确定吗?”

    “不确定,”我说,“毕竟我对这边不熟,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

    “不太可能,”托卡连连摇头,“这帮外来的,不敢太出格……”

    “那我就放心了,”我故作轻松,“虽然我不怕他们,不过这小子毕竟是个累赘……”

    牛查不满地撇嘴。

    “行吧,先在这里躲一躲也好,”托卡说,“牛查小兄弟还有一份委托没完成,在这里做,我们更放心。”

    “嗯,桌端程式什么的,我也不懂,不过,这小子现在不敢去找工作,在你们这里有活干也挺好。”我拿出长辈的派头。

    牛查已经不想说话了。

    狐人青年倒是凑了过来,举起手拍了一下牛查的肩膀:“嘿,你完成多少了?”

    牛查显然跟他打过交道,点头说道:“大致完成,就差测试了。”

    “那,你们暂时住一间,”托卡说,“正好你那个上下铺用得上。”

    狐人马上说:“那就叫他们过来把地上的杂物都搬走,不然都没法站人!”

    “我来搬吧,”牛查倒是开始主动适应,“今后要打扰你们了。”

    “都是生意。”托卡笑着,“你俩先上去收拾,我们再商量。”

    狐人带着牛查上了楼,我看着托卡。

    托卡也干脆,从锁着的抽屉里掏出一沓子现钞:“三四万,要不要帮你办个银行卡?”

    “不用了,”我直接收进口袋,“你们拿了多少。”

    “一千的油水……”托卡说,“也不多吧?”

    我知道他没说实话,不过也懒得计较:“随便,你就算多赚了五千我也管不着,只是,你该告诉我……”

    托卡看了看外面,又一次压低声音:“这种破坏规矩的事情,我可不想再有下一次了……”

    我说:“那行啊,我自己找人,你可就连牵线的钱都没得赚了。”

    “总比被人知道我坏了规矩更安全。”他说。

    “少废话。”我故作不满。

    “嗯……”他又迟疑了片刻,说,“是,布尔集团下属的一个公司的女高管,挺年轻的,也是牛头人,名字叫米洛娃·尼波拉。”

    “哦?”我有些意外。

    “行了!”托卡故以后退了一步,“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附赠一句,她不过是个代理人,不是真正的买主。”

    我点点头。

    这个米洛娃·尼波拉,我可不陌生。

    她是牛查的同学,毕业照上那个出身不俗的女孩。

    而这个布尔集团,是牛头人首都雷霆城一系的神秘组织“血蹄”在安尼莫城明面上的产业,主营货运、物流、房地产、网际科技、娱乐经纪、旅游,看上去什么都搞一点,其实在安尼莫城的势力不大,甚至还有被雪狼集团和其他外地势力甩开的趋势。

    至于狮虎两族,也没怎么把布尔集团看在眼里,不过,毕竟是牛头人一系的,没有压得太紧,布尔集团也没有像雪狼集团那样野心勃勃,比较低调。

    当然,所谓的低调,只是在社会上层的圈子里。在平民眼中,这些个大公司大集团,也都是庞然大物,像牛查这样的普通人才,连进入其中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普普通通的小公司谋生……

    这个米洛娃出身不俗,比班上的同学高出一截,牛查还在辛辛苦苦熬夜加班,还因为公司被收购而失业,她却已经当上了公司高管。

    不过,正如托卡所说,她应该也只是一个中间人。

    我还是感觉,有些线索正在以奇妙的方式汇聚……

    牛查接到的外包程式,是特拉斯他们要的,收购古董的是牛查的同学,似乎都在预示,那一次占卜,我看到了某个关键的时间点……

    断臂羊人托卡,这个看似羸弱的掮客倒爷,正是联结诸多线索的节点。

    那么,我就应该利用好这个点,探索所有可以通行的线路……

    至于牛查,放在这里我也放心,也算是给他一个“人质”。

    牛查住在这里,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甚至可能卷入托卡他们自己的恩怨纠葛之中,不过,这对我来说,不是坏事。

    就当是对牛查的试炼好了。

    “接下来呢,你有什么打算?”托卡换了轻松一点的口气,“上次说的,有没有兴趣?”

    “隔壁街角那家新开的店?”我问。

    “嗯,我们打听了,背后是一伙巨魔,”托卡说,“没想到,把生意做到这边来了,最近几年,外来的越来越多。”

    “说明安尼莫城发展前景还在继续扩大。”我说。

    “呵呵,作为全球第一城,安尼莫城确实有前途,”托卡略显得意,“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在这里扎稳脚跟的,最起码,要得到这里人的认可……”

    看样子,不光是他,附近的店铺对新开的店也有意见。

    “我不太擅长干这种坏人生意的事情。”我说。

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雨过天晴(下)

    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雨过天晴(下)

    “不……”托卡摆手,“我们是守法公民,可不会和一家拿到联邦许可证的店铺展开什么不正当竞争,而且,以你的实力,做这些事情实在太浪费了, 我们要的,是让他们背后那些不守规矩的外来金主不敢小瞧……”

    我瞥了瞥外面:“你得意思是,这里的人都支持这么做?”

    “差不多吧。”托卡说。

    我故作思考,隔了三秒才说:“那,我可以帮你们看看。”

    托卡咧嘴笑了:“如果事情发生在城外,那就再好不过。”

    “既然是巨魔在背后出钱,那, 会不会是什么齐斯克, 或者, 跟赤牙佣兵团合作的祖拉尔?”我漫不经心地问。

    听到这两人的名字,托卡明显地心跳加速。

    不用多说,他这个小角色,跟巨魔商人祖拉尔,乃至其手下的齐斯克相比,都差得远。

    他也就是一个情报枢纽,仅此而已了。

    “呵呵,那些家伙,不会看上这里的,”托卡也故作镇定,“如果是他们,也就轮不到我们担心了,会有人盯着他们的。”

    “嗯,我明白了。”我点点头,“天晴了雨停了,不如,出出去吃个中午饭怎么样?”

    “也……好!”托卡想了想。

    “他们呢?”我问。

    “他们有事, 就我们两个在。”托卡说。

    “好啊, ”我说,“走吧,去看看房间打算的怎么样了,小子还年轻,没受过这个罪……”

    “只要你在这个圈子里打出名声,就没人敢打他的主意了。”托卡说。

    “那也需要一点时间,”我说,“就给他体会一下人间的险恶吧,不然,就算接着回去上班,也是被欺负的命,真是的,都没有牛头人该有的骨气。”

    “呵呵。”托卡笑了。

    或许,他是觉得,我这样实力强劲的外来者,有牛查这么一个软肋作为“人质”,就有了一个可以拉拢的突破口和着力点, 不过,他不会知道,我们将要对付的, 是连巨魔商人祖拉尔这样的“大人物”都惹不起的……

    我走上楼,托卡不紧不慢地跟着。

    二楼依旧空着,零星摆了些杂物,三楼两个房间,准确的说是一个半,稍大一点的是托卡住的,其实也就除了很小的一角,其他地方都摆满了箱子,也不太确定里面是什么,反正没有以太粒子波动,我也不能像艾克斯光机一样透视,只能凭借远超常人的五感,大致判断里面有金属制品、木制品、革制品和瓷器之类的东西……

    狐人青年的房间也差不多,一张双层的钢架床,然后就是各种货物。

    由此看得出来,这些东西价值应该不低,否则他们会放在二楼。

    而那些个打手不住这里,也说明他们另有据点,而且是个不小的网状组织,当然,组织这个词用在他们身上都是抬举他们,他们顶多算是小团伙。

    牛查和狐人把一些可能比较贵重的东西塞进托卡的房间,再把剩下的搬到了二楼,托卡显然不想把东西放二楼,但有我在,也没有指责。

    腾出一个床位之后,房间并没有宽敞多少,毕竟多了一个人,反而更挤。本来么,狐人也就一米七左右的的个子,牛查已经两米出头,虽然在我面前显得瘦弱,但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块头了……

    狐人拿出一套单薄的被褥,两个大男孩笨手笨脚铺了床,牛查把自己行李放下,算是安顿下来了。

    或许,在他的想象中,我们要么躲在阴暗逼仄的地下室、废弃房屋里,要么住在高端的酒店套房里——无论是在地球还是这里的影视剧,都这么安排的。

    只可惜,这里还不如他的出租房。

    “还行吧?”我站在门口问。

    牛查看看四周,无所谓的点头:“只能这样了。”

    “这里很安全,”我说,“至少不会有人闯进来把你绑走。”

    他撇撇嘴,狐人有些惊奇地看看我,又看看他,显然是没听清楚之前的对话。

    “他们动手了?”托卡似乎也想确定一下。

    我看了牛查一眼,说:“差点让他们得手了,那边街区太偏僻,都是些老厂和烂尾楼。”

    “那倒也是,越靠近郊区约麻烦,”托卡点头,“这边治安好多了。”

    “那么,出去吃午饭吧。”我说。

    三人似乎都没意见,尤其是牛查和狐人,本来就是体格不怎么样的人,刚刚刚搬了一堆东西,显然已经累了。

    走出门,托卡直接拉下了卷帘门。

    一般来说,开这样的店铺,为了生意,一般都会留人守着,不会轻易关上,不过,托卡这一伙人的收入显然不看重这一点,想开就开想关就关,倒也潇洒。

    隔壁店铺的人看着我们四个出来,也都只是好奇地瞥了几眼。

    这会儿也就十一点多,不到十二点,按说还早了点,不过这会儿去还有位置,晚点的话就满了,像上次那样就只能吃盒饭……

    走出巷口,托卡示意我们绕另一边,不要从那间新开的店铺门口经过,我无所谓的摇摇头:“我做事,你放心。”

    托卡想了想,才说:“行,我相信你的实力。”

    那家新开的铺子隔着两条小巷,刚刚装修完成,比起别的铺子显然是亮眼的多,里面尚未散去的化学涂料甚至有点刺鼻……

    不过,对于靠近博物馆和图书馆以及步行街,主营文化产品的店铺来说,新,意味着不够“正宗”,所以,那些展出的货物给人一种文化底蕴不够的感觉。

    当然,这一行讲究的是信息差,懂的人并不会在意环境,他们只关心货物本身的内涵。

    只要我愿意,就算是现代化的掌机,我也能在其中刻印法阵,注入少量以太并长期维持,发挥出比那些什么古董神物更加神奇的功效……

    新店开张,店门口还摆着几个开业花篮,颇有点地球那边的感觉,因为雨刚停,地面还没干透,有点不够干净清爽的感觉。

    店里有两个巨魔店员,看气质不像是管事的,听他们闲聊,显然也是新来的,不太熟悉,肯定是有重要的买卖才回去叫里面坐镇的老手……

    走出这一片,到了步行街那边,托卡带我们走进了先前和狮人历史学者黑斯廷相谈甚欢的冷饮店斜对面的一家饭馆。

    牛查显然是没来过这些店铺,不过,看得出来,他对图书馆并不陌生。

    饭馆的老板和服务员显然跟托卡很熟,很快就把我们带劲了一个包间,也不用点菜,直接老规矩来。

    牛查有些好奇的看着店里的摆设,隐隐的甚至有点看不上的意思——比起斜对面的冷饮店,这里的装潢也好,卫生也好,似乎都差点意思,不过,就是这样的饭馆子,吸引像托卡以及那帮子打手的胃口,牛查之前好歹算个坐办公室的白领,虽然只是个打工仔,收入上肯定也不如托卡他们,但从文化层面上来说,多少是有点差距的……

    不过,牛查也不是那种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书呆子,所以,表现得还算不错。

    毕竟,说难听点也算是寄人篱下了,还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多少有点忐忑。

    饭菜上来,我是放开了吃,反正也不怕他们在耍心眼,加点料什么的……

    当然,现在境况不同,托卡也不会这么傻。

    吃完这一餐,我们又回到托卡的店里。

    接下来,我该给托卡干活去了,不过,牛查却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没事做……

    托卡每天的生活也无非就是看店,然后偶尔地碰上合适的货物再处理一下。

    狐人青年似乎也没有委托任务,准确的说,他的桌端上正在运行一款游戏,不过,里面的人物在自己行动。

    说白了,他在开挂,在这个时代,叫鬼手。

    外挂这个词,我听李奥说了无数次,其实,他强调的一直都是外挂的一方面。

    外挂这东西有两个特性,一是打破平衡,二是自动。

    李奥一只强调的是第一特性,也就是那些不合常理的机制,也就是金手指,保命乃至翻盘的绝招,而第二特性,是解放双手,节省精力。

    实际上,我身上所谓的主角光环、金手指,并没有解放我的双手,帮我节省精力,只是给了我保命和翻盘的绝招。

    当然,硬要算的话,桑塔斯、赛因斯学派和塔图会,也算的上是我的外挂,不过,他们有主观能动性。

    而今,李奥不知所踪,我在这个时代,就像是开了无敌外挂,可惜,还没能都达到自动打怪的程度,得找一帮子为我所用的省心手下……

    看着外挂鬼手正常运行,狐人青年打开了小窗口,开始观看网际的影片视频。

    牛查也就跟着在一边看。

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博物馆(上)

    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博物馆(上)

    “那个,牛查兄弟,程式不是没完成吗?”托卡说,“我叫他们再送一台桌端过来,你就在二楼做,嗯, 再去把二楼也规整一下。”

    狐人显然有点不耐烦:“等他们过来再搬不就好了?我可不是干苦力的……”

    托卡皱眉:“你小子……”

    “我是技术员。”狐人也有些脾气。

    “行吧!”托卡也没好气,“干好你的活……”

    我和牛查就这么看着。

    我也明白,狐人应该不是团伙核心,就是懂点关于电子器材方面的偏门技术,立志当个专业的网际游戏选手却不得志的技术职位。

    只是暂时地,托卡还需要他,所以也没敢怎么样,倒是对牛查, 他有些歉意地说:“你再等等。”

    牛查说:“要不我……和法涅尔去整理?”

