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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索络塔     牛头回忆录txt下载     牛头回忆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七百四十七章:月夜风波(七)

    第一千七百四十七章:月夜风波(七)

    原来,特拉斯一边是雪影集团的霸道总裁,一边是迷倒万千少女的帅气偶像,仿佛白天黑夜都在努力工作,就因为有这么一个替身为他分担“出境”机会。

    这倒也不难理解,毕竟特拉斯之前一介凡人,根本没有那个精力,也只有两个人的时间和精力,才能撑起一个堪称完美的角色。

    见到了特拉斯,替身一脸的讨好之色,完全没有特拉斯独有的冷酷霸道,特拉斯也有些不满地说道:“尼亚科,注意你的表情管理。”

    名叫尼亚科的替身急忙板起脸,学着的摆出一副谁都看不上的嚣张狂妄表情:“好的,特拉斯少爷!”

    “还有,”特拉斯说,“尽量减少和罗赛可她们的接触时间,她们本来就不是狼族。”

    “我明白的,少爷!”尼亚科接着说,“她们越是讨好我,我越要摆出冷酷高傲的样子……”

    “除了你,我还有两个选择,如果搞砸了,你该知道你自己的下场,”特拉斯继续跟黑岩対招拆招,“除了歌喉,你没有别的优势。”

    特拉斯赶紧点头。

    “还有你写的歌,最好都经过制作组的修改,不要想着什么表达自己。”特拉斯接着说,“不要写我唱不上去的旋律。”

    尼亚科稚嫩继续点头。

    “好了,就这些,明天去影视基地拍摄,”特拉斯说,“好好休息,保存体力,去吧。”

    尼亚科再度点头,男秘书示意他可以离开。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少爷,我,我感觉,罗赛可,可能已经认出了我和您不同。”

    “然后呢?”特拉斯问,“她是聪明人,不会拆穿的,你只要糊弄好那三只小猫。”

    “我是说,她看我的时候,没有看您那种恭敬,”尼亚科说,“如果被记者们拍下来,又是一堆麻烦的娱乐花边……”

    “娱乐花边,不用管它,”特拉斯说道,“我们自己不是有娱乐撰稿人吗?”

    “我会安排的,”男秘书说道,“我会警告罗赛可,撰稿人那边,包括我们自己的,还有被我们收买的,包括网际论坛,都会做好引导。”

    “对了,那个程式呢?”特拉斯似乎想起了什么。

    “已经叫人去做了,”男秘书说,“说好的一旬之内完成,做的外包,完全没有我们内部的人参与。”

    “那就好,”特拉斯说,“辛苦了,早点休息。”

    “为少爷做事,不辛苦。”男秘书扶了扶眼镜,带着尼亚科出去了。

    说到程式外包,我心里一动——莫非,就是牛查正在做的那一个?

    有可能。

    我做那个占卜,虽说用的是牛查的毛发,但也说不准会跟我沾点关系,说不定就跟特拉斯扯上关系了。

    那么,让牛查留后门,果然就是注定要做的。

    就像李奥喜欢留后路……

    如果不是牛查做的那个,也没关系,我能找到他,至于入手的突破点,倒不是这个精明的男秘书,而是——黑岩。

    既然已经跟月影之兔琪琪娅接触了,那就不用再过度畏手畏脚,而且,直接对特拉斯下手也不太好办,毕竟他身边随时都有人寸步不离,所以,我只需要找一个黑岩落单的时机。

    练了近一个小时,特拉斯终于也是累了,黑岩也是略显疲惫。

    这会儿已经快凌晨四点,再过两小时,天也该亮了,睡两个小时,对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是不够的,不过,对于异能者来说,应该够了。

    发泄出了无处安放的精力,特拉斯准备睡了,保镖一路跟随。

    其实那几个保镖纯粹就是摆设,当然,也许能拦住普通人,绝对是拦不住异能者的,就算是黑岩和特拉斯自己,都能轻松对付一群这样的保镖。

    特拉斯自己休息了,黑岩也有自己的住处,不过,就没人站岗守门。

    我很是轻松地溜进了他的房间。

    黑岩走进去之后,直接进了浴室开始洗澡,我就在房间里等着他出来。

    老实说,这一秒种,有点尴尬……

    十分钟不到,浴室的水声就停了,然后,响起一阵空调风扇一般的声音,足足响了两分钟。

    这是浴室里的热风系统——兽人毛发浓密,洗完之后需要一道烘干的步骤,一般人家其实没有,比如牛查或者琪琪娅他们那种普通民居,只能自己拿毛巾擦,在这种高级建筑,却是直接在浴室里就能完成的。

    浴室门打开,浑身干燥的黑岩走了出来,也没什么遮羞的浴巾,直接就朝着床边走去。

    要是李奥在场,肯定会大喊大叫“成何体统”之类的,我倒是毫不介意,反正,到了我们的境界,满大街的人也都差不多……习惯了其实没什么。

    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俘虏并审讯一个异能者,感觉有点怪怪的……

    黑岩一屁股坐在床边,身后拿起倒了半杯的血红色的果酒。

    接着,他便不能动了。

    我知道,他感受酒液在入喉之后变得冰冷,直接进入他的身体,然后,将他全身冻住……

    他的眼中,满是惊恐。

    “小家伙,”我换了一种类似于巨魔的慵懒低沉嗓音,“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能随便吃到肚子里的……”

    他在试图反抗,可惜,他的神经已经无法控制绝大多数的肌肉了,也就体内机能还在正常运转。

    “你……是谁……”他努力地发出声音。

    “你喝了我给你精心准备的药剂,难道猜不出我的身份?”我故意引导。

    “巫蛊药剂?”他给了我一个并不陌生的词汇。

    “想知道具体的功效吗?”我问。

    “为什么?”他却问,“像你,这样的强大的巫师,想要什么都能得到,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异能者……”

    “你在问我?”我不咸不淡地反问。

    “你有什么需求……”黑岩是个聪明又干脆的人,倒也明白这时候不能惹恼我。

    “既然你很好奇,我不妨告诉你一点,”我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感到无聊出来逛一逛,然后呢,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请说!”黑岩很是干脆。

    “聪明,”我赞许的说,“首先问个事,你们狼族不是一直在沃夫冈得吗?为什么来到这里?”

    “我们是被赶出来的,”黑岩说,“斯玛特老爷在嫡斗争中失败了。”

    “这么简单?”我说,“你不会以为在我面前撒谎有用吧?”

    我刚说完,黑岩双目圆睁,眼中血丝浮现,口鼻之中似乎有气呼不出来,浑身的肌肉都开始痉挛,很快,浑身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手脚直接都湿了——狼人不像野狼一样只在局部地区有汗腺,只是,身上的汗腺很少,主要都集中集中在手脚和舌头上,所以,狼族更喜欢在夜间出没,半夜也不怎么困。

    只不过,他们在古代引以为傲的夜视天赋早已不再。

    准确的说,绝大多数有夜间视力的种族都退化了很多,包括猫人之类的,只是,异能者还残留着一部分,似乎比古代差很远。

    我稍微放松一点,黑岩终于喘匀了气。

    “撒谎不是好习惯,”我说,“你懂了吗?”

    他连连点头。

    刚才的惩戒,不过是简单的禁锢,都没有伤到他的身体,他就差点崩溃了——再不停手,估计他的某些脆弱肌肉就崩溃了……

    “被驱逐……只是……一方面,”他伸出舌头喘着气,“其实,也是为了开拓安尼莫城的市场,站稳脚跟,试探狮虎两族的态度。”

    “老实说,这样意义不大。”我说。

    “一代人当然不够,两到三代人,我们耗得起,狮虎两族的人口虽然一直在缓慢增加,但是监护的异能者越来越少,我们有机会的。”黑岩说。

    “嗯,这倒是说得通,”我说,“对了,你能掌握这么多,看来身份也不简单啊……”

    “我在血爪内的地位比老爷和少爷还高,”他说,“只是,在这里,我的地位比他们低。”

    “真不错。”我说,“不过,你们为什么要杀了可怜的奥尔维呢?”

    说到这个,黑岩警觉起来。

    我也注意到了他的动静,接着说道:“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受一个老朋友的委托,本来是找他来的,没想到来晚了一步,你们把他弄死了,我是想杀了那个白毛小子的,可惜,他的身份有点特殊啊……”

    “少爷是沃尔沃家族的,但只是庶出。”黑岩说。

    “麻烦,”我说,“不过,这是你们狼人自己的事情,我也不是来帮他报仇的,你不用害怕。”

    说不用害怕,自然是要让他稍微放心,但同时威胁效果并没有减轻多少。

    他喝下去的巫蛊药剂,比起当初五游侠,弱了不知多少倍……

    不过,功能还是差不多的。

    “那么,您还想知道些什么?”黑岩小心的问。

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月夜风波(八)

    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月夜风波(八)

    “嗯,好久没来了,确实有些事情需要找个人打听一下,如果你能回答的话最好,”我说,“没记错的话,安尼莫城是狮虎两族的,从来容不下你们这些外人染指,这五十年来,发生了什么?还有,杀死奥尔维的原因是什么?”

    我要在黑岩心里塑造一个“隐世老怪物”的身份,让他自己去脑补,总比神秘强大却完全不可捉摸更为靠谱——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对完全不理解的事物是绝对的恐惧,但如果能够了解一点点,反而会自我脑补,弥补大脑中未知的部分,用自以为是的“真相”来告诉自己不用害怕。

    比如,原始人不理解风雨雷电,更不能理解“纯属自然现象”这种概念,毕竟与自己的生死相关,所以,强行解释为风雨雷电是“神”的呼吸、泪水、怒吼、攻击,于是,脑子离就建立起了一套完整的因果链条以及应对方式——去讨好和祭祀神明,就能让自己远离生死威胁。

    同样的,让黑岩自己去幻想一个“老怪物”,类似于比巴尔默大师还老的老家伙,会更容易接受。

    其实,在琪琪娅那里,我就已经开始扮演了。

    有了这些无意间泄露的信息,他们就会将我想象成一个五十多年不曾出世行走的隐世高手,只不过,在黑岩这里,我要扮演手段古怪、喜怒难测的老巫师,在琪琪娅那里,我则是个神秘牛头人强者,估计跟血蹄组织有关,但又不是血蹄的正式成员……

    这么做,和隐藏自己的计划并不冲突。

    黑岩果然也顺着我的思路开始联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一直以来,安尼莫城都是狮虎两族的基本盘,不过,近四十年,两族的异能者开始减少,两代新生儿之中目前进化的不到十个人,这让其他种族都开始都开始按捺不住,不光是我们血爪,血蹄也在渗透,连巨魔都想来掺和一手,可惜,血蹄的人能力不足,巨魔族也缺少得力人手,一直没能成功,其实我们也是狼族的第二批,第一批就是奥尔维的哥哥哈斯本,只不过,我们来之后,哈斯本和奥尔维尔一直跟我们作对,结果让狮族钻了空子,直接除掉了哈斯本,还将斯玛特老爷的双腿废掉了,我们本来想联合奥尔维的,可他宁愿投靠狮族也不愿意跟我们合作,特拉斯少爷只能……”

    “他喝的药剂不错,可惜还差点熟练度。”我稍微点评了一下巴尔默的“手艺”,虽然有点看不起他的意思,但老实说,已经很抬举他了。

    黑岩听到这里,就停住了。

    “我说,狮虎两族就没别的事了?”我说。

    “这已经是最大的危机了,”黑岩说,“表面上的繁荣只是短暂的,我们可以用两代人甚至更多人的生命等狮虎两族的衰落。”

    我点拨他:“白毛小子能进化,狮虎两族就找不到愿意帮忙的老家伙?难道所有老家伙都被他们得罪光了?”

    “您没有听说过诅咒的事情吗?”黑岩小声跟我说。

    别说,这种连网上都没有的东西,我当然不知道。

    “诅咒?哪一个?”我说。

    “关于狮虎两族的诅咒,”黑岩说,“一百年前的大巫师查哈赞曾经占卜到,狮虎两族将在两千年后失去昔日的荣光。”

    “是么?”我有些诧异。

    我上哪儿找这个大巫师的占卜?网上都被屏蔽了!

    说不定是狮虎两族监管网际,把类似的言论都给删了……

    当然,这不是问题,问题是——我扮演一个五十年没出动过的老巫师,说不知道这事儿,不是露馅了么?

    这小子要怀疑我了。

    气氛有一丝微妙……

    “哼哼,”我冷笑,“你们居然相信那个占卜?”

    反将一军,倒是把他问蒙了。

    “您……不是巫师吗?”他小心的问我。

    “你们懂什么是占卜吗?”我继续冷笑,“这种东西都信!”

    黑烟的思维节奏彻底被我打乱。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他更为小心地问,“您觉得,这样做不对么?”

    显然,他要试探我的态度,毕竟我的出现,以及我的立场,将会很大程度上决定他们的计划成败——尤其是我对占卜的态度。

    老实说,我并不觉得这个占卜有多少问题,倒不是说它不会发生,只是,发生的方式或许会难以预料,再者,它的结果我也不关心。

    只是,我要保持自己的神秘感,就得忽悠住黑岩这个小子,尽管他现在中了巫蛊,完全无法反抗我,不过,他会怀疑我的“权威性”,以为我只是仗着巫蛊之力,本身实力很一般,进而阳奉阴违……

    “占卜不是字面上的东西,”我说,“失去荣耀,并不意味着失去权力,更不意味着失去一切,你们,想得太好了,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对了,我帮你做个占卜。”

    说着,我揪了一根他的颈毛。

    这点疼痛,本来不算什么,不过,他还是连疼带怕地抖了一下。

    占卜很简单,却令我感到意外——也不用怕他戳穿我了,毕竟他本来就逃不出我的手心,我只是想弥补一下我给自己设定的角色的真实度下降的难题。

    “嗯……你会因为那个狐女,背叛白毛小子……”我说出了一句令他全身紧绷的话。

    之前来训练室,他和特拉斯专心对练,替身尼亚科表达了自己的狐女罗赛可的不满,他完全没有表露出一丝的异样,没想到,他跟狐女罗赛可还有一段“不论”关系。

    “请你……”他的语气中带上了恐惧和哀求。

    “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血爪培养出来的忠心死士,”我说,“你不该对一个女人动心,更何况,你们不是同族。”

    在我的时代,种族之间的生殖隔离并不存在,尽管如此,绝大多数人都只会跟自己的同族通婚,只有绝少数,会因为各种原因而结合,诞下混血儿,比如人类和狐族混血的莫妮卡,比如精灵之森和艾尔联邦的半精灵,还有桑塔斯和水元素位面的各种奇怪混血,而在这些混血儿之中,因为爱情的结合而诞生的混血,更是绝少数中的绝少数。

    不过,当下这个时代,因为以太枯竭,生殖隔离彻底显现出来,不同种族的结合也几乎不能诞生混血儿,当然,也不是绝对,比如精灵和人类……

    总之,黑岩作为特拉斯的保镖,以及血爪组织的死士,动心本来就不该,更何况还是一个狐女。

    “我对你们的故事很感兴趣,”我说,“说不定,会帮你一把哦,到时候,你也就知道这个占卜意味着什么了……”

    “您,不会拆穿我?”他接着问。

    “你先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我说。

    “我……也没什么,我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救了她,”黑岩很是干脆,“那时候我还不是异能者,和狐族在三河山脉抢夺一批来自海上的货物,然后就碰到她被狐族追杀,救下了她,才知道她被一个狐族的少爷强迫,因为不肯屈从把狐族少爷打成了失去生育能力的废物……我救了她,然后就把她送上去安尼莫城的列车,自己带着货物到了沃夫冈城,刚好,斯玛特老爷和特拉斯少爷被驱逐,我又在后来的训练中觉醒,便跟着他们来到了安尼莫城,没想到,特拉斯少爷遇到了她,还执意要把她打造成偶像明星……我们一直假装不认识,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是,后来我又救了她几次……再后来的一次任务中,我送她回狐族开演唱会,她向我表白,说她已经对所有狐族男人绝望了,我没敢接受,但是,我也没有拒绝。”

    这个有些狗血的故事,倒也成了我的突破口。

    “命运这东西,不是从字面上理解的,你会看到的,”我说,“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你们的计划是多么可笑,对了,牛头人的血蹄好像没有你们这么嚣张,是不是他们已经知道了?”