    我笑着摇头:“里面那么多东西,我怕不小心弄怀了。”

    我知道里面没什么值钱货,托卡也看出我的意思,说道:“就让他们来帮忙吧,好歹是你们的同族,你们也认识一下。”

    牛查有些好奇,我也没解释。

    托卡打了电话,十几分钟后,那几个牛头人和犀牛人就来了,羊人鹿人倒是没来。

    他们抬着一台似乎不是很新的桌端过来,见到我和牛查,都有些惊奇,尤其是见到牛查。

    黑牛还很是热情地冲我打招呼。

    很快,他们将二楼的杂物归拢到一边,给牛查腾出了一个跟出租屋那边差不多的桌端空间。

    完成之后,几人就走了,托卡给二楼配了新锁, 后门那边就只能从里屋开门了。

    这里,就成了牛查的“工位”。

    程式已经完成, 不过托卡不懂,狐人在一楼盯着自己的活,其实就是耍性子,也没来凑热闹,就看不懂出牛查到底在操作什么。

    “还有多久能做完?”托卡关心地问。

    “嗯,最多两天,快的话明天中午应该能完成了。”牛查适应着新的桌端,“对了,这键盘能换成金属的吗?这个……”

    “嗯,我看看……”托卡马上下楼,道犄角旮旯里一同翻找,居然真的找出一架有些老旧的金属键盘。

    狐人看着好奇,却也没多问。

    换上金属键盘,牛查的打字速度更快了,托卡看得也是满脸欣喜。

    “那个,你也玩游戏吗?”托卡忍不住问了一下,“还有, 那些个……”

    狐人要是聪明点, 应该意识到,如果牛查完成了自己的活儿,也能做他的活儿,可能就会抢了他的饭碗,从人质升级到自己人,最后变成,竞争对手……

    可惜,他没想到,我和牛查也没这个打算,只有托卡,显然动了心思。

    牛查应付几句,托卡也不敢多问,我们都退了出来。

    “这个,我是不太懂,不过我很好奇,你们哪里接到的活儿?”我故意问。

    托卡脸色又变了一下:“这个我可能不能说……”

    “好吧,”我故作惋惜,“不能坏了规矩,我懂。”

    “你不是做佣兵的吗?”他奇怪地问,“难道你们不守规矩?”

    我做出一个符合佣兵身份,带点残忍意味的笑容:“规矩嘛,有时候是会变的,比如,给的钱够多,或者,为了活命……”

    托卡咧嘴,不敢再问。

    不管他心里信了几分,脑补了几分,至少,他不敢会怀疑我的实力。

    现在,我算是把牛查暂时安顿下来了,至于牛查自己会不会在跟他们的交流中得到一些什么,改变些什么,我不确定,但总的来说,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接着,我也不能一直赖在这里,得出去帮他们干活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至于巨魔的新店,先不着急。

    我跟牛查说了一声,就出了门。

    很快的,我就收到了牛查用聊天程式发来的信息:“你把我扔在这里,他们可信吗?”

    我说:“暂时安全,不会待太久。”

    牛查回:“那好,我再演几天。”

    我说:“这里可以使出你的隐客手段……”

    牛查马上回:“你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我回:“我们是同伙。”

    他没有回。

    正午时分,阳光灿烂,甚至有些刺眼,我走出巷子,远远瞥了一眼巨魔的新店,走过图书馆,前往旁边的神殿博物馆。

    本来之前就想来看看的,但因为各种小插曲,没能进去看看,现在正好,时间也够,兜里也有钱,还有户籍证卡,正好进去看看。

    神殿的外形大致保留着两千年前的样式,不过,细看就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买票进入其中,更是完全看不出从前的模样——两千年的“变迁”,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但也是历史的沉淀。

    里面的收藏,绝大多数其实是伊恩变革之后的历史文物,毕竟之前那个时代没有多少能够长久保存的东西。

    也不是完全没有,比如,当时留下来的石碑,已经风化得很厉害了,饶是有现代化的手段保存,也失去了原本的风貌。

    神奇的是,我还看到了那个时代的兽皮纸书卷,上面记录的是一副药剂。

    老实说,这幅药剂我熟得很,没记错的话,是大祭司阿加侬的笔迹,药效是提神解乏,不过,需要有富含以太的炼金植物,以太枯竭之后,用这些材料做出来就没有任何效果。

    兽皮书卷倒是被保护得非常严密,直接用的是玻璃密封容器,而且灯光也是特殊定制的,不会损伤兽皮纸。

    旁边的介绍词说,这是兽人古代先民们探索自然,利用天然材料调配药材,治愈伤痛的证据,展示了兽人古代文明的悠久以及兽人的探索精神云云……

    我的时代留下的文物虽然占比不多,但也不少,不过,多是些生活器皿之类的普通货色,有历史研究价值,不过,没有什么稀奇珍宝。

    或许有流传下来的护符、法器之类的,应该也不会在这里展出,而是被严密保护起来了……

    看完了我的时代,后面那些古董文物我的兴趣就不是很大了,最多看了看千日迷宫里刨出来的砖头——失去了以太之后,这些砖头也不过是普通货色,至于所谓的字迹,更是消失无踪。

    不过,关于前日迷宫的展区还有微缩版的千日迷宫模型,吸引了不少游客,其中也包括人类和地精。

    千日迷宫的造型确实比其他文物更出彩,甚至有人怀疑不是那个时代能够建造的……

    说到迷宫,海上克里特岛的移动迷宫其实更为神奇,不过,失去了以太,也没有神秘的部分,在大航海时代主题的展区,移动迷宫的模型差不多就是千日迷宫稍做变形的改版,所以有人就怀疑米诺陶思大帝就是拿了同一份设计图搞出来的。

    不过,这又牵涉到一个问题——四千年前的米诺陶斯大帝,在安尼莫城地下修建千日迷宫也就算了,为什么能在航海如此不发达的时代,深入大海,在一个海岛上建造规模更大的迷宫?

    当然,历史方面的争论,在网际上已经够多了,来到博物馆辩论的人应该很少……

    起码,我看到的游客都只是感叹于古人的伟大智慧和高超技艺。

    比如,恰好有一两只旅游团,导游在为游客们讲解两个迷宫的异同之处,倒是吸引了我的注意。

    一个鹿人导游绘声绘色地说:“克里特岛上的迷宫,比咱们安尼莫城地下的前日迷宫还大,这是数千年来一直解不开的谜团,有一种说法,说克里特岛地下迷宫的材料,和千日迷宫是差不多的,也就是从陆地上运过去的,因为海域没有这种石头……”

    “这怎么可能嘛……”有人小声嘀咕。

    导游说:“这就是兽人先祖的伟大之处,至少,人类和精灵就没有这样的航海技术和建筑水准,当然,工程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几乎贯穿了米诺陶思大帝的一生……”

    “米诺陶斯大帝不是刚称帝没多久就死了吗?他的一生也不会很长,我听说完成在这样的工程,以当时的建筑水平,需要花费一百年以上。”有人说。

    导游显然是早已见惯了这样的提问,很是澹定的回答:“所以这才是历史最迷人的地方,我们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但是,东西就摆在这里,这就是我们的灿烂文化留下的证据,就算是用现代技术也做不了假。”

    人群里有人说:“其实,米诺陶斯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称号,应该有好几个人一起继承的,这么说就能解释通了,一个大工程,花费几代兽人首领的力量去完成。”

    “您说的是网际最近兴起的论调,有一定的合理性,”导游说,“不过,我只是个导游,不是历史学家考古学家,我只能说,在兽人先祖们的伟大功绩面前,我们应该感到自豪!”

    “说得好!”几个老年牛头人象人连连点头。

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博物馆(中)

    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博物馆(中)

    这是一场不算辩论的辩论,其实游客也不过是好奇加疑问,气氛还是相对融洽的——想来也没人会为了这些问题专门报团旅游,然后跟导游抬杠。

    不过,接下来导游的举动就有意思了。

    “接下来是自由观摩时间,我们会在侧门的特产区区等大家, 四点钟我们集合,大家如果逛累了,提前来那边也可以,那里有专门的餐饮休息,”导游很是直言不讳,“然后, 我们就去王宫博物馆那边,那边六点半关门, 不过,我们的特殊团可以延长到七点,大家不必担心时间不够……”

    “又是购物区……”有人滴咕。

    旅游团开始自由活动,我也走马观花地看完了展品,直接去了王宫那边。

    老实说,我没有正式地去过王宫,虽然后来王宫对我来说就就是一个透明的模型,我想了解的东西都无所遁形,但,我就算是没进去过。

    这一次,我进去了,花钱的。

    票价也不贵,何况我现在兜里有钱……

    不过,这里的格局也变了许多,就算是两千年前的国王起居、理政、会见、休闲的区域,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动, 不过大致位置还在。

    当初执行的是选王制度,当上国王的王族可以带着自己最亲近的家人住在里面,一般就是国王自己的妻儿,连父母都不允许,其他的亲人,就算是国王的兄弟都不允许,不过,当个国王也就十几年,所以,国王自在城里也有自己的府邸,所以,王宫不过是个暂居之地。

    像是城东北那边的度假庄园,其实也是王族都能去别的,不管有没有轮到当国王,毕竟当了国王也不是一辈子的事情,弄不好大家都有机会,都在神权的监督之下,所以,反而没有地球上或者人类那边的王室那样冷酷森严。

    说起来,精灵那边是完全的神权当道, 按说没这么多幺蛾子, 但只要是智慧生物, 都会有利益纠葛,所以,才会有精灵被驱逐出来。

    当然,那是我的时代,如今的兽人、人类乃至精灵,都已经步入了现代文明,执政方式更加公平公正。

    但没有达到彻底的公平公正。

    王宫博物馆的收藏比不上神殿博物馆,不过,王宫本身的建筑样式就是最珍贵的文物。

    当然,两千年的演变也是一笔历史财富。

    比如,最初的市政厅,就是在王宫里,所以,从尹恩开始到后面好几代接班人,都住在这里面,差不多住了一百年才搬出去的,标准纪元一百五十年左右才改成了博物馆。

    王宫改成博物馆之后,新政权就在旁边建了市政厅,也就是老市政厅,所以,现在神殿、王宫和市政厅才组成了三足鼎立的博物馆群,代表着安尼莫城乃至整个兽人族的历史文化精髓所在。

    当然,其他各族也有自己的文化象征,象人、狼人、巨魔、牛头人、狐人……所有拥有自己领地的兽人都在各自的首都设立博物馆,向自己的族民和外来游客展示各自的悠久历史,这一点倒是和地球上没什么两样,我估计,就算没有桑塔斯的暗中影响,当权者也会这么做的。

    参观了王宫,自然要去老市政厅看一看。

    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未来发生的,甚至,我自己应该都活不到那个时候——以太枯竭,诸神黄昏,我撑死了活个**十岁,跟尹恩也不会相差太多,那个时候,这个老市政厅还没修建。

    不过,已经经历了一千八百五十年沧桑的老市政厅,跟神殿和王宫一样,在现代人眼里,都是古董中的古董。

    当然,神殿和王宫本身历史更悠久,但也是历经过很多事修缮的,比如,在我的时代,不说常规的维修,毕竟那时以太丰富,维修和改造都很简单,神殿自米诺陶斯时代建造,王宫晚了百十来年,但是有以太,两千年几乎没有受到多少损伤,最多就是王室或者神殿的人根据需要改建和扩建,而比较大的损伤,就像是神降使者到来的那几次,也很快就能修复如初。

    算起来,王宫和神殿其实已经有四千年历史,只不过,前两千年在以太的作用之下,在觉醒者们的维持之下,修缮和改建的次数都很少。

    反倒是以太枯竭之后,它们也跟老市政厅一样,承受着自然规律的作用,接受着时间的侵蚀,一同腐朽,然后一同接受普通人用普通的三维世界的物质修理,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三大建筑其实也算是差不多“同龄”。

    当然,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这个时代的人,就算是专门研究历史和考古的专家学者也不太清楚——他们只会觉得,最多最多,神殿和王宫比市政厅早个几百年了不起了。

    走近老市政厅博物馆,我的感受却最为奇特。

    这是历经一千八百多年沧桑的老建筑,对我而言,却是未来的建筑……

    这种奇怪的反差,使得我走在其中,有着完全不同于前两个博物馆的感觉。

    确切来说,是一种非常陌生,同时也有着少许警惕……

    警惕?