    “他们,他们的动作也不小……”黑岩说,“只不过,狮虎两族更顾忌他们,所以对他们的打击比较重。”

    “说白了,没把你们狼族看在眼里。”我说,“好吧,不说这些无聊的小事了,问你个重要的事。”

    说到这个,他也紧张起来。

    “塔图会,有消息吗?”我问。

    他愣住了。

    我感觉,自己又露馅了……

    那就,自己圆上吧!

    “怎么?”我冷笑,“连自己的奸情都不敢隐瞒,还怕这点小事?”

    结果,他问了一句:“塔图会,真的存在吗?”

    情况有点悬啊……

    作为平民百姓心中高高在上甚至可能不存在的异能者,以及传说中的组织血爪的成员,他居然也会像普通人质疑异能者是否存在一样质疑塔图会的存在?

    难道,塔图会真的,不存在?

    这简直不可思议!

    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月夜风波(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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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月夜风波(九)

    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月夜风波(九)

    莫非,塔图会真的不存在?

    或者,塔图会太神秘了,连他们都不知道?

    如果是前者,那只能说明,桑塔斯的一切,真的消失在历史长河里了!

    而如果是后者,说明桑塔斯后继有人,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可现在,线索又断了。

    “难道你不知道?”我故作诧异地反问。

    “我听说,塔图会只是传说,所谓的能够克制异能者的科技,都是假的。”黑岩如实相告,“不过也有人坚信塔图会的存在,可惜,我们一直没有发觉,而且,大巫师查哈赞也说过,塔图会不在他的占卜之中。”

    这就麻烦了……

    难不成,还得我自己作占卜?

    给别人做小占卜我倒是不怕,但是,做这种占卜,会影响到未来,我不得不慎重——本来以太枯竭,念动力作用有限,按说时间和空间也应该更加稳固,占卜也不一定能影响太多,可我不能冒险。

    “我明白了……”我故作叹息,“狮族虎族怎么样我管不着,塔图会是真的没希望了……”

    “您这样的强大的巫师都找不到的话,塔图会应该已经消亡了……”黑岩说,“就像月影之兔一样。”

    “月影之兔,不是还跟你们作对吗?”我说。

    “月影之兔一直存在,但是,这一代只有一个异能者,如果断掉了传承,这个组织也会消失。”黑岩说。

    “倒也是,”我又叹气,“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世界变成了这样子。”

    “您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为您解答,”黑岩说,“还有,您若是可以帮我,我愿意为您效劳……”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交易?”我又恢复之前的神秘邪恶做派,“我想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否则,你最好的下场就是现在死在这张床上……”

    至于更糟的下场,就让他自己脑补去,反正他的把柄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光是药剂就已经够了。

    “抱歉……”他的语气已经从惊恐过得到了哀求,“我愿为您效劳!请不要……”

    “你还是要跟我谈条件?”我继续冷笑,“如果你是一个合格的死士,应该在我强迫你之前自裁,不给我胁迫的机会,不过看样子,你们已经堕落了,没有那种魄力,或者,只有你单纯的堕落,为了一个狐族女人,背叛了自己的种族和组织。”

    黑岩瞪大眼睛,似乎被我说中而感到无地自容,不过他眼中上过一抹决绝,又像是受到了我的提醒……

    他想自我了断,不给我机会?

    好吧,既然是我提醒了他,自然就不会给他机会。

    他的衣服里有刀有枪,不过现在基本已经卸下武装,毕竟这里是他们的总部,也用不着这么戒备,而且像我这样能够悄无声息潜入的高手,刀枪也没用。

    他的身上没有别的工具,牙齿里也没有毒药,唯一能行的,就是自断筋脉——连自爆都做不到,因为以太实在太少了。

    而现在,他连自断筋脉都做不到。

    他的所有绝路,都被我堵死了。

    当然,心里装着一个女人,他大概不会轻易赴死。

    甚至于,我的行为,将可能促成他的背叛——这可就成了正宗的自我实现预言。

    “好吧,一个有感情的死士,就不再是死士,”我说,“暂时先饶了你,在我下次找你之前,巫蛊不会发作,只要你没有透露我的任何消息。”

    “那……”他似乎还想求我,却自己放弃了。

    “过了这么多年,世界变了,我得好好习惯一下,”我说,“有需要的时候,我会联系你。”

    说着,我便悄然离去。

    老实说,巫蛊的效果其实不太确定——比起宠物契约那种跨位面都能感应到对方的强大联系,当初李奥对五游侠的控制其实没有那么严酷,只是,普通人,就算是战士系的觉醒者,或者境界比较低的法系,面对巫师的巫蛊之术都不敢大意,毕竟觉醒者说白了只是掌控着强大的以太和念动力,而巫蛊之术,已经沾到了时间法则之类的东西,巫蛊尚能处理,诅咒就很难对付。

    而今这个时代,巫师、德鲁伊之类的职业尽管衰弱到了极点,但也依旧存在,而魔法师、祭司和战士职业,基本都退缩成了异能者。

    所以,黑岩不敢轻举妄动。

    离开了黑岩的住处,我本想看看特拉斯的住处,打探更多机密,不过还是放弃了——倒不是因为白狼正在跟一个面相温顺的狼女酣战……

    这次得到的消息已经够多了,不过也更令我烦闷。

    狮虎两族的事,我真不想管。

    四千年前他们投靠了伪神,当了两千零一十七年的王族,神罚之后,很多兽人恢复远古血脉,王族也算是不复存在,可他们依旧在安尼莫城的政坛上站稳了脚跟,各大族几乎都回到了自己的族地,就像华夏的大致疆域,东西南北,各有特色,维持着“兽人”这个整体,同时又各自为政,最终成为联邦制,虽然比起人类那边各自为政来说,已经算得上团结,但本质上跟从前没有多少变化。

    可以说,地球上的科学发展带来了激烈的变革——现代化武器在战争、殖民、掠夺、剥削等发明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剧烈的改变了人们的观念,形成了脱胎于传统封建帝制以及神权的文明社会框架,而在我们的世界,这一切都额变革是相对温和的——伊恩的神权变革,算是集合了地球上的所有变革,尽管也有狼人和巨魔叛乱这样的流血战争,不过,比起地球人的两次大战,简直只能算是局部冲突……

    所以,兽人的科技发展和观念变革,应该是在诸神黄昏、灵气消散、以太枯竭的过程中顺利进行的——强大的觉醒者们失去权柄,却也有极少数人拥有着高于别人的天赋,成为异能者,而更多曾经的上层,因为占据了文化知识教育乃至财富层面的积累,所以就算到了所谓的“平等社会”,依旧还是贵族,就像地球上那些隐藏家族。

    两千年的时间,科技在缓慢进步,社会观念,社会结构、权力框架,都在缓慢而温和地进步,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局面。

    矛盾依旧存在,就像地球人面临的问题那样,不过我觉得,兽人联邦会以更温和的方式解决这些矛盾。

    而这些所谓的秘密组织,也无非就是我的时代觉醒者们,只不过数量上大大减少,实力更是百不存一,更麻烦的是,我的时代觉醒者以守护者自居,起码担负着保护弱小的职责,而今,这些组织却在平民接触不到的层面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完全不用付担责任——话说回来,平民有现代化的武器,自然也不用这些组织和异能者来保护。

    唯一保留着守护者意识的,大概就只有月影之兔了,可惜也是人才凋敝。

    当然,其他组织我还没碰到,倒是有必要跟他们接触接触,不过我不能直接问黑岩,省得他又怀疑我的立场,就算他翻不起什么浪花,我也不想他给我添堵。

    这么想着,我也就离开了雪狼集团大楼。

    时间也到了凌晨五点多,我准备散散步。

    当初在雷霆城和安尼莫城,也有过这样的“早起”的精力,相比之下,这里有着彻夜不息的路灯,更加明亮,却少了偶尔路过的巡逻兵,只有路口的交通监控摄像头。

    早起的人也不是没有,起来打扫的环境卫生员已经快下班了,也有加了夜班的人准备回去休息,还有李奥最喜欢的早点摊,只不过,离着雪狼总部比较近的地方都是高档街区,没有多少摊子,稍远一点的街道就有准备开张的。

    我用仅剩的几张零钱买了一份爆了各种菜的卷饼,边走边吃,感受着市井的生活。

    继续往前走,在一个有点僻静的小巷路口,我看见了一个纹身店。

    一个狗头人睡眼朦胧的打开门,出去了。

    我被店铺外墙上的图样吸引,便停下脚步。

    狗头人都没注意我,直接去了巷子口。

    过了一会儿,他拎着早点回来,见到我在看,说了一句:“现在不营业,你下午再来……”

    我看他似乎是没睡醒的或者刚准备睡的样子,纸盒一个图案问道:“这是什么图案?”

    “这些,都很流行的,”“你说的这个是塔图之书,喏,还有全能之眼、噬身之蛇、命运水晶、传奇黑龙,都是这几年最热门的图案,当然,私人订制也可以,价格看复杂程度。”

    “这个,是塔图会的标志么?”我问。

    狗头人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不太确定:“算是吧……”

    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月夜风波(九)

第一千七百五十章:清晨

    第一千七百五十章:清晨

    看着我似乎感兴趣,狗头人继续说:“反正塔图会不过是传说,也没有版权的,谁都可以文一个,只要你不觉得尴尬,就可以弄一个一样的,当然,你也可以加上自己的个性内容,这个收费比个性化设计便宜一些。”

    看来他是真不懂,也不关心塔图会,只是想卖个好价钱,又不太擅长推销。

    “算了,”我摇头,“我就是看看。”

    “想看这些,去神殿博物馆那边的图书馆,”狗头人说,“不过么,手艺还是我这里更好,不信你可以看看那边的纹身店。”

    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

    “好,我去看看。”我说,“谢谢。”

    “客气……”他打了哈欠,走了进去,关上门。

    里边又个女的问:“来生意了?”

    “不知道,反正最近活儿多,一个两个做不做无所谓。”狗头人说,“来,吃卷饼。”

    “我想吃你……”女人的声音开始暧昧。

    “小狼狗,你是传说中的吸魂女妖么?”狗头人嘀咕,“再这么下去,我都拿不动文身刀了……”

    后面的内容有些尴尬,我就离开了。

    老实说,这是一个开放的时代,和李奥那边一样,自古以来羞于启齿的知识,已经成了年轻人们享受人生的方式之一,而不仅仅是权贵们的娱乐和繁衍特权……

    既然线索断了,我应该自己去找,而不是回去——牛查的住处又不是我的家。

    既然狗头人提到了神殿博物馆,我也顺道去那里看看好了。

    仅剩的两个硬币投进了六点半的第一趟公交车,我第一次登上了公共交通工具,接下来我还会尝试地铁、火车乃至飞机轮船,用融入这个时代的方式完成我的计划。

    神殿博物馆算得上是安尼莫城最大的旅游景点,根据路边的提示牌介绍,这里包含了古代神殿、王宫乃至后来的市政厅。

    王宫和神殿是两千年前就有的,后来经过了多次的自然灾害和重建,已经完全不是原来的样子,好在相当一部分文物还是保留了下来。

    至于市政厅,是距今一千六百年的建筑,也经过过风风雨雨,算是伊恩改革之后,兽人族迈入科技文明时代后的第一个民主政府。

    和当今的兽人联邦政府不一样,当初的市政府仅仅是安尼莫城及周边的首府,其余各族虽然名义上听从任命,但也处在“听调不听宣”的自治状态。

    王宫、神殿、市政厅,基本就是游客最多的地方,至于曾经的兽人大道,现在成了购物步行街,周边也成了各种特色旅游商业街,保留着古旧的兽人建筑风格,以石块和木材为主,基本没有钢筋水泥高楼大厦,乍一走进去,感觉就像回到了两千年前——对我来说也就是两天之前。

    只不过,路边的招牌和尚未熄灭的霓虹灯牌都,在提醒我,这是两千年后的世界。

    很多店铺都还没开门,街上也没有多少人。

    这个时候来这里的,基本都是来上班或者开店的,而游客,来早了也没什么意思。

    我也只能在博物馆外的宣传栏看一看大致的介绍,

    为了不显得突兀,我又绕到了附近的商业街逛了逛。

    两千年的时光,这里其实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的样子,虽然更加干净整洁,就算没多少人能感受到人繁华和热闹留下的痕迹,不过,我却开始感到到迷惘。

    在穿越时空的“过程”之中,我并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多久,实际上,在那个“空间”之中,我甚至能感受到李奥在吉莉安的梦境中安排的弹指间度过亿万年的感觉。

    而所谓的穿越时空,真的就是加速过了两千年……

    或许,用相对论的说法,我是以光速甚至超越光速的速度相对于主位面“移动”,因此,在感知不到时间流逝也没有空间参考系的地方度过了一段不是很长的时间,而主位面却已经穿越到了两千年后……

    这样说来,倒是可以勉强解释我的穿越。

    问题是,我该怎么穿越回去?

    我知道自己能回去,可不能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找到塔图会,也只是个前期目标。

    实在不行,我只能再度套用曾经的剧情,暗中掌控这个时代的最高权力,让文明的进程加速,集合所有智慧生物的脑力发展科技,穿越回去——说白了,就是发明时光机器。

    目前来说,我掌握的科学理论,到了这个时代基本已经不算先进,暂时也只能解释从古代穿越到年代的可能,却无法找到穿越回到过去的理论基础。

    当然,三维空间的理论基础基本是没戏的,唯一的突破口,还是以太和念动力。

    这么看来,小打小闹也不是个办法,什么血爪血蹄月影之兔,不过是类似非法组织的家伙,我的目光,应该放在兽人联邦官方的力量之上……

    还是回到了桑塔斯夺权的老路,不过,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计划可以继续修改,不同阶段的目标也可以继续变动,只要总目标不变……

    如今兽人联邦,依旧是以安尼莫城为首都,而且,狮虎两族依旧是安尼莫城的掌权者,不过,联邦政权的核心,并不是狮虎两族为主,每个种族派驻的代表也都在如今的联邦政权核心,也就是如今的市政厅。

    当然,说是市政厅,跟神殿博物馆旁边的“老”市政厅不是一回事了,而是一个更大的区域,主要集中在如今的市中心偏东一侧,而东区别墅,其实是偏东北方向的,所以住在东区别墅里的,除了掌握财富的特权阶层,也有掌握权力的上层,只不过,除了东区,东南区也有——如今的安尼莫城已经比两千年前扩大了很多倍,很多区域,在古代就是郊野荒地或者村镇,现在却连名字都可能没有留下来。

    雪狼集团、黑爪佣兵团、赤牙佣兵团,还有月影之兔,真的只是安尼莫城不起眼的小角色。

    也就是我刚好碰到了与之有关联的人,不然,大街上随便找个人,估计会把我当成神经病,或者是妄想症患者……换个思路,也只有我能分辨人群中擦肩而过的异能者,普通人根本不会接触到这些。

    其实,对普通人来说,生活能过下去就好了,也不用关心这些。

    步行街这边的行人在七点半之后才慢慢多了起来,我就这么慢慢闲逛着,直到博物馆八点开门。

    慢慢回到博物馆门前,我才想起来一件事——我没钱买门票。

    临时去捞一笔?大概有点难度。

    正在我犹豫之际,一个刚吃了早点剔着牙的独臂羊人正从五十多米外的街角走过,转进一条小巷子。

    这个人,我认识。

    或者说,我见过。

    就在对牛查做的占卜里面。

    他就是给牛查介绍外包工作的羊人!