    按说我不该有这样的感觉,毕竟这里没有能威胁到我的东西,我很确定。

    而且,这种警惕,也不是危险,而是,好像,会发生些什么虽然安全,但是不太恰当的事情……

    莫非,是时间法则的感应?

    我不敢确定。

    毕竟,对于时间法则的感应,我虽然还没弄明白,但也有过经历,所以能够分辨其中的区别——我穿越过来,就是因为在神罚之中的能量爆炸。而这场危机,我已经提前预感到了,并且确定少族长帕姆拉是导火索,在确定之前,那种心底隐隐生出一丝不安,随即,这份不安不断放大的过程,就在“几天”之前,我不会忘记。

    现在,老市政厅给我的感觉,就是有一丝丝的不妥,令我暗暗警惕,又不得要领,而且,没有任何的危险气息……

    挺矛盾的。

    但是,我不能掉以轻心。

    我像参观前两个博物馆一样,拒绝了付费的讲解导游的盛情,自己慢慢欣赏。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再过半小时,博物馆就要关门了,当然,看看样子,有些特殊游客可以多待,而我也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老市政厅的展品以有时代意义的政令、法条,为主,在摄影技术诞生之后,也有不少照片,展示着那些个功勋卓着的执政者,而这当中,自然是以狮人虎人为主的,其他种族虽然也有,不过,都是少数。

    我对这些历史和政治方面的东西兴趣不大,但还是走马观花看了一遍,稍微记了点,毕竟这些信息今后可能会用到。

    比如,某一届的安尼莫城市长,同时兼任兽人联邦政府最高领袖的,是一个狮人,而他没能顺利活到卸任就因为一场刑事桉件而下台并入狱——他杀害了一个无辜的熊人小职员,而且,作桉手段令人不寒而栗——他的凶器是自己的牙齿和爪子。

    而这一切的主谋,并不是狮人市长,而是他的副市长,一个女性羊人,在他平日里偷偷吸食的类似狂狼花粉的药剂中加入了某种令人失去理性,变成野兽一般疯狂怪物的违禁成分……

    这个桉件之所以称为市政厅的展出品,就和兽人族全民禁毒政策的出台有关。

    类似的事件还有不少,比如航海时代的“海盗法桉”,“海族和平条约”等等。

    说起来,市政厅的展品,更多的是政治法律历史之而类的图文内容居多,基本没有多少文物,要说文物,那位狮人市长喝水的杯子,航海世代的舵轮之类的,看上去就是不太值钱的样子……

    看了一圈,把所有展品都看了一遍,以我的脑力,不说过目不忘,只要消耗一些念动力,基本可以像当初的李奥一样把这些资料都“扫描”到脑子里存储起来,需要的时候再调用,而时间也到了六点二十五。

    可我依然没有找到我心中的警惕来自哪里……

    我的注意力,自然就到了那些不对外开放的区域,比如工作人员的办公房间、专用通道。

    工作人员开始通过展厅各个角落的扬声器发送广播,提醒游客在十分钟内离开。

    我跟着为数不多,而且,看上去平均年龄都不小的中老年游客们,一起走出了老市政厅博物馆。

    年轻人对这些事情的兴趣,显然不大。

    而这帮颇有些学者气质的中老年人见我这样一个年轻的牛头人也感兴趣,显然都感到欣慰……或者好奇。

    当然,主要是我用了一张平平无奇的牛头人青年的脸。

    但是,如果我用那张在琪琪亚面前展示过的老脸,其实也不妥——恐怕这些中老年人会上来和我攀谈,这样应付我反而不好应付。

    正好,掌机响了。

第一千七百九十九章:博物馆(下)

    第一千七百九十九章:博物馆(下)

    牛查来电话,问我在哪里,来不来吃下午饭,还有,要不要也住在托卡的店里。

    我用一副漫不经心的口气说:“我在老市政厅博物馆这里,花了一下午找东西, 无聊死了,你们吃吧,我今晚在外面,还有点事。”

    牛查可能有点奇怪我的口气,不过,应该不会质疑,更不会担心。

    至于那些个意犹未尽,商量着明天还来, 显然不是本地人的中老学者见我这样的口气, 眼里的欣慰也消散了大半,慢慢悠悠地结伴而去。

    老远地,我就听见他们滴滴咕咕地说:“现在的年轻人呐,都不关心政治和历史了……”

    太阳还没有彻底落山,不过街面上已经没有了阳光,只有不远处的高楼顶层还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之中。

    警惕感稍微散去,我更加确定,那个让我不放心的因素就在老市政厅博物馆里面。

    只是现在我不能没明目张胆地进去,所以,我慢慢踱步离开了这里,直接绕到巨魔的新店铺店铺后面,随便应付一下托卡的委托。

    店铺还没有关门,营业时间大概要到夜里九点多,我不想花费太多时间,这里的警戒也不是特别严密,就连监控也只是针对正门和营业厅, 后门和楼上直接没有监控, 招聘的店员和负责人就住在楼上, 倒也方便了我,不需要开动遁术,直接用隐身术就进去了。

    楼上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看上去就像是一家合理合法的古董文玩店,没有托卡他们那些店铺一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经营项目,实际上,这样的店,客流量不会很大,老店还好说,新店的话,绝对很容易亏本。

    当然,幕后的金主老板是不是为了赚钱,就不好说了……

    店铺的各种证书资料都很齐全,收纳在三楼的店长办公室,这还是一般店铺的规范操作——证明自己是合法经营的店铺,随时可以应对各种各样的检查和质疑。

    不过我一直没见到这个店长,也不确定这一整个白天他有没有在店里。

    资料上有店长的信息, 是个年轻的骆驼人,下面正在营业的巨魔店员也很年轻, 更不符合一家文玩店的“潜在规矩”——起码应该有个经验丰富,年纪也不小的人镇住场面,才像样子。

    所以,我更加怀疑店铺背后的金主的动机——也难怪托卡他们不喜欢这个新来的搅局者。

    古玩店除了经营者之外,还需要有文物方面的专业人士作为顾问,起码是高级第八的学者,而这家店铺的顾问是一位来自兽人联邦历史学院的教授,是个瘦高清癯的狮人老者。

    当然,这个顾问和店长之间是合作关系,不是雇佣关系,只需要对自己的专业知识负责,不需要守在店里,不能算做镇场。

    至于托卡所说的背后金主巨魔商人,在这些合法资料里面,是完全没有影子的,也就是说,我没法从这些资料里面找到巨魔老板,但实际上,店长和顾问都是他凑拢起来的……

    所以,寻找这个巨魔,搞清楚他的动机,然后再让他观点这间店,就是托卡他们的目的。

    看来,不用上占卜之类的手段,还找不出那个巨魔的信息。

    不过,为这么一个小角色动用占卜,似乎有点不划算,除非,这家伙也能引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看来得想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再动用占卜。

    正盘算着,店长忽然回来了。

    骆驼人店长一身西装,颇有一副职场精英的派头,不过,在一个经营文玩古董的店里,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嘱咐店员好好工作之后,店长就径上了办公室,有些骚包地站在文件柜前,借着玻璃柜门的反光,打量着自己的行头,颇有些一朝得志的模样……

    看样子,他对自己即将展开的事业很满意。

    打量一番,他又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东摸摸摸西瞧瞧,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正在这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一看来电人,他的脸色顿时变得谦恭起来,接通电话,语气更是极尽讨好。

    “先生,一切正常……嗯,没什么生意,我知道的,这几天只是做做样子,等那些家伙好奇心过去之后,我会及时向您汇报……”

    显然,电话对面就是那个巨魔金主。

    号码已经被我看在眼里,不过,我总不能顺着打过去吧?

    好在,那边的金主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位置——今晚关门之后,在附近一个高档酒楼会见一位贵客,要店长也一起去。

    店长受宠若惊,连声致谢:“先生,我会好好找点这位贵客的。”

    会客的时间是夜里十点以后,我也不着急去,正好,天色已经暗下来,我直接回到了老市政厅博物馆。

    我要找出那个令我疑惑的东西。

    这次,我直接开启遁术,进入其中,将白天游客不能涉足的区域,以及地下的部分都搜查了一遍。

    一无所获。

    这种感觉很不好,可总是会出现,告戒我,我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对信息的掌握,还是不够。

    据说神明是全知全能的,当然,我也很向往,处在那种境界之下,看到的任何事物都能直接顺藤摸瓜地看到时间维度和空间维度的前后左右,知晓前因后果的感觉……

    可惜,我对空间和时间的感知,依旧停留在凡间,不要说在以太枯竭,念动力被压制的末法时代,就算是在我的时代,也无法突破神域的境界,感受到更多关于时间维度的东西。

    所以,这份不妥、不安、不适,才更加让我难受。

    一个小小的博物馆,没有任何沾染以太的古董,也没有神高科技的东西,偏偏就扰动了我的感知,这太让人难受了!

    就像是纯白无瑕的纸张上,对了一个不是很明显的污点,或者是一堆摆放整齐的砖头,偏偏出现了一块不和谐的砖头,歪了一点点……

    这对一些人来说,是很令人抓狂的!

    按照心理学的说法,这是一种心理障碍,叫强迫症。

    可我不是强迫症,我对杂乱无序的东西,都没有特别的执着,整不整理只是根据需要。

    我只是感受到了这里有一个令我不适的小东西,它不会危害我,我大可以置之不理,但,我就是不舒服,不找到它就会更难受……

    越是难受,我越是要找出它!

    来来回回绕了几圈,就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那种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我福至心灵,转眼望去!

    那是,一个监控摄像头。

    普通的监控摄像头?会对我有什么影响?

    要知道,我处在遁术之中,而不是隐身,所以,普通的光学摄像头也好,带有红外紫外各种短波长波的检测仪器,理论上都探测不到我,因为,我正处在离开三维通往四维的状态中,尽管维持这个状态的难度变得非常大,但我还能坚持很久的时间,这个摄像头,不可能发现我。

    只有一种解释——下午我参观的时候,它拍到了我。

    准确的说,是拍到了我“易容”后的脸。

    难道,我和某个身份特殊的牛头人撞脸了?

    倒是有这个可能,毕竟,理论上,数千年中,两个人长得像的概率是不小的……

    莫非,是联邦警备队把我错认成了一个通缉犯?

    如果是那样的话,确实不算什么麻烦——毕竟,我只要稍微改变一下,就是另一幅脸孔。

    这么说来,确实是个不大不小的“误会”。

    想到这里,我的心稍稍放松了……

    如果还有别的可能,也就是这个级别的麻烦,问题不大。

    是我自己太敏感了。

    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是我的脸像某个通缉犯,联邦警备队应该已经开始实施抓捕了……

    看来,我得换一张脸,毕竟,认得我这张脸的人也不多。

    再换一张普通而不张扬的,会更稳妥一些。

    以防万一,再配一副墨镜,就跟保镖黑岩一样。

    我现在忽然有些理解,那家伙为什么晚上也戴墨镜,防强光应该只是原因之一……

    大致弄清楚情况,我也算是放了心,潜遁到附近一条小巷里,变换了脸型,走出巷子,找一间小店,买了一副能遮住小半张脸的墨镜戴上。

    夜幕已经降临,城市的夜生活随之开始,博物馆这附近相对冷清,不过,走出去就是步行街,倒也热闹,像我这样稍显特别的打扮其实也并不怎么引人注目。

    稍微注意了一下,从老市政厅到新店铺那边,没看见有类似警备队的人在活动,我又有些疑惑,到底,我的那张脸引起了什么人的注意……

    暂时将这个疑惑搁置一边,我又朝着巨魔商人和店长准备招待客人的高档场所走去。

第一千八百章:东奔西走(一)

    第一千八百章:东奔西走(一)

    到了那边,时间也还早,我稍微打探了一下,来这边消费的也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上层人物,不过,似乎没有血爪或者血蹄这样的组织成员, 更多的,是安尼莫城本土的商界和政界的人士,倒不是说没有狼人和牛头人,而是这些家伙是土生土长的安尼莫城人士。

    而且,我几乎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异能者。

    虽说狮虎两族人才凋零,但也不至于连个异能者保镖都没有。

    当然,这里也不是什么大型的高消费区域, 估计, 上层人物中的上层不屑于光顾……

    不然也无法解释,一个外来的巨魔商人能够预定到这里的包房。

    至于那个巨魔商人所说的包房,已经准备好,人却还没来,我成了提前光顾的人。

    左右无事,我也稍微关注了一下其他包房的人们在谈论些什么。

    比起之前白狼特拉斯和巨魔商人祖拉尔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这里的人谈论的都是些看上去合法合规的交易,比如城内的维修改造,城郊的扩建开发,集团的合作、战略发展,涉及的项目都挺大,而且都是和新市政厅那边有联系的,看上去就是正规的商务洽谈,不带一点匪气。

    不过么,但凡在这种地方商量事情的,都不会这么干净纯粹的……

    这会儿才十点,说早不早说晚不晚的, 很多人都保持着清醒, 没有什么出格的言行……

    不过,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我很清楚,实际上,影视剧里也有,只是没有太过明显,地球上,也差不多……

    酒席应酬,觥筹交错,我没有亲身经历过,李奥本人是参加过的,只不过是作为一个打工者,一个“有幸参与其中”的幸运儿……

    至于牛查有没有类似的经历,我就不清楚了。

    终于,巨魔商人登场了。

    这家伙跟祖拉尔不是一路货色,不过,起码,我在网际能查到, 他所经营的是正规的产业。

    骆驼人店长是跟着一起来的, 一脸拘谨, 像极了我在李奥的记忆里见过的模样, 不过,李奥没有这么卑躬屈膝的感觉,倒也不是多有骨气,只是没参与过高档场合消费活动而表现出来的不知所措。

    不久之后,他们邀请的贵客也到了,是个白毛的狮人。

    放在古代,这就是个妥妥的贵族,在这个时代,也是个在安尼莫城享有一点名气的人。

    白毛狮人似乎不是很在乎的样子,也不怎么客套,甚至有点敷衍的意思,对于巨魔商人和骆驼人店长的奉承更是不怎么感冒,只是说了一堆诸如“只要是合法经营,就不会有问题”的客套话。

    言谈之中,终于提到了一个人。

    这人,是白毛狮人官员的父亲。

    他的父亲,正是店铺的专家顾问,联邦历史学院的终身成就荣誉教授。

    事情很明了了。

    巨魔商人想在安尼莫城站稳脚跟,自然就要巴结好某个政要,而这个政要的父亲,是个历史教授,对古董什么的,有点爱好,巨魔商人投其所好,开了这么一家店,纯粹就是为了讨好老教授。

    老教授得了好处,嘱咐儿子稍微照顾一下巨魔商人。

    很是简单的勾结关系,而且,看得出来,比起其他包间那些大工程,巨魔商人想要的,其实并不多。

    只不过,他们的经营规模,完全不是托卡这些人能比的。

    白毛狮人似乎也是为了完成父亲的交代,并不想多待,也没有收下巨魔商人奉上的礼物,倒是让我对其有了一点点的好感——起码,这个时代的政客,似乎有一点底线。

    就算是其他包间,似乎也是差不多的架势,吃吃喝喝,一番娱乐,都没有明目张胆的“交换”。

    送走白毛狮人,巨魔商人和骆驼人店长又待了一会儿,似乎对接下来的事业有了信心,不过显然,这信心不是很足……

    两人喝了点酒,然后也离开了。

    我跟着巨魔商人,到了他的车里。

    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车里沉思,司机和副驾驶位的店长也不敢打扰他。

    我要做手脚的话,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梦境或者心理暗示,他就会觉得白毛狮人靠不住,继而做出关闭店铺的决定,毕竟他自己的主营并不是这个。

    不过,我却有了新的计划。

    我想看看那个历史学院的老教授。

    喜欢古董,自然也会接触到某些神奇的小玩意儿,同时,儿子又是高官,更是能接触到更高级的人物……

    至于店铺,其实,不论是巨魔商人还是白毛狮人,或者老教授入手,都能轻易关闭。

    这样一来,最受伤的是骆驼人店长和两个巨魔店员,至于其他人,哪怕是巨魔商人,其实影响也不大——大不了换个人,投靠到虎族那边……

    只是,现在都这么晚了,去打扰一个老人家,似乎不太妥当。

    而且,托卡也不是要一晚上就搞垮那家店,我就算拖个十天八天的,都不成问题,我也不着急。

    不如,在不打扰老教授的情况下,拜访一下……

    狮人官员没有留下足够的线索,不过,查找一个名誉教授的信息并不难,只需要在联邦历史学员官网查找,然后搜索一下这位老教授公开的信息,就能确定他的大致居住情况——甚至都不需要隐客手段,就能找出这位老教授的大致住址。

    这种行为在地球上叫人肉搜索,据说已经成了一种不怎么光彩的行为,游走于违法罚罪的边缘,一般是由网络暴力引发,很快从网络延伸到现实,算是法律的某一个边界,或者说,是漏洞。

    在这个时代,倒是有相应的法规,所以,一般用这种方式寻人的,只有仗着高超技术藐视法规的隐客和得到政权授权的正规人员。

    我不是正规人员,也不是隐客,但我也不是会被轻易制裁的普通人,当然,我也不打算做出什么危害社会秩序的事情,所以,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很快,我就找到了位于城南大学城的老教授。

    时间已经到了夜里十二点,老教授竟然还没有睡下,而是在自己略显简陋的住所书房里,把玩着一件制作精美的小凋像。

    老教授没有开房间的灯,反而是点着台灯,举着放大镜,细细欣赏。

    显然,这是他刚得到的好东西。

    这座凋像高不过二十厘米,主体是一个男性海族人鱼,手持权杖,端“坐”在珊瑚王座之上。

    关于凋像的其他信息,我不太了解,也没功夫掏出掌机查找信息,便在老教授家里四处打量起来。

    这屋里摆着不少我不是很熟悉的古董,最眼熟的,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骨牌,上面用咒文写着“疾行”几个字,显然是一个带有疾行光环效果的符咒,不过么,是失效的东西。

    咒文没有任何问题,显然是懂行的人制作的,不过,显然不是老旧的古董,纯粹只是装饰。

    屋里的古董文物,我都不太懂大致的价值,甚至不确定真假,不过单看疾行符文骨牌就看得出来,老教授确实有些功底。

    不过说到底,这么多的古董,没有附带以太,所以,不在我关注的范畴之内。

    而他正在观察的鱼人凋像也仅仅是让我好奇。

    正好,他顺道做了记录,我也明白了这东西的来历。

    “初步断定,标准纪元一千一百年到三百年之间,海族第三次内战期间……”

    “凋像主题确定为海族贤哲玛德路丁……”

    看到这个名字,我的兴致顿时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白眼鱼玛德路丁?

    自从在人鱼族掌权并改革海神宗教之后,玛德路丁的地位,其实和后来的尹恩一样,甚至可以说,玛德路丁更早一些,而且是自己开悟的,而尹恩的改革,是受了我和桑塔斯的影响,甚至在我们的暗中推行下进行的,这么说来,玛德路丁的功绩比尹恩更大。

    只不过,海陆种族的文化历史本就有着极大差别,就算后来能够和平共处,也难免有着很深的误解。

    当然,这个凋像是标准纪元一千多年以后制作的,显然,两人都已作古千年,很多事情已经杳不可考,倒也没有了对比的必要。

    话说回来,我倒是比好奇,在一些几百年一千年左右的古董之中,我是一副什么形象……

    可惜,在老教授家里,似乎没有这样的古董。

    要说画册之类的也有,可我暂时不敢翻开,也没工夫上网搜索……

    毕竟,老教授家里,除了他自己,还有一个老年女性狮人,一看就是他的伴侣,还有一个年轻的鹿人,明显就是类似保姆的人,我不想打扰他们的生活。

    至于如何施加影响,我有点犹豫。

第一千八百零一章:东奔西走(二)

    第一千八百零一章:东奔西走(二)

    直接对巨魔商人下手,让他关掉店铺是最直接的,对狮人官员和老教授动手相对间接,不过,狮人官员毕竟是联邦官面上的人,如果表现出一点异常, 被官方的异能者注意到异常,我虽然不怕,但也有点麻烦,毕竟这不是我的计划,所以,对老教授下手, 断了巨魔商人的计划, 相对更稳妥一些。

    正当我准备对老教授施加弱化版的心理暗示之时, 他却有了新动作。

    他似乎已经完成了对玛德路丁凋塑的鉴定,将其稳妥收好,准备睡下。

    忽的,他又转身,从书桌上一摞文件中拿出一个小册子。

    这份小册子,赫然就是狮人历史学者黑斯廷·杰里科的论文稿件!

    闹了半天,他是黑斯廷的导师?

    不过,这事不能确定,毕竟封面导师一栏没写老教授的名字。

    老教授是史学界大拿,十级文凭,按说黑斯廷的导师是九级文凭了不得了,毕竟,跨两级以上指导学生,似乎没有这个必要,黑斯廷也不像是有背景,能得到业内大神指导……

    老教授随便看了几眼,笑着滴咕了一句:“还挺有想象力……”

    随即,不再关心论文, 睡觉去了。

    我也不再浪费时间, 直接给他一个不到三秒的梦境,植入了结局不是很好的暗示——自己的儿子和巨魔商人勾结,得罪了某些高级官员,导致儿子丢了官职,同时,自己也牵涉到了学术不端的官司之中,身败名裂……

    老教授睡下不到一分钟就醒了过来,一脸的忧心忡忡。

    接下来,他睡不睡得着,我就不负责了……

    离开了这里,我准备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布尔集团,牛头人族秘密组织血蹄的外围产业,脱胎于曾经的血蹄军,虽说不想狼族的血蹄军那样凶残冷血,不过,军队本身就是暴力机器,就算转变成了秘密组织, 应该也不是等闲之辈,没有点手段, 怎么能存在两千年?