    我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

    羊人完全没有察觉,走进了靠里边的一间杂货铺。

    准确的说,附近的店铺几乎都是这种风格,什么都卖——旅游纪念品、烧烤、凉拌和小零食、神秘的古代护身符、各色日用品,还提供掌机卡办理和充值、证件照拍摄、掌机和桌端配件以及维修,以及装神弄鬼的占卜解签……

    总之,都是些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店,尽管每个店铺的“主营”各不相同,甚至可能还有各种没有明面上展示的“非法业务”。

    我进来的时候,很多小店都是刚开门不久,羊人也是吃了早点准备开张,有些店铺会把一些货品摆到外面来占道经营,这么做多少有点不规矩,不知道有没有负责市场或者市政市容的工作人员专门来查的——街边摆小摊买早餐的倒是没见有人管,我也不敢确定这里和李奥来时的华夏有没有相似之处,毕竟,都是小市民讨生活的方式,管理起来还是有难度的。

    断臂羊人倒还算规矩,货物基本都在店里,没有摆在门口的。

    我一路闲逛走进去,每家都看几眼。

    老实说,这里能够吸引我的,大概也只有那些难辨真假的“古董”,其实,我那个年代的我可能认识,不过,三五百年一千年前的古董我就不认识了……

    每家店铺的老板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对待客人的态度也不尽相同的,有吃着早点招呼我的,有自顾自吃着不理我的,也有坐那儿玩桌端直接不看外面的……

    唯有这个羊人,一副悠闲的样子,泡了一罐子有点像茶叶混合薄荷的饮品,叼着一个黄铜烟斗,惬意地躺在摇椅里,好不自在。

    羊人也属于那种对客人毫无热情的人,自顾自地摇晃着,眯着眼睛,好像昨晚没休息好一样。

    店里还有个年轻的狐人,正在桌端前玩游戏。

    第一千七百五十章:清晨

第一千七百五十一章:黑店(一)

    第一千七百五十一章:黑店(一)

    这些店铺都是三四层小楼的一楼门面,楼上的住户从两间店铺中间的窄巷里出入,而这间店铺的二楼和三楼都没人,显然不是仓库就是闲置,或者,有别的用途……

    我站在门口打量着靠近店门的旅游纪念品,羊人和狐人都没搭理我,我站在门口片刻,也没察觉这里有任何异能者的气息。

    能给牛查外包程式的开发工作,显然,这个羊人是有些“非常门道”的,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我得找到一个突破口。

    我随手拿起一枚手工艺护符,问道:“这个,怎么卖?”

    “五十枚。”羊人眼睛都不挣开。

    “这么贵?”我故做不满。

    “隔壁那些工业化流水线生产的,十枚三个,你去那里看看。”羊人说。

    “这么说,你这东西有什么特殊的?”我故作感兴趣。

    “你都没问那几家,应该识货,”羊人终于挣开眼睛,“这东西不是制造工艺那么简单,随便找几个手工艺人也能做,二十枚卖给你也行,不过,我这个,不一样,你别说你不懂……”

    老实说,这东西没有任何的独特之处,要说工艺,确实像是手工制作的,而不是粗制滥造流水线工业品,同时也能看到手艺人明显的雕刻误差。

    至于上面的纹样,确实是古代咒文,而不是演化了两千年的文字,颇有点华夏简体文字和篆文的差别,不过,我完全看得出上面的文字有问题。

    上面是凝神安魂的咒文,就是安定心神、抚慰亡魂的,我自己做过无数个,怎么会不认识?

    “我知道,安魂咒文,”我说,“不过,语法有错,显然制作的人也不太懂……”

    羊人的眼睛睁大了不少。

    “你懂?”他有些奇怪地问我。

    “懂一点点。”我用华夏式的装十三方式说。

    羊人显然不能体会这种低调中蕴含高调的装十三方式。

    “哪里有错?”他丛躺椅里站了起来。

    忽狐人青年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

    “安魂咒文,四个字里有三个笔画是错的,”我说,“看样子不过是照着图案雕刻的,根本不理解其中的涵义,要说优点,那就是材质不错,确实是健壮的野兽骨片,而不是仿真塑料。”

    羊人有些不满了:“同行?那边没开张的新店是你的?”

    显然,他以为有人来踢馆抢生意了。

    我摇摇头:“我看了好几家店,就你这里还不错,可惜,也不够好。”

    “那你要干什么?”他显然不太相信我不是来踢馆的。

    “喏,”我拿出一个同样的安魂护符,“你看看这个。”

    羊人眼睛一亮,上前两步,伸手就要来够。

    我也没缩手,他自己迟疑了一下,然后还是接过去看了起来。

    接着,他顺手抄起了旁边桌上的放大镜,将护符放在桌面一块绒布之上,小心观察起来。

    “骨质……雕刻工艺上等……嗯,确实不错。”看了片刻,他得出结论,“如果你说的咒文没错,起码值一百枚。”

    我笑着拿起护符,说道:“看来你也不懂,算了。”

    说着,作势要走。

    这还是很简单的欲擒故纵,如果他真的识货,肯定会叫住我,如果他不识货,那我只能直接隐身去楼上看看了……

    “等一下!”他忽然叫住我。

    “怎么?”我继续往前走了两步,侧头看着他。

    “敢不敢测试一下?”他一脸郑重。

    我停住脚步:“然后呢?”

    “如果是……”他刻意压低声音,“最低价一万枚起!”

    “要多久?”我干脆停下来。

    他拿起狐人青年的掌机,开始拨打电话:“稍等一下,机器本来就贵,我们也就这一台能联系上……”

    狐人青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玩自己的游戏。

    对话接通,羊人就问了一句:“在哪?”

    那边说:“还能在哪儿?”

    “尽快来一趟!”他说。

    “有事?”那边问。

    “废话,最快速度!”他有些着急。

    “半个小时!”那边听出了气氛不对劲。

    他放下掌机,看着我。

    “半个小时?”我点点头,“倒是可以,如果你出得起价。”

    “如果是真的,价钱,不成问题,”他说,“如果是假的,嗯,光看工艺也值检测费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测出来,你会出价买,如果测不出来,这东西就归你了?”我问。

    “如果你不愿意,我就让他别来了。”他作势又要打电话。

    他也学我玩欲擒故纵这一套了——测出这东西有什么特殊之处,他就能确定这玩意确实不是凡物——里面有少量的以太,同时,就算没有以太,也能对普通人的念动力产生安抚作用,绝对比那些假的护身符强多了。

    但问题是,能不能测出来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机器说了算,而是他说了算——只要稍微调节机器的设置参数,他们可以说这东西是假的,收为己有,说是用来抵扣检测费,然后拿去卖个好价钱。

    如果是假的,那就真的抵扣检测费,没准还能赚一点——我在网际看过,类似的检测仪器确实能发现某些不凡之物,网上是用类似于地球上的碳十四检测法判断古董的原理,其实,本质还是对以太和念动力的感知来检测其中有没有有特殊能量。

    所以,这种检测仪价值不菲。

    实际上,我手头这个护符是真货,不过,它没有历经两千年的历史沧桑,本质上就是刚完工没有多久的“新鲜”状态。

    当然,就算能检测出来,他们想占为己有,我也能亲自将上面残留的能量和功效全部收走。

    “可以,”我走进去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羊人有些奇怪,我直接拿起桌上一截塑料绳,将护符穿起来,给狐人套上。

    狐人打着游戏,被我这么一搞,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你干什么?”

    羊人却已经明白,眼神开始变得古怪。

    “玩你的,”羊人没好气的说,“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中午就能交差,”狐人青年说,“我可得好好睡一觉!”

    听得出来,他玩游戏是为了交差,似乎,是为了代别人打。

    这是一款第一人称射击游戏,颇有点李奥当年还没上大学时的网络游戏的意思。

    看得出来,狐人的技术不错,虽然算不上顶级,但在令人眼花缭乱的画面之中,也能拿下不错的射杀分数。

    “如果是真的你舍得卖?”羊人似乎有些信了。

    “我缺钱。”我如实相告。

    他点了点头,态度也有所缓和:“理解,谁都有那个时候……怎么称呼?”

    “法涅尔,”我本想说牛十三,想想自己在龙界留下的名号,“你呢?”

    “这里的人都知道我老托卡,”他笑了笑,“难道你没打听过就来了?”

    我摇头:“我听一个朋友介绍说这里有人收这些东西,没说是你。”

    “呵呵,如果你不懂行,早就被别家给骗了,”托卡有些得意,“你是个行家,就算这东西不是,估计以后你也会遇到,可以优先考虑来我这里,检测费可以打折的。”

    “到时候再说吧,”我应付一句,说道,“我能看看这里其他东西吗?”

    “当然,”托卡说,“随便看!”

    显然,他是准备在我这里赚上一笔了。

    我随意打量,这间对我来说都有点狭窄,象人可能直接进不来的店铺,着实放了不少东西。

    而那些所谓的手工艺品,可能带有神秘作用的东西,基本也都是普通货色,否则也不可能摆在这里让人看。

    “嘿呀!”华人青年忽然兴奋地地呼一声。

    显然,是他在游戏里获胜了。

    我知道,好戏正要开始。

    我看着那些个仿古的工艺品上篆刻的古代符文,越看越觉得好笑。

    “凝神安魂”,写成了“凝固安魂”“凝神明的魂”这样狗屁不通的错别字,还有保胎用的类似“母子平安”符文,写成了“母子平躺”,还有的写成了“母子和平”,“狩猎顺利”写成了“猎杀顺便”。

    换做是李奥,估计又要笑上很久了。

    其实也不难理解,一个华夏古代人穿越到了现代,估计也会被满大街的招牌逗笑,或者,气笑了……

    我还没笑出来,狐人青年又笑了。

    他又连赢了三把。

    显然,他觉得自己状态格外的好,不过,羊人托卡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接着,不到五分钟,青年突然大骂起来:“输不起就踢人啊!”

    “干什么?”托卡有些不满地说,“不要把业务搞砸了!”

    “他们说我开鬼手!”青年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就是手热,状态好了点,一群新手……”

    托卡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把护符从他脖子上摘下来是,说道:“再开一间!”

    青年这才发觉脖子上多了项链,乜了我一眼:“干什么?”

    “继续玩你的。”托卡说。

    第一千七百五十一章:黑店(一)

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黑店(二)

    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黑店(二)

    “这不是玩,这是手艺!”青年说,“怎么说我也是个准八级专业选手!”

    “你能晋级第八还用得着来我这打工?”托卡冷笑,“少废话,赶紧干活!”

    青年嘴里含糊地嘟囔一句,接着“工作”。

    很快,他就一开始烦躁起来。

    “咦!”他很是郁闷地嘀咕一句,“明明很简单的……”

    托卡已经彻底明白过来,心跳加速了少许,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将手按在椅背上,悄悄靠近狐人青年的后背。

    他以为我在专心研究符文,没再看他。

    “嘿!”狐人青年又的一起来,“我就说嘛……”

    显然,他又找回了状态,手热起来了。

    而托卡,已经意识到了护符的真正效果。

    简直可以说是立竿见影。

    实际上,这样的小物件放在我的时代,也就是最普通的货色,没这么好的效果,只不过,对这个时代的人,就跟吃了一剂猛药,绝对不仅仅是“好使”这么简单。

    当然,这主要是普通人的念动力平均水准比我们那时候低,而且,连续用上一段时间之后,效果也就渐渐趋于平淡,大致就只能保留宁神安心、促进睡眠的效果,还不如吃两片安睡药。

    不过,有钱人会喜欢这样的玩意儿……

    托卡也不可能让狐人青年一直用着。

    很快的,狐人青年的状态也就慢慢过去了。

    “唉……”他叹气,“要是能保持这个状态,我好歹也能进职业队预备组!”

    且不说他,托卡心里其实已经确定了护符的效果,正在想办法隐瞒。

    等了二十五分钟左右,电话那头的人终于来了。

    那是个瘦高的鹿人,开着一辆类似于面包车的小型车。

    鹿人没下车,就直接说:“今天就我一个人,搬不动,直接在车上做吧!”

    托卡很是熟练地拿起柜台后面的电插座,拉到了门口。

    车子后半截没有座位,只有一台一米见方的仪器,外面看起来黑漆漆一片,顶部中间有个可以打开的舱门,就像是一台笨重的洗衣机。

    这就是那台检测仪器。

    托卡给机器通上电,打开了舱门,里面是个直径不到三十厘米的圆柱形舱室。

    他解开护符上的塑料绳扔到一边,将护符放了进去,关上舱门。

    托卡这边操作,鹿人那边已经下来了,看看我,又看看托卡,笑着说道:“生面孔,说不定是好东西。”

    “看结果再说。”托卡倒是冷静。

    两人其实已经对过眼神,还以为我不知道。

    机器发动,发出一阵风扇声响,似乎正在以大功率运转,需要散热。

    这时候,旁边几家的人也都好奇地看了过来——他们应该认识鹿人,知道出了好东西,也都等着看热闹。

    过了足足五分钟,机器才终于安静下来。

    鹿人看了看机器偏下方的一个小窗口,破婆婆有些失望地说道:“嗯,不是……”

    “唉……”托卡打开舱门,说道,“老实说,做工确实很不错的,按照约定,这东西归我了,如果你还有,我给你一百枚的价钱,怎么样?”

    我伸出手去,他以为我要抢,脸色变了一下,但没有缩回去,而是瞥了一眼挂在门头的监控,又望向周围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意思也很明显——你要是抢,监控会拍下来的,大伙也都看着。

    当然,那些看客也未必不知道我被他们联手坑了。

    我手不停,直接碰到护符,摩挲了一下又收回手,笑了笑:“算我倒霉,早知道,直接卖给你就好了。”

    “怎么,这么缺钱?”托卡收起护符,“其实,我这里倒是有些方便的门道,只需要一些抵押品……”

    这时候,那些个邻居已经失去了兴趣,各自转回店里去了……

    “是么?”我故作好奇。

    “谁都有缺钱的时候,”托卡说,“来,咱们慢慢谈……”

    鹿人将插板收回去,说道:“行了,我得走了,你快点的。”

    托卡掏出一张一百枚的钞票递给他。

    鹿人接过,嘀咕了一句:“老实说,要不是离得近,我都不想来……”

    托卡说:“那行,下次不找你了。”

    “别!”鹿人说,“如果太远我就不来了,近的话我还来。”

    “少废话,”托卡说,“这段时间行情不好,除了我,有几个人照顾你的生意?”鹿人不说话,直接发动车子走了。

    我看着车子退出巷口,又望向托卡。

    “来吧,”他手里紧紧攥着护符,快步走进去,装作不经意地将护符丢到桌子靠里,我伸手都够不到的地方,从抽屉里拿出一台小机器,面带笑意地说道,“你准备借贷多少?利息仅仅比银行高一个百分点,但是,绝对比银行方便快捷。”

    原来这里还有放贷的业务,只不过,所谓的一个百分点,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没带,”我故作迟疑,“再说,我也不想……”

    托卡收起笑容:“你不会是什么网际通缉人员吧?”

    我说:“如果是的话,早就被你们拍下来了,不是吗?”

    “就算你是,也无所谓,”托卡冷笑,“我这里可不管这些,只要认准了你,就敢借钱给你。”

    “算了,”我摇头,“我有手艺,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好吧,我这里随时欢迎你回来。”托卡故作可惜,“方便透露一下,你这个护符是哪里来的?”