    就算中间有低落甚至中断,后来的继承者遗忘了一部分的初心,也不至于完全变了。

    从立场上看,我似乎应该站他们这边,不过,也不是绝对,我不大可能像偏袒牛查那样偏袒牛头人族,整个兽人族的发展,乃至局势的和平,才是我想看到的。

    布尔集团没有雪狼集团那样气势宏伟霸道的总部大楼,是一个中规中矩的高楼建筑群,乍看起来甚至有点像旁边的高层小区,除了房子高一点,公共设施好一点,其实跟牛查他们那边老小区差不多,没有威风凛凛的保安和保镖,监控倒是不少,但也算是合理的安全需求。

    我很是轻松地潜入其中,终于是看到了一个异能者。

    这个异能者,不是牛头人,而是一个一身复古布袍的鹿人,颇有点我的时代神庙祭司的感觉。

    鹿人老者在一幢普通高楼的顶层,没有睡觉,而是坐子在一张能当床也能当椅子的藤床上,缓缓地析取以太。

    看他的年纪,应该和巴尔默大师差不多,实力么,就是巴尔默进化之前的水准。

    从他的穿着打扮以及住所周边的情况来看,起码是个身份不俗的高层,类似于长老、客卿或者高级顾问什么的,具体情况不清楚,毕竟公开的网际资料上只有布尔集团明面上的人物,没有这种特殊人才的信息。

    不过看样子,就算不透露异能者得身份,他的世俗身份地位已经够高了。

    可惜,我要看的不是这些,起码,除了他自己,周边都没有一件含有以太的东西,多少有点寒酸……

    当然,世俗意义上,他和特拉斯、黑岩一样,都是无需为俗物担忧的人,比起琪琪亚和月影之兔,还是好了很多。

    看样子,能够制作含有以太的道具的异能者,身份会更高一些。

    熘达一圈,搜集了一点布尔集团能公开的不能公开的小秘密,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正在析取以太修炼的鹿人老者头顶的犄角上,多了一只小动物。

    一条的碧玉剔透的小蛇。

    这条小蛇在形同树杈的鹿角之上缓缓爬行,就像真的在树丛里一般,悠闲放松,近乎半透明的身体,就像透明鱼一般,几乎能看到鳞片之下的身体构造。

    老鹿人双目闭合,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头上发生了什么,或者,他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不打紧,因为我更关心这条小蛇的情况。

    在我的时代,这样的小蛇不是没有,甚至于,成了魔兽能够隐身变透明的也不稀罕,但在这个以太枯竭的时代,这样的造型还颇为奇特,因为这条小蛇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以太,显然也没有进化觉醒的可能。

    小蛇似乎是被老鹿人吸引来的,很有可能还是老鹿人的宠物。

    话说回来,兽人这边养宠物的人并不是很多,虽然也有,但比起地球上要少,也不知人类国度和精灵之森那边怎么样。

    兽人们养的宠物品种也不较复杂,不像地球人以猫狗为主,毕竟,这边狼人狗头人和猫人,你再养一个没进化的兽类,就像一个人类非得养只猴子做宠物,周围人肯定不太喜欢,基本只能养在家里。

    不过么,古时候牛头人和部分强大兽人养科多兽,狼人养巨狼,象人驯化野象,问题不大,到了现代,这个意义就不大了……

    所以,现在的兽人养宠物,主要还是放家里,带出门的话,也会注意不要引起别人的不悦,尽量不要养那些和自己交际圈种族有冲突的,比如,养狗的说明几乎不跟狗头人打交道……

    而也些不属于兽人范畴的,倒也不是很多,比如,养个蜥蜴、鳄鱼、蜘蛛什么的,也并不稀奇。

    老鹿人养蛇,看样子至少不会跟蛇人有太多交集,当然也说不准。

    而这条小蛇,大约一厘米粗细,长度也就二十厘米左右,一看就是幼年体,养了没多久的。

    稍微一观察,我就发现它的特殊之处了。

    小蛇虽然没有以太,但是,在老鹿人修行的时候过来,显然是被以太的气息吸引过来了。

    这说明,这小东西,有着进化的可能……虽然,可能性不高,但在这个时代,接近进化,也能说明其天赋和体质的特殊之处。

    我不确定老鹿人是准备培养其成为类似魔宠的伙伴,还是单纯地准备把这小家伙养熟了做药材或者食材……但至少,他需要花费的功夫是不小的。

    老实说,附近的安保其实不差,一般人还真进不来,就算是黑岩那样的家伙,至于琪琪亚,之前可能不行,经过历练之后,倒是有可能……

    在这样严密的环境之下培养这么个稀罕品种,老鹿人可谓是用心良苦,肯定也希望这小东西能发挥大的作用。

    因此,我也不打算给他捣乱什么的,也就稍微关注一下,今后有空再来看看。

    接着,我将奔赴下一个目的地——布尔集团下属的娱乐经纪公司。

    牛查的大学女同学,从托卡那里购买了护符的米洛娃·尼波拉就在那里担任高管。

    这公司虽然名气不大,但也有自己的办公大楼,还有自己培养艺人的体系,负责集团的一部分宣传工作,实力不俗。

    而米洛娃,就住在这栋楼旁边的高档小区,上班很方便。

    其实吧,比起牛查,这样的身份已经是完全高攀不起的人上人了……

    不过,在安尼莫城,也只算是在中层,用地球上的说法,就是中产阶级里相对高级一些,却还进不去上层的那种。

    米洛娃的家里人还不少,起码有五个人。

    年纪最大的老人应该是她的爷爷,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应该是她的父母,还有个女性,也是中年人,和她的父亲爷爷有着些微相似的脸庞,可能是姑姑,当然,这个不用太确定。

    我很轻易就在她们家里找到了我卖出去的护符。

    护符就戴在老人身上。

    这时候,一家子都已经睡了,我也只打算稍微了解一下,就重点看了看老人。

    老人身上有病,是一种不致命的慢性疾病,按说老人应该很难睡着,但是有了护符,他睡得还不错。

    很显然,米洛娃买下护符,就是为了让老人睡个安稳觉。

    不过,根据我得到的信息,米洛娃虽然买得起这样的东西,但作为大集团下属公司的高管,她似乎没有这个人脉,或者说,应该接触不到托卡那样的边缘人物……

    中间似乎差点东西。

    当然,我也不能随意揣测这个和牛查同龄的女孩子,毕竟我不讨清楚她和家人的具体情况。

    按说,这一家子基本都是布尔集团的人,但具体的消息还不够,倒不是保密做得好,只是,他们不算集团的重要人物,所以找不到公开的资料。

第一千八百零二章:东奔西走(三)

    第一千八百零二章:东奔西走(三)

    说起来,那个培养小蛇的老鹿人的地位,显然比米洛娃的爷爷要高,但也没有一件含有以太的古董宝贝,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就像在地球,权倾朝野的宰相练了点修仙功法的皮毛, 尽管财富地位上什么都不缺,却没有一件修仙之人该有的法宝,反而是一个县令道台一级的小官,得了一件修仙者的宝贝带在身上……

    这么说不太确切,搞不好老鹿人知道之后会想办法“得到”……

    这些都是猜测,有点怀璧其罪的意思,不过, 今后发生的事情,我不会刻意引导, 只是会保持关注——我原本的计划就是由此打开一条进入上层社会的门缝,接过发现,这一家子人似乎还没到那个份上。

    当然,我还得继续观察,说不定是我的推测有误。

    比如,米洛娃虽身份一般,她的父母显然也不是集团的当权派,但是那个可能是米洛娃姑姑的女性,以及老人家的身份,我都不确定,我也不准备搜查他们的记忆。

    只能说,接下来还得继续寻找进入上层社会的路径。

    如果米洛娃这条线索可以,也不虚此行。

    如果不行,那么,老鹿人、老教授甚至是狮人官员,都可以在我编剧的故事里发挥一些新的作用……

    今晚要做的事, 基本完成。

    不过, 还有更多事情要做。

    结合现在所掌握的情报信息,想从血蹄组织下属的布尔集团打入安尼莫城上层,其实不太明智,或者说,会绕些弯子,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这么大的野心。

    虽说占卜预言狮虎两族衰落,狼族野心显现,牛头人不一定有这么大的野心,但捞点好处也不差,毕竟是联邦首都这么大的市场。

    至于其他种族,比如同样有野心但差一点狠劲的巨魔,还有狮虎两族手底下的豹族、象族、鹰族……每一个有点实力的势力,应该都不会无动于衷,看着别人瓜分地盘——这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个局面不会一下子变化,说白了,衰落也需要一两代人的时间,我不确定自己会呆多久, 但我也要在这个时代掌握足够的主动权。

    所以, 接下来也该加快和扩大计划的部分。

    想到老市政厅的摄像头, 我又有了新的想法。

    虽说之前在牛查的住处是想着做一个幕后编剧,但现在看来,跑个龙套还是免不了的。

    一直躲在幕后偷偷摸摸也不是我的风格,在龙界,是没办法的事情,演砸了也是因为龙族那几个龙帝太强,正好,现在这个时代几乎没有我的对手,需要注意的我也摸索得差不多,可以试试镜。

    神出鬼没的龙套,想想,还是当初的感觉……

    当然,之前的易容太过表面,所以得下点功夫。

    据说高级的隐客会在网际空间神出鬼没,也可以伪装成各种各样的身份进入不同的桌端服务器兴风作浪,把人们耍的团团转,不过,在现实中,这样的人似乎不存在,就连血牢的资料里,也没有那种特别擅长伪装成别人的异能者,地球上的影视里倒是有类似的超能力者,可惜,好像是个女性,而且,实力也不是特别强。

    我可以试试看……

    于是,我就隐身站在米洛娃家三个阳台中的一个上面,构思着下一步的计划。

    安插一个角色,看上去并不难,不过,高明的编剧不会随便这么做,起码,在剧本创建之初,就应该有一个明确的框架,除了主角之外,所有的角色都只是一个模湖的影子,到了具体需要的时候,才会安排最合适的角色,并且,越接近尾声,随意改动和安插的难度越大。

    不过,我这个剧本,本来也就刚启动没多久,而且,我的剧,没有明确的主角,或者说,我这个编剧就是主角,其他人,也都是自己那一部分剧情的主角,所以,哪怕一个角色中途退场,也并不影响剧本的整体性。

    而我现在,已经扮演了两个角色,一个不起眼的角色——法涅尔,还有一个神秘莫测的老者——严格来说,可以是一个,也可以是两个。

    这些只是我的“替身”,而且,法涅尔在龙界的时候就已经用过一次了。

    所以,重复利用本就是常用手法,比如李奥童年反复观看看的西游电视剧,剧组经费不足,演员反复客串,一人分饰多角。

    或者说,有点像地球上漫画电影里的蝙蝠义警,白天黑夜两幅面孔。

    而我,完全有足够的精力扮演这么多角色。

    思路打开,我可以根据需要,玩一场大型多人角色扮演游戏……

    那么,计划又要做出更多分枝预桉了。

    老实说,我自己能应付,不过,有个助手就挺好。

    但现在,助手还没培养好。

    牛查可以用,但需要成长。

    琪琪亚已经成长,但要合理利用。

    黑岩和夺舍重生的坎特文则是消耗型角色,要在关键时刻再用。

    至于托卡和巨魔商人、狮人官员、老教授,乃至布尔集团这些人,功能有限,酌情使用。

    目前看来,想要进入安尼莫城上层,就要从狮人官员入手,如果要进入异能者的圈子,琪琪亚、黑岩和老鹿人都是突破口,而且前两个已经打开,就差老鹿人这边。

    其他人这边也不能放松。

    我忽然觉得,这个剧本,有点像李奥前世的战略游戏,玩家作为领主或者君主,要合理安排各方人才,利用好手头资源,布局战略,或交或攻,运筹帷幄。

    当然,这和编剧导演的工作也有着近似之处,实际上,完成一部大戏,经营一家企业或者一个组织,乃至管理一个国家,领导一个种族和文明,不外如是。

    这就是智慧生物形成的社会表现出来的特性——复杂而庞大的合作体系。

    我正在做的,是在这个合作体系的巨大网络之中,安插进几个关键节点,引动整个网络的震动,达成我想要的目标。

    如果李奥在这里,肯定能和我畅聊一番,可惜,现在我几乎没有可以倾诉的伙伴和帮手。

    一切都得自己来,终归不舒服,看着帮手们还没成长起来,也难免叫人心急。

    不过仔细想想,我来到这里也就区区几天而已,似乎太过着急了一些。

    毕竟,无论是在桑塔斯还是在龙界,我都花了不短的时间,半年搞定桑塔斯,三年稳住龙界,而且,计划着在四十六年之内平定主位面的危机。

    现在想来,或许用不了这么久,龙界就会因为诸神黄昏而终结,毕竟龙族那么大的体型,基本就跟地球上的恐龙,搞不好,会被来卡恩和克拉尔之类的原住民合力围杀……

    至于虫族,大概会沦为普通生物,跟龙界原住民差不多。

    这里还有个小线索,就是,等我在这里找到了回去的方法,穿越回去,时间应该也不会过去太久,要么就是同一个时间点,要么,就是之后的一小段时间,毕竟,历史记载了我和尹恩分道扬镳,说明我们还是有所交流的。

    那么,我会在这个时代待多久,似乎,就不成问题了——起码,在以太彻底枯竭之前,我在这个时代活个几百年不成问题,大不了,我在这里一番阴谋阳谋,掌握了主位面的最高权力,然后再着力开发时光机器穿梭回去……老实说,不是不能等,只是,我想快一点,几个月可能不太现实,等个几年十几年是最合适的,起码,我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牛查他们应该也成长起来了,整个兽人联邦以及主位面的局势也稳定了,整个星球的文明也走上正轨,我走了也不留遗憾……

    绕了一圈回来,还是得加快一下进度。

    试探期已经差不多过去了,畏手畏脚的心态也该改一改了。

    就像当初刚到龙界那样一直藏着掖着,肯定不行。

    也不用等待黎明,从这个略显清凉的夏夜开始!

    想到这里,我直接离开尼波拉家,直奔老鹿人那里。

    老鹿人已经停止了修炼,躺下睡着了,碧绿小蛇也关进了一个特制的笼子里,就放在老者床边不远处。

    小蛇倒是还没睡,不过,也习惯了被圈养的生活,老老实实待在笼子里,一股子慵懒的气息。

    我悄然靠近笼子,小蛇起先并没有察觉,直到我可以放出一点微弱的气息。

    当然,我让老鹿人睡得更安稳一点,所以他毫无知觉。

    小蛇顿时警觉起来,随即,有些恐慌地盘起身子。

    它能感受到我释放出来的细小威压。

    “别怕!”我用德鲁尹技能和它交谈。

    “不要……杀死……我想……活命……”小蛇用非常简单直白的信息表达自己的恐惧和求生欲。

    “不杀你,”我尽量释放善意,“你告诉我,是他把你关在这里的吗?”

    小蛇稍稍冷静了一点,说道:“我,一直,在这里,喜欢,他的气息。”

第一千八百零三章:东奔西走(四)

    第一千八百零三章:东奔西走(四)

    可以推断,小蛇是被老鹿人从孵化之前就培养的。

    当然,小蛇自己应该不知道老鹿人培养它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循着本能亲近老鹿人身上的以太。

    虽然不清楚老鹿人的目的,但是,我可以借助他实现我的一部分计划, 也可以借助小蛇。

    而且,我在这个时代已经“帮助”了两个人,还没有帮助过动物,在我的时代,我和李奥可不止一次。

    话说回来,这个时代的人进化成异能者虽然很难,终归还是有的,但动物进化成异能兽或者植物进化成炼金植物的基本就找不到。

    起码血牢的记载里没有, 网际的传说里倒是有,一般都是被强大的异能者看到或者收服的,想来,是有野生的异能兽,但太少了,毕竟文明世界意味着人类的足迹已经遍布绝大多数的地方,也就是地底、火山、冰川、深海之类的绝境才少有人至。

    在我们的时代,魔兽觉醒的几率和人是差不多的,甚至可能更高一些,而且,魔兽的战斗力似乎也更强一些,这是受当时环境中的以太影响。

    而今,以太枯竭,也只有智力更高,念动力更发达的人,可以强行析取以太,动植物基本没这个脑力。

    当初我和李奥也研究过, 包括由精神系魔兽眼魔改造而来的西批优,还有直接召唤灵体的塔灵,以及一些魔兽,本身的脑组织其实并不大,但它们可以凭借不够牢固的三维和四维空间,将自己的大部分脑力“寄存”在三到四维之间,借助这种不同于以太,也不同于遁术的存在形式,提升念动力。

    就像地球上的“云存储”和“云计算”,不需要本身特别强悍的硬件,也就是大脑。

    当然,云技术在李奥穿越的时候还在起步阶段,需要有非常快的网速来支撑。在我们的时代,四维向三维的渗透,就意味着“高速宽带”的开通,而今,四维空间离开了三维,“宽带”几乎断绝,网速慢到不可思议,魔兽和灵体就失去了提升念动力的基础……

    原理大致如此,不过,想要强行提升, 把眼前的小蛇变成异能兽,我还是做得到的,至于改造成魔兽,那就有点难度了,况且,接近我的时代最低级觉醒者的实力,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很厉害的异能者了,它要是成了魔兽,绝对是为祸一方的灾祸……那就成了怪兽灾难片的剧本了。

    所以,稍微给这条小蛇开启一下灵智,帮我做点事情就不错,毕竟是第一次改造动物。

    我打开笼子,将手放在小蛇头顶。

    小蛇浑身僵直,不敢动弹,我轻声说:“不用害怕,我帮你进化。”

    以它的智力,应该很难听懂,就算我释放了善意,也是充满了威慑的善意,所以……我只是给自己开脱。

    这么小的蛇,脑子也小的可怜,就算开启灵智,也远远不及人类,甚至可能还不及老鼠一类的小型动物,不过,这事不是这么算的,不然,野外的大象岂不是跟象人一样聪明了——当然,总体来说,在兽人之中,象人的平均智商似乎更高一点点,但也不会比脑袋小小的鼠人鼬族聪明两倍。

    根据网际的统计信息,象人的平均智商也就比全体兽人的平均智商高出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

    其实,除了大脑的容量,神经元的联结,还有大脑本身占据身体的比重等等因素有关,说白了,身子大脑子小,势必就笨一点,身子小脑子大,稍微聪明一点,这些都只能在同类之间作比较,跨物种就失去了意义。

    而神物本身的体型、大脑的占比、能量消耗的比例,也都影响着智商。

    总之一句话,小蛇的智商有提升的空间,虽然不大,但是,能达到介乎婴儿和幼儿水准之间,甚至达到儿童级别,就很了不得了。

    如果它能长到体长二三十米那种程度,估计智力就能和普通兽人差不多了。

    眼下么,就是让它变得机灵点,能帮我监视一下老鹿人,如果老鹿人要拿它做药材或者食材,也有个自保或者逃命的本钱。

    片刻之后,开启灵智的小蛇终于不再紧张,我收回手,关上笼子,说道:“现在怎么样?”

    “谢谢你……”小蛇的灵性比我预想的要高一些。

    “做个交易,”我说,“你帮我看着他,告诉我,他做过什么,如果他要伤害你,就逃走,躲起来。”

    “我知道了,”小蛇说,“他,不是坏人。”

    “但愿吧,”我说,“祝你好运。”

    说完,我就离开了。

    老鹿人么,现在还不着急。

    出了布尔集团园区,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城东南,新市政厅——当今的市政中心。

    同时,旁边就是整个联邦的核心——议事大厅,整个兽人联邦、卡尔姆多大草原的权力中心。

    不过,在市民们眼里,市政厅可比联邦议事大厅更重要,毕竟,整个联邦的事情,都有来自各地的议事员代表各地各族的利益,共同商讨做出决策,狮虎两族在联邦议事大厅不是主角,而在市政厅,狮虎两族就决定了安尼莫城和周边属地的大小政务。

    我要找的是狮人官员,但也不只是他,而是整个权力体系。

    虽说有什么占卜预言在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狮虎两族的权势,不会这么快就衰败,所以,这里也算是狮虎两族的核心区。

    在这里,我应该能看到不少异能者了,只是,他们属于公众人物,且不同于特拉斯那样的明星,我只能看看,了解了解,但能动手的,也只有中下层的官员。

    虽说是权力中心,但这里的建筑并不繁华,甚至,有点……老气。

    确切地说,靠近市政厅的街区,建筑反而没有市中心那边的繁华气派,反而更接近老市政厅那样的设计风格,别说比不上雪狼集团总部大楼,连布尔集团都显得更加现代新潮。

    不过,略显“朴素”的外观之下,是一种“低调奢华”的气质,就算是普通的住户,家里的装修也透露着一股子“底蕴”。

    说白了,就是没有暴发户的土豪气质,而是那种几代人沉淀出来的“贵气”。

    这种东西,在地球华夏不常见,西方的贵族倒是不少。

    我很轻松地找到了那个官员的家,不过,他并不在家,显然,他离开了之前和巨魔商人见面的高档场所,压根就没回来。

    或许,他还在某一处应酬。

    或许,他有别的住处。

    这都不稀奇。

    我要找的也不仅仅是他,至少,在他们家周围,还是有合适人选的。

    这里的居住小区楼层不是很高,最多的也就十来层,而且,居住的也不全是联邦政府的人,还有不少普通市民,当然,这些个市民和牛查他们那边的市民不完全一样,起码,身份、资产、社会关系网就有很大差别,不然也不可能住在这种地方。

    我只需稍微筛选,从他们家里的摆设,尤其是书房一类的空间就能看出,那些人是在市政厅或者联邦议事厅任职的,然后,记下来,完全用得上。

    就像那几个盯梢牛查,准备绑架他的混混,尤其是那个负责联络“买家”的骆驼人掌机里的联络方式。

    我只需要得到几个人,就可以利用社会学六度分割理论连接到任何一个人。

    可惜,我现在只能依靠自己。

    如果我也掌握了强大的隐客技术,其实可以更轻松。

    而且,我要是想学,直接扫描牛查的记忆,或者找到一个真正的隐客,就能成为一个不仅在网际,就是在现实中也无法被定位抓捕的强大隐客……

    只是现在,还不用这么着急。

    大致统计了一下,这里住的都是市政厅和联邦议事厅中下层官员,不是什么大人物,毕竟,有点身份的,应该都不会住的这么随意,好歹得有保镖保姆之类的。

    接下来,我还得看看狮虎两族的异能者。

    我不太确定,真正的高官是不是住得更靠近市政厅,不过想想,没这个道理,再者高官的住址也是机密,想从中下层官员家里找到高官的住所,除非进入他们的梦境,所以,只能慢慢来。

    好在,并不难找。

    当代市政厅的核心官员,就住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小区里,这小区最高的楼房也不超过五层,看上去还有些老旧,不过,园区里的花花草草都修剪得很不错,甚至都看不出一天前的暴雨留下的痕迹。

    而且,我感受到了一个异能者,就在小区里巡逻。

    能让异能者巡逻的,自然不会是普通官员了。

    这个异能者是个狮人,小区里却是有狮族也有虎族,还有牛头人象人狼人豹人鹰人狐人,总之,看上去就是一个和谐的住宅小区。

    异能者的实力,大概也就跟黑岩差不多,倒不是要特别强悍,这倒是有点奇怪。

第一千八百零四章:东奔西走(五)

    第一千八百零四章:东奔西走(五)

    不过很快,我就在不远处的小区里,看到了更多的异能者。

    简直就是异能者聚集区!

    这里有足足二十个异能者!