    我说:“东北面一个小农庄,树林里捡的。”

    托卡若有所思:“应该是手工艺匠人留下的东西,如果能找到那个匠人就好了,如果你能提供线索,我这里也可以支付给你信息费。”

    “那就不知道了,”我说,“虽然我也想赚点信息费。”

    说着,我就径直走了。

    走出二十多米,我就听到他在里面憋着笑。

    旁边店里的人看我也是一副“你被宰了”的表情。

    出了小巷子,我走向神殿博物馆……旁边的图书馆。

    图书馆是不收门票的。

    等我上了图书馆二楼,透过走廊的窗户,就看见鹿人的车子又开进了巷子,显然,是去分赃的。

    然后,他们就会发现,护符已经失去了某些神奇的效果……

    不过,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我不着急,先让他们急着。

    我有很多资料要查。

    关于神殿和王宫的历史,以及所谓的塔图会图案——这些东西虽然官方消息不会承认,但以民间传说的形式出现,所以,在历史资料里面找不到,却能在文学创作里面能看见。

    在文学作品中,这些个传说就特别玄奇,比如月影之兔的传说,就结合了地球上的西方骑士小说和华夏武侠的风格,有过好几代互相联系的传奇人物,例如标准纪元两百多年的一个外号“月中兔”的首领,长着一对堪比翅膀的耳朵,一身“轻功”冠绝天下,飞得比禽类兽人都高,行侠仗义,造福一方,他的曾孙女,一百二十年后的月影之兔首领,外号“月野兔”,一身蛮力堪比犀象,使一对红铜大锤……总之,在历史传说中,月影之兔出过不少类似的“英雄”,是民间弱者的偶像,堪比地球上的西方侠盗佐罗,或者各种东方大侠。

    相较之下,血爪则显得更为神秘,一般都是以死士暗杀或者恐怖的杀手组织,生化实验为主……

    血蹄的传说就家介乎一月影之兔和血爪之间,有点类似于地球上的骑士团兄弟会什么的,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既扮演忠诚的战士,也会扮演野心家的帮凶,后来转为商业组织什么的。

    至于人类那边的潜龙,图书馆只有少量的收藏,想必要看更多种类的文学作品,得去人类那边。

    而塔图会,似乎是这些传说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或者准确地说,是最低调的,可在文学故事中,它的势力仅仅展露出了一小部分,而它的真面目,却是无人得见的。

    抛开故事本身不谈,关于塔图会的几本知名小说,几乎都有那个“塔图之书”的图案,有些大同小异的感觉,主题都是书本,不过,书的周围,有的是六芒星,有的是单纯的圆环,还有的是以塔图之书代替一只眼睛的瞳孔,然后,这些图案周围都有或多或少的古代咒文,其中也有不少错别字。

    做一个类比,塔图之书的图案,有点像地球上的太极图,其实不光是华夏,很多地球古文明都有类似的图案,后来也有不同的变种,比如没有阴阳鱼眼的混元、只剩一半的勾玉、周围加了八卦的太极八卦图、周围只加四卦的地风水火太极图……

    我花了两个小时读完了关于塔图会的五本小说,最早的一本是八百多年前写的,有原文和现代文两个版本,原文的感觉,大概就像是李奥那个年代的人读到了当明朝时候的原文一样,有很多语言习惯上的差异。

    而我,更像是一个来自秦汉时期的人……

    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黑店(二)

第一千七百五十三章:黑店(三)

    第一千七百五十三章:黑店(三)

    其余的几本以塔图会为背景的小说,大多是近五百年的,最近一本是三十多年前的。

    当然,在网际也有影视作品,是综合了这些小说设定稍作改编的。

    在这些书里,塔图会的起源被设定在标准纪元前后,其实是沿用了第一本小说的设定,就像地球上很多洪荒类网络小说都沿用了西游和风神的设定框架一样,大体内容就是说,塔图会是一个汇聚了各族的叛徒和被驱逐者的组织,不过,不同作者有不同的观点,越是接近这个时代的人越认为塔图会的人摈除种族成见,发挥各自的特长,互相协作发展科技,掌握了远超三族的科技,暗中保护和控制世界,越是“古早”的小说,越是倾向于认为塔图会这帮人会这对各自种族的仇恨,开发出了很多邪恶的科技,暗中操控、暗杀、扰乱三族,而且,还将“真实历史”中的著名事件和塔图会的阴谋结合起来……

    这些故事基本都是虚构,不过,也能反映出不同时期的作者对整个世界局势的看法——比如八百多年前那位作者,明显是个兽人沙文主义者,对人类和精灵都有着难以磨灭的仇恨,而历史上,当时也因为航海贸易或者说直白一点,因为海盗问题,三族之间确实比较紧张。

    说来也有趣,我一个两千年前的人,要在这些虚构的小说之中寻找自己的组织,就像是华夏春秋战国时候的墨者穿越到了李奥所在的年代,寻找墨家传承……

    可事情,没这么简单。

    至少,李奥生活的时代,武术内功已经被证明是不存在的,修仙更是无稽之谈,而我,就像是一个身怀内力真元的古人穿越到了他身边,然后还找到了隐藏在都市中的武林高手,然后,在图书馆里翻阅武侠小说寻找武林门派的线索……

    或许,李奥已经穿越回到了地球,正在做同样的调查……

    看完了是十来本小说,已经到了中午,图书馆是个开放式公共场所,但进来的人都遵守其中的规则,保持着安静,不过,对我来说,哪怕是翻动书页的声音,也躲不过我的耳朵,很快,我就注意到,很多人都要离开了,毕竟,午饭时间已经到了,除了少数废寝忘食的的人,大多数都出去了。

    这时候,有人脚步略显匆忙地进来了,完全没有其他人那种从容闲适的感觉,呼吸和心跳也更为急促一些,在看到我之后,那人心跳快了一拍,然后,就出去了。

    我知道,羊人托卡及其同伙已经找到了我——他们的动作够慢的,明明有四周都有监控。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他们能查看的只有自己店门口那一个,外面街道博物馆前小广场这些区域,他们是看不到的,如果想看,那就得动用黑客技巧——这个时代的黑客也不叫黑客,叫隐客,意思就是能在网际隐藏自己的神秘客——那个狐人青年,也不像是隐客。

    进来打探的是个鼬族,下楼出门之后,就开始打电话通知他们。

    我将书本放回原位,慢悠悠下楼。

    到了门外,两个牛头人和一个犀牛人不怀好意地凑了过来。

    我故作警惕地站住,一个黑牛很是热情的张开手臂,拦住我的肩膀:“哥们,去那边聊一聊怎么样?”

    我自然可以轻松躲过,但还是装出一副被要挟的样子,说道:“你们要干什么?”

    黑牛说:“到那边就知道了,这不是午饭时间到了吗?咱们边吃边谈怎么样?”

    接着,我就被他们“邀请”到了托卡店铺的后门。

    进了门,不是直接去店面,而是上了二楼。

    二楼有好几个人,除了羊人托卡、鹿人和领着我来的练个牛头人一个犀牛人,还有一个牛头人、一个半人马和四个羊人。

    这一屋子,加上堆在地上的杂物,都有点乱。

    唯一没来的,就是楼下正在代打游戏的狐人青年。

    托卡脸色阴沉,其他人也都是面色不善。

    “身手真不错,居然连我都没发觉就被被你掉包了!”托卡沉着气说,“我问过了,圈子里都没有你这么个人,你哪儿来的?”

    看着他们都是紧绷着,我倒是放松了:“准确来说,我老家在维尔城,不过么,后来我去了沼泽那边,刚回来没几天……”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几个人互相对视,托卡接着说:“不管你什么来头,把刚才的骨质护符交出来,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不然的,就算你是牛头人,我们也不会饶了你!”

    三个牛头人牛目露凶光,显然,我这个同族,在他们眼里远远没有其他人来的亲切……

    尤其是黑牛,之前还热情洋溢,这会儿却是一脸的阴狠。

    “护符,呵呵,不是给你了吗?”我想装出一副紧张畏缩的模样,想了想,还是直接笑了出来。

    “混蛋!”鹿人低声骂了一句,“机器检验出来的是真货,你摸了一下就变成假货了!这么好的身手,应该去商业街掏钱包!”

    “不不不,我不是小偷,”我说,“虽然我曾经兼职做过盗贼。”

    “少废话,”黑牛说,“看在同族的面子上,交出来就放了你!听说你缺钱,跟着我们混,有你一口饭吃!”

    我掏了掏口袋,说:“都说了没有……”

    黑牛伸手朝着我脖子上的太阴石和空间道具抓过来:“这个也行!”

    他的手还没碰到我,我就捏住了他的一根手指,轻轻一扭,疼得他不敢动弹了——只要稍微用力,就算是普通人也能以这个姿势扭断他的手指,只是,普通人没有这样的速度。

    “对了,”我说,“除了兼职盗贼,我其实也兼职刺客。”

    身材魁梧壮硕的牛头人、犀牛人和半人马都警觉起来。

    “边境地带混佣兵团的?”托卡却并不紧张,“这里是联邦首都,有法律的,虽然,我们不怎么守法,但是,我们会让你守法……放开手!”

    说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手枪来。

    老实说,我不认识这把枪的具体型号,不过看得出,这试一把在地球上也略显老式的六发转轮手枪。

    “好东西……”我松开黑牛的手指。

    托卡以为他镇住了我,得意地笑起来。

    黑牛脱困,正准备继续冲我发难,却被托卡拦住:“我们不想动用暴力,把东西拿出来。”

    我只能苦笑:“真的,东西就在你手上。”

    “少废话!”托卡失去了耐心,将枪口对准了我。

    “老实说,这东西我还真没玩过……”我冲塔笑了笑。

    “什么!”他有些错愕。

    接着,枪就到了我手里。

    这个时代的枪械,一般来说有两种尺寸——实际上,楼梯、房屋、餐桌、公交车座位,都有不同的尺寸,像鼠人鼬族这样身高平均不到一米五的种族,和平均身高两米的牛头人,以及平均身高两米五的象人,终究没法用同样尺寸的东西。

    所以,这一把转轮手枪是符合托卡的手掌的款式,对我来说,显得有点小巧。

    不过,小巧归小巧,威力还是足够震慑他们的。

    一屋子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看得出来,他们没有第二把枪了。

    而且,我也纳闷,在这样的地方开枪,就不怕周围人听见了报警?

    我不是很明白这边的治安情况,如果和西郊仓库那边一样,我只能说,这个时代,比李奥生活的时代,还差了一点。

    一把手枪,算是镇住了屋里所有人,不过,他们不会知道,我本人比这把枪更危险……

    “老实说,你不该贪心,”我说,“起码在没有摸清楚对方的背景资料之前,尤其是那种看上去没有背景的人,不过,我知道你们没有那么多的手段,很容易就请以判定一个人的实力和背景,老实说,我犯过几次这样的错,都吃了大亏,幸好我活了下来……”

    “你有点得意过头了……”鹿人说,“我们不知道你什么来头,你也不知道我们吧?”

    我认真地点点头:“我确实不太了解你们的势力,也不了解你们的业务范围有多大,我只知道,你们,对我构不成威胁,而我,需要问你们一些事情。”

    鹿人冷笑:“哼,等你知道我们……”

    “闭嘴!”托卡却叫住了他。

    “对了,你们到底有多大势力,我倒是感兴趣的,”我笑着说,“如果是和黑爪赤牙什么的一个级别,那还……”

    说到这里,几人的脸色又变了。

    “先不说这些,”我说,“你们现在拿我没办法,那我问你们几个问题,答得好我们就一笔勾销,这把枪就算是给我的报酬了。”

    托卡蹬着我,不说话,我就当他是答应了。

    “那个护符,能卖多少钱?”我问。

    “这个,不值二十枚!”托卡从兜里掏出护符,没好气地说,“那个真的,起码三万!”

    第一千七百五十三章:黑店(三)

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黑店(四)

    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黑店(四)

    “嗯,你没撒谎,”我从托卡手里拿过护符,装进兜里,“三万,也不少了。”

    他继续瞪眼,也不敢怎么样。

    “都别动!”我将枪口偏了一下,指着那几个一直躲在半人马身后的羊人。

    这几个显然想要搞点小动作。

    “算我们倒霉,碰上你这个棘手的家伙……”托卡叹气,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对了,你要拿这个假的再去行骗吗?”

    “都跟你说了不是假的。”我冷笑,“算了,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能不能办户籍证?”

    “你没有户籍证?”托卡愣了一下。

    “这个不是你该管的,”我说,“就问你们能不能做,如果能,我可以把枪还给你。”

    这话一出,所有人又愣住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托卡说。

    “是我在问你。”我晃了晃枪口。

    托卡终于松口了:“普通的假户籍证也简单,你只能用来购物消费和乘坐普通交通工具,如果是敏感区域或者高额消费,很容易就被揭穿的,如果你真的把枪还给我,我可以做。”

    “你相信他?”鹿人忍不住说。

    “有本事的人,不会在意这点小事。”托卡说。

    我点点头,把枪口横过来,递给他。

    他有些迟疑,还是接了过去。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拿到枪,直接对准了我。

    接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我摊开另一只手,子弹都在我手上。

    “嘶……”鹿人吸了一口凉气,几个牛头人更是看呆了。

    “真的是当过佣兵的,枪口下活命的人!”托卡愕然,随即吁出一口气,“老实说,你有这么好的身手,耍我们玩也太掉身份了,应该找些适合你的事情做。”

    “你们知道我新来的,没什么门道,”我说,“我看你们倒是有些关系,如果能帮我介绍一下,就更好了。”

    “哥们,跟我们一起干吧!”黑牛忽然又换了口气,“都是牛头,不会亏待你的!”

    局势转变得太快,一般人怕是适应不过来。

    不过,在牛查从托卡这里接到外包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家伙关系网不简单,所以,才陪他们玩了这么一出。

    既然他们路子野,那么,很容易就能接触到那些深藏不露的组织,至少,是一个突破口。

    “这个,三万,”我又掏出护符,“你们卖多少都无所谓,我只要三万,附加一个条件,我要知道买家的信息。”

    “这样做,不地道……”托卡说。

    我猜得到,他以为我要在卖出去之后“拿”回来再卖一次……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是那样,”我笑着摇头,“我知道那些人身份不一般,我只想知道他们买了这东西会做什么,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当然,我也不会绕过你们直接跟他们合作,我还有几件东西没带在身边,如果你们不放心,我也可以交给你们去卖,反正你们有门道,不是吗?”

    这话这不一定能打消他们的顾虑,不过起了点作用。

    “好吧,”托卡半信半疑地接过,“我想看看你的诚意。”

    他将护符递给鹿人,鹿人赶紧从另一边打开门下楼去了——显然那边有另一道楼梯,几个羊人刚才似乎是想从那边绕过去偷袭我……

    “别这么紧张,你们,真的不是什么威胁。”我故作轻松地找一把破椅子坐下,“对了,不是说一起吃午饭么?你们饿不饿?”

    这么一说,那个一直演凶神恶煞的犀牛人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倒是有点干饼,不过,合作愉快的话,不如去街口那边好好吃一顿?”托卡故作熟络,收起枪,也坐了下来。

    “可以啊,”我说,“最近几天真的不太适应这里,唯一认识的人也帮不上忙,我不想拖累他。”

    “朋友么?”托卡问。

    “准确的说,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的孩子,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我说,“没必要把他带到这个圈子,不是吗?”

    “理解,”托卡说,“那么,你大概需要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出生在,北城一带,二十五岁,差不多就这样了,”我说,“履历什么的,那你看着办。”

    “就跟那个上班族一样么?”托卡笑了。

    “差不多,”我说,“反正只要能用基本功能就行了,什么特殊区域、大额消费,我暂时用不到。”

    “你想得还挺复杂,”托卡说,“没这么复杂,只要能通过仪器检测就可以了,你说的那种,只有隐客才会做。”

    “如果你认识隐客也可以。”我说。

    老实说,护符一直就这么一个,虽然我脖子上的空间道具和须弥手镯都备有几十上百个,但我没有必要展露出异能者的实力,而现在我表现出来的这些,夺枪、卸子弹、换护符,几乎都是普通人中的佼佼者能做到的。

    现在,他们已经把我当成了一个身怀绝技,从西部边境回来,当过佣兵的,准备在安尼莫城混出一点名堂的“老兵”。

    这时候,鹿人一脸兴奋的举着护符走了上来。

    托卡松了一口气,知道买卖成了。

    “走吧!”他很是兴奋地说,“庆祝我们认识了一位新朋友!”

    一帮子充当打手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是听得见他们心跳呼吸之中潜藏的某些信号——普通人对于自己的身体控制,实在是太差了,只是他们自己毫无知觉。

    “算了吧……”我说,“我现在只想随便吃两口填饱肚子,你们这里不是有干饼吗?给我来点,或者,等你们把这东西卖出去了,我们再好好吃一顿。”

    几个打手似乎都有点失望,不过,托卡显然是这些人的领头,连牛头人也听他的,便也没有坚持。

    “好吧,看得出来,你是个喜欢实干的人。”托卡说,“我尽快把你的户籍证明办好,至于出售,可能没这么快,我先给你两千枚的定金,怎么样?”

    “嗯,一千枚吧,”我想了一下,“再给我办个掌机。”

    托卡点点头。

    其他人觉得有些无趣,都准备离开,唯有黑牛冲我点点头,一脸期待的神色。

    几个羊人上了楼,而体格比较大的牛头人犀牛人半人马,都从正面的楼梯下去了。

    托卡带我回到了店面之中,狐人青年还在专心打游戏,看来他说的中午交差还差点。

    “叫外送吧,”鹿人说,“这个时间,很多餐馆都是满的。”

    “随便了,”托卡摇摇头,“早餐吃的有点多,我不怎么饿……”

    “那,你呢?”鹿人看看我,“对了,怎么称呼?”

    “法涅尔,随便,”我回一句,又转向托卡,“对了,户籍证上也写这个。”

    托卡有些奇怪的看着我:“这个,不会是你的真名吧?”

    我说:“当然不是,这是,一个死去的朋友……”

    “全名呢?”他又问。

    “法涅尔·杜恩。”我说。

    “杜恩?”托卡扬了扬眉毛,“嗯,是个常见的姓氏。”

    这个时代的名字比较简短,就是一个名一个姓,中间没有成年称号,后边也没有什么传奇称号之类的,绝大多数人基本就是一个名一个姓,更多的区分,主要看户籍上的身份码,类似于李奥那边的“身份埃低”。

    而像特拉斯那样的长全名——特拉斯·达尼尔斯基·沃尔沃,中间那个类似于地球上的中间名,一般都可以省略。

    说起来,我的时代那种成年称号,多少有点像地球华夏古代的名人字号,类似于青莲居士东坡居士的,一般老板姓也用不到,一来是交际面仅限于乡村小镇,二来也没有识文断字的需要。

    托卡点了点头,拍了拍狐人青年的肩膀:“赶紧完成,再做个户籍证卡。”

    “再等等……”狐人不耐烦地嘟哝。

    “对了,你吃什么?”鹿人也拍了他一下。

    “烦死了,你不知道吗!”狐人越发不满,“鸡腿饭,加个蛋!”

    托卡见他这幅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掏出护符,放在他背上。

    狐人直接不理会他,专心在游戏里厮杀。

    鹿人看了看,掏出自己的掌机开始打电话。

    很明显,他定了四份外送餐,至于楼上的,估计就自己解决了,反正我闻得到上面有厨房燃气灶的味道。

    我自己坐在店铺靠里边一张靠背椅上,随手翻开旁边一份像是杂志的书刊。

    不出一分钟,狐人青年的状态马上就又找回来了。

    “嘿嘿!”他又忍不住兴奋起来,不过,语气之中听得出意思疲惫。

    疲惫很快消失,他开始大杀特杀。

    托卡和鹿人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闲聊,问我有没有兴趣帮他们做些有报酬的“小事”,我自然是来者不拒,说自己正好缺钱。

    外送餐来到的时候,狐人终于完成了任务。

    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黑店(四)

第一千七百五十五章:黑店(五)

    第一千七百五十五章:黑店(五)

    “成了!”狐人兴奋地扔下游戏鼠标——这东西似乎就是在某些游戏里用得上,大多数人一般用的都是键盘加点击屏幕的操作方式。

    这时候,他才终于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摸着肚子说:“我连早餐都没吃!”

    托卡嘿嘿笑道:“是你自己说不饿的……”

    鹿人拎着四份午餐进来,狐人直接抢过其中一份,拆开了就要吃。

    很显然,他能从外包装上的细微差异和气味分辨出自己的那一份。

    “咦?四份?”他愣了一下,终于注意到了一旁的我,似乎想起了什么,“你是那个……”

    托卡拿起一份最大的盒子递给我,对狐人说道:“待会儿给这位新朋友办一张新的户籍证卡。”。

    狐人已经开始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嘴里叼着鸡腿,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简单,半个小时就好,然后我要睡一觉。”

    “明天你也没活干……”托卡说,“不如催催那个也姓杜恩的牛头小子的进度。”

    “他是专修程式的,我是程式兼竞技游戏,他比我专业。”狐人含糊地说。

    “催一催总会有用,”鹿人说,“对了,那小子的铜币……”

    他们看似不经意地对话,似乎不怕我听见,算是对我的信任,其实,他们都在关注我吃没吃。

    我知道他们说的是牛查,不过,这事没这么简单,暗中窥视到牛查的,应该不是刚才二楼的任何一个人——也就是说,托卡的人手绝对不少,所谓的三教九流、社会边缘人士,有很大的发掘空间。

    我很是自然地打开塑料餐盒,吃了起来。

    老实说,食物风格看得出华夏美食的风格,不过,经过两千年的变化,也有了很多“创新”,就像一个华夏古人,到了现代也会惊叹于食物种类的丰富程度。

    里面的菜品其实没有出乎预料,但一些味道熟悉之中带着陌生的香气,显然是新品种。

    还有,从昨天到今天我见过的所有餐饮店,都有一个我差点忽略了的细节——华夏美食已经彻底融入饮食习惯的底层,但是,筷子这种餐具并没有融入。

    或许,李奥知道了这个,会有些失望吧?

    我倒是不讲究,吃得还挺开心——哪怕菜里有毒。

    老实说,那些奇怪的香料并没有毒,真正有毒的是最不起眼的炒素菜。

    不过,就算这个时代以太枯竭,我的体内自成一界,以太和念动力只是不能离体太远,所以,这点无色无味的小小毒素,甚至还不如那些试图攻击我的免疫系统的细菌和病毒,很轻易就被消灭了。

    托卡和鹿人慢吞吞的吃着,托卡是断了一只手,快不起来,不过,两人都有点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准确的来说,这毒药并不致命,只是能让人昏迷过去,可惜,对我来说完全没用。

    他们的计划也很简单——既然武力上拿我没辙,就用下毒这一招,外送餐馆应该也是他们的人,所以,手法也很熟练,完全看不出被动了手脚,还特意给我弄了一盒比他们更大的,可偏偏,鹿人打电话订餐的时候并没有说,对方怎么会知道是一个比他们饭量大的牛头人呢?

    所以,如果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油条,或者华夏那边的说法叫老江湖,是不会轻易吃下别人给的食物的。

    他们的计划执行的很顺畅,显然是不止一次这么做了,只可惜他们碰到的是我。

    吃完了一整盒比他们两人还多一些的午饭,我很是满意地放下盒子,拿起旁边的餐纸抹了抹嘴,又拿起一瓶塑料瓶包装的天然纯净水,当着他们的面“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鹿人的眼神已经有些震惊了,托卡也是眼皮抽搐。

    “真不错,”我打了个饱嗝,“最近一直吃面饼,今天终于吃上一顿正餐了。”

    狐人青年不知道我什么情况,有些奇怪的看着我。

    “嗯,吃饱了就好,下次,一起吃顿好的,”托卡说,“以后还有合作呢!”

    “哎呦!”我突然捂住肚子。

    两人一喜。

    我面露难色:“那个,厕所在后面吗?”

    托卡又是一阵愕然,有些结巴地指指楼上:“二楼和三楼拐角……”

    我赶紧跑了上去。

    厕所不大,我蹲着都有点挤,犀牛人象人和半人马是绝对用不了的那种。

    楼下,我听见他们低声交谈:“怎么回事?”“我哪知道?”“难道失效了!”“那怎么办?”“先稳住他,借别人的手也行……”

    我没等他们聊完就下去了。

    “对了,你们有没有那种来钱快的活?”我揉了揉肚子,“你们知道的,我从西边来,别的也不怎么会,但是,让人彻底闭嘴或者消失什么的,是我的专长,对了,有枪最好,没有也可以搞定……”

    狐人青年面露惊色,不过没说话,埋头吃自己的饭。

    “这里是有法律的……”托卡讪笑,“我们也不过是混口饭吃,弄点钱花,没必要干那些,又不是你说的什么黑爪佣兵团赤牙佣兵团……”

    “那些家伙不过是人多而已,”我不屑的说,“其实素质一般般。”

    随口闲聊,托卡和鹿人食不知味地吃完了自己的午饭,然后两人一通眼神交流,鹿人就开着车子走了,显然知道拿我没辙了……

    随后,狐人吃完了饭,都没来得及休息,就帮我弄了一个名叫“法涅尔·杜恩”的户籍证卡,又办好了掌机账户。

    最后,我兜里揣着属于这个时代的户籍证一台太不怎么新潮但是耐用的掌机,外加一千枚的纸钞,离开了托卡的店铺。

    托卡不断表示,联系到买家,一定会告诉我,同时,如果有合适我的“见不得光”的小任务,会尽快联系我。

    就这么的,我打开了一个新的情报口。

    至于他们会不会真心跟我合作,我并不担心,我有的是非常手段,只不过想用一个“大隐隐于市”的身份融入这个时代。

    当然,这个“隐”,不一定是地球上的隐士,也可能是这个时代的隐客……

    走出巷子,我把手插进兜里,掌机就被装进了须弥手镯——里面没有时间更没有讯号,就算他们在掌机上装了定位或者监听装置,都没有任何意义。

    要是我懂一点这方面的知识,其实也不用这么谨慎,直接拆掉或者卸掉就可以……所以,我可能还需要一个这方面的手下,而托卡店里的狐人青年,似乎不太合适,至于牛查,专精的是桌端程式,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搞这个,所以,暂时不着急。

    刚走几步,就看见一个胳膊底下夹着文档的狮人眼镜男心不在焉的走了过来。

    看样子他有心事,都没怎么看路,而我,可以轻松躲开,但看到文档露在外面的文字,决定跟他撞一下。

    “啊!”狮人青年惊呼一声,整个人朝前倒去,文档就甩了出去,文件散落一地。

    “哎呦!”我也故作刚回神的样子,踉跄着朝旁边倒去,勉强稳住身子,一蹄子踩在一张打印纸上。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那个,对不起……”狮人近视镜片后迷离的眼神,以及脸上无措的表情,都显示出他是一个性格带点怯懦的读书人。

    而我,在他眼里显然是个莽汉。

    “呃,没事,”我也故作惶然无措,赶紧抬脚,然后蹲下去帮他捡文件,“不好意思,踩到了……”

    我控制着自己捡取的速度,差不多和他一起完成,然后将自己手里的一摞交给他,诚恳地说道:“实在是对不起!”

    狮人也很客气:“不不不,是我自己不小心,谢谢……”

    接着,就到了我发挥的时刻:“对了,你是研究比洪·杜恩的历史学家吗?”

    他手上的第一份资料,就是《比洪·血锤·杜恩·黄金右角事迹历史年表》。

    “哦!”狮人这才看清了我的长相,有一点意外,然后有些腼腆地点头,“不,我不是历史学家,我这是个研究员。”

    “研究员也很了不起!我学到第六级就离开学校了,你应该到九级了吧?”我说。

    研究员,其实类似于地球上的研究生,是一个过渡性的身份,比如八级考九级就叫八级研究员,类似于“准八级”的感觉。

    “不不不,”狮人更是紧张,“我还没到八级,我的导师才是九级!”

    “也很了不起,比我高两级呢!”我说,“对了,我也姓杜恩的!”

    “哦,是吗?”狮人有意外。

    “对啊,”我说,“不过我们家里都说我们是艾伦·杜恩的后代,不是比洪·杜恩的后代,我也很好奇呢,能向你请教一下吗?”

    他显然有点犹豫地看了看图书馆,我赶紧说:“嗯,如果你很忙就算了,我不该打扰你的……”

    “没有没有!”狮人赶忙说,“我下午约了人,不过推迟两个小时,本来准备去图使馆乘凉。”

    第一千七百五十五章:黑店(五)

第一千七百五十六章:偶遇(上)

    第一千七百五十六章:偶遇(上)

    这会儿正是下午一点多,确实是最热的时候。

    “那太好了,”我说,“走,我们去那边喝点凉快的,探讨一下,可以吗?”

    “啊……可以的!”迟疑了一秒钟,狮人赶忙点头,“那个,真没想到还有你这样对历史感兴趣的人。”

    “毕竟是自己家先祖嘛,”我说,“我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研究历史的学者,说不定,这是神明的安排呢!”

    “你也信大地母神教么?”狮人问。

    “唉,什么信不信的,”我说,“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他松了一口气,点点头:“也是,宗教已经衰落了这么多年……”

    我看看四周,准备找一家合适的冷饮店,问道:“对了,我叫法涅尔·杜恩,你怎么称呼?”

    “黑斯廷·杰里科……”狮人赶忙说。

    “杰里科……这个姓氏有点耳熟……”我说。

    “嗯,我的先祖,和贤哲伊恩、比洪·杜恩他们是一个时代的人物,是伊恩手下的文化大臣,提倡各族平等的思想先驱,”黑斯廷说,“他因为迎娶了一个羊人女性而被家族除名,后来跟随贤哲伊恩反对狮虎王权。”

    “哦,原来是他!”我恍然,“他的妻子,是不是叫多莉?我看过影片的!”

    其实,我没看过影片,只看过封面介绍,我想到的,却是当初带领血蹄军派遣部前往西部边境双塔要塞参战途中,那个狮人小贵族的儿子——少年杰里科和羊人少女多莉偷偷溜进花园玩耍的情形。

    当初李奥还说两个孩子太天真,理解不了种族之间的鸿沟,长大之后终究会产生膈膜之类的话,没想到,他们长大之后居然真的结婚了,杰里科甚至不惜被赶出家族。

    不过,算起来,他们长大之后,伊恩的改革应该已经进行了好几年,而我这个“悲观主义者”已经离开了草原……

    “唉,影视剧里的演绎终归不是真实历史。”黑斯廷说。

    “走吧,我们去那边!”我指了指商业街那边,“这里太热了……老实说,图书馆应该配空调的。”

    “议案提了好几年,都没通过,”黑斯廷莫名的笑了,“那些有钱人,都不愿意为市政建设出一点钱……”

    “有钱人吗?”我笑了笑,“他们做的事情都是合法的,除非能改变法律,不然,他们是不会主动掏钱的。”

    “看来你对上层阶级也有看法。”他笑了。

    “谁叫我是穷人呢?”我说,“你看起来不像穷人啊……”

    “我的父母都是工人,”黑斯廷扶了扶眼镜,“我从小身体弱,缺少运动,又喜欢读书,所以看起来像那些特权阶层。”

    “好吧,”我说,“知识终归是有用的,说不定,你能像先祖一样,成为一代思想先驱,让所有人不分种族和阶层,都过上平等富足的生活。”

    “你说的太夸张了,我只是个研究历史的学生……”他有些受宠若惊,或者说,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大帽子。

    我们走到商业街那边,随便找了一家冷饮店,挑了个相对僻静的座位。

    说来也好笑,在这里不是男女情侣,就是女性同伴——地球华夏称之为闺蜜的,就没有我们这样两个大男人坐一桌的。

    当然,餐饮店倒是有男人举杯痛饮……

    黑斯廷有点不习惯店里异样的目光,我倒是并不在意,随便点了些解暑的冰镇饮品和零食,虚心求教起来。

    这里不是图书馆,但是说话声太大也不太好,所以,我们都小心压低声音。

    “我的论文正在框架阶段,虽然已经填充了一部分史料,但是,离着完成还差一些关键的证据,”他倒是不藏私,“听说过千日迷宫遗址吧?”