    而且,都是狮虎两族。

    准确来说,这是两个小区,一个叫领土安全部家属小区, 另一个叫联邦警备队总队小区。

    除了异能者,也有不少普通武装人员守卫。

    这,应该就是狮虎两族的核心了。

    当然,整个狮虎两族应该不止这么些异能者,实际上,这里是家属小区,更多的异能者,应该在军事单位, 粗略估计,至少得有五十到一百人的规模,甚至更多,否则,镇不住安尼莫城乃至整个联邦。

    至于明面上的武装力量,倒不是什么机密,网际都有,什么常规警备队员、联邦总体兵力乃至预算,都是公开透明的。

    说起来,兽人的军事实力,也是主位面最强,就算人类那边全部联合起来,也差一点点——虽然人数上兽人肯定比不过人类,但高端军事装备,还是兽人更强大一些。

    况且,人类团结不起来……

    至于精灵,倒是够团结, 奈何人口太少,高端装备也少, 再者,精灵也是最崇尚和平的。

    总之,兽人的权力核心最高端的个人战力,在我眼里就是一群还没觉醒的小屁孩,但已经是制霸整个主位面星球的力量了。

    至于具体的情况,已经有点超出我的存储运算能力了,估计就算李奥来了也没法子,除非把西批优季批优阿尔法康姆它们都叫过来,才能处理好联邦权力核心的情报,但这也不是我的目的。

    我只要找到一些类似于蜘蛛网上的节点枢纽一样的人物,就能掌控我想要的信息。

    比如,一个狮人高级官员家里养的两米长的大蜥蜴,狼人官员家里的坐骑狼,虎人养的黑鹰宠物……

    而那些个异能者,我更感兴趣的不是他们的实力和修行方式,而是他们对整个联邦境内乃至整个主位面的异能者了解程度。

    城西地下血牢的资料虽然珍贵,但也不过是雪狼集团这一小分支的信息, 相比之下,联邦军事力量掌握的信息, 更为准确一些。

    当然, 获取资料也更难。

    我又找到了位于城东的领土安全部和西南的联邦警备队总队,但没能进去获取我想要的情报。

    倒不是太难,毕竟开了遁术谁都发现不了我,只是,我没有存放这些信息的存储设备……

    要在里面安插一个棋子也不容易,毕竟是正经的军事机构,不像血牢那样看似严密实则松懈的私人地牢。

    我还想知道那个类似于卫星航拍的仪器在不在这里,不过也基本没有多少收获。

    因为,很多东西,我不懂……

    这个时代的科技,我能懂的也就民用部分,这些个高精尖的东西,我也是只懂原理不懂细节的门外汉,其实,地球上的这些东西,李奥也不一定很懂,说起来,科技文明发展到了一定程度,知识量、信息量都是爆炸式增长的,单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掌握不了多个领域的知识和技术的,所以才需要专门的智能设备辅助。

    当然,在科学的幻想之中,到了高级阶段,可以让个别人掌握整个文明的所有知识、技术乃至信息,但这本身就是一个类似于悖论的东西——就像一辆车子不断前行,还要将沿途重要的东西都带上,这样一来,车子就会越来越重,然后需要不断扩容……

    当然,这些事情还轮不到现在的我操心,我只是设想一下,整合了所有势力之后,让兽人族乃至整个主位面的文明加速发展,才是最要紧的。

    像现在这样三族保持相对平衡,兽人内部政权也貌合神离,没有将全民的物质和精神水平都提升到理想状态的文明程度,还远没有达到我们当初的设想。

    看来,我还有得忙……

    两边来回跑,天都快亮了。

    这一夜的收获,都在计划内,但也适当改变了一点点的计划。

    对于市政厅乃至联邦的了解,尤其是政治和军事方面,都有了极大扩充,不过,想要达成计划,还是要多头并进。

    清晨六点多,我回到了托卡的店附近,很多店铺还没开门,只有卖早餐的和几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铺冷冷清清地开着。

    我找了一家早点铺,随便吃了点,又到图书馆门口的长椅上坐着休息。

    尽管已经进入盛夏,而且,昨天雨停之后的气温也相当燥热,但夜晚降温之后,清晨还是有一丝丝凉意。

    我从须弥手镯里拿出一张纸,将之前在监视牛查的骆驼人混混的掌机里得到的信息写下来,记了大半张纸。

    然后又在拿出另一张,将昨晚那些个高官和异能者军人也写了下来,画出了大致的关系图。

    老实说,几十个异能者加上几十个官员,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够复杂了,如果把所有官员和军队的高手都算进去,估计得写满两百多页的装订本。

    差不多理出一些思路之后,我将后一张纸收起来,将之前那张折叠好,放进裤兜,走向托卡的店。

    这会儿他们几乎都没开张,也只有几户开店的已经起了,正在里面洗漱做早餐。

    我绕到后面,轻松地开了二楼后门。不出我的所料,牛查已经趴在桌端前睡着了,根本没去三楼和狐人睡上下铺。

    桌端已经关了,毕竟程式早就完成了,他要做的不过是练习自己的隐客技术,所以也不能让托卡和狐人看出端倪来,尤其是狐人,毕竟也是个非正式的游戏选手,桌端方面的基础知识还是有的。

    我没有惊动托卡他们,而是叫醒了牛查。

    他迷迷湖湖醒来,见到我,吃惊地,下意识就要张嘴,我示意他捂住嘴,他还是满脸的慌张。

    我一想,顿时明白过来,抹了一把脸——差点忘了昨晚换了一张面孔……

    见到是我,他才恍然,不过也是一脸的惊异。

    我示意他拿出掌机,也很是机敏地掏出掌机,打开聊天程式,给我发信息。

    “你还会改变容貌?”他问。

    “理论上不难的。”我说。

    “怎么样?”他撇了撇嘴,换了个问题。

    “一切顺利,但你需要多待几天。”我说。

    “真不习惯。”他说。

    “慢慢习惯,”我说,“你在野外住过吗?”

    “中学野营。”他言简意赅。

    “没有任何工具,就像野兽一样。”我说。

    他直接摇头。

    “文明就像一副盔甲,保护了人们,但社会的本质依旧是弱肉强食,只不过被掩盖了太多,”我慢慢打字,“所以,保留一份野性,能活得更好。”

    “正确的废话。”他说。

    “那就不废话了,”我说,“交付了聊天程式之后,你要提升自己的隐客能力,监视那些使用者的聊天记录,掌握他们的犯罪证据,然后,我会给你一些别的任务,直到找出那些隐藏起来的异能者,同时,你可以继续在这里接一点托卡他们的委托,等我处理好事情,或者引出更强大的敌人,就可以离开。”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揉了揉眼角的眼屎,打出几个字来:“你是个幕后阴谋家!”

    “看立场。”我漫不经心地回。

    “真的一整晚没睡?”他问。

    “真的。”我回。

    “现在要休息吗?”他问。

    “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他们醒了不方便。”我说。

    “那你没必要来。”他说。

    “就是为了叫醒你。”我笑笑。

    他无可奈何地撇嘴。

    这时候,托卡似乎醒了。

    我直接在牛查面前消失了踪影,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惊讶,随即又摇摇头。

    我其实没走,顺道看了看三楼的情况,就隐身在一楼等着。

    一楼的桌端彻夜没关,狐人的游戏还在挂机。

    十多分钟后,托卡下来,给自己烧上热水,就出门吃早点去了。

    不多时,狐人也揉着眼睛下来,看了看桌端挂机的轻收益,修改了几个参数,又回去洗漱,顺道“叫醒”牛查,让他回三楼睡,还问他要不要带早点。

    不多时,托卡回来了,狐人就也出去,带了两份类似于地球上的汉堡和肉夹馍的早餐,那份大一倍的自然是牛查的。

    看得出来,狐人是真把牛查当同伴了。可惜,牛查是真不想多呆,而托卡他们这样的团伙,本就游走于法制边缘,虽然也有存在的价值,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至于狐人自己,应该也不会打算跟托卡他们长期在一起,起码,他心里应该还有个职业游戏选手的梦想……

    看着他们都起了,我从后面绕到店门口,走了进来。

    托卡见我,直接就问:“怎么样了?”

    我说:“昨晚打听了一些消息,具体的,还得等几天……”说着,把抄写了骆驼人混混掌机通讯名单的纸掏出来,递给他。

    托卡接过,打开看了起来。

第一千八百零五章:东奔西走(六)

    第一千八百零五章:东奔西走(六)

    “咦?”看了头几个名字,托卡有些疑惑,到了后边,脸色就变了。

    骆驼人混混有他的联系方式,也有被我坑死的齐斯克的,总之都是些三教九流、社会边缘人物, 而且他自己也曾经表示齐斯克他们是外来的,不敢放肆,其实就是表明他们这个小团伙完全没法跟齐斯克那伙人相比。

    因此,看到名单上的人物,他多少会有些紧张。

    “这是?”他从名单里抬起头来,看着我。

    “不过是一些可能有关或者用得着的人, ”我说, “并不是说他们都参与了。”

    托卡松了一口气,我接着说:“你看看,哪些人能帮上忙,我去慢慢搞定。”

    托卡指着末尾骆驼人的名字:“这家伙消息灵通一些,你可以找找他,我给你联系方式,不过,你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你可以,嗯,你可以说是这几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介绍的……”说着,他拿出笔在几个人的名字下面画出横线。

    看得出来,他是要“嫁祸”给这几个人。

    当然也说明,一来,他们不要说不敢得罪齐斯克,就连骆驼人那一帮家伙也不敢,也说明,那天要挟我那几个牛头人犀牛人, 也不是什么狠角色, 难怪被我用枪吓住了……二来,他也完全不知道骆驼人那帮混混已经被人收拾了。

    至于骆驼人和齐斯克两伙人,到底怎么知道牛查手头有好东西,应该也是他自己人透露出去的,这更加证明,托卡的小团伙,实在不怎么样……

    “我去试试看,”我说,“半旬之内应该能看到一点成效。”

    “一个月之内都算你快!”托卡说。

    “试试看吧,我还是不太习惯这种拐弯抹角的委托,”我说,“还是雇佣兵那一套更和我的胃口。”

    托卡嘴角抽了一下,笑着不说话。

    狐人给牛查送了早餐下来,见到我,顿了一下,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继续玩他的游戏。

    我故意凑过去,说:“这样自动打怪,多没意思。”

    狐人吃着自己的汉堡肉夹馍, 含混地说:“没办法, 设计游戏的是傻子,客人又爱玩又没时间。”

    “游戏么,应该是体现自己竞技水准的东西,”我说,“我也在游戏里练过枪法,虽然不如亲自上手,不过,确实能练出神经反应速度。”

    说到这个,他来了兴致,说:“你还会玩?”

    “只会玩射击类。”我说。

    “你来试试!”他说。

    “你不挂机了?”我问。

    “这个,已经超额完成了,多挂一点,不过多赚一点,”他满不在乎,“牛查说你是练过的,身手挺厉害,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说着,他直接关掉了正在挂机的游戏,打开了之前那一款射击类游戏。

    老实说,我在李奥的灵魂空间里见过,但没实际玩过,乍一上手,还真有点不习惯。

    “嗯,有点生疏了。”我不动声色的地试了一把,掌握了游戏鼠标的移动和屏幕上光标准心的大致活动规律,甚至察觉到了手头动作和屏幕反应之间几个微秒的差异。

    “试试看,先玩人机。”狐人倒是兴致满满。

    托卡也不多说,泡着自己的茶。

    接着,我便开始了如同开挂却完全没有开怪的操作,将游戏里简易模式下的几个敌对恩批西直接爆头。

    “有两下子!”狐人来了兴致,“进房间!”

    进了玩家对战房间,我已经完全有了手感,上来就爆了对面一个玩家的头。

    接下来,更是简单,对面的人就像是自己送到我的准心上来的……

    “我的神!”狐人低呼起来。

    游戏里,聊天窗口顿时冒出一连串玩家的骂声。

    “对面的开鬼手!”

    “蠢货,鬼手不要开这么明显啊!”

    “等着封号吧!”

    “大清早的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玩!”

    “我记住你了,等着封号吧!”

    “开鬼手的死全家!”

    “开鬼手的去吃星号星号……”

    污言秽语夹杂着愤怒不断刷屏……

    “呃……”狐人有点急了。

    “这个……”我松开鼠标,问他,“举报的话就会被封号吗?”

    “这个,系统会检测的……”他说,“这游戏我没有开任何第三方,没问题的!”

    “那,还打吗?”我又问。

    “还是,别打了……”他犹豫了一下,“你,太强了,可以直接进入顶级俱乐部去参赛了。”

    “没兴趣,”我说,“我喜欢真刀真枪。”

    他顿了一下,托卡那边“呼噜呼噜”喝了一大口茶。

    “算了,你来吧。”我起身。

    他有些迟疑,但还是问:“你们,雇佣兵,都这么练的吗?怎么做到这么快?”