    “听说过,”我说,“据说里面找到了四千年前的米诺陶斯大帝的毛发……”

    “那是民间传说,”黑斯廷摇摇头,“最新的考古学推断,毛发不是四千年前的,而是两千年前的。”

    “哦……”我说,“你是说,那些毛发是伊恩贤哲时代的,也有可能是杜恩家族的?”

    “这个还没有结论,”黑斯廷摇头,“因为是考古学院的人在做,我们这些研究史料的只能在他们得出结论之后引用,不过,我倒是觉得,可以做一个比对,毕竟杜恩家族的直系后裔就在维尔城。”

    “嗯,那是真正的本家,”我说,“我们这些姓杜恩的应该是分支分出去的……”

    “这个不好说,”黑斯廷笑着摇头,“航海时代刚刚发现克里特岛,找到了米诺陶斯大帝建造的迷宫,很多人都宣称自己的米诺陶斯大帝的子孙的后代,其中有一部分人说自己是杜恩家族的,其实都是改姓的,因为杜恩家族明确表示过自己有米诺陶思的血脉,所以……”

    “所以,我们这些姓杜恩的,不一定是米诺陶思的后代,而是一群海盗的后代?”我故作失望。

    “对我们学历史的人来说,这样意义不大,”黑斯廷说,“我还认识学生物的,他们更相信经过两千年乃至四千年的时光,很多基因已经很难对得上号了。”

    说到这个,我想起今天下午还要去拿那份基因比对报告。

    “算了,我也就是有点好奇,是不是杜恩家的直系后裔有什么关系呢?”我说,“不过,我很好奇,你不研究艾伦大将军,研究比洪·杜恩做什么?”

    “那我问你,你觉得比洪·杜恩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他问。

    “嗯……”这话把我问住了。

    我自己是什么人?

    和两千年后的人讨论自己?那就像是华夏的孔圣人穿越到两千多年后,和李奥讨论自己的生平……

    也不太对,应该说,艾伦才是对应的孔圣人,而我对应的,是孔圣人那个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反面意义的兄长……

    “比洪·杜恩嘛……我记得他是个古代的战士,还有称号叫血锤,应该是贤哲伊恩身边的护卫,而且,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一起到雷霆城、后来去安尼莫城开始变革,然后因为理念不同,和贤哲伊恩分开,去了草原之外,最后死在异域他乡什么的……”我斟酌着说起了网际的资料。

    “你说的,是影视剧里的内容,”黑斯廷笑着摇头,“当然,影视剧是根据小说改编的,而小说,又是根据史料,加上一些杜撰改编的……”

    “是么?”我说,“那,你研究出了什么?你别告诉我他是被贤哲伊恩害死的这样的阴谋论来!”

    黑斯廷继续摇头:“虽然你说的也有可能,毕竟是两千年前的事情,不过,我们讲的是证据,历史的记录也可能是被人为修改的,我们只能尽可能还原……”

    “你们这些读书人就喜欢说些含糊不清的话!”我摇头,“说了等于没说。”

    “说不定,被你说中了呢?”黑斯廷忽然有些神秘地压低了声音。

    “哦?”我故作好奇。

    “贤哲伊恩是被杜恩家收养的,这是定论,绝大多数的史料都能证明,不过,历史一直都夸大了伊恩的伟大事迹,彻底抹去了比洪的功绩,而在我看来,两人的功绩应该是差不多的,是相互帮助,相互学习成长的关系,甚至于,比洪的思想比伊恩更加伟大,只是,他身为当时的战士阶层,而伊恩是祭司阶层,是武官和文官之间的差别……”

    老实说,这话听得我都有些心中恍然——真相,本该如此,或者说,我穿越回去之后,一定要这么做!

    实际上,伊恩不过是艾欧神的傀儡,或许,在后来诸神黄昏之中,艾欧神陨落,他掌握了权柄,修改了所有历史,但我敢说,艾欧神也好,伊恩也好,绝对没有开启兽人族全民启蒙的理论基础,只有我和桑塔斯有这个资格!

    所以,标准纪元之后的事情,应该是我和李奥,带着桑塔斯一起主导,起码也要像传说中的塔图会一样,暗中掌控,引导。

    见我似乎有点愣神,黑斯廷有点得意:“怎么,被我吓到了?”

    “那倒不是……”我喝了一口冰镇饮料,“我要是个写小说的,也这么写,然后拍成电影。”

    “不可能的,”黑斯廷说,“这样的影片,要么不许拍摄,要么拍出来被所有人骂……”

    “可这是你研究出来的……”我说。

    黑斯廷苦笑:“我可不敢在我的论文里这么写,毕竟我掌握的资料太少,而且,我们才刚认识,怎么可能把这样的机密告诉你?这只是我的大胆推论,没有证据,永远不可能写进书里的。”

    我心里想着:“你已经接近了事实。”嘴上却说:“老实说,你这个想法很有意思,比起那些古板的九级历史专家有趣多了……”

    第一千七百五十六章:偶遇(上)

第一千七百五十七章:偶遇(中)

    第一千七百五十七章:偶遇(中)

    “历史,是一门严谨的学问,”黑斯廷摇头,“其实,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大胆想象,我找到的资料里,起码有五位历史学者提出过疑问,可惜,我们都没有足够的资料证明比洪杜恩的真实情况,他的很多东西,似乎都被人遮蔽掉了……”

    我心里也暗暗点头——我回去之后,也要抹掉自己的痕迹,继续让伊恩出这个风头好了,反正他的地位已经堪比华夏的孔圣人了……

    “真像一部小说,难怪你不敢写在论文里。”我说,“对了,我看过不少小说,好像有个叫做塔图会的组织很神秘,还跟比洪·杜恩有点关系……”

    “你不是对历史感兴趣,你是对小说感兴趣,”黑斯廷笑了,“还真有这种说法,塔图会是一个位于三大族交界地带的组织,历史上其实有记载,他们的主张是三族和平共处,后来,一部分人去了精灵族那边的自由海港,有资料说比洪·杜恩确实去了那里,不过,支持这个论点的资料很少,而且,自由海港本来是精灵族流放被排挤的半精灵的地方,那里也不太欢迎其他种族的,这个是精灵族的官方资料承认的……”

    “那你说,比洪可能比伊恩还伟大,有多少证据呢?”我转移话题,“总不能说是塔图会把比洪的记录都抹掉了吧?”

    “当然不是什么塔图会,”黑斯廷说,“实际上,塔图会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比洪·杜恩可能跟某一个时期的塔图会有关,但实际上,我从人类和精灵那边交流时了解到的史料表明,塔图会是在标准纪元三百年前就存在的组织,后来,历史上也有够类似的主张三族和平共处的组织,也叫塔图会,不过是沿用了同一个名称,最后一个历史可考的塔图会是五百年前臭名昭著的海盗团,而现在的很多人,连一千年前的塔图会和五百年前的海盗塔图会都分不清楚,所以,这些东西都是没有意义的。”

    “好吧,虽然历史和小说不是一回事,但是我对你的猜测更感兴趣,”我说,“毕竟我不是历史学者,我想知道,自家先祖有什么被历史掩藏起来的秘密。”

    “你这个人,真有趣,”黑斯廷笑了笑,终于喝了一口饮料,“不过,跟你说说这个,倒也不妨事,与其说给同行们听,被他们笑话,不如说给你听,就当是讲故事了,只要你不是小说家,剽窃了我的创意。”

    “放心吧,虽然这事没有版权的问题,我也不会说出去的,”我说,“或许,我会传给我的子孙后代,如果他们当中有了成了小说家,那我就没办法了。”

    黑斯廷笑着摇头:“真是有趣……不过,那个时候,我会顺利成为八级学者,或者转行做个大学讲师,也不在乎这些了。”

    “或者,你也可以跟自己的朋友,我是说,不在这个圈子里的朋友说说看。”我说。

    “我说了,”他说,“就是那个生物学家,我们读七级的时候是同学,后来才分开的,他就听过我的猜测。”

    “然后呢?”我问。

    “他说我该去当小说家。”他说。

    “呵呵,有意思。”我说,“那,我倒要听听,我的这位不怎么出名的先祖,怎么成了比艾伦大将军的上司还出色的贤哲?”

    “贤哲倒不至于,后来的改革,他都没有参与,所以,他的伟大之处在于奠定了伊恩和艾伦的基础,”黑斯廷说,“毕竟,杜恩家收养了少年伊恩,比洪又是艾伦的兄长,很可能他才是两人的领路人,至于和艾伦一起四处征战的凯特大将军,也是他们一个村子里的,那就更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嗯,一个兄长,确实有这个可能。”我点点头,“或许,维尔城,嗯,那时候好像还是个村子,我记得,杜恩家的老爷爷是个萨满祭司,其实,应该是家庭教育的结果吧?”

    “你用现代教育理念去猜想,有点武断了,”黑斯廷说,“不过,那个时候的萨满祭司,确实是乡村里唯一识字的家庭,说是统治阶层也差不多,不过,从米诺陶斯之前时代的部落制,到后来米诺陶斯大帝的村镇时代,其实萨满、巫师、巫医、德鲁伊之类的职业,并不是什么沟通鬼神的神秘职业,而是村落里真正的掌权者、教育者和医务人员,所以,杜恩家虽然不如当时大城市里的贵族,也算是乡村小贵族,可以说是垄断了村里的教育资源,不过,不是说其他家的孩子没有资格识字,只是那时候的孩子也是生产力的一部分,都得帮着大人劳动甚至打猎,所以,除非家里很富有,才会舍得让孩子脱离生产去学习,而杜恩家除了比洪和艾伦,其实还有一个名叫德尼的大哥和一个姐姐,加上他们的父亲母亲正值壮年,家里不缺劳动力,所以才有条件培养出这样的既识字又有武力的孩子,至于凯特大将军,其实也一样,只不过,对于他的家世,即在不是很多,只是后来迎娶了牛头人首都雷霆城的贵族小姐,不过,在村里应该也是富庶家庭,才有机会跟着伊恩和比洪他们一起学习文字和武技。”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地点头,“说白了,他们也相当于现在的特权阶层。”

    “可以这么说吧,”黑斯廷说,“不过,他们的伟大之处就是,并没有仗着自己的身份享受上层阶级的生活,而是在生活中观察和思考,总结前人的知识和经验,完成了自己的理论体系,并与神权和王权作斗争,为所有平民争取权利,让所有人都有识字的权利,这是才是贤哲启蒙的伟大之处,而这一切,应该都是以比洪为首的。”

    我接着问:“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解释为什么是比洪启发了伊恩……”

    “你自己不是说了吗?”黑斯廷一副谆谆教诲的样子,“比洪是个战士,而且是有文化的战士,他们到了雷霆城神庙,走进了神权统治者的圈子,但伊恩不是战士,他是纯粹的萨满祭司,说白了是个文人学者,他更多把时间花在了究学问之上,而比洪是战士,需要参与到具体的城市管理之中,所以,见识到了更多的平民和贵族之间的阶层矛盾,然后在相互学习之中,他们才意识到了当时社会问题的核心矛盾,意识到了生产力和知识文化启蒙之间的关系……”

    老实说,伊恩本来就没去过雷霆城神庙,更没去过安尼莫城神殿,哪里会有这么一出“启蒙思想的诞生”?

    我甚至猜测,是我自己“回去之后”改的。

    不过么,这样改也不错……

    “这么说来,还真有道理,”我说,“对了,还有,伊恩掌权之前,好像有个什么圣女……”

    “是神降使者,不是圣女,圣女是影视剧里胡编的,据说是遵从神的旨意降临凡间的虔诚信徒的英灵,”黑斯廷纠正我,“这个女人对伊恩掌握神权有一定的帮助,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伊恩被权力蒙蔽了双眼,才会跟比洪产生分歧,甚至,排挤他。”

    “是么?”我说,“那个圣,啊不是,是神降使者,和比洪·杜恩有关系么?”

    我对这些假历史兴趣不大,其实更关心我和泰雅在他们眼中的形象。

    “当然是有的,影视剧里做了夸张处理,其实,当时的神权是绝对稳固的,贵族王权和神权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大,所以,相互之间争夺权力的现象也很严重,神降使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那个女人其实只是一个傀儡,她是神权为了巩固自身而自导自演的戏剧,嗯,这么说有点抽象,我就说吧,那个神降使者,原本只是个普通的女性祭司,然后突然被所谓的英灵占据了躯体,代替神明发号指令,狠狠地打击了王权贵族的气焰,因为在平民看来,一个从天而降的神使,可是比什么王族、族长、贵族、高贵多了,也更愿意听从她的号令……后来,她在巡视处于当时的南部边境的维尔村时,被王权的爪牙暗杀,将自己的权柄交给了回到村里的伊恩,才有了伊恩和比洪带领着起义军前往安尼莫城神殿夺权的历史事件……”

    黑斯廷讲得很学术化,而我心里却也感慨良多——我自己成了一个悲观主义逃跑者,被伊恩排挤就算了,没想到泰雅也被描绘成了装神弄鬼的神权代言,真是叫人无言以对……

    不过,我并不会为此烦恼,甚至,我愿意就按照这样的“剧本”让她在历史中隐藏起来。

    “那个神降使者的名字,是真的吗?”我问。

    第一千七百五十七章:偶遇(中)

第一千七百五十八章:偶遇(下)

    第一千七百五十八章:偶遇(下)

    “名字?哦,对了,影片里叫尼波拉圣女是吧?”黑斯廷说,“那不是她的名,而是她的姓,她的本名,应该叫泰雅,被英灵占据身体之后,改名叫泰拉瑞雅,你看,这就是很明显的巫术降神,可惜没人拆穿……实际上,在那个神权时代,各个种族都有所谓的神使,不过,都被被记录的清清楚楚,毕竟伊恩继承了她的遗志,虽然也是假装继承,但这样才能得到信徒们的支持,最后达成自己的目标,所以我才说,神降使者是个可怜的傀儡。”

    对于“可怜的傀儡”这一点,我倒是很赞同。

    可怜的泰雅,不过是被蒙骗的傀儡,神权的牺牲品。

    不,她还没有牺牲。

    就算到了如今这个诸神隐退的时代,她的灵魂和肉身都被我保存得好好的……

    “这么说来,真实的历史没那么有趣。”我说,“反而充满了冷酷,甚至,充满了阴谋,是吗?”

    “历史呢,自然是讲求证据的,不带感**彩,”黑斯廷再次强调,“我们尽力还原的,也是接近真相的历史,而不是精彩巧妙的小说故事,阴谋也好,正义也好,都是为了当权者的最大利益,我们不必过于介意。”

    “话说回来,比洪·杜恩到底做过什么,你也没说清楚啊……”我说,“你自己还是研究他的呢……难道是你的学术机密吗?”

    “不是……”黑斯廷摇头,“看来我虽然有小说家的潜质,但没能把故事讲清楚,其实,刚才我说的这些,你会下意识地带入伊恩的角度,毕竟我们所有人从小接受的教育都在告诉我们伊恩是如何的伟大,如何开启了兽人的文明时代,但你想想,把这一切的主角换成比洪,而不是伊恩……”

    “哦……”我做出惊讶之色,“难怪不能写在论文里了!”

    “是啊!”黑斯廷不无遗憾,“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找不到足够的史料和考古证明,写出来肯定通不过论文审评,去写小说我又没有这么好的叙述技巧,这些东西,就只能藏在心里了,好在,有你这么一个愿意听我胡说的人。”

    “也不能叫胡说,”我说,“万一是真的,我也觉得是我们杜恩家厉害,哈哈。”

    “能理解,”黑斯廷说,“每天民政厅都有人申请把自己的姓氏改成米诺陶斯。”

    “真的吗?”我有些惊讶,“那,改成杜恩的有吗?”

    “老实说,我还真没关注过,毕竟姓杜恩的已经够多了。”黑斯廷笑了。

    “对了,我对生物学也有些兴趣,你说的那位生物学家,能介绍给我认识吗?”我说。

    黑斯廷顿了一下,说道:“可以啊,他可是已经正式通过论文评审的八级生物学家。”

    “那太好了,”我说,“我就想认识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不过那些个九级十级的专家教授,估计不会理我……我也只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

    “像你这样对知识感兴趣的人真的难得,”黑斯廷说,“其实呢,我们这些搞研究的,一边被那些学者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初学者,一边又被圈子外的人当成是只会读书搞文字研究,不关心现实的书呆子,像你这样的,我是头一次见。”

    “我以前也看不起读书的,”我说,“直到后来吃尽了苦头,才知道一身的力气和一手养活自己的本事,只能让自己勉强的活下去,却连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我想学点东西,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我也没有那个时间和金钱完成学习……”

    “有这份精神就很好,”黑斯廷说,“对知识和真理保持敬畏和友善,不一定要对人保持敬畏。”

    “读书人说的话就是不一样。”我笑了。

    这时候,他的掌机响了。

    不对,他们这些有爪子的,应该叫爪机。

    “啊,你提前来了?”黑斯廷有些欣喜,“我在商业街这边,嗯,第一家冷饮店。”

    他放下爪机,说道:“巧了,他已经来了。”

    “生物学家?”我有些意外。

    “对,他叫罗杰·奥尼。”黑斯廷说,“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是否有荣幸和你们成为朋友呢?”我掏出了自己的掌机。

    “我是很乐意的,”他说,“至于罗杰,嗯,他的性格有点……”

    “理解,”我说,“做学问的人都有自己的个性。”

    我们闲聊几句,交换了号码。

    于是,我的掌机里多了一个联系人,也就是第二个联系人——第一个自然是独臂羊人托卡。

    没一会儿,一个瘦高的狮人青年就到了。

    与黑斯廷相比,这个瘦高青年罗杰其实不太像一个读书搞研究的人。

    “介绍一下,”黑斯廷很是高兴地说,“这位是法涅尔·杜恩,这是我的好朋友,罗杰·奥尼!”

    我想跟罗杰握个手,他却只是谨慎地点了点头。

    我故作尴尬,黑斯廷解围道:“罗杰有点内向……”

    “我对两位研究的领域都感兴趣,可惜我只是个学业勉强合格的俗人,也没耐心再读一遍课本,所以想和你们交交朋友,了解一些粗浅的入门知识。”我说。

    “我们也只是和普通的研究者,算不上学者。”罗杰话语客气,但掩藏不住疏离。

    其实,罗杰的反应也算正常,反而是黑斯廷,我多多少少有点心理暗示,让他放下戒备,才会聊得这么开心。

    我也不介意罗杰的冷淡,接着问道:“对了,我我和黑斯廷刚刚刚还聊到来着,神殿地下的米诺陶斯前日迷宫里似乎有两千年前的牛头人毛发,能不能用基因检测证明我们这些姓杜恩的是不是艾伦或者比洪的后代?”

    我的问题有点直接,罗杰显然也没想到我这么不见外,想了一下,说道:“我是研究进化学的,基因这一块不是很了解,不过,两千年前的样本,几乎查不出什么来的。”

    “原来是这样……”我有些失望地说,“看来,什么家族血脉之类的,并没有这么强大的延续能力。”

    “这是生物进化的规律……”罗杰似乎也想纠正我的观念错误,不过,他很快就停了,“算了,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我们还有别的事。”

    “啊,也对,我们要去图书馆借阅一本珍贵的……”黑斯廷似乎突然想起原本的安排。

    “走吧,看在教授的面子上才得到的机会,”罗杰说,“不要迟到了。”

    黑斯廷立即满脸歉意对我说:“抱歉了,今天我们还有事情,以后有空我们再聊。”

    “好好好,你们先忙!”我说,“能认识两位是我的荣幸!”

    送走了两人,我继续将没喝完的饮料和没吃完的零食都吃了。

    两人到了外面,罗杰有些不满地说:“这个牛头人是干什么的?”

    黑斯廷说:“不知道,大概是,上班族吧?我也没问……”

    “你都不清楚他的底细就很人聊得这么开心?”罗杰说。

    “不过是个对历史感兴趣的人,正好见到我在研究比洪·杜恩就聊了起来。”黑斯廷说。

    “总感觉这个人有些古怪。”罗杰说。

    “有什么好古怪的?”黑斯廷不以为意,“看他的样子,一来不像有钱人,二来不像恶人,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心怀不轨接近我,我又有什么值得他窃取的机密呢?我又不像你……”

    “那你说,他会不会借你的机会接近我?”罗杰说。

    “少来了!”黑斯廷笑了,“难不成你有什么机密研究项目被盯上了?”

    “那倒没有……”罗杰说。

    “那不就得了?”黑斯廷说,“难得有个尊重知识和文化的人,我倒是很欣慰。”

    “那随便你了,”罗杰说,“不过不要把我的信息透露给他。”

    “你还真把自己当专家了……”黑斯廷笑了。

    两人渐渐走远,我也起身结账。

    这一顿冷饮,比我和托卡、鹿人、猫人的午餐还贵,看来也不是什么平民消费。

    随后,我顺着商业步行街溜达了一路,走到尽头的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直奔亲子鉴定的基因检测店。

    路上有点堵,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狐人见我进来,直接拿出了一摞打印纸。

    他一脸疲惫,满眼血丝,显然是累的不清。

    “出来了,”狐人声音沙哑,“需要帮你解释一下吗?”

    “要加钱吗?”我问。

    “不用。”他说。

    我点头:“说说看。”

    “两份样本之间没有任何亲属关系,但是有一点的相似性,有很多基因位点,可以勉强看出有可溯源性,不过,基本是不可能的,”狐人说了一段我也要听不大懂的话,接着解释,“意思就是,这两个人之间有起码八代以上的隔离,保守估计,大概在四百年前或者更早以前是一家人。”

    我心想,岂止是四百年,足足有两千年呢……

    第一千七百五十八章:偶遇(下)

第一千七百五十九章:线索(一)

    第一千七百五十九章:线索(一)

    可惜,就算是两千年前,我也还是闹不清楚,牛查是我的后代还是艾伦的后代。

    我点点头,接过文件,说了一句谢谢。

    走出巷子,狐人“哗啦”一声关上了店铺的卷帘门,显然是不准备营业,要去休息了……

    走到购物商场附近,路过那条小巷,死后空无一人,我走到一个垃圾桶边,指间窜出一朵豌豆大小的火苗,点燃了检测报告。

    很快地,报告烧成灰烬,被水汽打湿,搓成一个小小的灰泥球,落进了垃圾桶。

    我转身,走出巷子。

    接着,我慢慢走回到了牛查的出租房。

    门口的记号又加了一个,显然,盯上牛查的人准备行动了,看来我得小心牛查别被他们给收拾了……

    推门进去,屋里有些闷热,天花板上的吊扇晃晃悠悠地转着。

    牛查也没有任何反应,很是专注,手上敲打键盘的动作甚至有些奇异的节奏感。

    看来,我只是简单给了他一点远远达不到觉醒甚至成不了异能者的改造,效果就已经这么明显了,就像狐人青年得到了护符的加持,游戏水平水涨船高。

    灵气消散之后,很多以太和念动力的功效,衡量尺度也变了。

    如此说来,或许,我对月影之兔琪琪娅的改造,效果可能被我低估了……

    牛查精神高度集中,我也不理会他,那起他的掌机就开始查阅资料。

    这一次,我要弄清楚血爪的势力,包括雪狼集团以及黑爪还有赤牙的主要信息,乃至血蹄在安尼莫城的势力分部,当然,还有狮虎两族以及象犀鹰豹蛇……各个种族的势力分布情况。

    这两天的经历告诉我,就算过了两千年,兽人的分歧依旧是刻在骨子里的,尽管表面上,平民之间已经完全卡不出来,但上层管理整个社会的人,还是古代那一套。比不过,隐藏在了科学平等繁荣文明的表象之下。

    大街上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平民,高楼大厦里的“上层人”,小巷子里鬼鬼祟祟的不法之徒,店铺里干着灰色生意的掮客,老老实实加班的打工仔,文质彬彬的学者,这一切都像极了李奥前世的都市,可是,高高在上的那些人,依旧秉承着古老的血脉、家族、种族观念。

    相比起我的时代,这里的平民生活,自然是好了无数倍,可我却能理解李奥刚来没多久的时候跟我说的——物质上并不短缺,可偏偏,少了点什么,让人只想逃离,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开启新的旅程……

    我对这个时代的判断,在两天之内,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看来,我要做的不仅仅是习惯这个时代,隐藏于这个时代,找到回去的路……

    还应该做点别的,带来一点点改变。

    这么想着,我又看了看国际形势。

    准确的说,国际形势这个词在我们的世界,其实是狭义的,专指人类那边国家之间的局面态势,毕竟那边都是人类国家,而精灵和兽人都是以“族”的主体,涉及三大族或者说整个主位面大陆的,应该叫世界局势。

    精灵族看似铁板一块,消息近乎封闭,内部似乎也有分歧,可惜,基本停留于猜测,更接近于八卦谣言。

    兽人这边整体可以算做一个国家,实际上也就跟人类那边人口最多的国家持平,内部之间没有像人类那样划分国境线搞什么关税之类的,但各族之间显然也不可能完全敞开心扉团结一心……

    所以,一些地球上的国际形势分析思路虽然也能用,但也不能直接套用。

    这几天我算是从下往上了解了这个时代,但最高也不过是特拉斯和黑岩这样的异能者及其组织,虽然他们的实力可以说是站在了普通人的巅峰之上,不过,他们的势力只能算是中下层,毕竟,他们自己都不是血爪的主力,而安尼莫城的实际掌权者,狮虎两族,虽然说是以世俗政权高层的形式存在,不过,也完全看得出来,他们也只敢玩点小打小闹,说明狮虎两族的异能者在这块地盘上还是占据绝对的优势。

    至于黑岩透露的什么一百年前大巫师的预言,确实也不能完全按照字面意思来理解。

    “荣耀”,可以理解为世俗政权的权力,而不是异能者这样见不得光的力量,但无论在那个时代,权力和暴力之间,肯定是相互合作的,否则,其中任何一个都无法独立存在——这是社会的底层逻辑。

    至于狮族学者黑斯廷和罗杰,本来我以为他们能打开一个通往权力阶层的突破口,没想到他们依然只是平民,真正的权力,依旧掌握在那些自古以来的“血脉”之中。

    也就是说,我现在接触的人,也不过是些小角色,所以,接下来,我要要换个思路寻找塔图会,从上层入手。

    不过,现在已经跟我发生联系的人,也不是毫无用处的恩批西——他们是活生生的人,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发生的事,都应该与他们有关。

    大致了解了一下安尼莫城的政界要人,其实就像我观察得出的结论——狮虎两族百万左右的人口,在整个兽人联邦当官的就达到了五万多,差不多就像地球华夏科举制度诞生之前的门阀家族了,其中,满眼可见都是诸如狮人的莱茵、怀特、布莱克、奥尼,虎人的泰格、图鲁、戛纳、罗维这些当年的王族姓氏,当然,奥尼和罗维严格来说其实不算王族,但也是高级贵族,能和王族通婚那种,而黑斯廷·杰里科只能算是普通狮人,罗杰·奥尼倒也是贵族姓氏,可惜也是平民,我又想起了可能是他的先祖的人——科隆百夫长。

    等我穿越回去,应该能看见的……

    牛查的掌机电量已经不多了,我帮他充上电,又看了看桌端的屏幕。

    屏幕上,程式代码犹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我虽然基本看不懂,但也知道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牛查正处在精神高度集中的心流状态,而且,就我观察,他大概是早上吃了早点之后就没吃过东西,身体的亢奋其实是在消耗自身的能量储备,同时,精神的损耗也在加剧。

    如果没有我的小改造,就他这种状态,肠胃基本就废了,精神力也会严重衰竭,不用到五十岁基本就是疾病缠身——当然,没有我的改造,他可能坚持不了这么久,早就累到睡着了。

    我没有打扰他,而是走到厨具那边,帮他做了晚餐。

    怎么说也是我们家的后代,就算只是我计划里的一部分,但他也不能过的太惨了,不然,年纪轻轻就背上了“英年早逝”的头衔,我也对不住杜恩家族……

    当然,家族这东西也就是个传承的问题,我也不想他们成为什么掌握权势的大家族,但如果像华夏圣人那样有个世代可考的族谱,其实也算不错。

    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我又一次“蛮横”地打断了他的美妙状态。

    这一次,他还剩一点精力,对我表现出了一点不满,不过,见到是我,他的怒气马上如同暴雨中的火苗,瞬间熄灭。

    “你……”他张开嘴,语气同样沙哑,让我联想到基因检测店的狐人和托卡店里的狐人青年。

    “该吃饭了。”我说,“你已经连续加班了很久,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觉得很好……”他揉了揉眼睛,“今天的状态很不错……”

    我心里暗笑,摇头说:“你这还是预支了今后的健康,就像欠银行的借贷,迟早要连本加息还回去的。”

    “也没这么严重吧……”他有些不以为意,随即肚子里一阵“咕噜”的声响,他又抽了抽鼻子,“唔,好香……”

    其实我走的就是一份简单的盖浇面,反正他的屋子里没别的东西。

    “吃吧,”我说,“你要是饿死累死或者猝死在这间屋子里,我也看不下去的。”

    “你,做的?”他问了一句废话。

    我没理他,走到阳台上。

    楼下,有人正在鬼鬼祟祟朝这边张望,而且,刚才已经进入楼道。

    显然,这是那些盯上了牛查的人。

    不过,我不太确定是托卡那边的还是其他的人。

    老实说,牛查估计也是图省事,之前我叫他去找托卡找活干,他见托卡也收这些假古董,就直接拿出来问了,所以被这些人盯上。

    不过,我没去其他家,并不代表那些店没有问题。

    实际上,神殿博物馆周边的这些小巷子都有一定的问题——托卡他们不是唯一的一伙。

    当然,托卡的店旁边那几家虽然不应定是什么良心商人,但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闹,毕竟一条巷子有这么一家就得了。

    那些个地方,真称得上“鱼龙混杂”。

    第一千七百五十九章:线索(一)

第一千七百六十章:线索(二)

    第一千七百六十章:线索(二)

    想想也有意思,牛查的爷爷居然会在那种地方给自己的孙子取名……准确的说,是去那边搞迷信,稀里糊涂地就被忽悠了。

    话说回来,我突然想到自己的名字。

    比洪。

    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名字。

    可前边要是加上个华夏语的“牛”,在用我妈妈对我的昵称“比洪洪”,似乎,就有些差不多的味道了……

    莫非,爷爷也是占卜出来的?

    那,他是不是也知道了李奥的存在?

    想到这些,我心里一阵怪异的感觉涌起!

    尽管,爷爷已经做出了放弃的决定,但,他临走之前,是否一直都知道?

    牛查的爷爷不一定懂占卜,我爷爷可是懂的!

    这么想来,连我的名字,我的命运,似乎也在剧情的安排之中。

    这就成了一个看似巧合的循环……

    命运、剧情,到底要干什么?

    我就算反抗不了也在继续反抗,却越发的看不明白。

    那就,先不去管它!

    现在,牛查被盯上了,我就得负责这小子的安全,起码得等他把手头的活儿完成,因为,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楼下的人见到了阳台上的我,似乎有些吃惊,很快就走了。

    “唔……”牛查端起我做的面吃了起来,鼻子里惊喜地哼出声。

    “真不错……”他连吃三口,直接吃掉了小半碗,才喘了口气,“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马马虎虎,”我说,“对了,你在做的,应该是个聊天程式吧?”