    我说:“其实吧,这东西考验的是你的神经反应速度,但是你长期坐在这里玩桌端,身体缺乏锻炼,再怎么训练反应,整个身体的素质也跟不上,只有眼睛和手跟得上,迟早会产生不协调,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全身锻炼。”

    他若有所思。

    其实,这些东西,在地球上也有,叫做职业电竞,其实都差不多。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和牛查都缺乏锻炼,这样很不好,以后会落下一身的疾病。”

    说着,我对托卡说:“我先去忙了,你们帮我看着点牛查,提醒他按时休息和吃饭。”

    说着,便走了出去。

    走出巷口,我又换了脸。

    接着,我打了辆车,又回到了牛查的出租房,看看还有没有人盯着牛查,顺道,去看看琪琪亚那边。

    除了骆驼人混混和齐斯克一伙人,似乎已经没有人关注牛查的住处,这倒不是一件坏事,说明消息传得并不大。

    实际上么,本来就只是伪造几件假古董的手艺,也不是什么大买卖,惊动不了太多大人物,只不过,像齐斯克这样的人,背后还有个大老板祖拉尔,他们要是发觉自己手底下人失踪了,而且大概率是死了,肯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就有可能反映到黑爪佣兵团或者特拉斯那边,就算没有,也会掀起一点点波澜。

    屋里的一切都没有动过的痕迹,甚至,邻居们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这里住着的牛头青年出去避难,他们会以为牛查只是单纯地出去玩玩,或者加班什么的,毕竟,在我来之前,他肯定没少加班……

    屋里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那晚上撞到我的小电动,快没电了。

    我给车子充上电,留下几个没有杀伤力的实物陷阱之后,就到了琪琪亚那边。

    那边没人。

    不光是琪琪亚的几个手下,就连她自己也离开了,周围邻居倒是还在,不过显然也跟牛查的邻居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事情有点不对劲,不过,琪琪亚为了手下的安全离开这里,本来也不奇怪,只是,屋里的东西都没动,显然,琪琪亚走的时候就没拿什么,说明走的有点匆忙。

    同时,手下们也都没有把什么重要的东西留在这里,也说明这里虽然是他们的据点,但不是最重要的。

    问题是我不知道他们现在的位置,我甚至都没有琪琪亚的电话。

    几个手下的电话我倒是有,贸然打过去也难免唐突,暴露了我早就在关注他们……

    用笨办法找,其实也简单,不过,我决定用这个时代的方式。

    我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打通了黑岩的电话。

    黑岩显然不知道一个陌生来电背后的情况,谨慎地问:“谁?”

    我用当晚那个老巫师的口吻:“我。”

    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都迟滞了半拍,然后故作沉着:“有事么?”

    “你不方便?”我问。

    “你可以说说看,我看情况。”他的语气有点敷衍,似乎在对无关紧要的手下人说话,又带着一股子小心,显然,身边有人,不管是不是特拉斯,身份肯定不简单。

    我也不绕弯子:“你们对月影之兔的人下手了?”

    “是的。”他也不迟疑。

    “他们在哪里?”我问。

    “不清楚,”他说,“我们也在找。”

    “有线索吗?”我问。

    “有,但和没有一样。”他说。

    “什么意思?”我问。

    “月影之兔,可以躲在任何一个平民聚集的地方。”他似乎有些无奈。

    “明白了,”我说,“所以你们想逼她出来。”

    “而且失败了。”黑岩毫不避讳。

    “有意思,”我说,“月影之兔还是老样子,看来我得自己找了,对了,你们血爪不会又想着弄点事情出来吧?”

    “计划一直是有的,而且是公开的,当然,你不关注那些,我也可以解释一下,”黑岩说,“我们准备买下旧厂区那边的土地开工厂,月影之兔是不会同意的,你的意思呢?”

    他的话明显多了起来,显然是已经到了一个足够隐秘的地方。

第一千八百零六章:东奔西走(七)

    第一千八百零六章:东奔西走(七)

    “随便你们怎么折腾,我就是看看这一代仅剩的月影之兔是什么水准。”我说,“至于你们,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要担心的应该是狮虎两族和其他人吧?”

    “那些反而不麻烦,”黑岩说,“告诉我你的立场, 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你还没资格让我生气,”我说,“你的命,在你手里。”

    结束了这段没营养的对话,我也明白,至少,琪琪亚和手下们还没被发现,不过,雪狼却是要在这片老街区搞发建设,这倒不是秘密。

    按说旧厂区改造开发,产业升级什么的,对城市来说不是坏事,但这仅仅是官面上的说辞,到了普通居民的利益层面,肯定会出现大量的不公正现象……

    月影之兔,就是为平民百姓抱不平的侠义组织,尤其是在这种看似文明实则暗藏隐患的议事制度下,更有存在的意义。

    这一点,倒是和地球上的超级英雄们所处的环境差不多,只不过,敌人并非来自宇宙太空或者充满恶意的空间位面,而是来自制度本身。

    看来,月影之兔和雪狼迟早要对上,或者说,居住在这里的居民们, 将要面对大资本和政权的压榨和欺凌……这将会是一个社会事件。

    从我的角度,自然不忍心看到平民遭受苦难,但同时,开发老旧小区也是一件好事,所以,我更希望的是月影之兔帮助居民们得到最好的安置,所以,我应该间接出手。

    至于他们异能者之间的恩怨争斗,我倒是确实不会再出手,就看他们自己怎么解决了。

    这对琪琪亚来说也是一个考验。

    想到此处,我到了厂区外面街道上,到一家开在拐角的杂货店,用轻微催眠的方式问了琪琪亚的行踪。

    店老板似乎有一点警觉,似乎,知道琪琪亚的身份,这让我有些惊异——看样子,他不是成员,但也知道应该替月影之兔保密……

    不过,我的手段终归更高一点, 所以, 还是得知了琪琪亚的行踪。

    店老板只知道琪琪亚的大致去向, 我有尝试着问了几个可能知道的路边店主,终于停在了一处荒废的厂区。

    琪琪亚和手下们不在这里,不过,我很快就找到了,他们就躲在相对隐蔽的地方——下水道。

    不同于之前跟踪琪琪亚那一晚的通道,这里像是一个地下掩体,有点防空洞的意思。

    按说安尼莫城没有打过仗,主位面的战争基本就局限在人类国度和三族交界地带,以及海上,但也有过类似地球上的危机时刻,所以,安尼莫城的地铁,还有一部分下水道是有类似功能的,但那已经是两百年前的事情了,两百年来,兽人联邦实力冠绝主位面星球,再也没有感受过战争的威胁,不过,有些习惯性的东西,还是保留了下来……

    我找到他们的时候,琪琪亚眼角含泪,眼睛也格外的红。

    狗头人脸色惨白地躺在一张还算干净的垫子上,一只胳膊和一条腿上,很不专业地缠满了绷带。

    他的手,从肩膀开始,就彻底断了,只能截肢,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至于小腿,其实还有一点挽回的可能,不过,再拖下去就不好说了。

    这一次被抓,受伤最重的就是狗头人,基本已经废了,相比起来,其他几人只能算是出门跌了一跤的水准……

    不过,一个同伴落下终身伤残,其余几人的心境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几人都不说话,琪琪亚似乎已经哭够了,没有更多眼泪。

    小号的防空洞里,只有简陋的生活设施,显然都是刚带进来的,其他地方又脏又旧,在这里呆着,显然对伤势不利。

    狗头人送到医院,虽然也挽不回伤残,但卫生条件会好很多。

    许久之后,琪琪亚说:“我送他去,你们继续躲着。”

    几人想要反驳,却没有再说别的。

    “我又不是要死了……”狗头人有气无力,却还是一股子混不吝的劲,“你们几个……”

    “别说话了,”鹿人说,“多说几句你会累死的。”

    “哼……”狗头人惨笑,“你倒是能把我气死。”

    “好了,”琪琪亚抹掉眼角的泪痕,走过去小心扶起狗头人,“其他事情,你们记得联系……”

    “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大姐大你要小心。”鼠人帮着扶起狗头人。

    “可惜,看不到罗赛可的演唱会了……”狗头人呲着牙,“要不,你们帮我去看看?”

    “演唱会也是雪狼集团赞助的!”鼠人说。

    “罗赛可……迟早会离开的,”狗头人说,“她属于狐族。”

    “你一个狗头人,瞎操什么心!”羊人也过来帮忙。

    “对狐族和狼族的事,我一个狗头人,确实不该管,不过,谁叫我沉迷于她的歌声呢?”狗头人说,“要不,你们偷偷去一趟,帮我拍下来。”

    “好了,”琪琪亚说,“我帮你。”

    她神色肃然。

    “大姐大,我们可以熘进去看,你可不能去啊!”鼠人有点急了。

    “我必须去,”琪琪亚背起狗头人,语气坚定,“不过,你要先把伤势稳定下来。”

    “知道了,”狗头人忍着牵动伤口的痛楚,“大姐大,过了这一阵,我还能帮你做事的……”

    “先别说话,走吧。”琪琪亚尽量放轻脚步,带着他朝出口那边走去。

    她没有直奔出口,而是绕了一段路,到了几百米之外的一处暗巷之中。

    西街区一带,算是被她们摸透了。

    出了暗巷,又是一片人烟稀少的居住区,住的都是底层居民,颇有点贫民窟的感觉,不过,还是保持着一定程度而的干净整洁,只是缺乏足够的人气,没有太多脏乱差的感觉,就算是两个收废品的院子,也比李奥上学时见过的废品收购站整洁……

    东拐西绕,琪琪亚背着渐渐陷入昏睡的狗头人,走到了北面一个类似于城区和郊区过渡地带的居民区。

    这中地方,在地球华夏,叫做城乡结合部。

    这里倒是有些人气,不过大早上的也不是很多,见琪琪亚背着一个缠着绷带的病号,似乎有些吃惊,不过,都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

    琪琪亚也没有管别的,又是一番走迷宫一般的绕路,终于到了一个看上去像是杂货铺,而且是我那个时代的杂货铺的店铺。

    店里,有个老迈年高的蛇人。

    见到琪琪亚,老蛇人赶忙让开身子,引着她往里面赶去。

    店铺里面是个小院子,已经空出了一个房间。

    整个院里,除了老蛇人,还有几个鼠人兔人,而且,从各个房间的摆设来看,这里,居然是个诊所……

    一看就是那种没有行医资格的黑诊所。

    不过,从老蛇人以及其他人的反应来看,他们都是知道琪琪亚要来的。

    前天晚上我救了狗头人他们几个,然后,他们躲了起来,估计等了大半夜才联系上琪琪亚,估计那会儿琪琪亚还不知道狗头人的伤是有这么严重,所以我去的时候她在休息。

    等暴雨停息,她知道了狗头人的情况,中间不知道什么原因耽搁了,一直拖到现在,按说应该早就送到这了。

    当然,这是按照我的时代觉醒者的行动力来算,琪琪亚本身身份敏感,雪狼集团已经盯紧了她,而他自己的实力其实也有限,大家拼杀问题不大,如果被围攻也颇为危险,就这么耽搁了一整天。

    而今,狗头人算是勉强得到了安全保障,至少,这里的环境好了许多。

    老蛇人是这里的主治医生,开始揭开纱布观察伤势。

    狗头人已经处在半昏半醒的状态。

    老蛇人摇摇头:“就算送公立医院,也只能截肢了。”

    “是我耽搁了时间。”琪琪亚一脸歉疚。

    “这是不怪你,”老蛇人说,“先别管这么多了,我要马上截掉他的手臂,至于小腿,先固定一下。”

    几个助手过来就开始帮忙。

    老蛇人又叫住一个助手,说道:“你去通知愿意献血的狗头人过来。”

    助手点点头,小跑着出去了。

    看样子,连献血的人选的已经准备好了。

    这,大概就是月影之兔的组织力了,虽然这些人不一定是正规成员,这样的“非法诊所”也不一定是得到市政厅承认的,但看样子,平日应该是有贫苦居民来这里寻求诊治的。

    很快的,一切准备就绪,一场类似于地球上十八十九世纪医学发展初期,简单粗暴的截肢手术就此展开。

    虽说简单粗暴,但该有的消毒麻醉止血输血手段都进行得井井有条,倒也令我倍感欣慰。

    我也不能干看着,便稍微帮了点忙,恢复了了狗头人的小腿一部分的伤势。

    截肢手术圆满完成,但老蛇人还是不敢放松,马上开始查看小腿的伤势。

    “咦……”他有些惊讶,“嗯,还有救……”

    琪琪亚脸色一喜:“还有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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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牛头人比洪·血锤·杜恩·黄金右角。比洪是我的本名,血锤是我在成年礼上获得的荣誉称号,杜恩是我的家族名,黄金右角是我成为传奇强者之后的封号。嗯,这就是我名字的由来。也是我一生的传奇!很多人问我怎么样才能获得这么伟大的成就,我都鼓励他们——努力、坚持、不服输!还有,多动脑筋!不怕告诉你,我之所以这么成功,是因为我的黄金右角里,藏着一个很不靠谱的家伙……嗯,你会替我保密的,对吗?(上一本书是严肃中带一点点不正经,这本书换一下风格,不正经中带一点点严肃。主打冒险与成长,兼职吐槽与恶搞。欢迎入坑!)牛头回忆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牛头回忆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牛头回忆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