    “嗯……”牛查忙着吃面,含混地答应。

    “具体是什么内容?”我又问。

    他没有急着回答,似乎是差点噎着,赶紧喝了一杯水,才说:“是,一个内部加密小程式,没有信号主机,或者说,每一个使用者都是信号主机,也就是说,任何人的对话都能被其他所有用户看见。”

    “这不是增加所有人的负担吗?”我说。

    “所以,这样的程式,不能容纳太多用户,十人以下最佳,”他说,“而且,等信息达到一等容积,可以专门用固态存储设备保存,一般来说,如果是搞科研的,或者是像我们这样搞程式编写开发的,其实很实用。”

    “如果只是单纯的用来聊天呢?”我问。

    “文字的话,几乎都不用担心会达到信息饱和,图片和视频就稍微麻烦一些,但也需要半年以上才有整理库存信息记录的必要。”他说。

    “除了研究人员和程式员,会有什么人需要这样的聊天程式?”我问。

    “那就不清楚了,”牛查又吃了一大口,“不过,程式员不需要这个,我们可以自己临时搭建,所以,应该是有同步需求的研究人员或者办公人员。”

    “会不会,是什么不法之徒用于内部联络的工具呢?”我问。

    “应该……不是吧?”他迟疑了一下,“这样的话,他们也不该做外包的……”

    “因为他们自己没有这方面的人手,所以做一个外包。”我说。

    “是啊……”他愣了,“正规机构好像也没这个必要找我……”

    正在这时候,他的掌机响了。

    他放下碗,走过去拿起掌机拔掉充电线,接了起来。

    “喂?啊,嗯,很顺利的,一定能按时交!”他忙不迭地应付。

    我听到了对面的声音,虽然是经过电波转化的,但也听得出来,就是独臂羊人托卡店里那个打游戏的狐人青年。

    现在才就差确定是不是特拉斯要做这个聊天程式了。

    放下电话,他有些迟疑地看着我:“那个,如果他们真的是不法分子,我应该,不会被牵连吧……”

    “这方面的法律我不熟,”我说,“不过,应该能查到你头上的。”

    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开始犹豫。

    “那怎么办?现在放弃么?”他盯着屏幕上一行行的代码,似乎又不想放弃。

    “你直接跟他们说放弃,显然会让他们怀疑你,然后会想办法报复你,”我说,“你现在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虽然是我给你指的路。”

    他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

    “怎么办?”他放下掌机,又看着屏幕,又看看我,一脸无措。

    “一般来说,真是这样的话,你只能寻求政府安全机关的保护,”我说,“既然没有回头路,那就一直往前走喽……”

    他还是一脸不开窍的样子,我说:“既然他们要做不法用途,你就在里面留下一道后门,关键时刻,你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制止他们的犯罪。”

    “我是程式员,不是隐客,”他摇头,“留后门也不是不行,但是他们在使用的时候会发现的,因为我交货的是时候必须给他们最高权限……”

    “这个,我不是很懂,但是,你可以在最高权限上面加一个终极权限什么的,”我说,“理论上,应该有这样的技术,可能只是你还没学会。”

    “确实有,可惜我不会,”他摇头,“我要是会我就成高级程式员了。”

    “那你可以学啊。”我笑了,“现在买课本都来得及!”

    他又是苦笑:“那种东西,都是高级程式员和程式家的独门秘技,怎么会有课本?”

    “那,你认识住在安尼莫城的隐客吗?”我说,“我帮你找他……”

    他瞪大眼睛,似乎想起了我的身份和种种神秘手段。

    “你要有是有那样的本领,直接帮我解决了多好?”他似乎想顺势赖在我头上。

    “不,我想看你解决问题,”我说,“如果能成为又一个隐客就更好了。”

    “隐客都是神秘的家伙,而且也多是不法之徒,他们干的坏事,或许比定制这个聊天程式的人更危险。”他说。

    “那好吧,”我叹气,“暂时指望不上你了,对了,你还没吃完……”

    “没胃口……”他摇头,“你这么一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是混这种圈子的吧?我不想碰的……”

    “你逃不了!”我冷笑,“当你得到了这个名字的时候,一些事情就已经注定了。”

    他一脸的惶惑,我说:“那好,你先休息吧。”

    “我……不累!”他摇晃一下脑袋,又过去端起碗,吃了两口,原本味道还不错的盖浇面似乎真的难以下咽,就放下了,然后又喝了一杯水,准备继续奋战,“我先做做看……”

    我说:“叫你休息是为了你好!”然后就要伸手。

    他似乎意识到我要做什么,下意识就要躲。

    我能让他躲开?

    轻轻一点他的额头,他就顺势倒在床边上了。

    我把他抬正,将桌端设置成睡眠待机,然后,走了出去。

    隔壁鼠人一家子正准备吃晚饭。

    我下了楼,走出居住区,就看到路边有个骆驼人眼神有些慌张地转过脸去,漫不经心地假装玩着掌机离开了。

    虽然他装的比较自然,不过,心跳快了半拍却是瞒不过我的。

    我也不着急,朝反方向走了一截,然后才跟着他走了过去。

    过了一个拐角,我也不怕跟丢了,慢慢悠悠的过去,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离着拐角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见我跟了过来,这家伙又朝前走去,不过,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慌张了。

    接着,他穿过马路,到了对面一个街区。

    我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跟着,到了对面,又拐过一个街角。

    骆驼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过,我知道他走进了一条临借的小巷道。

    我走了进去,里面还有几条分叉小道,连通着几个居民楼小区。

    到了最深处的一个,小巷尽头,我已经察觉到了,他在一个小院子里。

    这个院子有些破败,里面却挤着好几个人。

    而且,听呼吸声的心跳就知道,都是体格健壮的家伙,多半不是牛头人就是犀牛人、熊人一类的。

    他们没察觉我的到来,正在里面谈论。

    “到底什么关系?”

    “我说了不知道啊,这家伙突然就冒出来了!”

    “是他的远亲吗?”

    “有可能,这小子在城里没有什么背景,父母亲戚都是乡下人。”

    “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要的是那枚铜币!”

    “我们又不是干这个的!找个鼬族,鼠人也行,再不济找个猫人狐人……”

    “小点声……那家伙好像进了巷子!”

    几人争论不休,其中一个提醒他们。

    几人赶紧压低声音。

    忽然,一个粗嗓门说:“他来了,不是更好!”

    接着,大门打开,一个犀牛人率先冲了出来,直接看见了离门口不远的我。

    “在这里!”犀牛人低呼。

    接着,后边就跑出来一个河马人一个熊人还有之前的骆驼人。

    几人配合有素,很快就把我围住了。

    “进去!”骆驼人满脸的狠厉,显然被我跟了一路很不爽。

    别说是我,其实,就算是普通人,反应机灵一点的都能在他们合围之前跑出巷子,不过我本来就没打算跑,相反地,我还要弄清楚他们的行动背后有什么线索。

    于是,我很是配合地走了进去。

    第一千七百六十章:线索(二)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线索(三)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线索(三)

    屋子里面比外面还破败,显然是不常有人住,他们也是临时在这里呆上一阵子。

    进了屋,几人把门锁死,骆驼人想直接上手抓住我,其余几人都去帮忙,只有河马人拿起了靠在门背后的钢棍……

    看样子,这帮家伙都不是简单角色,起码不是小偷小摸那种,弄不好,他们有那个搞出命案的胆子。

    “哎呦!”骆驼人的手探向的我肩头,我稍微偏了一下,肩膀正好撞在他的手指上,给他撞得手指筋腱和神经挫伤,疼得他叫唤起来。

    这一下不是什么高深的武技,就是普通人一不小心也会被伤到的,而且,没个十天半旬的,手指没法用力。

    我只是稍作试探,证明他们连黑岩和特拉斯那个级别的格斗技巧都没有,不过是一群混混,心里也就有了底。

    见到同伴吃亏,其他人都是一脸怒相,准备朝我动手,只有河马人直接一棍子朝我后脑勺打过来。

    我稍微偏了一下头,钢棍打在我的右角上。

    “当!”

    金铁撞击之声瞬间炸响,连我都觉得声音有点刺耳,其他几人都是猛地眯起眼睛,下意识地抬手去捂耳朵,河马人更是被这一下子震得钢棍脱手,整个人朝后面踉跄退去。

    随即,所有人都露出一脸惊恐之色。

    我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直接出手,用类似点穴的手法将他们打得失去行动力,然后卸了下颌骨,直接拿屋里能用的塑料绳和脏布条子将他们捆了个结实。

    在他们如同见了鬼一般的惊恐眼神之中,我随手拽过一把椅子,将他们留在上面的坚果壳子什么的都甩干净,坐了下来。

    “问你们个事,答出来能活命,”我说,“谁派你们去找铜币的?”

    几人依旧是惊魂未定的神色,尤其是骆驼人,已经是眼角挂慢汗珠,像是在哭。

    当然,几个人都说不了话,一个个表情狰狞,似乎是宁死不屈的勇士,或者正在威胁我……其实他们只是被卸了颌关节而已。

    我先合上骆驼人的关节,说:“你先来。”

    “不……嘶……”他刚要说话,又疼得憋了回去。

    “不知道还是不能说?”我紧追着问。

    “不能说……啊!”他疼得摇出声,又被我卸了下颌。

    “你们的意思是,如果透露了雇主或者买主,你们会死?”我面无表情地看看他们每一个人,“可你们要清楚,在我面前嘴硬,也一样要死。”

    他们眼中的惊恐一直没有变过,现在,更加惊恐,尤其是偷袭我的河马人,更是有些恍惚。

    我把他的下颌接上,问道:“你呢?要不你说说?你说出来,我就杀了他们,只留你一个活口。”

    河马人长得挺壮实,外貌也算凶悍,这会儿却像个受了惊的小孩一样茫然的摇着头:“不,不,不要杀我……”

    我拿起旁边他们喝剩一半的瓶装水,倒在他脸上,把他激得颤抖起来。

    “清醒点,问你事呢!”我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都是他负责联络的!”河马人算是清醒了一点,马上就出买了骆驼人,“我们都不知道!”

    我转了回去,看着骆驼人:“你来决定你们这些人的生死吧!”

    骆驼人这一会吓得快要昏过去了,因为我的语气中融入了极少极少的恐惧术——这样的程度,在我的时代,就像是躲在拐角突然跳出来吓唬人,普通人也最多被吓到一次,然后就能免疫的程度。

    而对于一个两千年后的普通人来说,这玩意比把人放在坟地或者停尸房,然后再给他播放恐怖影片更恐怖。

    这家伙,直接失禁了……

    屋里本来就不太干净,他们也不过是清理出了一小片能待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是各种灰尘污迹,味道也绝对不会好闻,现在倒好,直接改成路边野厕……

    这个几个不法混混处在惊恐之中,倒也没这么在意,可我的感觉比他们灵敏太多了,虽然不是受不了,但绝对不少受……

    人是吓得失禁了,拷问估计也没效果了,我有些郁闷,毕竟很多以往好使的手段,都不太好使,倒不是使不出来,只是不好把握分寸,一个恐惧术就有这么好的效果,随便一个护符都是价值不菲的宝贝,一次轻微的改造都有不俗的效果,我怕一个不小心就弄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好容易碰上几个为非作歹的小角色,想打听一下情报,结果又弄得自己这个尴尬。

    似乎,我又该换一下思路了。

    于是,我直接恢复他们的颌关节,问了一句:“你们几个,杀过人吗?”

    骆驼人这会儿是吓得六神无主,涕泪横流:“我没有,我没有!”

    其他几个先是片刻,随后,犀牛人摇头:“我没有……”

    河马人和熊人却说道:“我有……”

    我直接伸出手,点在河马人和熊人额头上:“说,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我已经发动了减弱无数倍的记忆搜索——背上人命的家伙,我动起手来就没有心理阻碍了。

    两人齐声说:“我们不知道……”

    他们的记忆,以一种很是模糊却很快速的方式被我感知。

    果然,他们真的不知道,因为负责联络买家的是骆驼人。

    不过,骆驼人和犀牛人身上都没有命案,我只能拿他们练练手了……

    “最近你们接触过什么势力?”我接着问。

    “我听见他打电话联系了巨魔古董商人齐斯克。”熊人扭脸偏向骆驼人说。

    骆驼人又是一惊。

    我转过去问:“古董商人齐斯克是吗?”

    我从他衣兜里掏出掌机,不出所料的,掌机被上了锁。

    “密码?”我直视他的眼睛——从熊人和河马人身上得出的结论,我已经掌握了大致的力度,“还有,齐斯克是谁?”

    骆驼人眼神呆滞了一下,开始说出密码,然后说道:“齐斯克是专门为富豪收藏家们搜集古董文物的中间人,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掌机解锁,我在联系人里找到了名叫齐斯克的联系人,意外地,我还看到了一个熟人——古董掮客,独臂羊人老托卡。

    看样子,都是一个圈子的,不过,是什么立场就不得而知了……

    里面还有不少联系人,我干脆搜了骆驼人的浅层记忆,将一些“用得上”的联系人都记了下来——这这是一个超级信息节点,这些人可谓是三教九流,应有尽有。虽然没有类似于特拉斯这样的“上层人士”,但也囊括了诸如托卡这样的混迹于底层,行走与法律边缘的人物。

    完成了了这一切,他们也就失去了价值。

    随即我把他们直接弄晕,又将放在一边的几瓶酒都给他们灌了下去,可惜他们的酒不够,我自己还从须弥手镯列拿了点高度酒稀释了一下,都给他们灌到快酒精中毒的程度,顺便,修改了他们的记忆——他们只会记得自己在这里喝得酩酊大醉,然后被一个突然闯入的蒙面狼人收拾了。

    至于杀过人的河马人和熊人,大脑将会受到损伤,失去一部分智力和体力,余生基本只能做勉强保留劳动能力的半废人了。

    本想杀了了事,想想没这个必要,就饶了他们。

    接着,我就出了门,开启隐身术直奔巷口。

    这时候,太阳刚落下没多久,天色渐暗,路灯还没完全亮起来,正好隐身术用得上。

    出了巷口,我才显出身影慢慢往回走。

    过马路的时候,我见到一个鸦人。

    哲这人倒也没什么稀奇的,只不过,这几天以来,我见过的禽类兽人实在不多,商场那边倒是看见过一些身材臃肿的,一看就飞不起来……

    这个鸦人身材不错,是那种可以飞的,不过,手臂和翅膀连在一起,一看就不是古时候的“贵族”。

    说来也有趣,这个时代,城里是限飞区。

    准确的说,其实,限制飞行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大概是从飞机大规模投入使用之后。

    实际上,以太枯竭之后,禽类兽人的飞行能力也被极大削弱,大多数都只能勉强飞行一段距离,甚至只能滑翔,科技发展,交通越发便利,禽类兽人能够发挥的作用也越发没有市场……

    不过,文明社会,终归不会残忍地淘汰“无用之人”,禽类兽人也没有受到歧视,毕竟所有人都有各自种族的特长,就算生产力不行,好歹也能在文化娱乐服务方面展现才华。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线索(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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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牛头人比洪·血锤·杜恩·黄金右角。比洪是我的本名,血锤是我在成年礼上获得的荣誉称号,杜恩是我的家族名,黄金右角是我成为传奇强者之后的封号。嗯,这就是我名字的由来。也是我一生的传奇!很多人问我怎么样才能获得这么伟大的成就,我都鼓励他们——努力、坚持、不服输!还有,多动脑筋!不怕告诉你,我之所以这么成功,是因为我的黄金右角里,藏着一个很不靠谱的家伙……嗯,你会替我保密的,对吗?(上一本书是严肃中带一点点不正经,这本书换一下风格,不正经中带一点点严肃。主打冒险与成长,兼职吐槽与恶搞。欢迎入坑!)牛头回忆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牛头回忆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牛头回忆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